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火重生》瞾紫旸

4、情依然真

　　第四章情依然真

　　鼎盛酒店的豪华包房内。

　　“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我们玫瑰回来!”徐天霖坐在上首，满面笑容地举杯。

　　“谢谢。”白蔷薇也得体地回以一笑，象征性地啜了口酒。

　　“哎呀，这两人儿，你看客气的，又不是谈生意！”一旁的展子文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对季陌戏谑地笑道。

　　“嗨，咱这不是习惯了，改不过来了嘛！得，我自罚三杯！”徐天霖豪爽地连干三杯白酒，反手示意，没有一滴液体滴下。

　　大家在他的插科打诨下，刚见面的疏离渐渐瓦解，呈现出了言笑晏晏、其乐融融的场景。

　　“大哥可真是不公平！”展子文翘着二郎腿，看着这一桌子美食，满脸不乐意，细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喊冤，“玫瑰一来，就张罗着吃饭，好吃好喝招待着，平时请我们吃顿饭，你都不舍得！你看这‘鼎盛’，我们还没来过呢！是吧，阿陌？”

　　被无辜牵扯进来的季陌，也破天荒地附和：“的确啊！咱兄弟俩这回可是沾了玫瑰的光。”

　　白蔷薇也笑道：“看起来，我的面子还挺大！谢谢哥哥们这么看得起小女！”

　　“尽在那儿胡说！那能一样吗，咱妹子可是多少年没见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还用得着我养活，说出来不笑掉大牙！”徐天霖虚瞪他们一眼，亲昵地打量着白蔷薇，不住的点头，“几年不见，玫瑰可是越发的漂亮了，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可不是！”展子文装作取经，偷偷地靠近她耳边，“告诉哥哥，这些年都躲哪儿吃什么好吃的了，怎么都快白过我了？”

　　“嘻嘻，不告诉你！”白蔷薇对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却对上季陌关心的眼神。

　　的确，以前的白蔷薇虽说也皮肤白净如瓷，可隐约还透着健康的红晕，脸庞就好似美味的白果。而如今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却有些透明，都快赶上展子文略显苍白、不健康的肤色了。

　　不同于展子文在调侃中的特别的关心方式，平时坚毅如铁的季陌，在露出温柔关心的表情时，是最让蔷薇抵挡不了的。她对他真心的笑笑，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让他放心。然后转过去对着展子文煞有其事地传授经验。

　　“这有什么难的，每天吃面食，拿面团敷脸，以面粉当粉底，不就结了。”看他不以为然，白蔷薇觉得好笑，“不过，你又用不着，每天顶着个面膜似的脸，像个白无常。还是季陌看着健康帅气。”

　　一旁的季陌却因为这一句无心的话，感到无比的高兴。想到年少时，他虽然有力量，却也是瘦瘦的身板，但偶尔听玫瑰在讽刺展子文时谈起过‘强壮的男人才能保护女人’的言论，就下定决心锻炼，最后不仅练成的一身肌肉让身体更加有型，皮肤也晒成了蜜色，可是这番努力的成果却没来得及让她欣赏。这看似普通的话语，却让季陌顿感安慰，仿佛那些苦练的日子，都消失了一样，全都换成了玫瑰赞赏的表情。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再苦他也不觉得。

　　“唉，女人啊，女人！”展子文无奈。

　　“嗳，说到这，怎么不见嫂嫂们啊？”白蔷薇似笑非笑，罕见的露出一丝调皮。

　　她扫视了一圈，展子文和季陌都是一僵，不过这原因可是大不相同。

　　“看我，见到玫瑰太高兴了，都忘了告诉你，大哥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展子文迅速地缓过来，抢在徐天霖之前宣布。

　　“啊，真的吗？那可要好好恭喜大哥了！”白蔷薇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兴地举杯祝贺，两人碰了一下酒杯，笑着对饮了一杯。

