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一次夜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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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天可以去夜巡了。”
当布鲁斯·韦恩对蝙蝠洞里的两位少年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埃尔森正在研究从自己护腕上拆下来的破译器，闻言一个手抖把参数设置错了；穿着一条背心的杰森正在喝水，听到这句话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
什么玩意？夜巡？今天？
——这是两个少年此刻共同的心理活动。
埃尔森还没从不可思议中反应过来，他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布鲁斯。
“…我们可以去夜巡了？”他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这是真的吗？”
布鲁斯颔首，“你们最好去准备准备，”看着呆愣在原地的两人，他眼里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笑意，“罪/犯不会等你。”
杰森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忙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上埃尔森，拔腿就往更衣室里跑。“我们马上就来，布鲁斯！”因为太过兴奋，他还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埃尔森被杰森拉着跑得踉踉跄跄，但很快就调整过来，“杰森，慢点！”
布鲁斯和身旁的阿福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点无奈。
“年轻人精力真充沛啊。”
“嗯，青少年。”
另一边，杰森丝毫没有减速。他带着埃尔森像颗小炮弹一样砸进琳琅满目的更衣室，然后迫不及待地从玻璃柜中拿出那条他眼馋很久的罗宾制服，往身上比划两下，“看，埃尔森，我有没有罗宾的风范？”
埃尔森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抬头看向那件色彩鲜亮的罗宾制服，“你已经是罗宾啦。不过，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小短裤改成长裤了？”
杰森爱不释手地抱着他的罗宾制服，“无所谓，我倒觉得如果不改动民众会更加习惯呢。”他扯下身上的背心，穿上制服，像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转了一圈。制服上明黄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埃尔森挑挑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微妙的气音，就差吹口哨了，“还不赖。”
他从玻璃柜中拿出属于自己的制服，黑红色的制服上带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兜帽，胸前倒悬的飞鸟标志像个巨大的飞镖。凝视了它半晌，埃尔森扬起了嘴角。
穿好衣服后，埃尔森回过头。
“埃尔森，我们要不要给布鲁斯来个惊喜？”这时，已经装备完毕的杰森凑过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
几分钟后，出现在布鲁斯眼前的只有影鸟。
“杰森呢？”布鲁斯问。
“他还没穿好，可能得再等会。”埃尔森煞有其事地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站的笔直，彻底堵死了布鲁斯看向他身后的视线。
布鲁斯的目光停顿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意有所指，“…告诉他，再不出发我们就没时间了。”
突然，天花板上掉下来一只小鸟，轻盈地落地，和埃尔森把布鲁斯两头都堵死了。
“嘿！吓到了吧布鲁斯！”杰森在空中挥拳踢腿，甚至还做了个后空翻，神气极了。
“我现在是罗宾了！”
布鲁斯脸上波澜不惊，“我看到你爬上去了，”他的语气虽然带着责备，但眼里却盛满笑意，“罗宾，该出发了，你不想一路上都在蝙蝠车里睡过去吧。”
杰森噫了一声，缩了缩肩膀，“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的确，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此时闪着明亮的光，看上去精力充沛又勇敢，像只真正的小知更鸟。
接着，他几下跑到了蝙蝠车的台阶上，双手叉腰，俯视着他的家人们。
“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
