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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雪糕·借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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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灰色的云黯淡、灰暗。
今日天气：阴。
正如夏知节此刻的心情。
一模考试成绩出来了。
夏知节斜斜靠坐在窗边墙侧，大拇指和食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伸缩放大、上下滑动。
周围安静得不得了，就连苏绾都屏住呼吸，不安地瞄着夏知节的脸色。
“12，17，23，26，27，32，46......”夏知节低声念着这次几人的名次。
除了苏绾之外，其他人都进了十名，不止。
等确认完名次和各门科目分数，夏知节斜瞥向前方坐立不安的人，淡淡开口问道：“我们班多少人来着？”
霍南这个没眼力见的，知道自己考了26名，跟之前吊车尾的成绩比起来，简直是突飞猛进，笑得满脸都是牙，迅速凑过来抢答：“咱们班52人，知姐。”
夏知节觑了眼没眼色、只顾傻乐的霍南，继续扭头看向小脸煞白的苏绾，抑扬顿挫道：“原来是52个人啊——小绾。”
清冷悦耳的女声带着瘆得慌的音调，苏绾吓得不清，急切辩解道：“唉哟！小知，我数学是真的不行啊......这次题型我都晕咯......”
夏知节任由苏绾哀嚎，面无表情拿出最早记录几人排名的本子，以列为单位，依次写上日期，更新名次等对比数据。
苏绾稀碎的一模成绩，让夏知节一整个下午处于低气压。
“知姐，你明天中午不要带饭了，我爷今晚要做竹筒饭，里头放了你喜欢的野生菌子，还有猪肉、豌豆......我明天带来。”习野蹿前跑后，突然想起家里老爷子出门前的叮嘱，又跳到夏知节桌前认真转告道。
习野的叔叔用之前那十来颗茶花盆里的雨花石卖出的钱，还完所有欠款，已经悄悄搬回小区住了，被多年好友被骗投资的打击让他整个人消沉抑郁，一蹶不振，这些天习老爷子天天赶早买最新鲜的肉菜，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就是想让消瘦的大儿子能够多吃点几口。
说来也是命，听说那盆茶花本就是习野叔叔早些年间从乡下收回来的，也是想着习老爷子爱花......没想到，还能阴差阳错......都是命。
夏知节沉浸在挫败之中，她还是头一回感受到学渣的力量，明明她在考场答题的时候还挺开心，觉得大部分题型都押到了，甚至数学六道大题，有三道都是做过的、一模一样的题型，只是数字变动了......
无声叹了口气，夏知节仰头朝习野轻声道谢。
......
当晚，将吹风筒放好，夏知节有气无力地走出卧室，右转、直接推门进了书房。
天气冷了，三楼的书房又派上用场。
夏以清心不在焉地翻动夏家祖宗留下的手札拓本，闻声抬头，看到夏知节披散头发进来，本能蹙眉，“头发吹干没？”
夏知节伸掌滑入发间，反手抬起两把头发示意夏以清看，理直气壮应声道，“吹干啦！这么干呢~”
深刻感受到妹妹与日俱增的嚣张气焰，夏以清瞥了眼“预判了他的预判”而得意洋洋的夏知节，没吭声，垂眸继续看书。
夏知节熟门熟路摸出连排书架上昨晚看到一半的医术，一个翻身，直接将自己甩进白色的懒人沙发里。
腰后一个靠枕，脖子一个高枕，怀里也拥着一个抱枕，夏知节惬意得不行，姿态慵懒地晃动小腿，飞快翻动书页。
不知道为什么，对上这本应该晦涩难懂的医术，夏知节一目十行，感觉自己不用刻意理解，就能融会贯通。
“唉——”
不过，还没等夏知节看完，一旁靠窗角落的实木书桌里，传来沉闷的叹息声。
夏知节循声望过去，只见夏以清魂不守舍地翻动书页，眼神游离，也不知道看进去几个字？
“哥。”
“......”
“哥？”
“......”
“哥！”
夏以清一个激灵，终于回神，抬眸不解，“怎么了？”
夏知节单臂撑着抱枕，支着下巴，提示道：“为什么叹气？”
夏以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反问道：“我刚才叹气了？”
“对啊。”夏知节眼睛睁得很大，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
分明就叹气了呀，还很大声。
夏以清面露尴尬，只是干笑了两声，没有解释。
书房内，气氛再次陷入沉静。
半晌，在夏以清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宋琅意最近为什么好像在躲着他.......
他的目光莫名定格在坐没坐相的夏知节身上。
灵机一动，夏以清温声开口提议道：“知知，你想吃雪糕吗？”
夏知节下午吃了不少零食，都是习野他们分的，晚饭还吃了一大海碗，肚子饱得不行，“不想。”
夏以清一噎，不死心继续诱哄道：“那香蕉牛奶呢？超市进了新品。”
夏知节心动，但不动声色地瞅了明显心里藏事的夏以清，茫然不解地摇头拒绝，“不想喝。”
夏以清无奈，还想再争取一把。
“扑哧——哈哈哈哈”夏知节忍不住笑出声。
她从未看到过夏以清脸上出现过如此纠结复杂的神情，逗他怪有趣的。
夏以清无奈，起身拉人，“走，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超市。”
“好好好~遵命~”
因为入冬天暗得早，晚自修也调整了时间，比之前提早一个小时放学。
相应的，早读也提早了一个小时......