　　“玫瑰来的真是及时，要是晚一点，可就错过了。”季陌磁性的声音说着，话语仿佛里有另一种味道。

　　白蔷薇不受控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微低着头，轻轻晃着手中的酒杯。又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只能笑自己习惯性的敏感。

　　“是呀，真是巧了，否则错过了婚礼，可真是我的不对了。当年我还说过，要给你们伴奏呢！”

　　几个人俱是一怔。

　　“你还记得呀！”徐天霖诧异。

　　“那当然，可是我亲自说过的话！”白蔷薇说完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尘封了几年的记忆说回来就回来了，还是忘不掉啊。她有点无奈，这几年的挣扎还真是可笑。

　　以为你早就忘了。某些人黯然心想。

　　“那你现在回来了，可要好好准备，不能食言啊！”徐天霖可不放过这个才女伴奏的机会。

　　“OK，”白蔷薇随即暧昧地问，“嫂子是干什么的，漂不漂亮啊？”

　　“哎，就是一普通人，那有我们玫瑰漂亮啊！”徐天霖摆出一副对玫瑰颇为骄傲的架势，然后抽了口烟，简单地说， “她叫沈娟，是菁菁的小学老师。”

　　“老师这个职业好啊，对菁菁也好。”白蔷薇有些意外，但挺满意的。

　　菁菁是徐天霖的女儿，她离开之前才刚学会说话，现在有6岁多了吧，这还是当年徐天霖年轻的时候干出来的荒唐事。虽说徐天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挺英气的小伙子，不过经过这几年的安逸生活，毕竟是奔4张的人了，也渐渐发胖，腰间也显出微微的啤酒肚了。再说，他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说与小学老师凑成一对也不容易呀。

　　“我们都是经过好几次相亲的人，也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当时菁菁快上小学了，就经常联系，然后就走到一起了，”看出她的疑惑，徐天霖耸耸肩，像是对自己的妻子有些不以为然。他吐了一个烟圈，慢吞吞地说，“她其实人挺不错，没什么脾气，关键是对菁菁挺照顾，她们两人相处的也好。要不是她家里在农村，亲戚多事也多，还有个多病的妈和上学的弟弟，她就不会因为挣钱而一拖再拖，到了快30还没个男朋友，才相亲。”

　　看展子文和季陌频频点头，满是赞同之意，白蔷薇就知道事实与他所说的无差，也就放下心来。

　　徐天霖吸了口烟，颇有些感慨的说：“我都不年轻了，不像你们几个，只想找个贤惠点的，平平凡凡的过日子，折腾不起咯！”

　　“哎，谁敢说大哥老了，明明是一朵花嘛！”展子文很是不赞同徐天霖自怨自艾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煞有介事地鼓励他。气氛又恢复欢快。

　　“嫂子对菁菁多好呀，又当妈又当老师的。”季陌跟徐菁菁感情很好，有时候都是细心的他照看小孩，还能耐得住性子哄她，所以对菁菁好的沈娟也让他很满意。

　　“就是，嫂子还做得一手好菜，咱兄弟跟着大哥可有口福啦！大哥，你可得知足！”展子文好像想起了尝过的美味，一脸向往，口说都快流出来了。

　　“那是，也不看咱是谁，那眼光······”徐天霖也很骄傲自豪，转脸开始教训起人了，“你们要是羡慕，也跟哥学学，找个女朋友，该谈恋爱谈恋爱，想结婚结婚，都老大不小了，磨蹭什么呢！”

　　“你们还都是单身啊，连女朋友都没有交吗？”白蔷薇可真是吃了一惊，怎么可能，这可是年纪轻轻的两个帅哥啊！

　　展子文立即不干了，凑近白蔷薇，挤了挤眼，摆出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地说道：“就你二哥这风流倜傥，英俊多金，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是啊，可真不是说大话，他女人一大把，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隔三差五的换人，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可没一个正经的女朋友！”季陌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语气调侃。

