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的赚小钱日常》胖蚁

12、第 12 章

　　“行了，这件事我会上报少城主。”院长松了口气，当初书院食材的供货商名单是少城主定的，现在自然还找她定夺。

　　昨日陈司户从流放名单中找到了一户姓艾的人家，派人去打听艾家的情况，发现艾家获罪的仅一人，其他四人是赔着罪臣一起来的。
　　震惊了许久，他将消息汇报给诸葛雪。

　　诸葛雪直接问题扔给猫猫818，让它去查艾家到底谁是劳务工。

　　让她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一天，她便和艾家扯上了关系。

　　诸葛雪暗暗腹诽，含有精神力的蔬菜当然比普通蔬菜好吃，表面上她还是平静如常，“艾家我已查过，不过是在自家地里种了点大叶菜，比不过秋家菜园，菜品多数量足。
　　告诉学生们，不要总是贪图美食，忘了在学院的第一要务。”

　　院长得了金言，直接宣布学院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只提供清淡的素食，以此让学生们明白学习是第一要务，饭食是第二要务。

　　消息灵通的学生先打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接着你传我，我传你......
　　最后变成了有人特意配合院长和少城主，给他们上了一课。

　　不能把少城主和院长怎么样，小小的菜农艾泉便成了替罪羊，学生们的头号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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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泉去街上买腌菜的陶罐时偶遇了迅哥。

　　迅哥寻不到他，正准备去他家里买菜。
　　陈司户一家特别是老夫人喜欢吃他种的大叶菜，还想再买六颗。

　　艾泉得知迅哥是司户家的管家，立马承诺一会儿送菜上门。

　　“娘，既然大伙都喜欢咱家的菜，我们再卖三十颗。等温度降了，价格就没什么贵了。”

　　艾远和夫人本来计划留三四十颗大叶菜自己用，一部分现吃，一部分腌菜，一小部分送给其他罪臣家。
　　现在官家开了口，他们也不好拦着。
　　“行吧，那就留十颗，其他的都卖了。”

　　艾泉挖了十五颗，给司户家送了六颗后继续坐到老地方，方便熟客找到他。

　　卖鸡蛋的大哥特意搬到他身边，自来熟道：“艾小弟，你还不知道吧，其他几家蔬果铺也学你卖菜叶了，价格上还比你少一文呢！”

　　艾泉呆住，他不明白如他这样的小小菜贩，何德何能能引起这些蔬果铺老板的注意。

　　“随他们吧。我这地里也没多少了，还要留着自家吃呢！”他淡淡道，继续埋头洗菜。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其他蔬果铺的影响，一个上午他只卖出了两颗，还是昨日买菜的妇人介绍来的朋友。

　　中午时分，他的小摊前来了几位穿着同样衣袍的少年。

　　艾泉想起上次“围攻”自己的女院学生（好心的小贩告诉他的），这次难不成是又是什么院的学生......

　　领头的瘦高个问：你这菜怎么卖？
　　艾泉：十八文一斤！

　　其他几位学生：
　　给称我四片！
　　我要二片！
　　五片！
　　……

　　艾泉看出了，他们是故意的，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称。

　　他压根没把这几个毛小子放在眼里，弯腰作揖，放低姿态道：“各位小大人，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的国家栋梁，何必为难我这个穷苦菜农！
　　要是小的哪里得罪了，还望告知。”

　　原本来找茬的几位学生，见艾泉行如此大礼，有人开始心虚了。

　　人家不过是卖了点菜给书院，就算是少城主和院长的狗腿子，那也是院长让他向西不敢往东的平民。

　　可一想起接下来的半个月都没有香喷喷的烤肉、鲜美的鱼肉......他们又有些气不过……

　　艾泉开始送礼：“小的请你们吃大叶菜，算是给大人们赔罪。”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不屑的表情。
　　“大叶菜，我们谁没吃过！“
　　“谁稀罕！”
　　“请吃饭，就让我们吃菜叶！哼！”
　　“看你也拿不出什么银子来！”
　　艾泉完全忽略他们的嘲讽，“我这吃法是乡下人的吃法，大人们可能没吃过！”

　　见他们依旧不以为然，吓唬他们道：“不过有点辣有点酸，若有不能吃辣吃酸的小大人我先提醒下，一会儿您还是别吃了，万一吃坏了肚子，小的担待不起。”

　　“辣有什么！”
　　“酸有啥！”
　　“我们不怕！”
　　“大叶菜除了炖就是煮，要不就是炒，你能有什么其他吃法！”

