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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离婚·恶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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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的气氛一整日都不是很好，低气压在中年男女周身萦绕。
等到各家孩子放学回到家后，无论是即将被迫失业的当事人，还是知晓内情的邻里，又都默契地不再谈论这一波范围极广的裁员潮。
虽然好几户人家都已经确定自己就在月底的裁员名单上，马上就要面临失业无收的现实。
但高考倒计时不到200天了......
或许是子女此生最重要的、足以改变命运的一场大考。
原本不抱希望的父母们，因为这段时间夏家小闺女考了个年级第一，还乐于助人，帮小区同年级孩子复习功课，隐隐升起希冀，期盼自家孩子真的能最后努力冲刺一把！
既然大人们有心隐瞒，有说有笑回到家的准高三生们自然没有察觉到天要变了。
因为学校电路故障，晚自修取消。
大家干脆到了小区大门的大榕树下，猜正反来决定晚饭后去谁家一块儿复习。
慕寒舟赢了。
慕家的院子是做了雨棚的，材料是玻璃、钢筋、不锈钢。
听说是专门为了慕芷砚养宠物而改造的。
慕芷砚——慕寒舟的亲姐姐，大了他将近十岁。
慕寒舟是穆家夫妻意外怀上的二胎。
“诶。”苏绾本来就最讨厌数学，偏偏夏知节隔三岔五就出数学的卷子，此刻，分心朝屋内瞅去，一脸八卦兮兮地用手肘捅了捅慕寒舟的胳膊，“芷砚姐怎么回来了？”
慕芷砚是个相当温柔又有爱心的女子，从她孩童时期就频频捡流浪猫狗回家饲养可以看出。
她和本性腹黑的慕寒舟，脾性截然相反，但关系却很好。
慕寒舟没回答苏绾的话，眸色很沉，往屋内围坐在一起的家人们看去。
他的姐夫，哦，不对，快要是前姐夫了。
结婚还没三年，在外头乱搞，被他妈的一个同事看到......两家人现在已经闹翻了。
屋里头，慕芷砚婆家派来的姨婆还在絮絮叨叨，劝和不劝离。
院子雨棚下，八个人头或坐或站着，背单词、做考卷、抄错题的，皆有。
唯独夏知节手边堆放了水果、零食，还有热牛奶。
这年头，出去请个家教都要多少钱了？更别提现在都是按小时收费，他们小区有福，出了个年级第一，小姑娘人美心善，还想着他们几家的孩子共同进步，一复习就是一下午，可不是得好好招待嘛~
人太多了，客厅逼仄，慕家父母干脆把过年用的大圆桌都拿出来了，就支在雨棚底下，还弄了两个上了年头的小炭火炉。
入夜寒凉，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感冒着凉。
屋内的争执声渐大，正在和霍南讲解语文阅读理解题型的夏知节都不免走神，时不时朝窗子那头张望。
“嘟嘟嘟——”尖锐的鸣笛声在门外响起。
距离很近，好像就在慕家门口。
“谁啊！”捂着耳朵，本来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皱眉，习野嚷嚷出声。
夏知节也被惊得脖子一缩，毛衣本就很大件，看上去更单薄几分。
宋霄廷坐在她对面，敛眉扫了一眼，冷脸朝院门口看去。
“ 芷砚爸、芷砚妈啊！开开门啊！”鸣笛声很快停了，紧接着传来尖利的中年女声。
是慕寒舟姐姐的婆家人。
小区是不允许鸣笛的，噪音扰民，更别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慕芷砚婆家人的举动无疑把小区小半部分在外头散步、溜达消食的人都招了过来。
就连夏家父子俩都注意到小区里突来的喧哗声，出门打听一番后，不放心地在赶来慕家的路上。
慕家的大门也是和雨棚同一时期修缮的，可以推进墙体、拉伸。
院门一开，院内外，一览无遗。
慕家父母、慕芷砚、还有之前劝和的婆家亲戚都出来了。
门外，穿金戴银的肥胖女人趾高气昂地站着，气焰嚣张得仿佛那个婚内出轨的人是慕芷砚，而不是她儿子......
