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代恩怨》顾妄凡

4、［倒叙］顾言澄⑵

　　投影世界，禹迹京源，顾家【曜屋】。
　　这是顾言澄在投影世界中度过的第十七年。
　　也是他第二次在投影世界中正式回到本家。

　　一楼大厅，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言澄，言逸，看看谁来了。”

　　弟弟顾言逸率先从房间跑出，倚在栏杆边，看清了站在他们父亲身后的两个人。
　　“宇哥！老京！”

　　顾言逸兴奋地从楼梯上滑了下来。
　　虽然已经再有一年就要成年了，但他依旧像一个小孩子。
　　“言逸你慢点儿，腿又不想要了？”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顾言澄听到父亲的这句话后恍了一下。
　　现实世界中，顾言逸就是因为16岁生日那天坐在楼梯扶手上滑滑梯，结果摔断了腿。
　　而后，他就去了京源本家，再也没回过候安。

　　顾言澄晃了晃头，然后不缓不慢地从二楼走下来。
　　看到站在父亲身后的二人也只是点了个头。

　　不过好在二人似是早已习惯了顾言澄待人的态度。
　　尤其是叶佳宇，热情丝毫不减，“澄哥，逸，想死你们了！”
　　说着冲向了他们。

　　顾言澄冷淡地说道：“想可以，死就不用了。”

　　叶佳宇脚下一个不稳，亏着楚京季拽着她，不然以后的美容医院的名单上又要多出一个叶佳宇的名字了。

　　顾曜城看见兄弟二人都下来后开口说道：“京季和佳宇会在我们家一直住到你们成年礼。你们四个先去书房聊聊吧，一会儿带你们去酒店。别忘了，今天，可是你们兄弟俩的生日。”
　　“知道了，爸爸。”顾言逸应声道。
　　顾言澄微微点头。
　　顾曜城拍了拍两兄弟的肩膀，“去吧。言澄记得多笑一笑啊！今天是你俩生日，别像你小叔一样板着个臭脸！”
　　“爸，我知道了。”说完，迎合他说的话笑了一下。
　　顾曜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入一楼书房。

　　就在他们要转身去二楼游戏室的时候，一辆汽车缓缓驶到【曜屋】大门前。
　　顾言澄一下就看出那是他们老妈的车，于是叫住他们，“逸，老妈回来了。”
　　“伯母回来了吗？”楚京季拽住叶佳宇，“佳宇，我们也等一下吧。”
　　“好！”

　　兄弟俩的母亲，路瑶带着一个女孩儿从车上走了下来。
　　顾言澄皱着眉头，为什么会带一个女孩儿回来，怎么和程苒那么像。
　　“老妈，她是谁？”
　　她的投影？

　　路瑶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扭头对身旁的女孩儿说道：“啧，忘记告诉你阿姨家还有个淘小子了。”
　　能在不靠谱的老爸和偶尔遗忘掉自己的老妈身边成功活了十八年，程苒之前都说这是个奇迹。

　　随后路瑶转过头，解释道：“这是妈妈爷爷的弟弟的女儿的女儿，简单来讲，就是你们的表妹。她父母最近在忙很多事情，所以就拜托你们这个聪明可爱的妈妈来照顾她啦。”
　　果然只有不靠谱的老爸才能配得上偶尔自卖自夸的老妈。

　　“名字。”
　　听到自己的大儿子生硬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瑶的第一反应是：未来儿媳妇少了一个选择。

　　那个女孩儿微微有些怔住。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会这么生硬的问别人叫什么名字的。
　　“墨苒，笔墨纸砚的墨，时光荏苒的苒。你呢？”

　　闻言，顾言澄又是一恍神，但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他想起了他和程苒的第一次见面：『“名字。”“程苒，锦绣前程的程，时光荏苒的苒。你呢？”“顾言澄。三言两语的言，万象澄澈的澄。”』

　　“顾言澄。三言两语的言，万象澄澈的澄。”顾言澄让了一个身位，“那个叫顾言逸。三言两语的言，骄奢淫逸的逸。”

　　“我呸！分明是逸群绝伦的逸！”
　　顾言逸很不服气，为什么介绍自己就是万象澄澈，到我这儿就是骄奢淫逸！
　　顾言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嗯，天真这一方面，确实逸群绝伦。