此时他明亮又美好，带着希望迎接崭新的未来。
埃尔森眼里浮出一抹苦涩，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走上前，把双手放在杰森的肩膀上，蓝绿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的家人。“注意安全，杰伊。”
“我知道。”杰森注视着他的兄弟，“我不会受伤的。”
埃尔森看着杰森，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松开了手，一步一步往后慢慢退去。
他注视着罗宾和蝙蝠侠坐上蝙蝠车，在轰鸣的引擎声中一骑绝尘。
——然而此刻，不管是埃尔森还是杰森，谁都没有想到，这句话将成为他们此后余生的梦魇。
不过，现在他们还从未分离。
…
埃尔森坐在蝙蝠电脑前，插入了队内音频。巨大的电脑开始运转，发出蓝莹莹的光，埃尔森轻易地就从一旁的一块屏幕上找到了两个正在移动的小红点，看上去已经开始巡逻了。
他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接入路线上几条街的监控录像，开启实时传送，“蝙蝠侠，我正在把路线上的监控发到你们的掌上电脑上。”
黑色的蝙蝠侠发射钩爪，身形一转，稳稳落地。罗宾紧随其后，“收到。”
这一晚上，他们总共遇到四起盗窃，三起抢劫，一起强/奸未遂，还有一起枪击。蝙蝠洞里分工明确，影鸟负责调出监控录像，模拟出犯人的逃跑路线和追捕的最短路径，罗宾和蝙蝠侠负责追人揍人捆人，以及把人扔到gcpd门口。
可以，这很哥谭。
埃尔森听着通话里杰森“居然没有多少人对罗宾的出现感到惊喜”的抱怨，不禁失笑。
“罗宾，他们总有一天会发现的。”他轻快地说，拿起手边的咖啡啜饮一口——本来他已经倒好了纯正的黑咖啡，结果阿福却非要把它换成相对甜腻的加糖加奶意式。
嗯，总有一种上辈子他熬夜破案的错觉。
第一次夜巡很顺利，没有遇上□□火并或者阿卡姆犯人集体逃/狱的大事件。以埃尔森对这座城市的了解，这实属难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很好，意味着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埃尔森无意中瞥了一眼监控，突然被一个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公文包的高大男性吸引住了，尽管从外表看，那就是个加班回家的普通上班族，但埃尔森却敏锐地发现他怪异的佝偻着背，与体型严重不符的灰色毛线衫里鼓鼓囊囊，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埃尔森有点好奇，于是想着本来也没事，就调出了接下来的监控。
——过于好奇的结果就是埃尔森因为眼前的场景打翻了他的咖啡杯。
“我操！”他倒抽一口凉气，看着桌面上肆意流淌的浅棕色液体手足无措，忽略了阿福的“请注意语言”，但也没忘记还接着夜巡的通话频道，“蝙蝠侠，上东区出现了一个身高六英尺的成年男性，穿着黑衣，在一个仓库里实施威胁，受害人为一个…女孩。”
蝙蝠侠此时已经坐上了蝙蝠车准备打道回府，闻言手上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直踩到底，“正在前往地点。影鸟，详细描述一下他的具体行为。”
埃尔森抢救完咖啡味的蝙蝠电脑，对自己身上同味道的制服无能为力了。“他正在用一把匕首实施威胁，目前看不出来是否留有后手。”
“好的，预计五分钟后到达。”罗宾接入频道，一切似乎无比正常。
但好像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对劲。
埃尔森下意识皱起眉头，直觉提醒着他的大脑不要忽略这股异常，警察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开始寻找可疑的破绽。
于是他忍着不适仔细观察那块监控屏幕，用特殊的程序放大、提高像素。
——直到他从毛线衫里看出一点闪烁的红光，才明白那股不对劲的来源。
这东西再过一百年他都不会认错。
这傻逼还带着颗定时炸/弹！埃尔森皱着眉，极力想要看清上面的计时。
布鲁斯他们到达要五分钟，我该怎么办？
有没有可能，这是个陷阱？
埃尔森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紧接着很快开始安慰自己，毕竟那人看上去完全没有发现自…
蹲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突然抬起头，挑衅地对监控——或者说，对埃尔森的方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监控屏幕陷入一片漆黑。
埃尔森：？？？？！
他被发现了。
埃尔森炸毛了。
“蝙蝠侠，那是个陷阱，别去！”他脊背发凉，失控的感觉冰凉地顺着他的脚腕攀附上来，像条毒蛇一样让他无法动弹，接着他发现通话频道被人为掐断了，“Shit！”
炸/弹、仓库、陷阱…
不，深呼吸，深呼吸，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埃尔森强迫自己开始冷静地思考。
