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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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他再一次看到了花海里的少年。
少年一脸倦怠地坐在花海中间的高台，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
宋殃仰头看着坐这么高的少年，“快点下来。你坐太高了，很危险的。”
“哪里高了，一点都不高好吗。”高台上的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宋殃。他换了一个姿势，双手撑在两侧的台面，右腕上的金色锁链一晃一晃的。
“我再说一遍——
[宋殃]，你现在就给我下来，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么任性。”
高台上的 [宋殃]晃荡着双腿，任性般地摇头：“不要，我就要坐在这里。你要是想我下来就自己想办法上来，你上的来我就听你的话下来，上不来就算了。”
底下的宋殃咬牙盯着上面的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讨人厌，这么任性，还要他上去找他。
宋殃双手叉腰，仰着头：“哎，我在现实世界虽然偶尔也会使小性子，但不至于没头没脑耍脾气，你搁着在这儿跟我置什么气摆什么脸色，你不是我啊？”
[宋殃]笑嘻嘻地看向底下的宋殃，“我是你没错，但要我承认我是你这场合作才算结束。”
“我现在还不想承认我是‘你’，所以我不会听你的话。”
“想让我承认你，那就证明给我看吧。”满脸笑意的[宋殃]向一脸无语的宋殃挥手，眨眼：“宋殃哥哥。”
不知从哪天开始，白天的气温降到了三四度。
宋殃呼出一口白气，放下笔搓着冻红的手，白岚没说话，拉过宋殃的手一边哈气一边捂热，他捂着宋殃的手：“这么冷的天气怎么不带手套？”
两只手包裹在白岚温热的掌心，宋殃感觉自己的手在一点一点的回温，弯眼一笑：“戴手套不方便牵你，我要和哥哥牵手的。”
“手都这么冰了还不戴。”
“不戴没关系呀，我男朋友会给我捂手的，而且还是免费服务。”
白岚腾出一只手解锁手机，进入待发货界面，把手机推到他面前：“给你买了暖手宝，墨绿烫金色。”
白岚说：“你手这么凉，暖手宝到了就要用。”
宋殃嗯嗯两下，“听哥哥的。”
语文课上到一半周森突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发现学生在打瞌睡的周森轻手轻脚地走到旁边，轻轻地拍拍他们的后脑勺：“食堂今天中午有麻辣刀削面，去迟的同学就轮不到了哟。”
犯困的同学瞬间清醒：“真的？！食堂有麻辣刀削面！”
随后班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反应过来的男生不太好意思地摸头发，“不好意思周老师，我昨晚睡太迟了您别生气。”
周森和学生一起笑着。
周森道：“高三作业量确实大，同学千万不能搞垮身体，平时多吃新鲜的蔬菜水果多补充蛋白质，适当加强体育锻炼，保持一个健康良好的心态也很重要。”
“不过老师没有骗你们，食堂今天真的有麻辣刀削面。”
耶！盼了两周终于盼到麻辣刀削面了！！
谐星拍着大腿：“食堂大妈做的刀削面味道一级棒，我想它都快想疯了！”
“红油汤底，翠绿生菜，劲道面条……我已经开始馋了……”
中午，四人人手一碗麻辣刀削面。
“这周六是岚哥的生日，我们要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给岚哥过一个永生难忘的生日会！”
“我们到时候直接在KTV门口碰面，大玩特玩地玩个尽兴，玩得轰轰烈烈！”
“对的，我们要给岚哥举办最棒的生日会。”
白岚生日那天，晶莹无瑕的大雪漫天飞舞，将整个久瑰市笼罩在白色的海洋之中。
宋殃惊叹道：“好漂亮。”
“哥哥出生的这一天原来可以这么美。”
“今年比往年漂亮很多。”白岚拉了拉宋殃头上歪掉的针织帽，轻笑着：“可能是今年的生日有你在，雪才会下这么大。”
转身面朝白岚，双手环上白岚的脖子，宋殃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他踮起脚，微凉的唇瓣贴上了另一张唇，吻落，眸子里透出明丽耀眼的笑意：“哥哥，生日快乐。”
少年搂住怀中的人，低哑的嗯声。
晚上，KTV的某间包间特别热闹。
沈言和童楚洛一人握着一个话筒，激烈的讨论要唱什么样的歌活跃气氛。
童楚洛选的三首歌都被沈言pass了，pass的理由不带重复，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歌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美好的世界，它们就被沈言这个恶人扼杀在播放记录。
许瑶孟棣和傅彦围着白岚讨论点什么酒水和果盘小食。
“乍看之下你们今天这身穿搭有点像，同色系不同款。”傅彦认真地说：“殃哥的外套偏蓝一点，岚哥的偏灰一点。”
“你们俩身上的外套挺好看的，像，像……”
“哦！”傅彦一拍手：“情侣装！”
宋殃“噗嗤”笑出声，“瞧你这话说的，情侣装，一不小心就会惹人注目的。”
许瑶在一旁帮腔：“殃哥，傅彦说的很有道理。你和岚哥今天这身打扮真的很像情侣装，你们这样走出去，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们是情侣。”
孟棣吃着红心蜜柚，附和道：“我一度认为你们是故意穿成这样，好借此混淆我们的视听。”
连唱两首歌的童楚洛把话筒交给了许瑶，许瑶拿着话筒点了最拿手的歌唱，听得如痴如醉的孟棣和童楚洛水果小食也不吃了，只有沈言一个劲儿地吃东西喝果酒。
坐在沙发斜侧的白岚提醒了几句。
他把剥好的橘子放在宋殃手里，“别喝太多，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
宋殃拿起开瓶器开了一瓶果酒，看都不看一眼就点头。
“哥，我们喝一个。”宋殃递了瓶开盖的果酒。
握住酒瓶瓶口，白岚看着他：“果酒的酒精度数虽然不高，但也不能贪嘴。”
抿了口果酒宋殃拿开酒瓶，“好甜的，岚哥也喝一口尝尝。”
白岚喝了一小口，抿唇：“……太甜了。”