　　墨苒看向顾言逸挥了挥手，“我知道逸哥，见过逸哥很多次了，就是没见过你。”
　　顾言澄点了点头，然后就转头走向厨房。
　　墨苒看了看顾言澄，又看了看路瑶，“姨姨……”

　　路瑶叹了口气，略带歉意地说道：“苒苒啊，言澄他从小就这个脾气，也不知道是随谁。他爸也没这样过啊。”
　　顾言逸：说不定是随的您呢。

　　i人楚京季站在一旁觉得有点尴尬，拽了一下叶佳宇的袖子，小声说道：“虽然……但是我们不熟，要不然……”
　　楚京季还没说完，叶佳宇就懂了。
　　没办法，谁让两人是发小，还定了娃娃亲，打小就在一起玩。
　　但偏偏这俩人，一个极度社恐（社交恐惧分子），一个极度社恐（社交恐怖分子）。
　　每次出去都会被人误解一个假小子带坏一个书生意气的少年。

　　刚要开口，顾言澄走了过来。
　　只不过手里多出了一个黑色保温杯，然后递给墨苒，“拿着。”
　　每个月的生理期都是八｜九号左右，自己还总是不注意……
　　他将墨苒当成了程苒。

　　墨苒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红糖姜茶。
　　奇怪，逸哥都不清楚，他怎么知道的？
　　路瑶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中多了些“孺子可教”。

　　顾言澄看了一会儿墨苒，然后转身就走人了。
　　叶佳宇也顺势拉着楚京季走了。
　　顾·读哥机·言逸看着目送亲哥离开的墨苒说道：“我哥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玩游戏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游戏室吧。”

　　五分钟后，顾曜城走出房间，对路瑶说道：“爸对言澄没有什么要求了，他应该可以回学校了。”
　　“这么多年的魔鬼生活总算结束了。”路瑶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你还记得苒苒吧？”
　　顾曜城点了点头，“她怎么了？”
　　“梦梦托我照顾她几年。”
　　“也好，他们几人的学校都在一处，也不需要我们去找人专门接他们了。”说着，顾曜城将自己的老婆搂到怀里。
　　“都多大个人了，就知道把孩子们甩包。”
　　“这不是有言澄吗。”

　　晚上六点，星夜酒店的顶层，十家、商业和两大政府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参加了兄弟二人的生日宴会。
　　宴会厅上也能明显的看出被分为了两类人。

　　两大政府中执行官政府的人不屑那些商人，因为他们只认钱。
　　商人不屑政府的人，因为他们不同意对任何一个国家的长期投资。

　　“言澄，言逸，你们过来。”一位身披西服外套的老人向他们招了招手。
　　“爷爷。”顾言逸喊了一声，顾言澄想了想，也说了一声“爷爷”。
　　顾老爷子点了点头，他一直都对他这两个孙子很满意。
　　老爷子看向顾言澄问道：“言澄，你有怪过爷爷将你送去军营生活吗？”

　　顾言澄道：“若说没有，您断然不信。小时候怪过，毕竟那时候还小不懂得家规。现在长大了，懂了。作为‘言’字辈长孙，理应为成为家族继承人做准备。”
　　顾老爷子听完后点了点头。

　　老爷子身后站着两个中年男人，顾言澄的二叔顾曜宸和小叔顾曜澈。
　　顾曜宸用自己仅剩的左手捅咕了一下顾曜澈，顾曜澈没理他。
　　纠结了好一会儿，顾曜宸说道：“爸，我在执行官里找了好几个身手和计谋不错的，言澄一个也没选，这是想让我们顾家独脉传承吗？”

　　顾言逸一听，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拽了拽顾言澄的衣角，小声嘟囔：“哥，二叔这话什么意思啊？”
　　听到这些，在军营中一向以面瘫著称的顾言澄此时面部表情也丰富了一些，“以后躲着二叔走的意思。”
　　“为什么？”顾言逸有些好奇。

　　顾言澄还没有回答，就听见顾曜宸继续说道：“我这想着他可能不喜欢朝夕相处的同袍吧。今儿，我又给言澄挑了一些比较好的女孩儿，都是十家的，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顾曜宸话音刚落，宴会厅的门便被打开了。

