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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仙界篇6 ...

  •   这只刚破壳不到一个时辰的太阳神鸟,此刻就如一只死鸡般被东方以踪倒提着,毫无尊严得吐出舌头。

      它周身的真阳之焰已经完全消失,本来玄黑的羽毛也失去光泽,显得脏兮兮的,丝毫没有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

      若不是其腹部的第三只足,看起来完全就是只瘦小的山鸡。

      郁初桃看见这鸟,不知为何,有种想把它拔光毛,然后丢锅里炖了的冲动。

      毕竟它看起来太像一盘菜了。

      东方以踪倒没真宰鸡,啊不,杀了这金乌。

      说到底,这可是是太阳神鸟,就算郁初桃不喜欢,但将其带回观里,说不得能换到什么郁初桃需要的宝物。

      但他对面的郁初桃却想到了更多。

      九澜城主靠吸取整座九澜城的灵气,供给自己家族修炼,这在修真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只是孔家在九澜城扎根多年,吸取灵气这种事情,说到底影响也没那么大,所有这种行为虽被大能们所不齿,也暂时没人想着找他们麻烦。

      但金乌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情!

      若不是今日东方以踪刚巧在这九澜城中,将这金乌抓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郁初桃虽说是分神期修士,但并不擅长于战斗,尤其是于这种至阳之物战斗,他怕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到。

      他对付不了这金乌,九澜城主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等金乌突破城主府的结界,整座九澜城无人可与之一战。

      到时候,九澜城必定在金乌的怒火下化作焦土炼狱......不止九澜城,周边的阴白乡,关凌州,阳双城也将难逃此劫。

      想到这,郁初桃不禁有些后怕,他喜欢戏耍男人是真,但他也不算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若是这样的人间惨剧若发生在他眼前,他也很难做到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再转头看看那个提着金乌准备向自己邀功的家伙,似乎也顺眼了不少。

      既然顺眼了,那随意玩上一玩,也是可以的。

      至于别的?郁初桃懒得想更远的事,他向来是不爱动脑子的,大不了就陪着人修炼个几回。

      “过来。”郁初桃声音娇娇媚媚的,小动物般歪着头看向东方以踪,然后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东方以踪被他这么一勾,瞬间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整个人都飘飘然着,几乎是飘到了郁初桃面前。

      美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领,他难得聪明,心领神会得低下头,贴在了郁初桃的脸旁。

      “干得不错。”郁初桃伸出手,雪白的柔荑轻轻抚摸过他通红的耳朵,将一缕青丝轻轻别在他的耳朵上:“就是仙尊的头发好像有些乱了,让在下帮仙尊打理打理吧。”

      头发乱了?东方以踪有些疑惑,就打一只刚破壳的金乌而已,怎么会让他......

      还没想完,就看见郁初桃的脸在他眼前放大,近到他能感觉到轻柔的吐息触在他脸上的感觉。

      他呆愣愣得就这样一手提着金乌,一手背在身后,弯着腰,用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凑在郁初桃面前。

      东方以踪的头发自然是没乱的,散下来的那两个蟑螂须估摸着也是为了好看。

      但郁初桃轻轻压了压东方以踪的脑袋,看着这脑袋老老实实得降到自己胸口处,这小黑熊精个子高,这么一弯,看起来像是给他行了个大礼。

      郁初桃没忍住弯起嘴角,伸手散开东方以踪的发冠,细细帮他将那两根蟑螂须给扎进发冠之中。

      郁初桃给东方以踪扎好头,捏住他的下巴,来回晃动了两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杰作。

      “不错,好看多了。”郁初桃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脸。

      东方以踪高兴得紧,对着郁初桃连连点头:“你觉得好看就好。”

      傻笑了一会儿,东方以踪突然想起什么,拉住郁初桃的胳膊,有些着急得说道:“桃桃!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说,九澜城主死了。”

      “什么?”郁初桃惊讶得瞪大眼睛,一时间竟也没计较东方以踪对他的称呼。

      九澜城主肯定出事了,郁初桃倒是有所推断

      刚刚那金乌都快把城主府拆了,孔狄要没出事,不可能不来阻止。

      只是......孔狄已经死了?

      郁初桃一时间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乱。

      东方以踪关心得不是这些,他继续追问道:

      “桃桃,这下怎么办?花街的事不是只有城主能办吗?他死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东方以踪着急是又原因的,他在心里想:

      这可是桃桃交给我的第一件事,我要是办砸了,桃桃会不会对我很失望?我在他心里的形象会不会变得很无能?