　　艾泉掷地有声道：“当然有，请各位大人随我来。”
　　他将货摊蔬菜收拾到车上，拉着骡车来到铁铺。

　　“大哥，想问您借个炭炉、小锅，外加几双筷子。”

　　中午的铁铺只有徒弟一人留守，见这么多贵公子过来，他一下子懵了，以为艾泉和贵公子是一伙的。
　　无论艾泉说什么，他只管点头。

　　艾泉先在锅里放入上午买的茱萸。
　　野杏子（路边采的未熟的那种能酸掉牙齿的）被他切成小片倒入锅中。

　　慢慢地，锅里的水变成了红色，透出一股刺鼻的辛味。

　　他夹起两片大叶菜，下锅烫了数秒，在汤中来回涮了三涮。
　　然后一把捞起，吹了吹，咬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心里散开无数的小烟花。
　　夏天就该吃这个！
　　又辣又酸！爽！

　　看着艾泉无比享受的表情，学生们飞起无数的白眼，菜叶子能有多好吃！

　　艾泉将洗好的筷子递给铁铺徒弟，“大哥吃辣吗？尝尝！”

　　铁铺徒弟觉得红汤有些吓人，可他不敢拒绝。
　　犹豫了半天才学着艾泉夹起一片菜叶，放入红汤里。
　　接着，狠下心，一口将菜塞进嘴巴！

　　艾泉忙提醒道：“小心烫！”

　　虽然被烫了嘴，徒弟很快发现了此菜的美味之处。
　　酸酸辣辣！
　　他觉得浑身舒畅！
　　又夹了两片菜叶放入汤中。

　　“你们不吃？”艾泉涮菜的动作没停，抽空问了下身后的学生！

　　哼！
　　瘦高个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盒盖，露出一双精美的银筷！

　　艾泉暗叹，果然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满车的蔬菜贵怕是都买不到半根筷子。

　　瘦高个拿出被夫子打手心的勇气，狠狠地戳了一片菜叶，放入红彤彤的汤汁中！

　　“可以起筷了，不然菜烂了就不好吃了！”艾泉见他迟迟不捞起菜叶，忍不住开口道。

　　瘦高个紧锁眉头，眯起眼睛，将菜叶送入口中！

　　一副吃毒药的痛苦表情，看得艾泉想狠狠揍他一拳。

　　想象中的难吃味道没有出现。
　　嘴里的菜叶脆嫩爽口，舌头上一会儿酸一会儿辣，好不舒爽！
　　他快速将整片菜叶全部吃下肚！

　　其他学生惊恐地睁圆眼睛，生怕下一秒他会对着他们呕吐。

　　“怎，怎么样？”一位学生拉着他小声问。

　　“好吃，你们也试试！”瘦高个奋力地涮着菜，忙得连个眼神都来不及传给他们。

　　得了老大的话，一帮半大的小子都从怀里掏出筷盒。

　　一个小锅里瞬间伸入四双筷子。

　　艾泉被挤了出来，铁铺徒弟也不敢和这些贵公子抢菜吃！

　　好辣！
　　好酸！
　　爽！

　　一个个吃得嘴巴通红，不停地呼着气，还是不愿意停下手里筷子。

　　“菜怎么没了？”
　　“再切点过来！”
　　“快点啊！”

　　艾泉一改先前的卑微之态，叉腰，伸手。

　　“什么意思？”瘦高个问。

　　“各位小大人，刚才那颗菜是我请的，调料加杏子，差不多一百文，我去扫院子擦桌子，一天才赚十五文！
　　若还想吃的话，麻烦各位小大人先付菜钱！”

　　“给！”瘦高个冷笑了声，随手扔给他几个碎银。

　　艾泉只取了一粒，“你们挑一颗，我也不占小大人们的便宜，该收多少收多少！”

　　“全买了！”瘦高个旁边的学生道。

　　艾泉立马换了嘴脸，露出洁白的牙齿，“悉听各位大人的吩咐！”

　　他非常自觉地又给锅里加了水和调料。

　　学生们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脸蛋红得似涂了胭脂。

　　下午的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他们还有四颗菜没吃完。
　　艾泉身上剩余的茱萸和杏子也被他们买走了。

　　除了瘦高个，他们一人抱着一颗大叶菜......

　　艾泉看着走远的半大小子，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奸笑了一声：“跟哥我斗，还嫩了点！”

　　“我爱小银子阿，噢耶耶！……”艾泉升级了自己的小曲，开开心心地把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