　　“那是咱有魅力！要那么正经干吗，有不错的女人，搭伙玩玩嘛，腻了就换，不能委屈自己不是！谁像你啊，见了女人像见了瘟疫一样，恨不能绕道走！”展子文不屑地讽刺他。

　　季陌一脸鄙夷，白蔷薇却见怪不怪，心想也是，展子文也是快30的魅力男人，高高瘦瘦的身材，白白的脸上五官却长得很妖，有一双电力十足的桃花眼，还有一个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嘴，很讨人喜欢，当然招惹一群群的女人贴上来。她倒对季陌不近女色感到十足的疑惑。

　　她凑近季陌，悄悄地问：“你为什么对女人没兴趣？”

　　季陌看她一脸八卦，怀疑之色布满墨绿色的眼眸，好像他有什么问题似地。为了避免她再胡思乱想下去，慌乱中，他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直视她，两人瞳孔中只有对方的脸庞，一瞬间，清浅的呼吸交错，柔柔地喷洒在对方脸上，痒痒的，让人不由自主的迷乱。

　　白蔷薇有点茫然，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像是抓不住什么，没有了以往的笃定和尽在掌握，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身体，掩下心中的诧异。

　　季陌心跳乱了一拍，忘了自己的初衷。她的动作唤醒了他，低下头啜了口酒掩饰自己的异样，然后轻轻说了一句：“不是对‘女人’没兴趣，只是对······”

　　“什么？”白蔷薇没有听见季陌越来越低下去的声音。

　　“没什么。”季陌见他们好像没有注意这里的异样，恢复了往常的坚毅，“太忙了，我没他那么闲。”

　　“呵呵。”

　　“哈哈。”

　　话一出口，除了展子文，大家都笑了。

　　展子文不愤地反击：“切，就你对女人不待见的样子，我差点怀疑你是gay。”

　　蔷薇和徐天霖听后拼命忍着笑。

　　蔷薇眨眨眼，一副鬼灵精的样子问他：“你不会真的是吧？”

　　季陌危险地眯眯眼，黑色的瞳孔射出寒冷的光芒，乌黑英挺的剑眉蹩在一起，古铜色的皮肤隐隐透着可疑的红色，性感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恨恨地说：“我很正常！”

　　话刚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却看另外三人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季陌气不打一处来，那罪魁祸首也笑得开心，不是陌生客气的笑，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闪亮的耀花了他的眼。他也不愿计较了，能让大家开心就好。

　　哎，自己永远都是充当老好人角色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人们的夜生活也逐渐开始。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蔷薇拿出来看，是杨瑾的短信：蔷薇，你已经独自出门超过3个小时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希望你在2小时之内回酒店休息。

　　蔷薇笑了，虽然有时候她觉得杨瑾这贴身管家的职责很罗嗦，但在现下这个情况中，尤其应该注意安全，她却因为杨瑾的关心而感到窝心，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她将它放回口袋里，却中途被一双手从她手心里给抽走了。她想都不用想，此举的执行者是谁。果然，她扭头一看，展子文斜倚在座位上，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机，上下反复缠绕着，还不停地念叨：“还真不错啊！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款？”

　　玫瑰也很喜欢这款新手机。前几天杨瑾拿给她的时候，她一眼就相中了这款胭脂红色的手机，外形纤薄，边缘锋利笔直，上好的材质光滑地透出人影，背部正中有个椭圆的图案——中央是一朵大大的黑紫色郁金香，半开半合的花瓣露出一点红色的花心，椭圆的下半边缘是苍翠缠绕的枝蔓，烘托着上面的花。中上交叉着两只银质西洋剑，交叉部分上方坐着一定金灿灿的桂冠，整幅图案以一个红色盾牌为底，显得冰冷嗜血，透着些阴冷。而手机正面左上角，镶了一朵盛开的玫瑰，每朵花瓣以钻石为质，璀璨而又精致。

　　展子文很懂得审时度势，眼睛刁钻的很，自动忽略背部的图案，只是指着玫瑰花下的字问道：“这怎么有个02啊？”

