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晚餐》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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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晚察觉到枕边人起床的动静，她下意识哼了一声，手往身旁摸了摸。

　　庄偌谨笑了笑，抓住她的手，吻了一下。

　　“吵醒你了？没事，你继续睡。”

　　庄偌谨放轻动作，进了浴室。

　　姜晚赖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睁开眼。她想看时间，伸手往床头柜摸去，才想起她的东西都还在客房。

　　这时候庄偌谨洗完澡出来了，她赶紧裹好了被子。

　　“睡醒就认生了？”尽管隔着厚重的被子，但他的脑海里也能描绘出她曼妙的身体线条。

　　“……我什么都没穿呢。”

　　“昨晚不是都看过了？”

　　“现在白天，感觉不一样。”

　　“白天又不是不能做。”

　　姜晚转头看他，他居然又在脱浴袍。

　　“等等……我想上厕所……”姜晚裹着被子坐起来。

　　庄偌谨打开衣柜，从里面找了一件休闲服给她，“要叫人给你送新衣服过来吗？”

　　“先别叫人过来……”她还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

　　庄偌谨由得她，欣赏着她穿自己衣服的样子，颇有情-调。

　　姜晚于事无补地拉了拉衣服的下摆，光着脚进了浴室。

　　她上完厕所，匆忙洗了把脸，还刷了牙，蓄势待发地拉开了浴室门。

　　然而庄偌谨已经穿好了衣服，衬衣西裤，显然是上班的装扮。

　　姜晚问：“你……要去上班？”

　　“嗯，早上约了客户开会。”

　　原来刚刚他脱浴袍，是为了换衣服……

　　原来做了他的女朋友，还是会忍不住自作多情……

　　庄偌谨招手叫她过来，“帮我挑领带。”

　　姜晚走近衣柜，随手就挑了一条领带给他。

　　“这么不认真？”话是如此，庄偌谨还是套上了领带。

　　“你穿什么都好看。”

　　庄偌谨笑了笑，“会系领带吗？”

　　姜晚点点头，庄偌谨便放手给她了。

　　姜晚坏笑着，给他系了一个红领巾的样式。

　　庄偌谨看着镜子，这“红领巾”想拆又不想拆，只得低头咬了咬她的唇，当做是惩罚。

　　没一会儿，姜晚就软了下来，挨在他的身上。

　　她到处摸摸蹭蹭，占便宜的人不知道是他还是她。

　　“……想要？”庄偌谨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姜晚抓住他的衣襟，“……是你先逗我的。”

　　“还好说，你知道你昨晚睡得多不老实，一直在我身边翻来覆去，时不时又摸我一下，我被你逗得更难受。”庄偌谨捏了捏她的腰，“早知道我们姜晚这么想要，昨晚我不应该让你睡觉的。”

　　“我不是逗你，我昨晚是不太踏实，以为自己在做梦。”

　　“春-梦会这么真实的吗？”

　　姜晚没料到他这么直接，但其实昨晚……到了床笫间，他们都是很率直的人。

　　愉悦时，有那句说那句。

　　尽兴又意犹未尽。

　　姜晚笑了出来：“当然有。”她正想说下去，庄偌谨的手机响了一下。

　　“应该是郑司机到了。”

　　姜晚赶紧正色起来，她尝试抚平庄偌谨衣襟的皱褶，但好像还是会有一些痕迹。

　　“没事，我待会还要穿外套。”庄偌谨三两下就把领带重新系好了，“再帮我挑块手表吧。”

　　姜晚也相当热衷于为男朋友变装的游戏，尤其是庄偌谨，穿不穿都那么好看，哪怕她乱搭大概也会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格。姜晚看着抽屉里各式各样的手表，她几乎不带手表，对此有些眼花缭乱。

　　姜晚拿起左下角的一块手表，“这个不转了。”而其他的手表都在正常运作，干净无比，像是崭新的一样。

　　庄偌谨明显有些意外，“这是我最旧的一块表。”

　　“是坏了吗？”

　　“不是坏了，这是全自动机械手表，没有电池，是靠震动自动上弦的，太久不戴就会停下来。”

　　“噢，我知道这个，以前看漫画有个男主角就是戴这种手表，是他人生的第一块手表，很有意义。”

　　庄偌谨静了静，没有接话。

　　姜晚知道他赶时间，事不宜迟给他挑了另外一块手表，帮他戴上。

　　“我等你回来哦，阿谨。”

　　——

　　庄偌谨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今天见过庄偌谨的人，都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昨晚众人齐心加班加点的项目策划书，却在早上展示给客户的PPT上出现了一个显眼的错误，庄偌谨率先发现了，四两拨千斤就将错误给纠正了。

　　对此，客户没有表示任何不满。

　　底下的员工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最后，有庄偌谨亲自出面，生意自然完美谈成。

　　临别握手时，客户也在调侃：“庄大少爷是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对。”庄偌谨老实承认，却留足了悬念。

