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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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季春樱纷飞。
扶了扶鼻梁上小小的、圆圆的、有些滑稽的墨镜，白发少年长叹一口气，然后上半身趴在面前的案几上。“阿无阿无，真的不能不去吗？”
时间晃晃悠悠，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年，在这三年间，少年像是被注入了生长激素，从比神宫寺无月这具壳子矮半个头，一下子窜到了比他高一个半脑袋，身高直逼一九零。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这是我有且仅有的唯一请求！”见女人不语，五条悟像个盲人般摸索向前爬，两条修长的胳膊环绕住女人的肩膀，并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阿无——”
少年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一只白色的大猫。
“而且，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寄宿，你就不能再天天看到我了。你难道真的狠得下心让我离你那么远么？”五条家名副其实的正牌继承人在此刻完全抛弃了所谓偶像包袱。
他伸手抽走女人手中的文件，指尖勾起对方的下巴，半强迫性质地使她抬起头。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女人无奈，任由继子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顺势仰起脸看着他。被这种堪称轻佻的方式对待，她却是一点也不恼怒，一双美艳动人的剔透红眸中盛满了无奈。
“还有，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高傲冷艳的美人神色宠溺地望着继子，嗔怪道：“是甚尔吗？还是仓矢？”她掰着手指细数自家小孩这几年之间频繁接触的男性。
没想到这一顶大锅飞来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仓矢抿了抿唇，总是冷静而从容的五条总管家表现出几分手足无措。
“都不是啦。”顺着继母的话，五条悟眼前浮现出那张总是挂着笑得有几分恶趣味的青年，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管家先生，老老实实将罪魁祸首供了出来：“是小春姐。”
一旁的小春在心中大呼不妙，抬头哭丧着脸道：“是下仆不好。”她抬头对上女人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浑身一松，然后如实交代：“因为悟大人很好奇外面的事，于是下仆自作主张，给悟大人找了一些外面时兴的影视剧来看，没想到悟大人……”
小春是神宫寺无月派给五条悟的贴身侍女，五条悟平时的衣食起居都由她来负责，神宫寺无月换了一个姿势，更加舒服地靠在继子的怀里，饶有兴致地看他们两人打嘴炮。
闻言，五条悟试图把她拉下水：“小春姐！你怎么只说我，你当时不也是看得非常沉迷吗？！”
“……呃，这——”
“住嘴，在两位大人面前如此失礼，成何体统？”仓矢却是再也看不下去这一出闹剧，一直以来，他对待自身和同伴的要求都是克己奉公，像这种以下犯上的举动，是他万万所不能接受、也是无法理解的。
他这一严肃的语气，令小春想起了他在处理叛徒时的举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张小脸顿时苍白。
五条悟表达抗议：“这又有什么关系嘛。”经过这三年的相处，他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中的一员，这种打打闹闹，不正是像那些电视剧里面的亲人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吗？“仓矢哥，你有些时候也不要这么凶嘛，瞧，小春姐都被你吓坏了。”
“好了，闲聊而已，仓矢也不用这么认真嘛。”
仓矢无奈地瞥了一眼小春，道：“遵命。”
一双梅红色的双眸摄人心魄，神宫寺无月知道再怎么也劝不动眼前这个古板的下属，于是话锋一转，将话题拉回到继子的身上：“对了，悟，关于你去高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欸——”方才还因为英雄救美而神采奕奕的脸顿时表情一僵，但他不打算这么简单就认了命，于是挣扎道：“我也提前了解一点关于高专的事，也没有必要一定让我去嘛。”
闻言，女人伸手，安抚性质地摸了摸上方少年的侧脸，然后轻声道：“仓矢，小春，你们先去忙吧。”
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命令而错愕，小春和仓矢盈盈一俯身：“遵命。”
“悟。”
女人轻轻叹息，然后从少年的怀抱中起身，转身正对他，居高临下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才对。”
五条悟被他话中携带的那微妙的指责之意弄得一头雾水，他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综合利弊，我认为你不是应该去高专，而是必须去。”
女人笃定的语气之中，携带着几分无奈，五条悟的感官何其敏锐？他一瞬间就感知到了，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但还是强行冷静下来，逼迫自己思考继母的用意。
但凡是有回旋的余地，阿无都不可能如此斩钉截铁，三年来，他一直强迫自己和禅院甚尔和谐相处，为的就是能从对方那里增长体术经验，然后早早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咒术师。
