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探》虚夜凝月

8、另一起案件

　　——侦探学院‘教务处’
　　于时露来到教务处的门前，抬手敲了敲教务处的大门。
　　等到里面传出人的说话声，“请进。”
　　于时露按耐住喜悦的心情，推开门走进了教务处。
　　然而，当她一看清教务处的导师内心瞬间有点失望，于时露还以为会叫自己过来的人一定是‘他’，因为‘他’总会在有要事时单独把自己叫到教务处。
　　“于时露会长来了吗？”
　　教务处的导师一见于时露立马热情地招呼她坐到他的正对面沙发上。
　　“嗯，请问老师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于时露脸上能带着平和的微笑问。
　　“没错。”，导师开门见山道：“于时露会长还记得你在三个月前侦破的一起伪装成他杀的自杀案吧，就是发生在a街区2-5-6号宅邸的那起案件。
　　“嗯，是的。”
　　于时露毫不犹疑地点点头。
　　“据说那栋宅邸的屋主自从自杀案发生的一个月后就经常像是被人跟踪以及故意伤害，而且就在一个周前还因车祸而骨折。所以那位富商的管家就向侦探学院寄来了委托，并指名道姓地希望于时露会长前去调查。”
　　学院导师边说边将一封用褐色羊皮纸封装好的大信封递到于时露的面前。
　　“对方指名道姓？”
　　于时露脸上露出一丝警觉的表情。
　　虽然于时露所在的侦探学院经常会收到来自外界各处的委托书，但一般而言都会由学院先根据委托的内容自行挑选擅长该领域的侦探学生前去办案，这一点在外界也是人人尽知的。
　　因此，像这种特别指明某一侦探前往调查的案件情况实属罕见。
　　于时露身为侦探不由地顾虑起来。
　　“是的，委托书上特别指明了希望于时露侦探前去调查。当然，于时露会长也有推脱的权利。不过，委托人给出的酬劳特别丰厚，而且如果案件顺利解决学院肯定也会给予相应的积分奖励。”
　　导师十分耐心地解释说明。
　　“委托人有说明调查的具体时间吗？”
　　于时露思索半响，谨慎地问。
　　“委托书上只注明了请在三天内给予回复，至于调查时间是随时，调查期间会由委托人安排食宿。”
　　“情况我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请通知委托人我会在下午5点整抵达。”
　　于时露思索再三还是选择接下了委托。
　　若换作通常情况，于时露大概会选择先推掉这一委托，继续调查学院内部发生的案件。
　　但鉴于于时露昨夜收到了那封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的纸，让她无法对纸上的留言置之不理。
　　而且如果于时露没记错，纸上的字迹正是属于导师口中委托人的雇主。
　　不得不承认，于时露的破案思路更倾向于将看似毫无关联的两起案件整合到一起思考。
　　“好的，没问题。”
　　得知于时露打算接手这件案件后，导师显然兴致高了不少，向于时露叮嘱了一些事以及客套地赞叹了一番于时露的破案能力后就送于时露离开了。
　　于时露形单影只地边走边回顾三个月前的案件，十分清楚地记得那起案件的始末为：在三个月前的深夜十二点左右，有一位女佣向警局拨打了求救电话，声称雇主因酒醉打算加害她。等到警方人员赶到，女佣早已因腹部被冰锥刺穿、失血过多身亡。
　　命案现场是屋主的卧房，然卧房不论是窗户还是房门皆从内部上锁，并无人为入侵的痕迹。房门的钥匙则在屋主的衣服内侧口袋，而且现场除去气绝身亡的女佣和醉倒的屋主外再无第三人，大体可以被判定为酒醉的屋主在酒意的驱动下失手杀害了女佣。
　　但于时露却经由事后调查揭穿那起案件并非谋杀案，而是那位神往的女佣自导自演的自杀案。
　　然而，那位曾被诬陷的屋主如今又因为可能有人要加害于他再次委托侦探进行调查。
　　难道与先前的案件有关联吗？
　　除此之外，于时露对突然出现的纸张以及偶然到来的委托这两者之间究竟是否有关联感到好奇。
　　作为侦探偶尔也会遇到这种同时对不止一件案件感兴趣却分身乏术的情况，在这种时候就有必要另寻办法。
　　于时露不慌不忙地掏出通讯器，为某位靠谱但不爱出门的朋友发送了一则消息，而对方几乎是秒回复了一个‘OK’，这样一来即使自己暂时离开了学院也能实时跟踪有关学院内案件的最新情报。
　　于时露把通讯器收回自己身上，心满意足地去为自己的出发做准备。