　　会议结束后，庄偌谨体谅大家的辛苦，没有过于谴责，他稍微提点了几句，就迅速散会了。

　　员工在小群里，忍不住议论纷纷。

　　尽管平日里的庄偌谨也是一个客气有礼的上司，但却还是有身份带来的疏离感，旁人几乎都无法洞察他的喜怒哀乐。可今天大家都看出来了，庄偌谨确实特别高兴，自然流露出的笑容如沐春风。

　　有人率先猜测他是恋爱了，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庄偌谨又不是没有谈过女朋友，相识交往热恋分手通通都一个状态，他不说出来的话，别人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

　　于是大家的猜测便又转移到了事业。

　　可大家也都清楚，庄偌谨策划已久的项目才刚被庄偌恒抢走了。

　　在众说纷纭的情况下，只有沈戈知道，庄偌谨笑得那么不值钱的原因。

　　虽然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给沈戈准确的答复，但沈戈认为庄偌谨和姜晚大概是终于修成正果了。

　　偏偏姜晚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够掌握庄偌谨的喜怒哀乐。

　　沈戈不由得跟着乐起来，然而当人事部下达了最新的通报批评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庄偌谨也看到了这则通报批评，庄氏总部一向有严格的出入规定，员工证就是门禁卡，一律不准外借，但沈戈昨晚为了助攻他和姜晚，一向严守员工准则的他却主动违反了规定。

　　庄偌谨笑着给沈戈转了交罚款用的红包。

　　沈戈回了一个“谢谢”，后面不由自主加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通报批评罚钱事小，影响年终考核才是事大。而且当通报批评一出来，沈戈总觉得大家的目光都在打量他。

　　确实多得沈戈的助攻，员工小群的议论话题也从庄偌谨转向了沈戈。

　　庄偌谨回复沈戈：“虽然你违反了一项员工守则，但也立了大功。“

　　沈戈：“感谢老板，感谢姜晚。“

　　庄偌谨知道这是沈戈故意在套他的话。

　　但他还是上当了。

　　庄偌谨回复道：“放心，年终考核的时候，我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庄偌谨今天尤其喜欢姜晚的名字和他出现在一起。

　　公私不分，似乎是贬义词。

　　但也很爽。

　　庄偌谨这么想着，系统弹出了另一条审批信息。

　　光是看到方方正正的“姜晚”二字，他就不由自主笑了。

　　这是来自姜晚提交的请假审批单，请假日期是今天，请假理由她填的是“个人原因”。

　　员工的请假原因来来去去都是这么浅显的几个，不会详细地填写真实原因。平时庄偌谨不太插手管理这个，但他今天……是一个公私不分的坏上司。

　　就在他退回姜晚的请假单后，不到一分钟，姜晚在微信里给他发来了三个问号。

　　庄偌谨又不值钱地笑了，他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姜晚一接通就问：“你为什么要退了我的请假单！”

　　庄偌谨打量着视频里的她，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写了退单原因，请假理由要规范填写。”

　　“那不然我写什么？家庭原因？”

　　“这么着急就给我升级名分了？”

　　“那写身体不适好了。”

　　“不适吗？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隔着屏幕，姜晚的脸也明显红了，“你现在还在公司……”

　　“我身边没有其他人。”庄偌谨借机表白，“只有你了。”

　　姜晚忍不住再次感叹，做了男朋友的庄偌谨，真的好会……

　　“你开完会了吗，吃饭了吗？”

　　“待会吃。你呢，吃了吗？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闷？”

　　“吃了吃了，我不闷的。”姜晚一到上班时间，就远程用手机处理着工作，也是才刚刚停下来，“对了，你家里有笔记本电脑吗？公司有些事情，我要用到电脑。”

　　“书房有，门没锁的。”

　　姜晚顿时警觉起来，按照小说的惯例，书房里通常埋藏着不少霸道总裁的秘密，又或是霸道总裁故意设下的诱惑陷阱，用于分辨身边人是否忠心。

　　“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姜晚恨不得竖起手指发誓。

　　“我没什么不能给你动的。”庄偌谨一看就知道姜晚又在奇思妙想了。

　　庄偌谨的手机又收到了一则消息，是父亲的秘书发来的通知，要他参与一个小时后在顶层办公室举行的一场会议。

　　庄偌谨对姜晚说：“我今天可能没那么快回家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天，她特意请了假，他却没有办法一直陪她。

　　“没事，你忙去吧。”姜晚凑近了镜头，“而且，我也说了会等你回来的。”

　　庄偌谨没有立即挂断视频，他仍然在凝视着她。

　　哪怕隔着屏幕，姜晚也感觉自己要沉溺在他的眼神之中。

　　如果现在是面对面的话，他可能又会抱抱她、亲亲她。

　　姜晚也无比想亲亲他。

　　于是，她就这么隔着屏幕，冲他发射了一个飞吻。

　　庄偌谨明显怔了一下。

　　姜晚不等他回过神来，立刻断了通话。

　　好肉麻。

　　姜晚一边鄙视着自己，一边喜逐颜开。

　　下一秒，庄偌谨也发来了微信，是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姜晚倒在了沙发上，左右翻滚了几下。

　　这是庄偌谨第一次用表情包！

　　是“亲亲”！

　　真的好肉麻。

　　但她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