宋殃笑了两下，仰头喝了几口，“太甜了，岚哥不喜欢甜的东西吗？”
尝过一口白岚就放下了酒瓶。
他说：“我不太吃甜，在口袋里放糖也是因为低血糖，平时不会想到吃。”
“让我摸摸你的口袋里有没有糖，摸到就是我的了。”一只手伸进棉服口袋，棉服的口袋又大又深，宋殃手伸到底才摸到。
指尖触碰到了包装纸，摸到糖的他抽回手。
芝麻味的花生糖。
宋殃攥着掌心的花生糖，“拿到了，这个归我了。”
后面宋殃白岚被沈言他们拉去唱歌了，他们两人唱，他们五个当听众。
两人唱歌都很好听。
低哑，青涩，柔和的少年音。
唱了两首两人把麦给了坚持要和许瑶对唱的孟棣，和连唱三首还要继续陪孟棣唱的许瑶，童楚洛吃着甜点凉菜配果酒，傅彦浅尝辄止，知道喝醉后难受的是自己，沈言举着手机边解说边录像，时不时会跟他们来个“亲密”互动。
在不久的将来，再等他们重新点开这个意义非凡的视频时，嘴角会不由自主地翘起，含|着笑意的双眼也会一点点变红，他们会一边笑一边骂视频里的自己又逗又傻，说“老子当年这么没用的吗，酒精度数最低的果酒都喝不过人家”，“原来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当年怎么就没发现呢”……看到视频的最后，眼睛早已蒙上了水雾，一滴泪吧嗒掉在手背。
又开始作妖的小孟子一不小心把果酒倒在许公主的裤子上，小孟子连抽了两张餐巾纸，抖着手给许公主擦裤子上的酒渍。
“嘿嘿……岚哥真好看……”宋殃脸上浮了潮|红的醉意。
白岚摸摸宋殃的头发，脸颊贴着额头：“我就该一口都不让你喝。”这时的宋殃已经缠上了他，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
宋殃伸出三根手指，“我没醉……这果酒瓶这么小，才两百毫升……所以啊，再来三、三瓶都不成问题！”
“好了啊，先不说话了。”
“再坐一会儿我们回去睡觉了，乖。”
脑袋埋进脖颈间，轻轻蹭了蹭白岚的他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岚哥，你……我不好看吧？”
白岚疑惑道：“什么？”
他低低笑了下，抬手，撩起垂在额前的刘海。
没有刘海遮掩的左额上，是一道粉白色的疤。
少年声音低了下去，“不好看，对吧……”
“好看。”这个少年没有说别的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好看”，他沉声道：“你怎么样都好看。”
“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宋殃。”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是小雪转大雪。
喝热水的孟棣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挽手进教室的宋殃和白岚。
他揉揉眼睛，问：“你们俩怎么……”欲言又止的他指指宋殃，又指指白岚，“手，你们两人挽在一起的手，闪瞎了我的眼睛。”
“刚才走楼梯的时候白岚踩空了，我猜他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所以就扶一下他。”
“岚哥你要吃糖吗？我这里有很多，你要什么口味的？”
白岚的脸色有一点点白，“都可以。谢谢了。”
孟棣说不用客气，给了白岚和宋殃两颗热带水果味的软糖。
十二月的后半月至一月上旬，所有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在题海中遨游，从理综的海洋转到数学的海洋，再从数学的海洋进入文科的海洋。
一月中旬，高三期末考试结束。
苦了半年的高三党在考完试的当天傻乐个不停，想趁放寒假的那几天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势必要把失去的快乐全部补回来！
宋殃双手抱着白岚买给他的暖手宝，白岚在整理用不着的书本。
“我们的假期怎么只有半个月，高三的寒假这么短的吗？”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他瘪嘴：“好怀念高二的寒假时光。”
白岚把这几本没用的书本装进布袋，“高三会延迟放假。”
宋殃在心里低骂了句，毫无人性。
“为什么要延迟放假？！”
“本身放假就少开学就早，学校还要克扣学生的法定节假日连正常的寒假都不给我们，这种压榨学生的做法太可耻了。”
“我的寒假约会大作战要泡汤了……家里的亲戚没走完，女神的面儿没见着，假期没享受尽兴就他妈要回学校上课。”
傅彦拿笔戳着孟棣：“孟棣，你陪我说说话吧……”
“又是一个因为假期太短而倒地不起的小可怜。”许瑶感叹道，“看班长一副要死要活、毫无生气的惨样，啧啧，真叫人惋惜。”
高一高二在考完试的当天就放了，高三留在学校上晚自习，放假时间为1月20日。
作业多假期少，埋头苦干的高三党把大半的作业卡在年三十这一天结束。
新年的钟声敲响，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巨大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街道两旁挂上了红灯笼和中国结，整个久瑰市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里。
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将闹钟调到二十三点五十分，又给白岚发了条等自己电话的信息，做完这些宋殃小憩了一会儿。
离00：00还剩最后两分钟。
房间的暖灯光打在头顶，宋殃跪坐在飘窗，开着免提的手机放在腿侧。
他们低声倒数——
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最后的最后，同在久瑰市的少年凝视繁星点点的夜空，“五，四，三，二，一——”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数十支烟花直冲夜空，粒粒金砂喷射而出，流光溢彩的火星窜向四周，尽情地绽放稍纵即逝的美丽。
——哥哥，新年快乐。
——宋殃，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