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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叔 ...

  •   等菜上来,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不仅盘子大装得也慢,而且难得这么一个小店做菜竟然色香味俱全。温笛尝了一口,大呼好吃,也顾不得什么餐具的事情,埋头大吃,直吃得酣畅淋漓。
      乔疏横早早放下筷子,含笑看着温笛大快朵颐,不时的将她喝空的汤碗填满。印象中女生不应该吃饭吃得这么……彪悍的,起码吕昕不是。她总是细嚼慢咽,小口小口的喝汤,虽然慢条斯理却总在他前面搁下筷子,看那样的女人吃东西也是一种对美的欣赏和重温。再看温笛……从上了菜她就从来没有抬过头,筷子在每一个盘子里翻飞,手是够灵活的。虽然也是吃得安安静静,可他却总觉得她有一种虎虎生风的气势,五脏六腑都会发出满足的哼哼声。也没见她比吕昕胖多少啊,反而更纤细,这么多的美食都跑到哪儿去了,他不禁觉得纳闷。
      温笛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满脸幸福满足的笑。
      “吃饱了?”乔疏横帮她倒了杯水。
      “恩,人生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此啊。”
      乔疏横被她满足的神情逗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吃东西的时候像一种小动物。”
      “什么?”平时都是她装淑女,然后看着程域吃的。
      “能吃能睡,吃饱了喜欢滚墙根,浑身上下都是宝的那个。”
      “乔疏横!你竟敢拐着弯的骂我是猪!”温笛艰难的直起腰,探身过来,恶狠狠的盯着他。
      “我可没说。”乔疏横笑得狡黠,眼角泛起细细的纹路。
      “那体型那身姿哪点算小动物?概念不清!”
      “算的,《夏洛特的网》里面的小春猪。”
      “在泔水槽子里打滚自娱自乐的那个?太恶了,”温笛受不了的全身打了个寒战,“我要是那小春猪,你就是心地善良浑身上下散发圣母光辉的夏洛特,八条腿啊你!”
      “哦,是吗?”乔疏横也不反驳,伸手过去捏起温笛的玻璃杯慢慢转动了下,递到她面前,“水都凉了,喝吧。”
      看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略微分开抓在玻璃杯的边沿,温笛脑中浮现出蜘蛛张开的八条腿,立刻吓得后退了一大截,“我饱了,不喝了,你快放下吧。”
      乔疏横也不逼她,闲闲的放下杯子,靠回座椅,嘴角不易觉察的抽动了下:逗这小女生简直太有意思了。

      结账的时候,温笛被告知乔疏横已经结过了,想来是趁她中间去卫生间的时候他买的单。
      “说好了今天我请的,你怎么抢我风头?”温笛走出来,对站在门口等的乔疏横抱怨。
      “没有啊,你请客我付钱。”
      “这是什么道理?那下次我怎么敢再请你吃饭。”
      “没关系,我请你。”
      “我付钱?”
      “一顿饭而已,不用这么计较。”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既然只是一顿饭,下次不要和我争。”说完温笛率先走下台阶。
      “好吧,温笛,其实是我不习惯让女生付账,这样……会让我觉得没面子,你就当是帮我,行吗?”乔疏横表情严肃的说。
      “喂,这位老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有这种思想。”温笛转过身,抱着肩膀诧异的上下打量他。
      乔疏横点点头,表情里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乔疏横,你今年多大?”
      乔疏横跟不上她的跳跃思维,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三十二。”
      “哇,难怪。”说完她回头自顾往前走去。
      乔疏横直觉这句话有深层的含义,而且这含义他是不愿意知晓的,所以选择不再追问,默默的和她并肩走着。
      乔疏横不问,温笛倒是沉不住气,她歪头看他,“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摇头,兴趣缺缺的样子。
      “我告诉你吧,”温笛自觉地自说自话,“你看,你今年三十二,我二十六,差了六岁,人家说三年一个代沟,那么就是说我们两个人之间隔着两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看法不同也是在所难免,那我呢,就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稍微妥协一下喽。”
      一顿饭的功夫被连续说了两次老,乔疏横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就这么老?不过,看看温笛在前面跳脱的身影,他们之间还真是有代沟啊。