通话频道无法连接，掌上电脑的信号也消失了，看上去始作俑者是不想让他和布鲁斯传递信息——只是看上去。
更有可能的是，想要引他出来，一网打尽。
那他还真是赌对了。埃尔森忍不住冷哼一声，目前与现场的两人取得联系的唯一方法就是亲自前去，他该感谢定位器还能正常使用吗？
蝙蝠洞里还有一辆备用的蝙蝠摩托，埃尔森快速走过去，与站在自己身后的阿福凝重地对视一眼。“阿福，你继续观察其他监控，试试能不能恢复通话频道，我去现场看看。”
兢兢业业的老人忧心地看着埃尔森，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一路小心。”
埃尔森点点头。他跨上摩托车，随着其特有的嗡鸣声，像箭一样飞出了蝙蝠洞。
…
寂静无人的街道上，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
乌云遮挡住了月光，影鸟翼形的黑色披风在身后张开，猎猎作响，像一只真正的鸟儿。
他看着定位器上已经靠近目的地的两个红点，又加快了速度。
拜托，一定要赶上。
黑色多米诺面具下的眼睛里盛满凝重。他抬起头看看天空，云层稍微散开了一些，一丝皎洁的月光散落下来，照在前方的路上。
…他衷心希望这是个好兆头。
另一边。
布鲁斯皱着眉，耳麦里的声音刚刚突然变成了刺耳的刺啦声。他下意识与杰森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代表着什么，“和影鸟的通话被人为掐断了。”
“Huh…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杰森睁大眼睛，虽然有点担心，不过看上去还是跃跃欲试，“哇哦，夜训第一天就遇到突发情况，真酷…”
“罗宾，你留在车上负责监视。”布鲁斯打断了杰森。
杰森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蝙蝠侠，我们是搭档，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
“这不是游戏，罗宾，”布鲁斯声音低沉，警告地看了一眼他的助手，“随时都会有人失去生命，包括我们自己。”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吗？”
“当然！你可不要小看我！”杰森几乎没有犹豫，目光炯炯。
蝙蝠侠沉默地颔首，握着方向盘不出一言，然后猛踩油门，前往目的地。
——不管这是不是陷阱，他都得去。
他没有选择。
…
把蝙蝠车停在隐蔽的街角，蝙蝠侠和罗宾跳下了车。影鸟发出的可疑定位就在前方，那是一座巨大的废弃仓库，从窗口透出昏黄的灯光，有隐隐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布鲁斯对杰森比了个手势。杰森点点头，朝着唯一的窗户发射钩爪，安静地抓住窗棂，对着地上一下子变得渺小的黑色蝙蝠比了个ok。
布鲁斯收回目光，对着屋顶发射钩爪，像一只矫捷的黑豹，悄无声息的窜了上去。
他从烟囱里跳下去，然后伸展开四肢，把自己固定在狭窄的通道里，居高临下地听着下方的动静。
幼童的哭声还在继续，布鲁斯低下头看去，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二层的平台上，拿着一把匕首，恶狠狠地在一个小女孩的脖颈上比划着，嘴里还在说什么。
周围翻倒着许多杂物，落满了灰尘，堆满了空旷的空地，似乎没有同伙。
不对劲。
布鲁斯眯起眼睛，不知为何，男人硕大的肚腩看上去有些违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
暂且观望。
他按住耳麦，“罗宾，汇报情况。”
杰森趴在窗户上，黑夜为他披上了一层掩护色，他眯着眼睛从窗户往里看去，“犯人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具体动作，但能听见人质在哭。”
太诡异了。
布鲁斯无声无息地顺着烟囱爬下来，看准一个巨大的箱子做隐蔽，然后轻盈地落地，翻滚卸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在女孩哭泣的背景音下几乎无法被察觉。
然而黑衣男人却敏锐地看了过来，布鲁斯注意到他的脸十分普通，是丢进人群中就找不到的程度。
他靠着杂物堆，把呼吸频率调整到最低，尽力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男人只是狐疑地看了看，然后又扭过了头。
布鲁斯敛眸，刚才的一眼其实已经把对方的样貌信息存储到他头盔上的信息存储器里了，可惜他和蝙蝠洞的联系被切断，无法传送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十英尺，这么近的距离按理来说应该能听见点别的。
——按理来说。
细微的滋滋声从耳边划过，布鲁斯从杂物的缝隙中往外看，人质女孩背对着他，正好被犯人挡住正面，电流声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罗宾，你先解救人质。】他给仓库外的助手盲打出一条信息。
罗宾：【收到。】
不一会，布鲁斯就听见头上传来了窸窣声。
于是他从藏身的箱子后面冲了出来，一把扭住男人的脖子，把他压倒在地。但男人却丝毫不慌，反而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
