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芣苢（上）》箬竹青茶

3、第二章

　　“昨晚后来怎么样啦？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呢？” 耔漾太子
　　因宿酒而胀痛不已的小脑袋再加上马车的颠簸痛上加痛。
　　“殿下，还是很痛吗？用冰块敷一敷吧。”
　　“哇！还是子归对我好啊！哎？子归，你眼睛怎么红红肿肿的？你哭过咯！谁？是谁欺负你？快告诉本宫，本宫帮你出气！”
　　“出你个头啦！”同车的菊凝忍狠狠得敲了太子一个响头，“当然是照顾你一宿没睡熬出来的啦！”
　　太子“嗷”的一声惨叫，捂着痛上加痛再加痛的脑袋：“喂！再怎么说我也是堂堂太子，菊花你这样对我，很丢脸哎！”
　　菊凝忍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面子就是用来丢的，只要没丢了里子就行啦。”
　　“死菊花，烂菊花，臭菊花！气死我啦……”尊贵的太子殿下抓狂中。
　　快到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子归，我们好不容易出次宫，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啊？”
　　“喂喂喂，你当你是普通人哪，能帮你偷溜一次宫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样？再说，这次计划本来就没把你算进去，好吧？”
　　“烂菊花，你不说话会死啊！”太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有趣。
　　“好了好了，别争了。殿下，此次离京实数危险之举，我们不得不小心哪。” 子归永远是老好人哪！
　　“就是就是，我现在都能想象南宫怀石那张棺材脸肯定和小瑄瑄有一拼嘞。小子，你就知足吧。兰花他们早就赶回去帮你铺垫去了。”
　　“那是我的事，要你管。不过，子书为什么不同我一道呢？”太子噘着一张红唇不解的问。
　　而子归的手并不明显的微微一颤。但这小小的动作都落在了菊凝忍眼里：“他可是你太傅，当然得第一个赶回去帮你擦屁股咯！”
　　“哎！你说话就不能不那么难听啊！亏了你那张女相脸。”
　　“嫉妒啊？”
　　“谁嫉妒你啊，少臭美了。不过，后来真没别的事发生吗？可我怎么觉得闻到一股特别的花香呢？虽然你们这群人里半男不女的不少，但好象也没人用那种东西吧？”太子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
　　子归与菊凝忍闻言对视了一眼，不再说话。

　　东宫大殿——
　　“众爱卿要给朕怎样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大殿上座上明黄龙袍，不怒自威的帝王一脸高深莫侧的看着殿下一干人等。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穿着深红色丞相服的兰采竹徐徐上前：“陛下，太子殿下此次私自出宫确实不妥，微臣在这代六部领罪。不过，太子出宫也并非全无原由。”
　　“哦？是吗？那好，那兰丞相你就给朕好好解释解释？”
　　站在大殿右侧的长孙泺临笑吟吟的翘着嘴角，倒要看看这个兰采竹又要唱哪出。
　　“启禀陛下，半月之前流传洛阳惊现冬日牡丹，太子知晓皇后娘娘素来喜爱这花中之王，所以一直计划着要买下送予皇上和娘娘，这事本是交给菊大人和如大人处理，但这奇异牡丹的主人也着实奇怪，非要皇室之人亲自去取，微臣和众大人们只好出此下策，私自让太子前往以表诚意。但不料时候把握的不妥误了元宵佳节，吾等听候皇上发落。” 兰采竹脸不红心不跳的扯完这么个霹雳无敌烂的理由。
　　“哦？原来唱得是这么一出啊，那众爱卿就无须自责啦。”皇上捋着胡须笑眯眯的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兰大人把绝世牡丹呈给陛下。”一直没发表意见负手而立的南宫怀石还是那么没温度的声调。
　　“那怎可？这冬牡丹可是太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求来的，自是要等殿下回宫后亲自送给皇上和皇后了。”虽然不知道兰采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院瑄还是帮忙打圆场。
　　“爱卿这么一说，耔漾怎么还未回宫？”
　　“皇上您忘了吗？兰丞相和六部的各位大人可都是文武双全，他们赶路都是用飞的，一日千里自是不成问题。” 长孙泺临看了半天好戏，心痒痒的也来插一脚。
　　“启禀皇上，臣等确是先太子一步回宫，但太子有菊大人和子大人陪同，也应快到了。” 白云坠儒雅恭敬的回道。一旁的花溪直翻白眼：姓白的还是那么能装！
　　“父皇母后，儿臣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到。一早就在马车里换好衣裳的太子殿下一脸事不关己的奔到南宫皇后身边。
　　皇后一脸无奈的拉过太子的手：“漾儿这般胡闹，你这次私自出宫，真是急煞皇上和哀家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太子眨巴着他那双无辜纯洁水灵灵的大眼睛：“儿臣知罪，无论有何理由都不应私自离宫，还望父皇允许儿臣先送上牡丹再罚儿臣。”
　　皇后看着楚楚可怜的太子连忙为其开罪：“皇上您瞧，太子都知错了，您念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皇上挑了挑眉和太子对视：臭小子，越来越会装啦。
　　老头子，怎么样？太子毫不客气的瞪回去。
　　“好吧，耔漾你把那冬牡丹呈上来，若是能让你母后和朕满意，就饶了你这次。”
　　“这有何难？”太子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子归、凝忍，快快把花呈上来！”
　　只见身着官服的子归和菊凝忍二人搬着一个半人高的红色大木盒踏进了大殿，小心翼翼的放在殿中央。
　　太子跑到盒子旁俏皮而有自信满满的一笑，猛的拿掉盒盖，只觉整个大殿突然充满神秘的幽香。一朵纯白无暇的牡丹在托盘上傲然挺立！
　　所有人都被这绝傲的花中之王所震撼。只有礼部侍郎子归和太子太傅与众不同，前者只是微笑的看着众人，而后者却是一脸震怒的的看着兰采竹，被怒视的人却仿佛没看到那火般的视线，和大家一起欣赏着绝世之宝，
　　兰采竹，你够狠！
　　子书猛的一振衣袖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子归其实从一进来满心记挂的就是他这个宝贝弟弟，此刻看他负气而走，也管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快步跟了出去。
　　兰采竹让人不易察觉的扬了扬嘴角。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尽收南宫皇后那微微泛着幽蓝光芒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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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书，子书，你等等，快停下。” 子归步履微乱的追了出来。但快步前驱的太子太傅始终不回头。直到子归猛的一阵眩晕跌倒在地——
　　“啊。” 子归痛呼，好一会儿才慢慢撑起疲惫的身子只见一双雪白的软底布靴映入眼帘。头顶传来子书愠怒的声音：“自作自受！你半妖之身却不自量力的改变事物生死规律，你想寻死也别在我跟前！”虽然言语尖酸，但子书还是轻轻抱起虚弱无比的哥哥。子归环住弟弟的颈项，透过浓密卷曲的睫毛看着弟弟那张多年来没有任何变化的界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俊秀脸旁，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滴上子书的衣襟，渗入他的皮肤，融进他的心里。
　　“这比帐我会和姓兰的好好算一算。” 子书一边抱着子归向自己住的永宁宫走去一边森冷无比的说道。
　　“子书，你……”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