　　——侦探学院‘独立宿舍’
　　祈行抬手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那位侦探住处的房门，但毫不意外里面没有人回应。
　　祈行长呼一口气，从身上取出备用钥匙打开门，“请求进入‘研究室’。”
　　“准许进入。”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房间角落低低地传来，房间的主人单薄的身躯正包裹着一条灰色的长毛毯，姿态慵懒地在沙发上蠕动身子。
　　祈行站在房门口伸手按了按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但灯源并没有反应。
　　他只好放弃地将房门关上，跨过满地无从下脚的机械零件和杂物径直走到房间窗户旁，用力一把拉开沾染灰尘的深色窗帘，刺眼的阳光霎时间涌入大半个房间。
　　“哇，慢点。”
　　房间里的人显然对突然闯入的光亮猝不及防，顿时一阵惊呼。
　　“看来你房间的灯又需要进行第二十次的报修了。”
　　祈行用一副不可言喻的表情说道。
　　这家伙明明对各种各样的机械设备保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痴迷，但却对日常随处可见的家电不见不闻，哪怕自己房间里的家电大多数是因为他一时心血来潮而拆解报废的。
　　“哦，好像几天前因为研究时缺少几个小零件，所以就把灯泡上的零件拆下来凑数了。”
　　窝在沙发上的那摊‘不明物体’语调缓慢地陈述自己的作为。
　　“你又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祈行冷笑着问。
　　“你好像没资格这么问，你忘记你之前带给我的‘怪东西’差点点燃了我的房间。”
　　那人虽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但言语间的嘲讽被祈行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他轻笑了一声，反讽道：“我需要澄清一点，那东西是由于你的‘全程操作’而失控的。”
　　“源头在你。”
　　对方长长地打了一个呵欠。
　　祈行自知继续争辩只会没完没了，直接转移话题，“也许你该好好分辨床和沙发两者之间的用途。”
　　然后，他粗鲁地将堆满床铺的一堆杂物扫到一旁，有点嫌弃地拍了拍附着在床上的灰尘，大大咧咧地坐在床边。
　　无论祈行来这里多少次，这间房间总是乱七八糟地堆满各式各样的物件，其中还包括一些连他都从未见过、无法理解的东西。
　　“不都是供人休息的东西吗？”
　　房间里的人用毛毯将自己裹成球状，睡眼朦胧地窝在同样被杂物淹没的沙发间。
　　“其中的主要区别在于睡觉和休息。”
　　祈行盯着对方眼底因没休息好而浮现的一层厚厚的黑眼圈。
　　“睡觉不也是休息一种，所以区别不大。”
　　对方依旧不打算妥协。
　　祈行也不想与他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假设我没弄错，你至少已经有两个月零六天没出过门。你也该出门走走了，解凌。”
　　“啊，原来已经过了两个月了，我还一直以为只过了一个月左右。”
　　解凌揉了揉他乱成鸟窝的头发，表情诧异地看向祈行说道。
　　“而在你闭门不出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完全没接任何一个案件，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从侦探学院的排名第八掉出总排名的前十，到时学院恐怕会考虑没收你在教学区的私人研究室。”
　　祈行双手一摊，朝这位对外界时间感知混乱的侦探陈述事实。
　　“什么！那可不行！学院可以要我的命，但绝不能没收我的研究室！那里可是堆满了我数不清的心血！”
　　一提及研究室，解凌立即收敛起方才懒洋洋的模样，犹如一只领地被侵犯的炸毛小猫。
　　”如果不想研究室被没收那就赶快接一些案子，刚好我这里有一件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案件。”
　　祈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微微扬起唇角。
　　“哦，什么案件？”
　　听他这么一说，解凌彻底冷静下来问。
　　“一位机械师深夜独自暴毙在自己的工作室，而据现场初步调查发现杀死他的正是机械师死亡三天前精心打造并完工的机械人偶。”
　　祈行语态平静地陈述他打听到的那起离奇案件。
　　而那位仅对有关机械案件感兴趣的少年侦探在从头到尾听完祈行描述的整件案件后，脸上终于浮现出感兴趣的神色。
　　“需要给你留做准备的时间吗？”
　　祈行浅笑道。
　　“不，现在就出发。”
　　那位平日几乎不对他人或者大部分案件感兴趣的侦探，此时正态度坚定邓用侦探的口吻做出回答。

　　——侦探学院内
　　“所以她接受了那封委托书？”
　　那人倚靠在窗边，漆黑的双眸全无感情地俯瞰着学院外景。
　　“是的，似乎是委托人指名道姓让她去破案。”
　　站在房间暗处的人正恭敬地低下头汇报。
　　那人一语不发地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根烟，涂着鲜红唇彩的双唇叼着烟并点燃，雪白的烟雾自血红的烟头间弥漫。
　　过了一会儿，那人缓缓倾吐出一口烟，语气淡然地说道：“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车子和学院的申请书，我也要以‘侦探’的身份前去参与案件的调查。”
　　“遵命，小姐。”
　　汇报者一口答应下来。
　　——我很期待能与你再次见面，于时露会长。
　　那人将剩余三分之二的香烟夹在修长的指尖，冰冷的眸间倒映出那一抹鲜红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