等夏知节套好长及膝的棉服外套，跟着夏以清一路快走抵达小区门口的超市，时针刚指向“9”而已，时间还早。
一进超市，夏知节就被哥哥打发去货架挑选想吃的。
夏知节左右看向气场别扭的两人，没吱声，慢吞吞从收银台处提了个小篮子，又慢腾腾往后头货架走。
等夏知节消失在视线内，夏以清终于收回对待妹妹的沉稳包容，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往宋琅意的方向走近几步，极其温柔地...没话找话，“琅意，在算账呢？”
宋琅意神色淡淡，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敲击键盘，敷衍应了声，“嗯。”
夏以清这下子是真确认了——宋琅意果然对他有意见！
“琅意，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
夏以清音量极低，委屈又着急。
他就觉得最近宋琅意不对劲，但思来想去，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为什么就对他态度不冷不热的？
或许是夏以清声音太过恳切、委屈，宋琅意总算抬眸看向杵在收银柜前的青年。
介乎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青年，行为举止日渐沉稳，语言神态却依旧生涩稚嫩，一着急就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让人心头一软。
眼前的青年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叠，宋琅意晃神几秒，很快镇定心绪，硬着心肠，依旧不冷不热开口：“说什么呢？”
夏以清完全不能接受宋琅意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对他，瞳孔微沉，语气更加惶恐，不安道：“就...你最近怎么不回复我信息了？”
说到这，夏以清心里一阵发酸。
宋琅意不是第一次这么冷他，火灾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他自说自话，硬是拉着宋琅意重新走出来，之后就这么一来一回分享日常琐事，就连他去外地念大学几年，两人每天都会聊几句......
结果，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冷不丁地又被无视，他是真的想不通！
宋琅意眼中划过一丝黯然，硬着头皮继续保持冷脸，“我也很忙，你不要这样。”
宋琅意本来还想放些狠话，伤人心的那种，想让夏以清知难而退——对于夏以清就差直接写在脸上的喜欢，她一直看在眼里。
很感动，但不能接受。
如果换做以前，再年轻个几岁，可能一时冲动，自然而然接受了，享当下欢愉也不是不行，但现在都是成年人了，她不能任性过后再借口年少轻狂，青春无敌......
夏以清面上的难过太明显了，宋琅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低声重复了句，“你别这样。”
拒绝的意味很明确了。
夏知节扒拉在第三排货架后，竖着耳朵听收银台的动静，本来她只是想拖延时间，看看哥哥到底要干什么。
无意撞破哥哥竟然和琅意姐！有一腿！呸呸呸，太难听了。
是一对！？
夏知节大吃一惊，身体越发贴紧货架。
正在这时，宋霄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好从夏知节身侧的过道经过。
宋霄廷还在计算刚才在后头货架日用品区那批商品的数量，没有留意到前头的动静，当他被一只白嫩小手拽进零食区时，左手下意识攥成拳，就等着看清人脸挥过去......
嗯？
看清人，宋霄廷倏地放松绷紧的背部肌肉，攥紧的拳头也自然垂放在腿侧，垂眸看着身前那小小的一团，低哑着嗓子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夏知节下意识扫了少年肩头处的监控器一眼，估摸着琅意姐应该没功夫看监控，这才扯了扯宋霄廷的袖子，小心翼翼用气音激动不已，“我哥喜欢琅意姐？”
宋霄廷本来还抄兜站着，被扯着袖子微微俯下身，鼻腔瞬间充斥的暖香让他头皮发麻，还没等他动作，又感受到少女呼吸之间喷洒在脖侧的气息......
等宋霄廷从恍惚中回神，不过两三秒时间，他反应过来夏知节话中的意思。
脸一下子黑了。
夏知节原本只是八卦吃瓜的心态，毕竟她也觉得琅意姐很好，如果是自己嫂子也不错~
但余光瞅见宋霄廷要吃人的表情，夏知节的脸色也一下子不好看了，果断松手、撇嘴不满问道：“你这什么表情！”
夏知节想，虽然她哥呆了点，但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啊！宋霄廷这是什么表情！他不支持他姐姐和她哥在一起吗！？
对于自家哥哥爱情道路上的潜在阻碍，夏知节报以秋风扫落叶的心态。
只见她整张小脸都纠结成一团，想和跳起来和人高马大的宋霄廷争论几句——好好盘点夏以清有多好，多适合当他姐夫。又似乎有些忌惮对方毕竟是未来嫂子的弟弟，还比她年长，周身的烦躁都要具现化了。
宋霄廷确实从没发现过，夏哥原来惦记他姐......
不说夏哥，换其他人惦记他的姐姐，他都觉得挺窝火的，莫名上火。
但是，眼瞅着面前这个小女孩一脸愤愤不平，似乎还想揍自己几拳的模样，他无名之火一下子消散，只想发笑。
宋霄廷就这么安静站着不动，直直看向下一秒似乎就要跳起来踢他的夏知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