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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情人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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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无人时，玟小敛着情绪问我：“刚才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蓐收大将军？”
“啊，是。”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当我抱起一大摞的医书，通通堆在玟小六面前后，她就像鱼儿游进了大海，先前种种情绪和猜测都抛诸脑后了。
“一国之力果不同凡响, 王姬的藏书真真是海纳百川，令人叹为观止啊！”
果然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若是喜欢，我先借给你，明日就都给你送过去。”我笑道。今日难以尽阅，我可不敢让她再来。平日里即便她亲自来买酒，也不一定会遇上玱玹。
我决定今晚就将那狐狸毛偷到手。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是怕玱玹起疑，二是因为我的追踪药粉可以维持很久，不怕它飞走。
“那多谢王姬了。”玟小六没有客气，又从书堆里挑挑拣拣，抽出了一本《毒经》。
“这本我可以先带回去观阅吗？”
“当然好！”我笑道。
可见毒倒某人之心甚切！
我瞥了眼玟小六的脖颈。淡淡红痕未消，她却没有刻意遮蔽，想是无可奈何并习以为常了。
“不知这本书可有关于蛊毒的记载？”玟小六像在问我，又像是自言自语。
“没有。”我摇摇头，“巫蛊之术乃西南边陲百黎族的秘技。他们都是口口相传，不会留下文字的。”
“但我听说，不管是哪种蛊，下蛊前都必须以身伺蛊。毒害他人的同时也伤及自身，不可滥用。”我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玟小六眸色暗了一瞬。
“六哥可是有烦恼？”
“没有。”玟小六抬眸，眼里已是平静无波，“总之谢谢你。”
我见她语气已温和了许多，马上得寸进尺道：“六姐，啊不，六哥，我以后还可以去医馆找你吗？”
玟小六叹了口气：“王姬不知男女有别吗？这样对你不好。”
“我可以女扮男装的！”我继续央求，“我在清水镇也没什么朋友，那个蓐收整日都在忙生意，没空搭理我。你陪陪我，行吗？”
眼前人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我知道玟小六是孤独的。涂山璟依赖她，却并不理解她。相柳与她惺惺相惜，可两人偏不能好好说话，将那自然而生的点点情愫刻意歪曲成了利用和服从，从而针锋相对。
而我，没有什么目的和心思。我只想拥抱小夭，而她应该也感受到了我的善意。
那日之后清水镇又多了个“九爷”。我不仅置办了好几套男装，还给自己贴了两撇小胡子，装在白净的脸上有点儿不伦不类。不过再怎么滑稽，也没有妙龄大姑娘惹眼。
每次从家里溜出去，我便和海棠分开一段距离。我自去找小六，她负责放风和暗中保护。海棠想是误会我爱上了小六，每次干得不情不愿，又不得不听主子的话。
玱玹最近有些忙乱，早已顾不上我。他的狐狸尾已经在我手上了。我妥妥地藏在怀里，看着他找翻了天。
今日我约着小六一起出来戏水。我在现代生于江南水乡，从小就会一门绝技叫“独竹漂”。无需灵力和旁的支撑，全靠一身的平衡技巧，踩着一根竹子即可过河。这虽比不上相柳的水上漂，但我也很想和小六分享。
等待小六的时候，我对着湖面整理自己的小胡子。水面上忽而多出一个倒影，吓得我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赶紧用手掌撑住地面。
我回头，是涂山璟。他离我这样近，感觉一伸手就能将我推进水里去。
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你怎么静悄悄的，吓死人了！”
“王姬…又约了小六？…” 此人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 我发现涂山璟这些日子要么不开口，一开口总是阴阳怪气的。
他踌躇片刻，终似下定了决心，道：“你可知，小六是女子？”
我望向他那张别扭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很有趣的事，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他也怀疑我和小六有男女之嫌啊。这些日子有一个相柳不说，又多了一个不好惹的王姬。虽然一个知道小六是女人，一个以为小六是男人，但都是在挖他的墙角。他顾左不顾右的，当真好忙乱啊！
只是，与其要求我与相柳退避三舍，不如自己好好争取？
涂山璟手指绞着衣襟，些许愤懑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情障深陷，却道他人痴！”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涂山璟一愣，过了半晌才发觉他此刻的位置于我有逼迫之嫌，赶紧后退了几步。
“是啊！”我瞅他一眼，“你有狐族的能力，我未必没有法宝，看不出她是女儿身。如此说来，不太清白的那个人怕不是我。”
涂山璟整个人仿佛都放松了下来，面色转晴，笑道：“如此说来是我多虑了。既然王姬有看透人本质的法器，不知可否告诉在下小六用的是哪种幻颜的手段，竟能如此高明？”
“这我就不知了，我的法器又不会说话。”我摇摇头。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涂山璟关于小夭的一些秘密，他还不配。
见我一脸赶人的表情，涂山璟没有久留。去时我见他的腿伤几乎痊愈了。
小六姗姗来迟，抱歉说她做毒药卡壳儿了，多研究了小半个时辰，我自是理解。
开始做小老师。我知小夭灵力很弱，没想到她平衡性也不太好。试了三十次，掉入水中二十九次，最后终于勉强在独竹上站住了，但离起步便让竹子飘起来还差得远。
即便是游戏，也一定要成功才行。小夭性格之百折不挠，就如她后来学箭那般。只是不知为何她就是学不会下棋抚琴？
我笑着表扬她：“你很努力，很不错。原来你这么想学这个，我该早点儿教你。”
小六在独竹上左歪右晃的勉力支撑，咬牙挤出一个笑：“我就是不想，那个人那么嘚瑟！不是只有他，才能在水面自由来去的.......”
说话间我已悄然站在了小六身后，竹子飘了起来。
我轻轻扶住了她的肩：“头脑需要放空，这样才能行得稳。”
小六吁出一口气，果然放松了身心，开始享受这个过程。独竹借着我那一踏的势，载着两个人缓缓往湖心行去。
今日阳光薄暖，微风和煦，湖面水光潋滟，鱼儿脚下穿行，有美作伴......
我好想高歌一曲！
然而我的心情只美丽了短短一瞬，就遭到了暴风骤雨般的打击。随着一声尖啸，一片巨大的阴影从后兜头笼罩下来。狂风接踵而至，不仅刮得我睁不开眼，一股巨力更是将我直接掀进了水里！
我呛了几口水，双手乱抓下终于攀住了那根竹子。风声还在继续，夹着水花打在我脸上生疼。我在这狂暴的间隙里喘出一口气，眯着眼仰头望去。
是一只白色的大鸟，正在不停的扇动它巨大的羽翼。我感觉那疯狂颤动的每一根羽毛都能将我戳死。
我看见小六被一个人紧紧抓着手臂，以某种怪异的姿势趴在鸟背上。那人背对着我，不屑于看我一眼。一瀑银白的发丝从肩头倾泻而下，背影清俊挺拔。
是相柳！！相柳来了啊！！！
这时水面一个下沉，我又没入了水里。浮起时耳朵嗡嗡的，勉强能分辨相柳沉声说了句：
“水上漂，只能我带你。”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把握不了“小六”还是“小夭”，“他”还是“她”，大家凑合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