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章 初战（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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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梓睁圆了眼，看着贺兰，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抬起一只胳膊，指向他，然后忽得失去了所有力气，臂膀一沉，跌下马匹。
四下寂然。
秦悦想贺兰年轻气盛，又是那般身份，故意辱之，贺兰果真如他所愿，领兵迎战。本想杀他以打击宸军士气，哪知他并非柔弱之人，现下倒成了这局面，难以收拾。
两名燕兵上前，抬回赵梓尸体。
燕辛若有所思的审视着贺兰，目光扫过他握枪的右腕，顿了下，又向上看去，恰与他视线相触。贺兰勾起一抹笑，微微欠身，抱拳向他作揖，已然是邀战之意。燕辛握紧了佩剑，过了片刻忽得又松开来。他是很想与贺兰比个高下，看看这个被人传为媚上惑主的少年到底有几分真本事。只是现下看来，贺兰有意拖延时间，不让宸军与其正面交锋。
秦悦见燕辛如此反应，道：“青王何故不应，有辱我燕国之名。”燕辛道：“这里是宸军驻地，战事不宜拖延。”
秦悦思了片刻，不甘愿道：“青王所言有理。”说罢，挥动令旗，战鼓声顿起。贺兰见状，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甜腻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挥刀，明晃晃的锋芒陷入柔软脆弱的人体，再抬手，溅起的血雾如同笼罩天地的霞光，瞬间夺取所有的的视线。每个人的眼底深处泛起一股灼热的火焰，似是焚烧着魂魄。
燕辛喜欢这样的感觉，在生死一线间挣扎徘徊，下意识的抚着腰间的佩剑，那钢铁独有的冰凉几乎灼伤他的手。燕辛强压着心中杀戮的渴望，眯着眼看向贺兰，这个只能被称为少年的将领一扫方才的锐气，安静、沉稳、干净。
燕辛露出一丝冷笑，宸帝当真宝贝这个贺兰清澄，将他护得如此周密，居然还能在他身上看到这般干净的气息。
正想着，一把长刀带着哨音自身后袭来，燕辛俯身，拔剑，猛力击去，只听得一声脆响，对方长刀应声而断，燕辛挥着手中武器，不减力道，生生劈下，犹带血痕的人头顿时飞出，鲜血喷涌而出，战马驮着无头的躯体毫无所知的向前奔去，直到主人自背上跌落，才停了步伐，转身，低头，以鼻翼轻触着仍在抽搐流血的身体，半晌，像是明白什么一般，举蹄长嘶。一阵箭雨，汹涌而至，结结实实的扎进它的身体，战马轰然倒地，圆睁的乌黑眼珠盯着身旁的尸体。
燕辛抹去撒在脸上的热血，瞟了一眼身边的护卫，护卫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加倍警惕起来。
燕辛看向胶着的战场，皱了眉。宸军士气高涨，哪里像曾出现过逃兵？
逃兵、逃兵——燕辛念了几遍，想着贺兰先前拖延之举，又看了看胶着不下的战场，忽得变了脸色，他紧握佩剑，停了片刻，才松了手，策马向秦悦处奔去，待到了近前，才压低了声音，对秦悦道：“宸军怕是有所图谋。”
秦悦毕竟是老将，心中已经有疑惑，听燕辛所言，更加肯定心中想法，只是为维护所谓尊严，不愿意下令撤兵，而是道：“殿下怀疑宸军逃兵为虚，实则派兵袭击我兼霞驻地。”
燕辛颔首，道：“正如秦将军所言。”他未将事情明说，已是卖秦悦一个天大的面子，怕此话从自己口中说出，秦悦更不愿撤兵回防，只是燕辛低估了秦悦的好胜之心。
秦悦道：“现下撤兵怕是晚了，若是落得前后夹击，更难以收拾，待拿下此地，即便我军驻地失守，也能轻易夺回。”
若是放在平常，秦悦此番做法确实无错，只是现下看去，燕军久战不胜，已有怠然之意，再这般拖延下去，兵败只是时间问题。
从宸军数量来看，派往驻地的人数最多不过五千，现在撤兵，既可援救后方，又能免去战败对士气的打击。
燕辛正欲开口劝阻，就听宸军那方有人高喊：“燕军驻地已失！燕军驻地已失！”
燕辛抬首，只见数十名宸兵，手挥军旗，策马穿梭与两军之间。他们犹如一粒粒石子投进水中，引起一串串漪涟。
燕军顿时乱了阵脚，纷纷后退。见状，燕辛就近抓过一个传令兵，厉声道：“传本王的话，驻地既失，此战非胜即死！众将士血战到底方有活命机会！”
看着传令兵匆忙离去，燕辛再一次握紧了佩剑，深深望了一眼宸军阵地。
以五千兵力，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攻下驻地，简直不可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宸军故意扰乱视听。
好得很！时机抓的正好！
燕辛暗中赞叹着对方的行动。
到了这般地步，绝无可能劝说秦悦撤兵，只有孤注一掷。燕辛如此想着，看了看身边的秦悦，或者——斩秦悦，燕军军权便能落在自己手中。
燕辛微微眯了眼。
听到青王命令，燕军慢慢稳住了阵势。不到片刻，又听闻宸军高呼：“降者生！逆者亡！”
燕辛铮得拔出佩剑，剑才出鞘，已然被身旁的人按住了手，燕辛沉了脸色，看向阻止他的人——燕辛乳娘之子，梁红。
梁红摇首，唤了一声“殿下！”
燕辛低声怒道：“放手！”
梁红同样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你这样行事，无论此战胜败，归京后，太子皆可以此为借口，处置殿下。”
燕辛道：“管他做什么！”
双方正在争执，秦悦察觉，顿时警惕起来，道：“青王殿下！”
燕辛望了一眼梁红，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将剑送回鞘中，道：“宸军将领颇有才能。”
秦悦沉声道：“哦？”
燕辛看向秦悦，道：“我若是刺杀了他，能否挽回我军败势？”
说罢，未等秦悦发话，燕辛径自策马离开，梁红见状，追了过去。
秦悦看着燕辛离去，脸色越发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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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章 初战（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