      东方以踪越想越急,恨不得直接拔剑要求花街就地解散,然后自己盯着他们一样样把桃桃交代的事情办好。

      但郁初桃此刻想得全是关于城主的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从遇见孔甘到金乌被东方以踪收服,这么一系列的事情仅仅发生在一个时辰内。

      郁初桃昨日才到九澜城,东方以踪看样子是一直跟着他,直到孔甘出言调戏,才前来上演这出英雄救美的拙劣把戏。

      不对,有哪里不对。

      郁初桃平日懒懒散散,很多事情也是做了就做了,懒得去思考后果,这使得他在许多人眼中是个光有美貌没多少脑子的蠢货。

      好烦,兴许的确是太久没动脑了,郁初桃想了半天,也没办法将整件事串联在一起。

      他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我回宗门了。”

      郁初桃撇了撇嘴,经过这些事,他也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现在倒是急着想回宗门,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辛环,听听辛姐姐的想法。

      好吧,他就是承认自己脑子不行了,这些他想不明白的事应当交给聪明人去考虑。

      东方以踪听见他要回合欢宗,愣了几秒,随后傻乎乎问道:“那花街的事怎么办?”

      嘶,差点忘记这回事了。

      花街作为供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来得也大多是凡人,压根没有多少有修为的修士。

      所以刚刚金乌嚎的那一嗓子,让整条花街全趴下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嗯.......”说实在的,城主死了,这里的事情的确变得难办了许多。

      郁初桃忍不住在心中哀叹:

      头好痛,辛姐姐,我好想你啊。

      郁初桃的心情又变得烦闷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多问些情报:“孔狄是怎么死的?”、

      “孔狄?”东方以踪的表情很是困惑。

      “就是九澜城主。”

      “哦,他好像是被烧死的。”东方以踪回道:“不是被金乌烧死的,是他自己练功时走火入魔了。”

      东方以踪有些心虚得转了转眼珠,他向郁初桃隐瞒了一件事。

      比如,九澜城主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很可能有他砍死孔甘的那一剑。

      九澜城主的确对这个小儿子很是上心,甚至将自己的一丝神魂系在孔甘身上,以求在危急时刻可以保护住他。

      若放在平日,他这一剑也许会伤到孔狄,但绝不至于将直接他的灵台砍碎。

      哪知道这没用的家伙冲击合体二重天都能失败这么多次。

      “这金乌本应该在两百年前破壳,但孔狄一直压制着它,他死了,这鸟就跑出来了。”

      这下大部分的事情倒是能解释得通了,郁初桃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反正这地方和自己应该也没关系.....多想也无意,至于花街的事嘛。

      现在九澜城乱作一锅粥,自己肯定办不来了。

      还不如回去找辛姐姐撒撒娇,再送她些礼物当报酬,让她来帮自己安顿安顿这群姑娘吧。

      “郁宗主,离霜剑尊。”突然,一个声音从转角处传,打断了郁初桃的思绪。

      循声看去,前来的是一个瘦瘦高高,像麻秆一样的年轻人。

      他脸色苍白,嘴唇乌紫,面容枯槁,看起来简直像个凡间的病秧子。

      修道者用天地之灵气涤荡自身,排污除垢,不仅会使得其皮肤细腻光滑,五官也会被调整得端庄标志。

      因而修道之人除非功法特殊,不然其长相通常不会太难看。

      看着面前走两步摇三下的男人,郁初桃忍不住微微皱眉。

      走到二人跟前,男人低下头,很是谦卑得对二人行了一礼:“在下乃九澜城主的长子,孔平。”

      说着,他转动眼珠,看向东方以踪提着的那只金乌,彷佛心有余悸得说道:

      “家父竟在城主府中藏匿了一只金乌,这样的事情是我从未想过的......这简直太可怕了,若是那金乌失控......”

      随后,他便感谢起与初桃与东方以踪:“幸好今日有郁宗主和东方剑尊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全九澜城,与城中百万百姓的生命,孔平.....孔平简直无以回报二位的恩情。”

      说完,这瘦高男人就跪下,深深对二人磕起了头。

      若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早就不好意思得伸手去拉孔平,让他快快起来了。

      但郁初桃与东方以踪显然没有这种不好意思得情绪。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打着哈欠,看着孔平在他们面前表演磕头。

      孔平倒也不蠢,在给他们磕了几下头后,发现二人没有反应,便自己爬了起来。

      “二位若有什么需要......”

