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的清冷首辅黑化了》日月山海

12、真正死因

　　这时有一太监急匆匆进来禀报道：“启禀娘娘，尤贵妃与何贤妃前来请安。”

　　皇后一瞬凝滞后轻哼一声，不屑道：“又来装好人。”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女子声如黄鹂惊讶道：“呀？皇后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门口出现两位衣着华美雍容被一众宫人簇拥的贵妇，神态衣着一看便知身份不一般。

　　气质端庄亲和，装扮更显素雅的是何贤妃，她进来后只是颔首问礼并没有开口说话。

　　方才声音空灵动人的女子便是兰京盛名多年来宠冠六宫的贵妃尤氏。眼前的尤贵妃容色倾城，体态婀娜，或许是天生丽质也或者是后天保养得太好，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她实际年岁已经四十出头了。

　　饶是她的亲生女儿贺嘉也不过是继承了她不到一半的美貌，更别提跟上首徐娘半老的皇后相比，明明只与她相差三五岁，看起来却像是差了一轮儿。

　　尤贵妃也偏爱华丽鲜艳的衫裙，但她肌肤白皙，即使顶着一套夸张的红宝石头面，也丝毫不会让人感到俗气，只会觉得她就是珠圆玉润倾国倾城的高门贵女。

　　贺敏曾经私下猜测或许皇上就好这口，喜欢这种浮夸风的装扮，不然她也想不明白馨嫔为什么会受宠，毕竟把她放在尤贵妃身边一对比，这差距简直不要太明显。

　　“教训几个以下犯上的奴才罢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都吹来了？”皇后又坐下来接过寒若递来的凉茶浅啜几口，她此刻的心情可以说是比较差，这宫里她最讨厌的几人都聚在眼皮子底下了。

　　“臣妾与贤妃姐姐本是在御花园赏荷，听说死了个重要的宫女，便想着一道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顺道这天气也热，来皇后姐姐这讨杯花茶解暑。”

　　尤贵妃全程都笑意盈盈的，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亲热得不行。但嘴上说是来讨茶，宫女端上来的茶放了半天也不见她喝一口，只是捧在手上装装样子。

　　跟皇后说笑完，一转头她像是才看见站在角落的贺敏似的，惊疑道：“小九还一直站着做什么，你看你热得都出汗了，坐下喝口茶吧。”

　　贺敏抬眼看了一眼皇后，她只顾低头喝茶，好像完全不在意尤贵妃说了些什么。

　　见她犹豫，尤贵妃又笑着说道：“傻孩子，皇后娘娘打理六宫诸事繁忙，你有什么小事自己决定就好了，娘娘哪能事事都顾得上你呢。”

　　颔首屈膝行了个礼，贺敏便在尤贵妃的下首坐定，她转头看了一眼门外，绿珠正低着头站在一众宫女最后排。

　　绿珠很机灵，这点让贺敏很是放心，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该做什么。在场必须要有一个跟皇后同样拥有话语权的人，她们才不至于被皇后完全拿捏住。

　　又瞧了眼一边地上盖着的尸体，尤贵妃又问皇后，“不知这案子进展如何了？找人验过尸首了吗？验过了就抬下去吧，大热天的一直摆在这，恐会熏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见这架势，尤贵妃可能是来帮贺敏的，馨嫔便急着插上一嘴，“方才正要拿人……”

　　“本宫与皇后娘娘说话，何时有你插话的份？”尤贵妃神情和语气一变，虽没有故意提高音量却拿足了贵妃的架势。

　　馨嫔便瞬间闭了嘴，虽然心里非常讨厌自己成为宠妃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尤贵妃，但她也清楚尤贵妃可不是好惹的角色，自己可能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放下茶杯看过来，毫不心虚地道：“已经着人去传太医了，不过最大的嫌疑人已经找到了。”

　　“哦？是何人？没曾想皇后娘娘断案竟如此神速，真叫妹妹佩服。”

　　尤贵妃的话表面听着客气中听，实际句句都带着软刺，挖苦皇后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反正以她的身份皇后也不能随便把她怎么样。

　　皇后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挤出个端庄的笑来，“就是永芳宫的红叶，馨嫔说这丫头前几日刚在内务府与茴香大打出手，这些个奴才心眼都小，为着一点蝇头小利做起事来完全不知轻重。”

　　她说这话时，表现得尤为同情和叹惋，手中捻着佛珠，端得真好似个慈悲心肠的主。

　　“说起来，这皇宫也该整治整治了，否则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败坏风气，毫无尊卑纪律。”

　　“娘娘说得是，陛下前些日子还叮嘱臣妾一定要好好协助娘娘，听闻娘娘近来身体欠佳，若是累倒了，臣妾恐怕无法向陛下交代。今日趁着贤妃姐姐也在，正好与臣妾一同替皇后娘娘分忧，早些结了案子，娘娘也能早些休养。”

　　不管皇后是不是在骂她，尤贵妃脸上始终笑容不减，她说罢又转头问身旁之人，“你说是吧？贤妃姐姐。”