胖女人似乎拿准了儿媳一家不会撕破脸当面给人难堪，就这么当着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指责起慕芷砚先提离婚怎么还要一半财产呢？
“...既然两个小的还没离婚，我就再喊你声亲家母，你看，离婚我们不是说不行，两口子日子过不下去，也不能硬绑着活啊，但是，这财产吧，咱不能一人一半这么算...”
邓母都想好了，儿子外头的那个已经怀孕了，这个名义上儿媳妇再怎么好，又有什么用呢？结婚几年，孩子都没能生出一个！
嘴里数落着，邓母想得挺美。
她的印象中，儿媳妇一家都是要脸面的人，万一能够让这个无所出的儿媳净身出户，就算现在弄得难看些，那也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儿子出轨的事情不用闹大，还能让这女人净身出户，给那个怀了她儿子种的女人腾地......
慕妈妈被眼前这畜生不如、倒打一耙的女婿一家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见捧在手心养着的乖女儿被如此对待，当下就恼了，顾不上体面，对着那个躲在后头的孬种斥骂道：“姓邓的！我女儿嫁你才三年啊！你就在外头乱搞，私生子都有了！怎么，现在还堵我家门口，给谁没脸呢！你和你妈能干出这档子缺德事，贱不贱啊！”
一片哗然。
本来还只是离得不远不近、看热闹的邻里，闻言纷纷对邓家母子指指点点。
“这就芷砚她对象？也不怎么样啊？”
“是啊，怎么这么混蛋了...”
“难怪了，我就说前些天看到慕家女儿回来了，还真是在。”
见慕母竟然真的把这种丢人的家事喧嚷开来，邓母脸色一僵，原本拿捏死对方的心态也慌了神，但还是强撑地精神，继续数落儿媳不中用。
就在双方已然撕破脸，进入到人身攻击的环节，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婚姻法第143条，对于在婚姻存续状态内的出轨方，另一方可要求对方净身出户。”（注：这句纯属剧情杜撰。现实中，婚内出轨不影响财产分割...刚查的。）
是夏知节。
她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小喇叭，就是那种摆摊、小拖车上的白色喇叭，正举着，对准里头的扩音器说话。
“什么？真的假的？”
“诶，×叔，夏家这闺女说的对不对，你不是高中毕业吗？”
“高中毕业怎么了，又不是律师，这我哪知道。”
“这么说，慕家这不干人事的女婿还得净身出户？”
“谁知道呢，看起来没这么简单。”
议论纷纷。
旁观吃瓜的众人没来得及去想夏知节怎么懂这些，反倒是对她话里的意思感到十分惊奇。
老小区内鲜少有人离婚，大部分都是一结就是一辈子，年纪轻轻、新婚燕尔的不提，老去的寡妇、鳏夫也是有孩子守着孩子，没孩子就一个人单过，不会再特意找个伴。
眼下，在场的大部分人还真就第一次听说原来结婚找小三还会净身出户？
原本还有脸嘴硬的邓母这下真心慌了，面上一狠，冲着夏知节斥责道：“小姑娘家家懂什么，大人说话插什么嘴！”
这下子可是捅了马蜂窝。
不管是原本围观看热闹的，还是方才还默不作声的少年们，七嘴八舌就开始回骂。
客观批判、主观维护、夹杂着脏话，把这片天都要吵翻了！
夏知节现在可是小区的香饽饽，更别提还是曾经人人敬重的夏老爷子的亲孙女。
被邓母骚操作激怒的人一下子蜂拥而上，围住没脸没皮的母子俩，一通输出。
原本仗着嗓门大大吼大叫的邓母连连后退，见事态不利自身，急忙回身就想上车离去。
结果，车门没开，胳膊一下子被护犊子的慕母扯住。
“人都来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我女儿说了离婚！你儿子是过错方！跑什么跑，作践谁呢！明天必须去民政局离婚！”
慕母愤怒地低吼，宝贝女儿嫁出去几年，自己本就不舍得，后头还跟着出了省...这么让人嗟磨，逼成这样，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忍下来的！