      “今天你是出来玩的吧,下午还想到哪儿逛逛?”乔疏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裸露在外的小臂隐隐可见肌肉的纹路。
      “别提了,为了出来找几个景点逛,早晨我特意买了一份地图,结果可倒好,我按着上面指示的做了车,可到现在也没找到地方,真是够倒霉的。”
      “什么地方,我看看。”
      温笛从背包里拿出那份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地图,乔疏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完全展开。
      “就是这儿,我坐的也是这趟车啊,我听了一路的报站,就是没听见它上面说的车站,还被司机鄙视了,郁闷。”提起被司机赶下车的事,温笛蔫下去,垂头丧气的塔拉着脑袋。
      “你的酒店应该是在车站的西南面,也就是这里,”乔疏横用手指给她看,“那么你就应该往东北方向走,但是现在我们是在酒店的正西面,几乎是反方向,”说完他折起地图忍住笑看她,“所以应该是你坐了反方向的车,你应该在马路对面坐车的。”
      “啊?你逗我的吧,我看看,我看看。”温笛抢过地图重新展开,按照乔疏横的指示用手指在上面划拉,果然,在另一个方向找到了目的地。原来如此,难怪那司机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坐车坐成反方向,她真是丢人死了。
      温笛不敢抬头,撩起眼皮儿偷偷瞟了瞟乔疏横,后者正满脸含笑的望住她,目光相对,她只好掩饰的傻笑两声收起地图。
      “这样也敢一个人跑出来旅行,你的家人也放心?”乔疏横实在忍不住想要数落她几句,还真是一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我的家人不知道我出来旅游,别人也没人关心我。”说到家人,说到关心,温笛不由得情绪变得低落。虽然先前程域总是很忙,但仅有的几次出行也有他伴在身边,她只管玩,根本不去操心路线的问题,坦然的作她的路盲。可是现在,没有了程域,她就闹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这样的自己又怎样会让别人喜欢。
      乔疏横也觉察了她的异样,心里后悔刚才说的话,他想了想,试探的问,“要不要下午我陪你去转转?”
      “不用,不用,你还要上班,误了事不好的。”温笛连忙摆手。
      “其实工地上有我没我没什么两样,还有很多人看着,半天不去出不了什么问题。”
      “他们不是都叫你‘乔头’?”叫头应该是很重要的职位吧。
      “我只不过是监督工程的整体情况,细节方面主要是别人在负责,有事情我只管吩咐下面的人就好,平时闲得很。”
      “哦,当领导就是好,”温笛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看着他艳羡的笑,“不过今天真的不用,上午我从车站下车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双腿又酸又困,都快迈不动了,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样啊,那你今天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或者以后还想出去可以叫上我,至少出行前的路线我可以替你参谋参谋。”
      “我不想回酒店。”想到那张“床”,温笛就全身瘫软,这日子该怎么过啊。
      “为什么?条件不好,那你可以换一家。”
      “酒店条件倒还好,可惜……”温笛习惯性的用一根食指抠了抠脑门,“睡在地上就不怎么舒服了。”
      “有床为什么要睡在地上?”乔疏横惊讶的看着她,他们之间的代沟果然很深啊。
      “唉,一言难尽啊,”接下来温笛就把昨天入住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就是这样。”
      乔疏横偏头看着颖江上的轮渡,似乎叹了口气,但并不明显,她并不敢确定。
      “走!”乔疏横说,已经走在前面。
      “去哪儿?”温笛追上去。
      “去换房间。”
      她很想表示一下反对,毕竟是自己的愚蠢造成的后果,不关他的事,但乔疏横的侧脸线条俊朗又冷硬,她胆子忽然就怯了怯。走了一段,到底理智战胜了胆怯,她抿了抿有点发干的嘴唇,“其实我一个人也能行,你大老远的就不用来回跑了。”
      “是吗。”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显然是毋庸置疑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这么一点的事不值得你耽误工作的。”她狗腿的跟在后面,还在做垂死挣扎。看着和和气气一人怎么这么倔。
      “回去再来很快的,路我很熟,放心。”来回坐车加上处理事情最多一个多小时,大概只有她这样的才能走上一整个上午。
      觉察到他话里的揶揄,温笛闷闷的住嘴。算了,好心没好报,他要自找麻烦就由着他去好了,反正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看着服务员被乔疏横三言两语说得面露怯色,手脚麻利的办了手续,温笛趾高气昂的从漂亮小姐手中接过房卡,也嚣张的狐假虎威了一把。
      “走吧,去帮你搬东西。”
      “不用”两个字还没说完,乔疏横轻描淡写的扫过一眼,她乖乖的住了嘴,大忙都麻烦人家了,现在再拒绝也太矫情了。
      “好,走吧。”

      看着新房间里那张宽敞的双人床,温笛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如果不是乔疏横在场,她一定已经扑倒在床,舒服的哼哼了。
      “辛苦你了,喝杯水吧,”温笛给乔疏横面前的纸杯里倒满水,笑得别有深意,“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收拾起东西来还挺麻利的嘛,比我可是强多了。”
      乔疏横假装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嘲讽,怡然自得的端起纸杯,“经常出差,习惯了,总不能老是搞得一团糟,那样自己住起来也不舒服。”
      在沙发里坐着喝水的温笛差点被呛着,这明明就是在笑话她,不就是箱子瘫了一地,洗漱的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子嘛。在家里可不是这样,为了程域,她隐藏起懒懒散散的个性,将自己完全武装成一个家里家外一把手的 “贤妻良友”。程域的东西她总是摆放得整整齐齐,领带,衬衣,内衣,袜子,每次他换衣服,她都能第一时间递到他手里。还有他的洗面奶,沐浴液和须后水,她统统都记得买哪种牌子,买回去也一定在他随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回头想想,她甚至觉得那些日子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出来玩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用不着那么认真。”看她的情绪忽然低落下去,乔疏横以为自己话说得重了,毕竟一个女孩子被说懒惰不是什么好事。
      “哦,”温笛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一下,“总之,谢谢你了。”
      她脸上魂不守舍的微笑显示出一种别样的脆弱,这让乔疏横想起昨天在车站时的那一幕,虽然她现在并没有流泪。这与她平时所表现出的活泼和大大咧咧是很不同的,这样对比之下,却更容易让人心生怜惜,生出男人的保护欲来。
      可是这种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他们接触尚浅,也只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而已,于是他理智的放弃了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和举动。
      “不客气,我看你也累了,在房间里休息一下,我也该回工地去了。”乔疏横说着站起来告别。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再见。”
      乔疏横离开,温笛一头倒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似乎只有沉睡才能让她忘记程域,忘记那些痛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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