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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给鹿丸加了点高光，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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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神明笑着又从筹码池中取出了一枚放在了身前。
【山中亥一】
筹码上的名字闪闪发光，原本怎么都压不下的天秤，也在此刻终于缓缓回归了水平。
“都忘了，这还有一个你喜欢的人。”神明缓缓把亥一的筹码向前推了一下，“混在一起就没有任何意义。这会单独拿出来，你就会在意了对吗。”
测试得到答案，神明也仰高了头。
有价值的东西不是送礼物的心意，而是友人的任何心意，这个心意也包括了赢下这一局的沉重期待。
如果现在她还想选游戏，必须要拿出更重要的东西来压下这个期待。
比如说，信任？
芽生笑了下，伸手在半空中，“下注奈良鹿久。”
信心十足的声音和动作，但属于鹿久的灵魂筹码迟迟没有出现在指尖，芽生愣住。意料之外的背刺，鹿久不愿意为她下注。
她缓缓收回手，没有转头看向鹿久，只是盯着桌面漠下了脸。
“怎么说呢？”男人笑的愉悦，“他似乎是在担心你会放弃山中亥一。”
如果是赌上鹿久的灵魂，游戏还是她可以选，但此刻亥一的灵魂就被单独放了出来。考虑到她想要击杀神明的动机，鹿久自然会怀疑她会在赢了后牺牲掉亥一。
因为这也正是她想要走的局。
“鹿久！”亥一皱眉。
“我知道。”鹿久冷声开口，“附带损伤在战争中不可避免，但现在并不是这种情况。驱逐对方就可以了，我不需要用人命的牺牲去换取未来的胜利。”
“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不低不高的声音正好能传入她的耳朵中，芽生微微叹了口气，“我认输。”
持平的筹码根本就没法玩，而她现在输掉的也不只是一瓶水，而是之后所有能用的筹码。
没有鹿久的支持，她就没有任何赌注可以下。
“还玩吗？”神明拿着赢回来的水喝了一口，喝完还不够，祂又夸张的舔了一下瓶口，“真想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不如我们下一把玩真心话游戏吧？”
她在想什么。
芽生缓缓抬起视线，看向对面，“我在想，做出这个赌局的人....”她眯起了眼睛，“....让我很不爽。”
这句话让神明缓下了悠然自得的神色，祂盯着对面的芽生，脸上又浮出了那抹充满贪恋的笑。
“一个对赌协议。”芽生冷声说出了脑中的结论，“这就是我们现在进行的游戏。”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神明池中的三千筹码也在瞬间冒出了金光。属于胜利的点点光芒腾入空中，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突如其来的胜利。
达成是在一个小时前，在一句话后。
【计划是这样，但我们要是能赢下来，就不需要她出手了。】
赢下来，说的简单。
一个小时前的鹿丸，在老爸说出这句话后，忽地开口，“你要这样想的话，那我有个计划。”
“现在还没有人同时进行过赌局。”鹿久冷声解释着，“也只是因为赌局时间太短，而我们这边又在把拖延时间作为策略。”
“但我想现在再跟祂进行一场赌局。”
鹿久皱眉，“再进行一场赌局？”
此时正是第一个策略刚结束，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拖延。
“模拟中的芽生说了，你之所想就是她之所想。”鹿丸解释道，“但你现在的想法很明显是看重现在比未来多。像她那样了解人心的人，绝不可能会等你输掉灵魂后才能了解到这一点。”
“这也就说明了，不管她打算做什么，赢下所有灵魂都是计划的最后一步。”
鹿久缓缓点头，“我也在担心，赢下后...她会不惜代价去尝试杀了对方。”
鹿丸也赞同的点头，“如果她要不计代价的去杀死神，那么这个代价会是.....”
“你是指她自己的生命吗？”鹿久脸色不好，“我不会让她那么做的。”
鹿丸还真的还没想到那一茬，他楞了一下问道，“会吗？”
鹿久也楞了一下，“那你指的是？”
“......”犹豫着，鹿丸又开口，“我的意思是，我害怕她会牺牲其他人去达成她的目的。”
“不是指故意的，而是神明手上还有多少隐藏筹码，我们也不清楚。”他皱眉，脑子里还在想着老爸的判断，“如果她不在乎那些，那么...”
筹码虽是都摆在明面，但神明私下里到底赢下了多少，他们也无法确定。
就连对方抵达的时间都是猜的，不得不一切都要往最坏的方向想。
“她可以先赢下大半，剩下的我会解决。”鹿久稳下了心，“关于筹码的事，我其实也有了预想。”
“我知道。”鹿丸很快开口，迅速的补上了自己已经思考到的东西，“筹码的价值不是一换一，而是人类价值中的一换一。”
“只要价值观念改变，筹码的价值...大概也会听从内心的声音。”
儿子成长了不少，鹿久欣慰的点了点头，“没错。”
可鹿丸却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不过，你觉得她会为了杀死对方就赔上自己的性命吗？”
鹿久抿唇，微微摇了摇头，“先说说你的计划吧。”
鹿丸皱眉，即使心有疑惑，还是开口说出了计划，“...计划是在筹码上。”
“像是灵魂这种无形之物都可以用做赌注，我觉得对于祂来说，人类珍贵之物大概还有很多。”
“感情是游戏。那如果感情不是游戏呢？”鹿丸缓缓开口，“如果两人之间的羁绊绝对不是游戏，那你赌上的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道，“是承诺吧。”
承诺这个词对鹿久来说有不同的意义，芽生消失的24年，就是他一生都无法过去的槛。
“用话下注。”鹿丸还在说着，“对赌双方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我赌什么会赢？我赌什么不会赢？这些都是说出口的话而已。”
“所以我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赌上自己的灵魂，我要赌下的只有一个承诺而已。”
儿子的话很正确，就是这种正确在鹿久的心上划出了刀痕，“那你想赌下的承诺是什么？”他还是冷静的问道。
鹿丸想了一下，把目光放在了敌人身上，“我们的目的是赢下所有灵魂，所以这就是祂必须要承诺的事。”
“但我们这边也要给祂同样价值的承诺。”他紧住了呼吸，“要我选的话，那就是芽生杀死祂的计划....”