　　“能帮皇后娘娘分忧自是臣妾的福分。”何贤妃好似对她们二人夹枪带棒的你来我往早已司空见惯，问着她了就中规中矩地回上一句，不问她时就当个木头人摆件。

　　“那皇后娘娘，咱们开始吧？不若先让馨嫔说说来龙去脉。”

　　尤贵妃转头递给馨嫔一个“你可以说话了”的眼神，馨嫔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后，得到默许后她便开始添油加醋地诉说起来。

　　“臣妾今日晨起便不见茴香来服侍，这丫头平日里最是忠心爱主，从不偷懒闲耍，臣妾便以为她是手里头忙着什么事，就也没大在意。可是午膳时仍不见她现身，这才派了人去寻。”

　　说到此处，馨嫔以手帕掩面，做出悲痛万分的情状，擦了几下并不存在的眼泪后才继续说道。

　　“谁知奴才们未及出碧萝宫，便有秀竹苑的小太监小贵子来报说茴香淹死了。茴香伺候臣妾两年，臣妾深知她是万万不可能自杀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前两日她哭着跑回来说被人毁了容……定是有人怀恨在心将她残忍杀害。臣妾心中惶恐，便只能来求助于皇后娘娘为臣妾……”

　　说到后两句，她的眼神一直盯着红叶及贺敏，正准备再攀咬一次时，卖惨的腔调刚一出口，便被贺敏打断。

　　“那就是根本没人亲眼目睹茴香是如何身亡，又是何时身亡的。从昨晚到今午红叶只去过御膳房且有宫人伴随，其余时间都待在永芳宫未曾外出。”

　　“永芳宫的人当然会帮着她隐瞒了。凶手除了是红叶还能有谁？宜淳公主莫不是有心包庇吧？”

　　贺敏没与馨嫔争辩，转头对上首几位说道：“娘娘，宜淳恳求传太医或仵作为茴香验尸以明确其死因。”

　　身旁的尤贵妃听了她的话后，看了一眼门外的蔡全得，后者会意，立时禀报道：“启禀各位娘娘，杜太医已在景和宫外等候传召。”

　　“那正好，便传他进来验验吧，这尸首也摆在这儿这么半天了，不就是等着验尸吗？你说是吧，皇后姐姐。”

　　皇后面上无甚表情，说道：“那便传吧。”

　　她当然没有派人去请太医，这太医是谁请来的不言而喻。本来死了个小宫女这种事，最多也就让永芳宫的人吃吃苦头，既不能废了贺敏的公主封号也不能赐死她，所以皇后对这事也没有多上心，只打算把贺敏叫过来教训一顿，再脏一脏她的名声。

　　受召前来的杜太医自然知道自己这次是来验尸的，进来后先向各位娘娘请了安，便在助手的帮助下开始干活。

　　几位娘娘皆是垂眸不语，眼观鼻鼻观心。馨嫔甚至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子，往一旁避开了些距离，哪还有前面表现出来的主仆情深的样子。

　　红叶也低着头根本不敢多看，虽然她并没有害人，但看了死人她回去晚上定要做噩梦。

　　只有贺敏大胆地伸着脖子观望，比起这些她更在意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红叶的清白。

　　尸体已经被泡得浮肿发白，贺敏看了一眼茴香的脸没什么明显异常。红叶和馨嫔说的那块结痂，她也是瞧了半天才找到下颌处有一块短短的痕迹。

　　看来红叶那天是吃了亏，打架也占下风，回来还怕她会担心所以故意说自己已经报复回去了。这傻丫头，有时心大得让人害怕，有时又心细得让人心疼。

　　现在的验尸技术并不会直接解剖整个尸体，只是用银针在关键穴位验验毒，再查看身体上的伤痕、五官的异常和各处骨骼关节的受损度。

　　粗略的查验完毕，杜太医便开始回禀自己的验尸结论，“禀各位娘娘，经过微臣的查验，死者并未中毒，也不似于水中溺亡。死者颈骨严重折断，双手手腕骨折，应是被人暴力扭断了脖子窒息而亡再扔进井中的，死亡时辰粗略推断为五个时辰之前。”

　　听到这个结论，众人都屏息凝神，各有思虑。馨嫔更是吓得惊呼出声，“这……这也太狠毒了。”

　　杜太医办完了差事便告辞退下，地上的尸首也被人抬了下去。

　　验尸的结论比起是简单被人推进井里淹死更让人不寒而栗。扭断脖子还要扔进井里，显然是怕她没死透，甚至连双手都要废掉。那口井平时有人使用，所以凶手的目的并不是藏尸。

　　这样有意图的杀害，要么是仇杀、情杀，要么就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被人灭口。

　　如果是后者，这事调查起来便没那么容易。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尤贵妃，“这样看来，这凶手几乎不可能是普通的女子。”

　　馨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不忘抬杠，“那……那也有可能是她买凶杀人。”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众人都选择先无视她这种毫无根据的揣测。

　　贺敏叹了口气，“不若先查查茴香昨晚的行踪吧，至少要知道她去了哪里，可能见到些什么人。”

　　尤贵妃抬眸看过来，眼中竟有些许惊讶，随即附和道：“小九说得有道理，那就先把碧萝宫和秀竹苑的人都叫过来问问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