所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非常简单了。
凭借一己之力拉高咒术界人类阵营上限的少年从来都不笨，很多时候，他只是懒得去想。
“结交年龄相仿的同伴，从现在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么？”少年精致的苍蓝色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害怕惊扰了空气中的尘埃。
见他如此上道，神宫寺无月不欲再说其他，而是用微笑承认少年所猜无误。
当然，从现在开始积累势力也是关键。虽然神宫寺无月的用意根本不在此，原因仅仅是剧情会在高专开始这么简单，但他总不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告诉给任务目标啊！更何况，他顺便还能装个大逼。
熟悉的声音从脑中传来。【……你应该庆幸你在五条悟那里刷的好感度足够高了。】
神宫寺无月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难道仅仅是好感度的问题吗？明明是他高深莫测、说一半留一半的人设已经充分屹立在人们的心中了！
【……你开心就好。】
“阿无，我不会再这么幼稚了。”趁着神宫寺无月和系统斗智斗勇的间隙，白发苍瞳的少年默默捏紧了拳头，他的放在神宫寺无月书桌上的胳膊也随之用力，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只见深色的紫檀木上，顿时出现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纹，“阿无，我会如你所愿，成为当世最强的咒术师。”
“不仅仅是五条，我要让所有人都知晓、并臣服于五条悟之名。”
少年一字一顿。
对于五条悟的决心，神宫寺无月表示：少年不要这么中二啊！
当然，中二点也挺好的，起码脑子不会有那么清楚。
他看着以术式主要体现在超高速运转的头脑上的少年默默想到。
熟悉的温度从脸侧传来，五条悟顿了顿，睁开眼睛，就看见女人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不论怎么说，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当初那个孩子。”
女人微微俯身，将手上的戒指取下，那身奢美的艳丽红裙轻飘飘地垂了下来，神宫寺无月不再压制三年间这具壳子带给自己的影响。没了桎梏，周身瞬间铺散出强大而傲慢的冰冷气场，在落针可闻的室内，如同一朵妖冶的、刺骨的、可怖的食人花。
五条悟对危险的感知雷达瞬间发动，白色的大猫猫惊得背后的毛都倒立起来。自从他和这位继母关系不错之后，这是对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这副姿态。
女人牵起少年的手，指尖插｜进戒指中间的空隙，轻轻用力，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戒指被扩大到适合少年的尺寸，她将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特殊金属材质的戒指在室内的灯光下，折射着古朴而神秘的光线。
五条悟愣了愣，抬起手，在灯光下细细打量。
戒指正中，镶嵌着一颗天空蓝的宝石。
“悟，你会成为下一任家主。”女人声音含笑，凝望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轻柔道：“这颗宝石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升学礼物。”
“升学礼物？附加在这种东西上也太浪费了吧？”五条悟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更何况，阿无随意更改千百年传下来的信物，那群老橘子不会阻止吗？”
眼前闪过那些恭恭敬敬的老脸，神宫寺无月摇了摇头。
“不，他们没有意见。”
他们哪里还敢有意见？
鬼血时时刻刻潜伏在他们的身体之中，只消心中一句默念，鬼血便会使他们的身体瞬间膨胀爆炸。
看着女人神情淡淡的脸，五条悟陡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是不敢吧？”
“此话怎讲？”虽然被戳中了心思，但神宫寺无月并不介意接上少年的对戏。
仿佛被他这一句简短的话语勾起了兴致，少年支起身体，比天空还苍远、比大海还深邃的蓝色眼眸中闪动着粼粼波光。“如果他们抗议，你敢杀光他们吗？”他突然有些好奇。
对于鬼王这样的强者来说，这话无疑是挑衅。
这一瞬间，神宫寺无月感受到自己像是突破了某种桎梏，他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这具身体最真切的想法，这具身体的意志无形之间笼罩住他的内心。
这一刻，他感到脑中系统的声音无比聒噪。
【警告！同步率超过平均值。】
“杀光？”
这简直不要太轻松。鬼王想。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五条悟甚至能感受到他轻轻的吐息。
“这又有何难？”
抹去他们的思想，将他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宫寺无月已经杀死了这整个大宅之中——除了五条悟以外的所有人。
勘破女人红眸之中的不屑，意料之外的，少年像是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肆意地笑出了声。
鬼王也很有耐心，静静看着他像只拉长的猫在书桌上笑得东倒西歪。
五条悟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泪，随后抬眼望向女人。
“阿无，你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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