15、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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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妾身是什么？”
鬼王用上了两人初见时的自称。
对面，少年神采飞扬的蓝色双眸中，似有火焰在静静燃烧。五条悟用手挠了挠侧脸，爽快道：“不知道呢！”
“是咒灵也好，还是半咒灵半人类的混合体，总之——结合阿无你的表现来看，完全不像是人类呢！”
鬼王被他耍赖一般的言论逗笑，从那单薄的胸膛之中，发出丝丝缕缕的笑意来。
站起身绕过女人，五条悟来到自己的桌子前，伸手拿起银叉，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去动桌上剩了一半的甜点，而是用叉子锋利的那端，在自己的小臂上轻轻一划。
“比如，阿无你可以在我面前试试这样做吗？”
少年如雪般白皙的小臂上，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浮现出一道拇指长度的伤口，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渗出。与他相对而立的女人瞳孔一缩，梅红色的双眸瞬间呈现出血液一般的色泽，瞳孔也变成了冷血动物般的竖瞳。
“你不应该这样伤害你自己的。”女人仿若叹息。
但五条悟只是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这点小伤，还不如和那家伙对练时产生的伤口。”
闻言，鬼王勾起了唇角：“真的很想看吗？”她没有应和也没有反对，而是将问题重新抛给了五条悟。
这三年期间，他没有咽下哪怕一滴的人血，每时每刻，神宫寺无语甚至都能感受到从胃部一直蔓延到大脑的滚烫饿意，但五条宅中，已然全是他的眷属。
而神宫寺无月也不太想去勉强自己吃一些垃圾。
吃一次垃圾就够了，吃多了会肠胃不适的。神宫寺无月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五条悟依然维持着将袖口卷高的动作，道：“当然。”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他觉得不看都不行。
【初级阶段任务发布。】
【目标：完成在任务目标前自证身份。】
【时限：五分钟】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这是神宫寺无月抵达这个世界之后，系统第一次检测到任务的存在。此刻，神宫寺无月心中冒出了疑惑——自证身份？自证他哪个身份？人类的？还是鬼？
往日，总是随时随地在神宫寺无月脑中待命的系统却再没有对他的疑惑发出声音，四周静悄悄的，神宫寺无月抬眸望去，只见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所以，这个任务的发挥空间非常大。
是人类还是鬼王，全在神宫寺无月的一念之间。
女人的视线在少年那双单纯地写满了好奇的湛蓝双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抬高，华丽的袖摆随着她的举动轻轻滑下，露出纤细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臂。
她没有伸手去接过少年递来的银叉，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在少年的注视下，她缓缓一割，手指落地。
“啪嗒。”
手指的横截面极其平滑，一眼就能看到其中如小豆大小的、森白的、浑圆的骨头。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凝固。
“诶诶诶！你这是做什么？！”方才还表现得游刃有余漫不经心的少年顿时慌了神，他扑了过来，撕拉一声裂帛声响起，他撕下自己的衣角，手足无措地想要为女人包扎。
鬼王却是避开了他的动作，身体轻轻一闪，宽大的衣袍下摆掀起淡淡的波纹，五条悟的鼻尖捕捉到一缕血腥气混合着的淡淡冷香。
不，香味只是遮盖，其深处，蕴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该去如何形容呢？像是使五条悟陡然置身于一座尸山血海之中。
“别怕。”女人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瞬间严肃的气氛，她甚至还有闲心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你再看看。”
五条悟一愣，然后循声望去。
只见齐根斩断的手指根部，迅速冒出一阵浓郁的滚烫白烟。眨眼间，手指光洁如初。
女人抬起重新长好的手指，撩了撩耳边卷曲的黑色鬓发，对着若有所思的五条悟道：“看清了吗？需要再来一次吗？”
如果要再来一次的话，为了能让五条悟看得更加清楚，神宫寺无月会选择直接割掉整个手。
“欸？别别别——”听他这么说，对方才景象还心有余悸的少年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我刚刚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想起方才的一幕，白发苍瞳的少年脸色都陡然阴沉下来。
“我已经很清楚了，阿无，别再伤害自己了。”
阿无实在是对他太有求必应了。
这几年，五条悟也逐渐接触了外面的资讯，从逐渐发展的互联网上，他接触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全新概念。
阿无这样，是不对的。五条悟想。
一直以来，女人会将他的任何要求做到极致。
这是错误的。
刚刚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但五条悟没有想到，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将匕首刀锋虚虚放在手腕上空、眼睛写满跃跃欲试的女人，五条悟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叹气的冲动。