      “把花街废掉。”还没等孔平说完,东方以踪就打断了他:“第一,废掉花街,并且以后也不能有了。第二,给人族姑娘钱,并教导她们从事寻常行业。第三,给妖族姑娘一些钱,并送回她们的家。”

      这家伙,就是把自己说得话重复了一遍嘛。

      孔平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东方以踪的要求:“好,在下这就去办。”

      遣散花街不是个小工程,一天两天是办不好的,因此,郁初桃和东方以踪也因此在九澜城多逗留了几天。

      虽说金乌之灾刚过,但它的攻击几乎都给城主府的结界拦下,九澜城居民受了不小的惊吓,但万幸无人因此伤亡。

      才第二天,就有不少商户重新打开门,做起了生意。

      “啊。”

      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边,郁初桃随手拿起一根糖葫芦,递到了东方以踪的嘴边。

      “啊?”东方以踪被郁初桃的举动惊得满脸通红。

      等他反应过来,狂喜着凑过脑袋准备美美享用时,郁初桃却转过将糖葫芦收了回去,自己咬上一口,再对东方以踪露出一个笑容

      “逗你玩的。”

      “桃桃......”东方以踪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得郁初桃直乐,手一转,从糖葫芦上取下一颗山楂,丢进了东方以踪的嘴里。

      东方以踪头一甩,咬住他抛过去的糖葫芦,简直像只和主人玩游戏的小狗,逗得郁初桃忍不住捂住嘴,笑得直不起腰。

      “桃桃......”见他笑,东方以踪更像只小狗了,围在郁初桃身边打转。

      就这样玩了七天,在第八天的早晨,孔平亲自来到两人下榻的客栈。

      虽说二人都是修道之人,无需,自然也不需要住在客栈,但既然来了人间,也还是遵守凡间的法则为好。

      “事情都办好了?”不知为何,郁初桃觉着今日的东方以踪与平日有些不一样。

      他看着孔平的眼神,就他当初看着那金乌一般。

      “办.....办好了。”孔平被那如狼的眼睛盯着,浑身都止不住得发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得回答道:“花街里所有的姑娘都被遣送回去了。”

      话音刚落,东方以踪就抽出剑,直接刺入眼前人的心脏,将其一剑贯穿!

      孔平甚至来不及说出什么遗言,就被剑上的寒气冻成冰雕,几秒后,冰雕倒地,碎裂成无数块。

      这样的变故把在场的人都吓得目瞪口呆,东方以踪却像没事人一般,收起剑,对郁初桃伸出手:

      “桃桃,你不是要回家吗?走,我带你回去。”

      郁初桃笑盈盈得看着他,懒洋洋得伸出手,软软搭在东方以踪的手心上:“哎呀,剑尊,你吓得我腿都软了呢。”

      “不怕,我抱你。”

      说着,东方以踪便伸出手,将郁初桃拦腰抱起,随后唤起自己的剑,一脚踏上,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只留下一地冰封的残肢,告诉在场的众人,这并不是一场梦。

      “你怎么杀了他?”

      郁初桃一手勾着东方以踪的脖子,一手摆弄着裙子上的系带,漫不经心得问道。

      “他身上有真阳之气......金乌恐怕是他放出来的。”东方以踪回道:“而且,他应该是用力什么魔道手段,这人快堕入魔修了,啊,痒......”

      “哦。”郁初桃无辜得眨巴着翠色的眼睛看着东方以踪,好像刚刚用系带去挠东方以踪脖子的不是他一般。

      随后,郁初桃像只猫一样伸了个懒腰,随后点了点东方以踪的下巴:“剑尊,在下就先睡一会儿,等到了,记得叫在下起床哦。”

      说完,郁初桃弯了弯唇角,像猫一般轻轻蹭了蹭东方以踪的胸口,闭上眼睛,真的沉沉睡去了。

      那是一座城,

      一座永远不会有太阳照进来的城。

      城中有一片空地,地上铺着湿软的,带着甜蜜的腥味的土地。

      只需轻轻一抓,手指上便会染上铁锈般的红。

      一个扎着冲天炮的小男孩经过这里,他长而弯曲的耳朵突然抖动了一下,鼻子也忍不住轻轻抽动着,似乎闻到了什么美味的香气。

      他趴在地上,不断嗅着,摸着,终于,在这片土地的中心,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男孩发出尖锐的笑声,他裂开嘴,涎水顺着他长而分叉的舌头,一滴,一滴落在这猩红的土地上。

      “找到你了......”他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被牵扯着裂开,一直裂到耳后。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从地上弹出,还未等男孩反应过来,就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拖入地底。

      很快,这片猩红的土地,又变得安静起来。

      还不够,他还需要新的猎物。

      在他变得足够强大之前.....

      毕竟,他到这里,到这个地方,是为了......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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