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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 ...

  •   “呼、呼、呼……”
      低低的喘息声从于时露起伏不定的胸膛由传出,一旦视线感知被剥夺,会令其他感官更加敏锐。
      然而,现在她能无比清晰地听见由远及近的、疑似鞋跟落地的声响。
      因天生感官超越常人灵敏,且接触过无数感觉训练,于时露十分确信脚步声属于‘那个人’。
      但轻微挪动四肢,她便能确认自己正双手和双脚被锁链反绑坐在一张质感舒适的皮质靠背椅上。
      虽然于时露早有心理准备很可能被犯下一连串案件的犯人盯上,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犯人是这个人?
      不过,明明从一开始就怀疑幕后的犯人是‘那个人’了,为什么她之后会如此愚蠢地放下防备……
      这绝对是作为侦探绝不该犯下的失误,‘侦探的失误’往往意味着死期将至。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错位了……
      脚步声稳稳地停在于时露面前不到半米处,随即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颚。
      下一秒,柔软的触感覆上的双唇,带着余温的液体沿着唇角渡入口中。
      于时露顿时心下一惊,身体本能地抗拒着。
      但那人的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脖子后方牢牢地托住她的后颈令人动弹不得,等到于时露将对方强制灌入口中的液体尽数吞咽,那人才放过她似的松开手。
      于时露连喘了好几口气,干哑的嗓子因接连被喂了水稍微能发出点声音。
      “为什么……”
      于时露竭力从喉咙挤出一丝声音。
      不料下一秒,她的嘴唇又被人更为强势地吻住。
      那人舌尖灵活地撬开她咬死的牙关,颇有技巧地同她缠绵于唇齿间。
      那人身上熟悉不已的气息如同这次的强势攻击般零距离地缠绕着她,于时露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远不同以往宛若处于失控边缘的躁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许久过后,于时露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到有一双手摩挲着她的脸,然后指尖轻柔地抚摸着她裸露的肩膀,并沿着肩膀不停地向下、攀上她的腰间。
      “难道你犯下这一切就是为了这个吗?”
      于时露语间带着无法掩饰的尖锐,不仅仅是嘲讽站在她面前的人,更多的是自我嘲讽。
      于时露能感觉到游走在自己身上的那双手微微停顿,但没过多久那人却直接拨开她披散在脖子后方的头发。
      莫过一秒,熟悉的刺痛感从后颈传来,意识顿时模糊不清……

      “这起案件并非自杀殉情,而是谋杀。至于犯下这件案件的真正凶手就是你。”
      于时露态度决然地指着在场遇害女人的丈夫说道。
      “侦探小姐,话不能乱说,我的妻子和她的情夫显然是被外人入侵家里后下毒杀害的,而且凶手犯案的时间我人正在外面工作,有明确的不在场。”
      死者的丈夫是一位年过30,身着规整西装的商务人士。
      在受到于时露的指控后,男人神态稳重地自我辩解道。
      “即使人不在场,你也有无数的机会下毒谋杀你的妻子。”
      于时露万分肯定地与被害者丈夫正面对峙道:“首先,你在得知自己的妻子和一个陌生男人横死在家中没有表现的特别震惊,说明你早就得知妻子与外面的男人有染,甚至连妻子与外遇对象私自相处的时间和地点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其次,从现场遗留的酒瓶以及内容物都未检测出有毒物质,反而在两人的嘴唇和使用过的玻璃酒杯杯口处检测到了残留的有毒物质,那么投毒的方式已经显而易见了。”
      于时露深吐一口气,坚定地将真相公之于众:“你只要在自己妻子平日使用的口红上事先涂上毒药,然后再趁着他们偷情的这段时间,在外面为自己找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手法就算完成。如此一来,只要受害者们亲热时接吻以及饮用酒精,毒药就会有口腔被送入体内导致人死亡。”
      “这只是侦探小姐的推测而已,你没有任何证据。”
      男人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身体不易察觉的小幅度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慌。
      “你要证据当然有,就是这支我事后搜查到的内侧沾有毒物的口红,只要检测一下上面附着的指纹就能知道是谁的下的毒了。”
      于时露用纯白色的蕾丝手帕包着一只银色的口红,高举到犯人眼前。
      犯人显然瞬间慌了神,目光难以置信地撇向自己的裤子下方。
      “检查犯人的裤腿内侧,被换掉的凶器就藏在那。”
      她立即确信不已地朝围观的警卫指示道。
      最后为调查现场而来的警官果然在真凶的裤腿内侧找到了一只附着毒物且沾有受害者指纹、唾液的口红。
      事后,真凶坦白了自己在几个月前就发现妻子出轨自己的工作单位的年轻下属,一直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报复并杀害妻子和下属,同时为了躲避对自己的制裁而使用了这种诡计。
      案件完美解决,于时露佩戴在胸口处的菱形侦探徽章也相应地增添了一笔彰显破案积分的分数。
      不久后,赶到命案现场的记者们以身后的案发现场为背景,将镜头的焦距直直对准年轻的少女侦探并按下快门。

      “于时露会长,早上好。”
      “于时露会长,我看过那篇关于你的报道了,您的侦探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超。”
      “于时露会长,对于连续几年蝉联学院第一的宝座,您有什么感想吗?”
