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衣》艾右

3、戏后

　　烛光亮起时，阿风消失在舞台中央，观众席上却久久无人起身。

　　蓝衣女子惊叹道：“简直太美了……不仅是阿风本人，还有故事和舞台，都这么完美……我听人说，这件百花衣是阿风亲手绣的！整整一百朵花，每一朵都是不同的，搭配在一起才能这么惊艳！”

　　黄衣女子道:“一百朵？我怎么只数出九十九朵？”

　　“不是吧！阿风演得那么好，你竟然在数衣服上的花？”
　　“要不下回再来数一遍？”
　　“好啊！我肯定是要看第二回的！”

　　后台雅间中，阿风独自坐在小火炉旁的木椅上。她已换下了那身百花衣，穿回了她原本的素雅装束。

　　而后她从行囊中拿出一件陈旧褪色的衣服，放在膝上，细细察看，似在回忆什么。
　　那才是真正的百花衣。

　　“阿凤老板，叨扰了，请问可以进去吗？”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是两位年纪不大的女戏迷绕到后台来访，怯生生地站在门外。

　　阿风不躲不藏，就把那衣服拿在手中，向两人看去，轻轻点头。
　　“请进。”

　　两人对视一眼，带着难掩的兴奋之色走入雅间，紧张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蓝衣女子道:“祝贺首演成功！看完这戏，心中百感交集，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总还是忍不住想问，老板是怎么想到如此美的戏文的？是先得了衣裳，还是先有了戏？”

　　“多谢抬爱。其实于我而言，这衣服的主人自然是‘百花’本人，我只是传唱者而已。”

　　戏迷没料到她如此回答，反应过来后才连连点头。

　　“当然了！我相信，百花一定很感动，自己的衣服被世人所看见，她就是城中最好的绣娘！”

　　阿风微微一笑，戏迷才觉得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

　　戏迷忙道：“那我们不扰你休息了！

　　两人离开时不忘将门关好，闲谈的声音却从门外传过来。

　　黄衣女子忍不住道:“阿风手里的是什么啊，感觉上面脏兮兮的。”

　　“应该是其她的戏服吧，她下次要扮个落魄公子的角色吗？不过我相信，不管什么角色，阿风肯定都能演好！对了，下月的票我明日托人去讨？”

　　“好！下回我一定要彻底数清，她的衣服上到底有多少朵花！”

　　“真是不得不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