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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进京赶考(4) ...

  •   为了防止考试前到不了考场,杨槐当机立断选择走官道,一来可以蹭蹭过路人的马车,二来路也宽敞好走些。
      杨槐也想过自己去租借交通工具啥的,驿站和马市都是可以租借马匹或马车的,只要拿出户籍登记,上交一笔押金,再表明目的地即可。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将马车或马匹还给其相应的分帮,之后分帮就会按照当时记录的租借细节,扣除租借费用后返还剩余钱财。
      倒是有点像现代的连锁店。
      只可惜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杨槐搜遍全身也只找出来了几块碎银,除去路上吃喝买卖还有那日给农妇的钱,身上是再没了足够的钱支付马匹的押金。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担心的竟然不是自己不会骑马而是自己连租马的钱也没有。
      不过还好,他的户籍跟通关文牒都贴身放着没有弄丢,要不然他就只能算个黑户,到时候不仅是去哪哪不方便,万一被官府抓住了,没准还会被扣上西戎或是北狄奸细的名头,直接拖下去砍了。
      不过杨槐也不算全无收获,路上也做了两三件好事,功德点慢慢涨到了10点。
      归根结底,就是说好人有好报。
      就是不知道为啥,杨槐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晚上的时候身边阴侧侧的,好像真的有个不知名的鬼魂常伴左右。
      好人杨槐在又赶了几天路之后终于蹭上了一辆一同去往上京的马车。赶车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穿一身褐布短打,脸上因常年风吹日晒显得粗糙非常,黝黑的脸,笑起来只看得见嘴里一口白牙,听说杨槐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之后,一把拉住杨槐往车上塞,打包票说:“小兄弟,你就跟着我吧,保证给你安安全全送到上京去!哎呀,读书好啊,考取功名之后那还不是要啥有啥,钱啊,女人啊,下面的人都会为你送上来,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宽敞院子,出门就有舒服的马车,哎,可惜了,我爹当年送我去读书我死活不去,嫌那夫子打手板疼的厉害,如今只能种点地拉拉货养家糊口,我儿子随我,也不是读书那块料……”
      那车夫话多,一路上对杨槐讲个不停,即使有些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自说其话,他也不觉得无趣。
      杨槐倒是觉得这车夫人挺好,路上讲的大多是些风俗习惯奇闻轶事,这路上有人能陪着说说话倒也好,总不会显得烦闷。
      车夫也会分些自己的干粮给杨槐,对他照顾颇多,并且在杨槐拿出医术来看的时候会自觉地闭嘴保持安静,只是在他休息的时候提了一嘴:“上京城西柳安巷子那住着个老郎中,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是医术是没的说的,寻常什么小痛小病别的大夫要吃三副药的功夫,他一封就能药到病除,旁的疑难杂症普通大夫治不好的,他也能妙手回春。”
      杨槐醍醐灌顶,真心谢道:“多谢!”
      虽然自己的父母就是中医,但杨槐毕竟换了个行业。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况且现代医疗技术又与现在隔了少说也有数百年的时光,与其自己按图索骥慢慢摸索,不如找个老师带带自己。
      古人常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杨槐心想,现在不仅要读四书五经,还得学门技术傍身,古代也要卷起来了。
      躺平到此为止。
      长太息以掩涕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花了七天的功夫终于到了上京外城的城门,车夫把杨槐放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做了个揖道:“杨小兄弟,我还要先去上京郊外贵人的别庄送些东西,就不与你一起进城了。”
      “多谢大哥,咱们有缘再会!”
      视野逐渐变得开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堵约莫三层楼高的城墙,呈铁灰色,城墙上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一方女墙,后面站着值守的士兵,穿一身铜色铠甲,一柄横刀置于腰间,气宇轩昂地盯着城墙外的行人。城门处亦站着两队士兵,盘查进城的百姓,以防他国奸细混入其中。
      站在远处看只觉得这城门气势磅礴,倒是和杨槐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走进了才发现那城墙上布满了刮痕和撞击的痕迹,里面洇着发黑的青苔。
      那是从干涸的血迹里面长出来的青苔。
      描红的“启夏门”三个大字笔力浑厚遒劲,一看就知到是出自大家之手。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城门处负责站岗的士兵不苟言笑,面无表情地检查完杨槐的户籍跟文牒后挥手示意他过去。
      在即将通过城门的那一霎,杨槐感受到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下去,一股森冷之感扑面而来,他回头看了来时的路一眼。只见来路依旧宽敞明亮,几十名百姓有条不紊地朝着城门前行,天空晴朗开阔,城外虽不见鸟语花香,却也是欣欣向荣。
      这进了这座城,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这里。
      杨槐提了提身上的包袱,终于在士兵不解的目光里,踏上了前方的路。
      巍峨的瓮城屹立不倒,沉默地吞吃下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
      与此同时,远在百米之外的官道上,车夫终于敛了路上惯有的轻松愉快之色,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不进上京城,无忧无怖,进了这里,就是一只任由别人捏扁搓圆的蝼蚁了。人皆向往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可在宦海里上岸的人,十不存一罢了。”
      京郊别庄——
      早已有数位身穿一袭黑衣皂靴劲装打扮的人等候在此。
      为首的那位额上戴着条深蓝色抹额,身量却不似别人那般高,身形也比较单薄,可他站在所有人前面,却是无一人敢有异议。那人向前一步,瞥一眼车夫的马车,问:“东西都在吗?”