芽生杀死神明的计划，就连鹿久都一知半解。
“没法达成的承诺，毫无价值。”鹿久开口。
鹿丸点头，“...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确实是看见了她计划的一瞥。”他抿住唇，“这一瞥是祂看不见的地方。”
“从我的判断中，祂只能用眼睛看见人类的经历，但不能用心去体验人类的感受。”
“而我看见的这一瞥，正是祂绝对不会察觉的地方。”鹿丸在此刻又不确定了自己的计划，“只是要拿着芽生的计划去做筹码，要是输了，就是直接输了两局。”
“后果不堪设想。”
相信芽生会赢下一切，还是要相信儿子会赢下一切。
鹿久在听完儿子想要做出的对赌后，果断的拍了赞同键。这个对赌，芽生绝不可能输。
在这之后，神明也赞同了这第二场赌局。
祂拿出了所有灵魂释放为承诺，而鹿丸也说出了芽生的计划。两方在法则的加持下，都忘记了这个赌局。
直到赢下的那一刻，神明输掉了所有筹码那一刻——
【这就是我们现在在进行的游戏。】
芽生撑起了头，“赌局中的赌局。”她面色烦躁，“赌的是，我能否在意外影响下，还能对局势思绪清晰....”
“虚幻的天秤上没有筹码，说明你们赌的是无形之物。”
她到现在无法确定的，这是不是鹿久做的局。
“你的承诺是会放过所有灵魂，那另一方对赌的是什么。”她冷着眼，也冷着声，“...不管赌的什么，我现在都赢了。”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赌的是你杀死我的计划。”
祂笑着抬眼，“明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向你下了战术，但当我听到你计划的一瞬间，我还是感到了惊讶~”
对赌的竟然是杀死祂的计划，芽生沉下了脸。
没有了胜利的喜悦，鹿丸也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上前一步，“什么意思？你还记得？为什么？”他神色不稳，“我们明明赢了，按照法则，你应该不会记得我说出的内容！”
男人把目光转向鹿丸，“撒~为什么呢~”
鹿丸冒出冷汗，他以为他站在了后方去玩游戏，但如果这就是祂的计划呢？
是什么？
他漏掉了什么？
他与神明之间的对赌，其他人并不知道具体内容。法则的力量也一定是能限制住祂，不然不必废这么大的功夫收集灵魂。
他唯一漏掉的......是那个男人！
“你用的这个人类躯体，他本人还在身体里！”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祂的的确确的忘记了他们的对话内容，但神明所使用的人类躯体并不是一副空客，是那个还在身体里的男人告诉了祂，他们之间的赌注内容。
“没错。”男人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捏的夸夸响，“人类愚昧无知，自负又可笑，但我确实的，没有小瞧过你们。”
祂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的缓慢，“我的视野能看见的不过如电影般的空洞画面，真正要理解小泉芽生这个人，还是要身处当下才行。”
“她的所思所想——”
“谢谢你，奈良鹿丸君。”男人露出了残忍的笑，“都是因为你考观察的很仔细，所以我才知道了她的真正计划。”
“策略，计谋，布局，这些东西就算你看的再清楚，不了解对方的话，也无法看的全面。我本以为能看清一切的是奈良鹿久，但你让我感到惊喜。”
“我是看到了她在奇石湖前不眠不休的寻找力量，当然我也考虑过这是一个障眼法。”祂把目光移向了芽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她把杀死我的最终地点定到了奈良鹿久家。”
芽生沉默不语的看着祂。
“人类躯体能装载的能量有限，3000多次的汲取，我是无法确定你得到了多少死亡之气。但我可以确定这不足以杀死我。”男人笑，“然后呢？拿你的治愈能力来感染我吗？”
“但你治愈能力的代价是受到治疗之人命运的重量，而你一个人类，也是承受不来一个神明的重量的。”
“所以我才好奇。”祂歪了歪头，“即使你打算用治愈能力感染我，等待我的凋零。那么最终结果也是我们一同赴向死亡。”
“所以，这真的是你的计划吗？同归于尽？”
芽生面无表情的慢慢开口，“挺有意思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唯一不了解的却是死亡。”
男人笑着点头，“我也很好奇这是为什么，按道理来说，死而复生应该是我的基本能力才对。”
人类向着神明祈求，他们祈求力量，他们祈求财富，他们祈求健康。
祈求的一切。
它们唯一共同点，就是未来。
而死亡，没有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