      “于时露会长,您能分享一下您的破案经验吗?”
      “于时露会长……”
      “于时露会长……”
      ……
      于时露与平日无异地避开围绕在自己身旁侦探学院的学生,径直奔向位于侦探学院教学区顶层属于学院第一可享有的会长办公室。
      “呼,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
      她靠坐在质感绝佳的皮质座椅上,长长舒缓了一口气。
      还好侦探学院顶层是除去相关人员之外一般学生无法进入,不然她不难想象会长办公室外上下课期间被慕名而来的学生围的滴水不漏的场景。
      想到这里,于时露眼神幽怨地拾起摊在办公桌前的那份新刊登的报道,上面不仅附带了一张我当时破案的正面照,还用加粗的大标题注明了——侦探学院首屈一指的天才侦探于时露再度侦破复杂疑案。
      不仅如此,这篇报道还在文章最后写明‘罪恶克星’、‘天才少女侦探’、‘破案天才’等浮夸不已的字眼,她不自觉地将报纸折叠成一小块四方形放在指尖把玩。
      心想要不下次去办案时戴上用来伪装身份的墨镜或帽子。
      不,还是更干脆直接伪装成另一个人吧。
      若想成为优秀的侦探还是要注意张弛有度,而且事实上于时露自身也绝非爱出风头或引人注意的类型。
      她所爱的是解决悬而未解的案件后那种涌上心间的愉悦和满足感,但于时露之所以会努力成为旁人无法轻易企及的侦探,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于时露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请进。”
      “你果然在这,作为学院第一的会长大人为什么喜欢待在这个案件报告堆积如山的办公室?”
      素来享有‘万年老三’称呼,学院积分排名第三的赛羽寒,手提着一个装有不少精致蛋糕的纸盒,脚下灵活地避开堆积满地,几乎令人无从下角的报告书走到她面前。
      他把纸盒放在了桌上,随后语气淡然地说道:“一大清早来这肯定还没吃早饭,把这些都吃了吧。”
      赛羽寒放下东西后,又转身走到这间办公室附带的小厨房里泡咖啡。
      “你还是一样很贴心,你这个学院第二肯定有不少女粉丝吧,真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
      作为能够时常享用赛羽寒带来美食的挚友之一,于时露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甜口的小蛋糕一口塞进嘴里,吃相也绝对谈不上优雅。
      “是学院第三,你也知道一直有一个不知名的学院侦探总积分长期与你并列学院第一。照理来说,对方应该同样能享有‘学院第一’的称号与你公平竞争,但却直接拱手相让学院第一的宝座,至今也一次都没露过面。”
      赛羽寒动作熟练地把泡好的热咖啡倒进消毒过的咖啡杯中,然后连带着咖啡杯托盘推到对方跟前。
      “巧了,当初我也有这样的打算,没想到被对方抢先一步。”
      于时露嘴里塞满了甜蜜的奶油,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吃相吧,且不说你是受人万众瞩目的学院会长,怎么说也是个女生。”
      赛羽寒表情无奈地望着她,顺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银边眼镜框。
      “怕什么,反正现在除了我们又没别的学生在,而且我在外头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
      于时露迅速将纸盒里的蛋糕一扫而空,又喝了一大口醇香的咖啡。
      “是、是,会长大人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赛羽寒自知说不过这位学院第一的天才侦探,随意地应和着。
      “说起来,我在前天破解了那起毒杀案之后新增了一些积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与那位从未谋面的另一个总积分排名第一的侦探拉开距离,但没想到对方也同样增加了相同数目的积分,结果总积分的排名仍是并列第一。赛羽寒,从你的角度能找到合理的解释吗?”