邓母见挣脱不开，只能踉跄着跟进了院子。
一番争执下，最终双方说定明天离婚，财产各半——慕芷砚本来就只想着远离这些人，不想磨嘴皮子纠缠，能离婚就好。要不也不会只是拿了证件和随身的行李就这么赤条条回到娘家。最终，还是被慕母拉进屋内责骂了一番才想通——同意争取自己应得的那份钱。
临走前，没落到什么好处的邓母在慕母的死亡射线下，不敢再去对那个乖巧温柔的儿媳说三道四，只能转移怒火，环视一圈，对准了刚才几句话把整个节奏打乱的夏知节阴阳怪气道：“小姑娘，年纪小小，不要什么事情都想当然，这么自私。”
夏知节正走神放空，本来就只是一时无语才开口，后面便置身事外不再言语，被眼前这胖女人一膈应，直接气笑了。
只见她展颜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地冲着面相刻薄的邓母点头迭声应道：“是是是，你高尚，你儿子婚内出轨，还跑到儿媳家门口闹事。”
见对方脸色不好，还想发难说些什么，不给对方机会，快速继续接道：“祝你一家长长久久，毕竟——”拖长了尾音，冷冽女声陡然阴戾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嘛~”
“你！”邓母气疯了，红色指甲油的粗胖手指一戳。
宋霄廷几个齐齐上前一步，人高马大地挡住对方淬了毒的视线，冷眼睥睨着，无声压迫。
“走走走，妈！”废物一样的孬种polo衫男人终于说了今晚来到慕家的第一句话。
只是催促母亲赶紧离去。
他要脸，万一这事宣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工作了！
车起动前，看着车内还没摘下的妻子装饰的饰品，男人面色黯然一瞬。
他本以为对方最多是生气几天，哄哄就好，没想到......
转念一想，小若昨天发来的B超单子。邓又释然。
虽然妻子好看又能干，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但谁让她不愿意生孩子呢，说什么调养好身体，过两年再生！都是借口！
谁知道是不是生不出来？
邓不由阴暗地猜测。
他完全忘了——早几年，一结婚，他事业就进入上升期，是慕芷砚一力操持家务，体检时医生检查还特意说了她过于操劳，加上冬日冷水接触多了，宫寒，需要调养几年身体才能生育。
外地牌照的小车驶远了。
慕家院子里。
长辈们一脸疲惫，像是经历一场恶战。
夏至节被苏绾等人单独围在了中间。
她刚才混不吝的口才，属实惊艳全场。
苏绾是最活泼外向的，她亲热地抱着夏知节胳膊，满眼惊异，像是才发现姐妹这么飒的一面，极力吹捧道：“小知，你好厉害啊！那个嘴臭的坏女人都说不过你！”
霍南立马跟上，一唱一和，“是啊，知姐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骂人！”
之前飞踢就很厉害了，还会见血封喉式祖安嘴炮。
霍南虽然没说，但眼神明显是膜拜神明的亮光......
商十鸢、江青柏几个更不用说，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当中那个小小一团。
慕寒舟此时已经回屋，他是跟着姐姐慕芷砚进去的。
也不知道姐弟俩要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慕家父母只能让小儿子去安慰受情伤难过的女儿。
毕竟俩姐弟关系自幼很好。
夏知节不矮，这段时间还长了一点，足有一米六六。
只是在这一群人当中，也就比苏绾高了一点点。
感受到周围的热情，夏知节有些喘不过气，正欲说些什么。
外头突然有人喊她。
是夏家父子。
时机正好，解脱般松了一大口气，夏知节匆匆和身旁一圈人道别，径直往哥哥和爸爸的方向走去。
正好错过，宋霄廷下意识想要侧身护她在身后的动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