布鲁斯直觉反应出有什么不对，他立刻后撤，轻微的滴水声此刻才显现出来。他看到男人鼓鼓囊囊的毛线衫里透出一点闪烁的红光。
定时炸/弹。
布鲁斯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你想要什么！”他愤怒地嘶嘶道，提起对方的领口，从他黑色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他最熟悉的神色。
——疯狂。
“蝙蝠侠，这是个假人。”与此同时，布鲁斯身后传来杰森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杰森脸色难看，手里抱着那个女孩——人偶。它脸上的表情依旧微笑着，脖子上绑着一个小型播放器，不间断的哭声从里面传来，夹杂着滋滋的电流。
“我们被骗了。”
蝙蝠侠猛地转过头，凝视着黑衣男人，“是你！”
黑衣男人嗤笑一声，掀开了衣服。与身体绑着的炸弹上，一分钟的倒计时无比显眼，似乎在嘲讽着他的无能。“哦，当然了，蝙蝠侠，我倒想知道是你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呢？”
布鲁斯瞳孔猛缩。
“罗宾，离开这里。”他说，从万能腰带里拿出拆弹工具，开始拆弹。
“你疯了？！”杰森大喊。
黑衣男人没想到蝙蝠侠会先拆弹，怔愣的看着他，“为什么…”
“呵，因为蝙蝠侠是个英雄，不像你。”杰森双手环抱，看着狼狈的黑衣男人，冷冷地讽刺道。
“罗宾，离开这里，这是命令。”布鲁斯声音低沉地说，不可否认，他刚才确实感到一股来自助手的温暖，但现在，罗宾必须离开。
“我不可能走。”杰森心急如焚，试图找到恢复蝙蝠洞通讯的方法，“该死的，这东西到底怎么恢复！”
“那个信息…阻碍器，是一次性的…”顶着蝙蝠侠灼人的目光，男人心虚地说，“所以…时间不到…就恢复不了。”
“fuck！”杰森暴躁地骂出了声。炸/弹滴滴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显得无比寂寥空洞，“要是蝙蝠侠死了都是你的错！”
男人没有说话，只有低低的喘息声，过了一会变成了抽噎。
现在这个可怜的男人眼里的疯狂已经完全消失了，留下的全都是恐惧。
布鲁斯烦躁地看着炸/弹里面五颜六色的线。这种类型他以前从未见过，不过可以尝试拆除。计时还有三十秒，他在尽力。
没人说话，仓库里维持着可怖的沉默。
在这种情况下，人的注意力是最容易被分散的，微小的声音也是最明显的。
比如——
——轰鸣声由远及近。
杰森抬起头，一辆眼熟的摩托车直接把仓库年久失修的大门撞倒在地，穿着黑红色紧身制服、脸上带着多米诺面具的年轻义警驾驶着它冲了出来，红底披风在身后舒展开，一个甩尾把车停在不远处，“快走！”
“影鸟！”杰森惊讶地叫出了声。“可是蝙…”
埃尔森打断了杰森，“先上车再说。”
他沉默地看着蝙蝠侠黑色的身影，滴滴声还在继续，死亡的钟声已经临近，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痛恨这种无力感。
“别走…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男人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他抓住蝙蝠侠的披风，浑身颤抖，根本没有之前监控里那样胸有成竹的样子。
“闭嘴。”布鲁斯阴郁地低吼道，手上动作不停。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男人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的时候，滴滴声停了。
倒计时停在了最后六秒。
“呼…呼…”男人心有余悸，但身体已经被恐惧淹没，无法站起来，“谢谢，谢谢你…”
“你没事了。”杰森看了他一眼，根本懒得扶他，“赶紧滚吧。”他对这个差点害死他们的傻逼全无半点好感。
蝙蝠侠掰开男人还拽着他披风的手，站起来走向杰森和埃尔森，完全看不出刚才在死亡边缘溜达了一圈，“走吧。”
正对着男人的埃尔森突然呼吸一窒，他顾不得自己，朝着离男人最近的蝙蝠侠大喊，“趴下！”
电光火石间，黑暗骑士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他立刻冲过来扑倒两个孩子，躲在蝙蝠摩托后面。
“Boom——”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灼热的气浪擦着埃尔森的脸颊拂过！蝙蝠侠黑色的披风被热风吹起，沙石混杂着灰尘铺天盖地地朝他们袭来。火焰似乎就在身旁熊熊燃烧，险些让埃尔森以为自己又要死一遍。
——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漆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埃尔森缓缓睁开了眼睛。
最先遭殃的是头部，剧烈的眩晕感袭击了他。听力竭力想要恢复，但耳边只有一阵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尖锐耳鸣声。
埃尔森挣扎着抬起头，眼前只有大片的浓烟，蝙蝠侠原先站立的地方被炸出一个面目全非的大坑，更别提处在爆炸中心位置的黑衣男人了。