      车夫立马向他行了个军中下级参见上级的礼,正色道:“属下不辱使命!东西用防水布包着放在马车底层的隔板里,没人发现。”
      首领点点头,随后又皱了皱眉头:“怎么比约好的时间来到晚些?”
      车夫:“路上遇见了个赶考的书生,就把他捎上了,旁人见了也只以为我是他雇佣的车夫,盘查也稍微松懈些。属下特意将他送到了城门口防止那书生起疑。不过那书生一路与我交谈甚欢,应当是没怀疑我的身份。”
      首领示意身后的人去把马牵去马厩:“行了,把东西拿上,殿下就在柳安巷那边的宅子里,别再让殿下等太久了。”
      “是!”车夫应道。
      在听到柳安巷的时候他心中一跳,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但转念一想,柳安巷的屋舍少说也有几百间,万一那书生真去找了那老郎中,也未必会遇上殿下,就算遇上了,殿下平日出门都低调的很,那书生应该也认不出的吧。
      杨槐一路从启夏门直行,起先都是普通的平房,屋宇一片连着一片,如同暗夜里起伏的海浪,渐渐的可以看见两层三层的建筑,那是酒楼客栈,鱼龙之地。
      越靠近皇宫就越繁华,雕梁画栋的宅子不在少数,连商业店铺的物件都精巧许多。
      大朝民风还算开放,闺阁女子也可上街游玩,不过基本上都带着“浅露”,轻曼的薄纱垂至下巴,给人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感。
      还有许多眉目深邃的异邦人在上京安家立业或是行商经营,说着一口夹杂家乡话的大朝官话,在街上穿梭。
      杨槐倒真感觉自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也看不够,玩也玩不尽兴。
      这种置身于真实古代世界的感觉,是现代任何角色扮演,任何剧本杀所比拟不了的,在电视剧上看古装剧是一回事,自己去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不过这种兴奋感很快就被打破,原因无他,杨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被其空空如也的内涵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统啊,要不你给我变点钱出来当封口费呗,我以后就不骂你了。”杨槐妄想把主意打到了系统身上,别人的系统都是主角们开挂的金手指,成功的必由路,而自己系统除了会催他开始干活会无情拒绝他的要求有时候还会阴阳怪气他,活像个催债的。
      为什么不能让他穿成某本男频爽文的男主从此一路开挂拳打四方脚踢八路号令诸雄走上巅峰,而是让他变成了一个身负血海深仇(连凶手都不知道是谁)前途不明(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考取到功名)还天天被系统催着当好人赚功德呢?
      杨槐表示很不理解:“统啊,你们宿主投诉中心在哪里,我去给你打个差评。”
      系统:“?”
      杨槐:“没什么,按照一般行业规则来讲差评会扣钱,我就是想让你跟我一样穷。”
      系统:“……”
      不过好在大朝一向看重科举,赶考的考生可凭中举时的昭文到官府处登记,登记完后就可以免费在官府安排的房子住下,会试结束后一个月后,假使没有考上,官府便会回收房子。如若考上,则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而恰好杨槐被分配到的房子就在柳安巷。
      在向人打听到柳安巷的具体位置后,杨槐揣着刚刚拿到的钥匙,朝着柳安巷方向走。
      正当走到柳安巷口时,一辆马车迎面驰了过来,这马车没有杨槐在路上看到的那些达官贵人们的高调奢华,但也称得上有模有样。只是引起杨槐注意的不是这辆马车,而是坐在前面赶车的车夫。
      马车开的不快,因此杨槐看清了车夫的面容。
      “哎,王大哥,好巧,你送完东西了吗?”杨槐向那车夫招了招手,随口问道,“你马车怎么换了一辆了?”
      被叫住的那一瞬间,车夫的表情僵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憨厚和善的样子:“是啊,别庄那户主人家的车夫碰巧不舒服,我就替他来着。”
      “哦哦......”
      车厢内突然传来两声很轻的敲击声。
      “梆梆。”
      王元立马抢在杨槐话前:“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拿起马鞭抽了一下前面的马,马车重新启动了起来。
      一阵风吹来,车窗的帷幕被风吹了起来,露出藏在后面的那张脸。
      长发用浅色的发带虚虚拢在背后,微微弯起的眉毛给这张脸多蹭了一幅温柔之感,鼻梁的幅度刚刚好,薄唇微抿着,手指放在窗沿上。
      那双眼,眼皮看起来挺薄,涟涟有情,只不过杨槐只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不屑,不耐……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美人确实是美人,只不过看起来不太好亲近的样子。
      匆匆对视过一眼,那人就压下了车帘,吩咐道:“走吧。”
      马车驰出去挺远之后,李逢舒的眉还是皱着的,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从那人开口向王元说的第一个字开始,他就没由来的觉得讨厌。
      在见到那人之后,这股讨厌感更甚。
      或许称不上讨厌,他就是觉得很烦,却又不知道到底在烦什么。
      他觉得这不太对劲,于是又吩咐道:“刚才那个人的底细,查一下,查完了之后直接交给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槐仔:刚出场就被老婆讨厌了QAQ
    最近是掰苞谷的季节,请允许我忙完了再保持更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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