　　众人皆看向宴会厅门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名身穿礼服的礼仪生身后站着十几个身着礼服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几乎都是除顾家外余下九家的精英。
　　众人皆窃窃私语。

　　顾曜宸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也不小，周围十大家族的人都能听到：“今天，二叔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接下来呢，就让你们两个在那些女孩儿中各自挑选一个，作为我顾家的儿媳。怎么样？”
　　顾言澄的面部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顾言逸听到后不禁扶额，“哥，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躲着点儿二叔。”

　　顾曜宸看向兄弟俩，笑了笑，“言澄，言逸，你们俩选吧。”
　　顾言澄和顾言逸面面相觑。随后顾言逸说道：“二叔，多谢您的好意。但您知道，我们还未成年。”

　　顾曜宸接过话茬，“未成年又怎么了？成年后再找多麻烦，不如从这时候开始培养一下你们的感情。再说，不是还有一年就成年了吗？”
　　顾言澄叹了口气，说出最不想说的话：“我已心有佳人。”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二儿子说道：“曜宸，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选择。记住，强扭的瓜不甜。”随后又看向两兄弟，“你们去找其他人聊聊天吧，在我这个老家伙面前呆着，你们也不能那么自在。去吧。”

　　顾言澄和顾言逸长舒一口气，右手握拳贴到心脏前，行过礼节后回到叶佳宇、楚京季和墨苒面前。

　　叶佳宇好奇地问道：“澄哥，你说你已心有佳人。真的假的？”
　　顾言澄没说话，和楚京季一起哥俩儿好地在那儿默默喝酒。

　　顾言逸看了一眼自家老哥，随后小声笑道：“自然是假的了，要是不这样说，估计二叔还要不停的给哥介绍女孩。”
　　“逸，别说了。”顾言澄皱着眉头说道。

　　墨苒抱着顾言澄给的装满红糖姜茶的保温杯问道：“你们都在哪个学校？”
　　“我，老京，宇哥，我们三个都在凌云上学。”顾言逸回答道，“不过因为我们总是呆在教室里，墨苒你应该没在学校里见过我们。”
　　“好像是呢。”

　　顾言澄点了点头，“我应该也是到凌云上学。”
　　墨苒听到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要是能在同一个班级就更好了，可就凭宇哥的成绩……”
　　“顾言逸！”叶佳宇咬牙切齿的拿过切牛排的刀，“是你飘了还是你宇哥我拿不动刀了！”
　　叶佳宇很好，就是性子……楚京季摇了摇头，和顾言澄互碰了下杯子继续喝。

　　就在这时，身着礼服的顾曜城和路瑶互相挽着来到了五人面前。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路瑶神秘地说道。
　　“婶儿，什么好消息？”叶佳宇极其配合地晃了晃路瑶的手。
　　路瑶得意的说道：“你们五个被我调到了同一个班。高兴吧？”
　　“谢谢母亲。”顾言澄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道了声谢，随后看向门外，“我酒量不太好，先走了。”

　　顾曜城点了点头，默许了今天的主角们离场。
　　顾言逸最兴奋，因为他不太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呆在一块儿，虽然每年过生日都是这些人，“走走走！”

　　回到自己家里，顾言逸误喝了顾曜城装在饮料瓶里的烈酒，然后就开始耍酒疯，被自己的亲哥打了一顿就老实了。

　　收拾好差点儿被顾言逸掀了的客厅和餐厅，顾言澄回到自己的房间，瘫到床上，在识海中呼叫顾陌。
　　顾陌在他的识海里留下了一缕气息，只要叫他，他就会出现。

　　“顾陌。”
　　顾陌出现在他的身后，“这儿呢，怎么了？”

　　“墨苒和程苒什么关系？”顾言澄想了想，然后问的更加直截了当，“墨苒是程苒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吗？”
　　顾陌嘴角抽搐，这小子怎么猜的这么准。
　　然后长叹一声：“唉，天机不可泄露啊。”

　　顾言澄一听，看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道：“故弄玄虚。”
　　顾陌一听，直接急了，“谁说我不知道了！”

　　“那你倒是说啊。”
　　“……那个，我还有点儿事先走了。”说完，顾陌就撕开一个时空裂缝跑了。

　　“故弄玄虚。”
　　从顾陌的反应，他猜到了。
　　但，为什么不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