如果神宫寺无月能听见自家小孩的心音，他一定会忍不住揪着小孩的衣领摇晃——就是你这家伙说要让我试试自残的啊！怎么我都一步到位了你还不满意？！
“阿无，我已经长大了。”伸手用巧劲卸下女人的匕首，少年一连后退数步，害怕女人再用这把匕首伤害自己。“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单单说这一件事，很多事都是这样。”
对此，神宫寺无月耸了耸肩，轻飘飘道：
“是吗……”
对此，神宫寺无月心中想的却是——
他下次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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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一个大晴天，烈日当空，冰冷的瓷砖地板被晒得发烫，一阵风吹来，空气之中携带的樱花气息便充斥鼻尖，金黄的阳光、粉白的八重樱、冷灰色的瓷砖……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视觉冲击。
然而，在这令人犯困的绝妙早晨，五条家白发的六眼，再刚一入学，就挑起了事端。
对此，担任他的班主任的夜蛾正道狼狈地扶住了额头。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大家族的子弟就是事多！
五条悟的不爽丝毫不加以掩饰，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鼻梁上的圆圆墨镜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天空蓝苍眸。“哈？你要让我和这两个家伙成为搭档？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不会和任何人成为搭档。”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学业跳级毕业，然后成为特级咒术师回到五条家！”
台上的夜蛾正道放下书本，无奈地看着他：“容我纠正，根本不存在你说的事，高专也没有跳级毕业这么一个说法。”
一旁，扎着丸子头的高挑少年与眼底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少女面面相觑。
这就是他们未来几年的搭档么？
两人的眼眸之中不约而同地划过几分嫌弃。
嘛，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
六眼捕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六眼的主人唰地一声回头恶狠狠地看向两人。
“怎么轮得着你们嫌弃本大爷？”
“唔……没有啊。”家入硝子含着棒棒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她感觉自己的戒烟大计就要中道崩殂。她扭头看向方才刚互换了名字的黑发少年，征求对方的意见，“夏油君，你呢？”
闻言，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顿时换了一个方向瞪。
被新同学甩锅，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好脾气地举高了双手作投降状，撕拉一声响起，他甚至还撕下了课本上的一角捻在指间作为小白旗。“我也没有。”
“哼！”五条悟整个人不爽地摊在桌子上，尾音不满地拖长，像是一只浑身炸毛的大白猫：“没有就好！”
“嗨、嗨。”一旁两人应到。
夜蛾正道：“……”他觉得脑瓜子嗡嗡疼。
五条家的六眼固然是个刺头，但其他两人也不赖，只是新入学第一天，还收敛着本性，从刚才那三言两语看来，也都不是好相处的角色。
今天，也正是夜蛾正道任职的第一天。
前一天晚上，他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忐忑不安地睡去，心想一定要给他亲爱的学生们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临出门时，他还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气心情大好，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脑中渐渐浮现出那些即将见到的、可爱的、乖巧的学生们的脸。
然而，然而。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他总共也就三个人的班级，怎么会齐刷刷全是刺头？
怎会如此？！
新官上任连三把火都还没有来得及烧起来的夜蛾正道忍不住在心中发出哀嚎。
就在几方人马僵持间，门外响起了哒哒哒的木屐声。
家入硝子与夏油杰面面相觑——
还有高手？？？
夜蛾正道却是眼前一亮。
他忍不住看向同样眼睛发亮的六眼少年。
太好了！能管住这家伙的人来了！
名为五条悟的白色大猫猫一下子就支棱起来了，他哒哒哒地跑上前，想为来者提前打开门。
其他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未知的来者充满了期待。
会是谁呢？或者说——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在白发少年刷拉一声拉开门的瞬间，一道柔和的、轻飘飘的女声响起。
“日安。”
随着女人的举动，明艳到不可方物的火红色衣摆翻飞，在地板勾勒出一道道鲜血一般色泽的奢美山茶。
对着开门的少年微微颔首示意，女人向前几步，然后正式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妾身是新任的高专校长。”
“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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