　　蔷薇一想到这个就生气，为什么每次她都是02号，都怪simon，还说什么对她最好，可每次他的手机都冠以01，有的事，还真不想拉在他后面，但她也习惯了。

　　看她出神，展子文自言自语的问：“是限量版吗？”

　　“差不多吧。”蔷薇简单地说。

　　“还真厉害呢，只有10个吗？”展子文感叹道，“帮我也弄一个呗！”

　　看见他一脸谄媚的凑过来，直冲她使脸色，蔷薇觉得好好笑。

　　“呃，这个可能没办法诶。”她困难地说出口。

　　“喂，不够意思了啊！”展子文还想说些什么，被徐天霖给打断了。

　　“行了，别为难玫瑰了。你手机买的还少啊！”徐天霖对他对电子产品的狂热没什么同感。

　　“嗨，你呀就是不如我逍遥自在，还得‘省吃俭用，养家糊口’可怜啊，又有一个男人要心甘情愿的进入坟墓咯！”

　　“节哀！”徐天霖做出伤痛色，还不忘落井下石地在他背上猛拍一下，又引来了他夸张的嚎叫。

　　“对了，你们现在都在干什么？”蔷薇问季陌。

　　“平时就是管管‘流年’的财务，偶尔替偷懒的他看看场子，”展子文听见他说他坏话，扬扬拳头作势要打他，季陌笑着改口，“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二哥管着‘流年’，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我做生意跟他可没法比。”

　　展子文得意地笑笑。

　　“是呀，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这是上还难得有这样的人才！”徐天霖也损他。

　　“那是，中国人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要没有我这铁齿铜牙，侃侃而谈的本领，‘流年’不一定这么游刃有余呢！”展子文一脸自豪，把花言巧语，伶牙俐齿当成自己的才能，好好炫耀一番。

　　“还是阿陌有真才实学，去年刚从卓英毕业，在财务管理上可是帮了大忙了。”徐天霖真心地赞扬季陌。

　　“还省的招外人管理财务的麻烦。”展子文也同意。

　　“卓英？你又读大学了？”蔷薇诧异地问，今天的雷很多嘛。

　　“恩。”季陌想到这，就很是欣慰和骄傲。卓英大学是顶级的私立大学，很难考。本来他高中时的成绩很烂，也不怎么用功学习，就没想过上大学，想着毕业了就帮大哥管生意。结果人生总是意外，她消失了，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很茫然，很难过，想起她以前提过她以后要上卓英的梦想，就想要替她实现。本来别人也没抱太大希望，以为他是头脑发热，没料到，这一发热可不得了，竟让他给考上了。也怪不得蔷薇诧异了。

　　“你可不知道，那一年，他跟发狂了似地，每天抱着书本，不是念就是写，不知道的人都以为他魔怔了呢！”展子文夸张地手捂着胸口，一脸害怕，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阿姨高兴坏了吧，这可真是个好事。”蔷薇也替他高兴。

　　“确实，不过学费是太贵了。”季陌无奈地摇头。

　　“那怕什么，有兄弟呢！”展子文很是慷慨的捶捶肩。

　　“是，多亏两个哥哥慷慨解囊，倾力相助！”季陌作势要作揖，被他们嬉笑着拦下。

　　“不过你现在不早翻回来了嘛！”徐天霖觉得当初的选择很是正确。

　　“你可不知道，现在阿陌很有理财的才能，不仅帮‘流年’赚钱扩大规模，还自己开了射击场，经营的也不错，资产也有7位数了吧！”展子文偷偷地在耳边说道。

　　“还不是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季陌真心地感谢这两位拜把子兄弟。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徐天霖颇为大气的挥一挥手。

　　蔷薇莞尔，真正的为他们之间的情谊欣慰。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蔷薇很多年没感受这种温馨了，乍一感受，不想结束的愿望煞是强烈，却抵不住时光匆匆，像流水一样，瞬间就从指尖失了踪影，只留下微湿的痕迹，一时却无法蒸发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