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的赚小钱日常》胖蚁

20、第 20 章

　　第二天，艾泉起晚了，推门一看，爹娘已经将挖好的大叶菜堆在井旁，正在洗去根上的泥土。

　　“我去多挖点菠菜，昨天有几个客人没买到。”艾泉想着大叶菜的损失已成定局，不如借着虎爷的名气多卖些菠菜。

　　一个半小时后，艾泉拉着满满一车的蔬菜来到军营门口。

　　昨天的一位士兵早已在大门口等他。

　　似乎为了避免艾泉看到军营内部的布局，他带着艾泉走了一个不起眼的偏门。

　　两位火头军见骡车进来，立即上前将蔬菜搬进准备好的箩筐里。

　　“这个不是卖给你们的。”艾泉拉住菠菜篮子道。

　　火头军看了眼士兵，见他点了下头，松手去搬大叶菜。

　　很快，来了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指挥着火头军将罗筐搬到屋角的秤杆下。

　　“艾小哥，请看！”他将秤杆拉平。

　　见艾泉对他的读数没有异议，他快速在算盘上拨了几下，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蓝色账簿，记下这次购买的食材名称、数量和金额。

　　“除去昨天给的定金，还需付你五百一十二文。”他又当着艾泉的面，称了半两碎银，数了十二个铜板给艾泉。

　　整个过程，艾泉都没有见到虎爷。
　　他暗暗开心，万一他又看上自家的菠菜，自己岂不是又要亏不少铜板。

　　回到集市，艾泉摆好货架，将一打菠菜放到搁板上。

　　虎爷的广告效应实在太好，客人们一改小气之态，直接抓起菠菜往称盘里扔。

　　一大篮子的菠菜很快见底。

　　青袍的单眼皮男子看着空荡荡的篮子，给了艾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齐”字，“小哥，我们齐家刚开了家小食肆，你家还有十斤菠菜吗？”

　　艾泉接过木牌，反问：“是想我送去食肆……？”

　　“艾小哥果然聪明，我们会送你一小盘香花生作为感谢。”男子笑夸道。

　　“好啊，先付二十文定金。”艾泉也笑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男子爽快地拿出二十个铜板，有了周爷认可的雀斑小胖子家的食材，来他家吃饭的客人肯定会更多。

　　艾泉不知道，他已经被冠上“雀斑小胖子”的名号。

　　相对于其他蔬果铺子，普通百姓和像男子这样的商人，更愿意来艾泉这里买菜。

　　一来，他家的蔬菜有虎爷的保证，二来，买的再少也不被艾泉嫌弃。

　　七八天过去了，艾家菜地里的菠菜肉眼可见地少了一大半。

　　新种的大叶菜和萝卜也已经冒出了小苗苗。

　　“泉儿，我们再加种点大叶菜吧。”
　　前几日绣房的女工们想跟她买点大叶菜，可地里新种的大叶菜还没有成熟。
　　艾夫人向她们实情相告，女工们一点不介意，还说菜熟了别忘了喊她们。

　　艾泉对于母亲的这个提议举双手同意。
　　他也发现，相对于菠菜，辉城人似乎更喜欢吃大叶菜，“娘，剩下的菠菜我们自己吃吧，菠菜补血降压，是个好东西。”

　　“都听你的，你回来时买块肥肉带回来，家里的油不多了。”

　　“知道了，娘。”
　　艾泉担心去晚了买不到肥肉，先去肉铺买了肉，才慢吞吞地往集市走。

　　“艾小哥，艾小哥。”沉二在后面喊他。

　　“大哥，你这是？”艾泉见沉二身上穿的不是工作褂，而是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手里拎着两个油纸包。

　　“我大嫂昨夜生了大胖小子。”沉二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线。

　　艾泉想起上次因为虎爷没能给他留点大叶菜，送了六颗菠菜给他，“恭喜恭喜！菠菜补血对产妇好，送给嫂子吃！”

　　沉二想付钱，被艾泉拒绝了，“以后我去你那打铁器，你帮我多锤几下！”

　　“嗯，艾小弟想打什么铁器，直接来找我，我不会的请师傅帮你打。”沉二郑重其事地承诺。

　　“谢谢大哥！”艾泉也正有此意……

　　接近正午，篮子里的菠菜只剩一颗，艾泉不想为了一颗菜浪费时间，站起来收摊回家。

　　“艾小弟！艾小弟！”
　　身后响起两道急促带喘的声音。

　　“菜差不多买完了。”艾泉抱歉地对矮小的中年男人笑道。

　　“菠菜都卖光了？”男人看着他，眼中夹着一丝希望。

　　“还有一颗！”艾泉从篮底拿出最后的菠菜。

　　“田里还有菠菜吗？”男人不安的心落了地，边掏钱边跟他介绍自己，“我是沉二他哥，我媳妇吃了你家的菠菜，觉得身体舒服了些，想再吃点。”