“蝙蝠侠？”他推了推压在他身上的布鲁斯，声音嘶哑，“你还好吗？”
布鲁斯毫无反应。
埃尔森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努力地爬出来，原先用作遮蔽物的蝙蝠摩托已经完全报废了，他一边被空气中呛人的浓烟呛得连连咳嗽，一边试图挥开阻挡视线的烟雾。
一阵风吹过，烟雾慢慢消散。在哥谭夜晚的月光下，他看清了布鲁斯趴在地上，黑色披风沾满尘土，生死不知。
埃尔森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他的鼻尖下，感受到还有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
艹，吓死他了。
他用力把昏迷的布鲁斯扶起来，让他靠在一旁的残恒断壁上。杰森在爆炸的时候也被布鲁斯护在了身下，现在正在挣扎着爬起来。
“影鸟？”他清了清嗓子，茫然地环顾四周，满是尘土的脸上可怜兮兮。埃尔森连忙走过去，“嘿，我在这。”
杰森沉默地看着黑红色的影鸟，突然用力抱住了埃尔森。尽管对方身上夹杂着呛人的硝烟和咖啡气息，但杰森却丝毫不在意。
埃尔森愣了一下，举着抬起来的手臂有些无措。
最终，他回抱了他的亲人。
“好了，没事了。”
杰森声音发闷，把脑袋埋在埃尔森的颈窝里，“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如果埃尔森没有看到突然再次运作的炸/弹，如果布鲁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杰森想要接受的。
他不敢想象那种可能发生的未来。
埃尔森轻轻拍着杰森的后背，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你是三岁小孩吗？”
杰森：……
这家伙的情商真的还健在吗？
他忍不住严肃的想。
#埃尔森教你如何用一句话把一只主动投怀送抱的小杰鸟气跑#
埃尔森：……
一阵冷风吹过，埃尔森忍不住看向了杰森裸露在外的的两条腿。
杰森注意到了埃尔森的视线，神经后知后觉地为他传来了“冷”这个信号。
面对着埃尔森欲言又止的表情，杰森很有骨气地没有接受他递过来的披风。
…即使他的骨气只坚持了不到十秒。
“你他妈可真是个可爱的混蛋。”杰森拽着柔软的布料，打了个喷嚏，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敢打赌你将来肯定找不到女朋友。”
埃尔森的额角欢快地跳了一下，一时竟然分不清杰森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不至于吧。”他不爽地咕哝一句，“我们不如来研究研究没有交通工具怎么带着昏迷的蝙蝠侠回到韦恩庄园。”
杰森：…对哦。
他下意识看向了蝙蝠摩托，然后想起那辆可怜的载具已经在剧烈的爆炸中毁于一旦了。
很好，布鲁斯资产喜减一。
“布鲁斯开了蝙蝠车来。”最后杰森终于想起了被他们遗忘在街角的蝙蝠车。
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谁来开？
“我觉得我可…”
“你不可以。”埃尔森飞快地说，“我比较大。”
杰森嗤了一声，“你就比我大几个小时，要真说起来我还对这种东西更精通一些。”
其实是大三十几岁。埃尔森在心里默默反驳，而且我明明是有驾照的。
但表面上，他只好叹了口气，“那你开吧，希望我们不是死于车祸。”
埃尔森一语成谶。
让杰森开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太矮了，矮到连玻璃都看不见，由此可知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灾难。
鬼知道埃尔森是怎么在杰森糟糕透顶的车技下活下来的，他甚至不想再回忆一遍那段糟糕的过程。
“杰森，”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把蝙蝠车歪歪扭扭地开进蝙蝠洞后，埃尔森真诚地握着杰森的手，泪眼婆娑，“咱们以后好好开摩托，好不好？”
杰森恼羞成怒：“…都说了我只是个新手！新手而已！”
一旁围观的阿福明智地选择了不戳破。
…
你以为在经历了兵荒马乱的上药、洗漱过程之后，埃尔森终于可以安心上床了？
当然是不可能的。
十分钟后，埃尔森打开门，看着门口不请自来、怀里还抱着枕头的杰森，认命地让开了。
他钻进被窝，过了一会另一个暖烘烘的身体也挤了进来，紧紧贴着埃尔森。
埃尔森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抱住了杰森，
“行了，快睡吧。”他困得要死，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把下巴顶在杰森还带着水汽的发顶上，没忍住蹭了蹭。
杰森安静得不像话，安静地充当一个暖炉。
——他们依偎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呼吸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一次夜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