　　效果这么快！艾泉惊得微微张开嘴巴。
　　他就浇了那么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的灵泉稀释液……
　　而且他们家天天从地里挖菜吃，也没觉得它们有啥特别啊！

　　他的胖脑袋快速地转了两圈，得出一个结论：这些蔬菜含有的治愈力对虚人和病人特别显著！

　　艾泉觉得女人生产差不多掉了大半条命，得好好补补才能不烙下病根。
　　他立即改变原先将剩下的菠菜留给家人的计划，“田里也不多了，你要多少？”

　　“我想买五斤。”男人答。

　　“这颗有些蔫了，明天我挖新鲜的菠菜给你。”

　　“谢谢艾小哥。明天辰时在西风街口等你，行吗？”

　　艾泉觉得这位大哥很会照顾人，省了他不少路，一口答应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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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独有偶，另一位产妇偶然吃了些艾家的菠菜，身上的恶血一夜间全部排尽。

　　她不知道是艾家菠菜帮了她，只觉得这两日吃到的菠菜比平日的菠菜好吃，便命人再去买些回来。

　　家仆寻不到艾泉，只得四处打听艾家的地址。
　　相对于之前的藉藉无名，现在的艾泉可是有点小名气，提到小雀斑，十个人中总有二三人知道他。
　　家仆很快找到了与艾远熟识之人。

　　咚咚咚，艾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除了正在桌前奋力抄书的艾远，其他人已经睡着，他站起来问：“谁啊？”

　　“艾老弟，我是老张。”砖窑处的张福回。

　　艾远听到熟悉的声音，忙打开门走出去，轻轻掩上门，低声问：“福大哥，这么晚是窑上有什么事吗？”

　　“不是不是，”张福忙摆手，后退一步，拉着身边的男子道：“这是夏家银楼的伙计，想买点菠菜。”

　　艾远彻底傻眼了！
　　只有点点星光的大晚上，二人走了这么远的路，竟是为了菠菜……

　　“这位小哥，想买多少斤？”

　　“出来时，老爷吩咐了，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

　　艾远看了看自家的菜园，低头估算了下，“大概不到十斤了。”

　　“都要了。”

　　“好，”艾远立即答应，“你们赶紧回去吧，明天一早我让犬子送去银楼。”

　　“多谢艾老爷，”伙计拿出定金，“不知道这么多够不够？”

　　“不用给，明早我们一定送去。”艾远将钱重新推给伙计。

　　张福跟艾远相处了几个月，知道艾远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跟伙计道：“艾老弟说了送肯定会送。”

　　“那，何时送到？”伙计还不放心。

　　“你们何时开始营业？”艾远不想伙计太过担心，问。

　　“寅时。”伙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委屈和无奈。

　　“小哥放心，我们一定在寅时将菠菜送到银楼外。”

　　“放心吧！”张福再次安慰伙计，拉着他往家赶。
　　若不是自家的女婿在银楼干活，他也不会提着灯笼特意陪他跑一趟。

　　艾远目送他们走到小路，一转身看见夫人站在身后，吓一跳。

　　艾夫人觉浅，听到声音披着衣服走出来，揉着眼睛望着路上走着的二人“他们是谁啊？”

　　“是来买菠菜的。”

　　“啊？”艾夫人以为听错了，不自觉地惊出一声。

　　“是夏家的，来买菠菜。”艾远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嘴里说出的话。

　　“深更半夜的，只为来买菠菜？”艾夫人的瞌睡被惊走了，瞪大眼睛看着艾远，希望他不是在说笑话。

　　艾远不想再重复说一遍，嗯了一声。

　　第二天，正在洗脸的艾泉听到这句话，做出和母亲同样的惊讶表情：“啊？走那么远的夜路，来买菠菜……”
　　这说出来有人信吗！

　　艾泉不信，又问了一遍，换来了老父亲一个冷漠的表情。
　　艾远仿佛在控诉艾泉：你爹我有那么无聊，编这么个故事来骗你！

　　伙计一拿到菠菜，便命学徒背着菜篓往夏府送。

　　从伙计的吩咐中，艾泉推测夏家的某位夫人也刚生了娃娃，是她想吃自家的菠菜。

　　从夏家银楼出来，艾泉咧着嘴巴一路笑到家。
　　自家的蔬菜有如此功效，自己也算是给那些来买菜的百姓带去了一些好处，缓解了他们的病痛。

　　他要多多种菜，赚钱的同时还能给他人带去健康，何乐而不为呢！
　　阳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犹如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