      于时露吃饱喝足后,上半身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浅褐色的双眸却隐隐流露出一丝谨慎。
      “我记得你先前也提过至少不下十几次这种情况,在我看来已经不能简单地用偶然来解释。”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但对方总不能碰巧每次都同时侦破了与我一样的案件,或是正好侦破其他积分相等的案件吧。”
      “我倾向于第二种猜测,如果是第一种的话,那个人就非常有可能时刻关注你的动向,并且在暗处同时与你侦破相同的案件。”
      恍若有一个人无时无刻地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你,并留意着你侦破的每一起案件,光是想想就会令人毛骨悚然。
      “确实,第一种推测不太可能,我也完全想不到有什么人又是出于何种目的要这样做。”
      “你还是谨慎点,好像你这样的天才侦探容易被那群罪犯视为眼中钉。”
      赛羽寒好意提醒道。
      “放心,我的洞察力放在日常十分敏锐,而且我也精通格斗术、有自保能力。”
      于时露不免认为他有点过度担忧了,因为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最基础的即是能够在危急的处境之下做到保全其身。
      此外,作为一名侦探学院的优秀侦探,势必要在推理、分析、观察、思维、格斗等方面样样达标,甚至要远超于平均水平。
      “小心使得万年船,多谨慎一点总没错。”
      赛羽寒果不其然地又道出了他那句口头禅,他相比其他侦探总爱把谨慎小心一直挂在嘴边。
      “嗯,知道了。我们十分二十五秒后要上药剂实训课,该换身衣服做准备了。”
      于时露与他简单交流几句后,从办公室的座位上起身舒展一番筋骨。
      “嗯,我预计5分06秒后赶到实验室,先走一步。”
      赛羽寒收拾好桌面的咖啡杯放进自动洗碗机里,之后笔直地走出会长办公室。
      有一说一,于时露自从在许久之前的一起案件中偶然与在与赛羽寒相遇后,他时常会隔三差五地找自己一起商讨案件和交流近况。
      不过,只要他每次来都能带上美食分享,顺便帮她整理案件的情报的资料,于时露也不会反对、反而很欢迎对方过来。
      现阶段会令她在意的事恐怕只有——那位‘从未露面的侦探无时无刻与她并列学院第一’的事情本身。

      距离上课前的7分25秒,于时露脚步不慌不忙地来到了位于学院别栋教学楼的二层实验室外。
      即使人还未抵达实验室,也能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
      于时露加快脚步赶到躁动的人群之中,侦探学生们一见是学院会长纷纷主动地让出一条通道让她过去。
      稍微一看,就能大致一眼看见在实验室的导师讲台东北侧1.5m处有一摊尚未焚烧完全、包含实验室统一分发的指导册子和各种的实验室容器,还隐约能看见未熄灭火星的灰烬。
      就眼前所捕捉到的景象,于时露随即得出有人在大概1~5分钟前因不明原因利用实验室配置的酒精灯点燃了这堆东西。
      “是谁违反校规,擅自损坏实验室器材,请老实站出来。如实交代的话,可以考虑从轻处罚。”
      于时露作为侦探学院的会长,义正言辞地向众人说道。
      然而于情于理,围观的学生皆左顾右盼、无人站出来承认。
      “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由于实验室器材属于公共财产,在场的各位又皆是侦探,所以大家就一起齐心协力依据现场现有的线索找出犯人吧。”
      于时露郑重其事地向所有同为侦探的学生们说。
      “于时露会长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合作揪出犯人。”……
      “于时露会长英明……”
      “这能算是跟于时露会长一起查案对吧……”
      “这次的犯人敢在于时露会长眼前犯案真是太明目张胆了……”
      “为了于时露会长,我们一定会揪出犯人……”
      虽然越到后面,越逐渐倾向于对她个人的声援,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出犯人吧。
      首先,先观察现场情况。
      未完全燃烧殆尽的这堆废墟里肉眼可见掺杂着一些来历不明的颗粒结晶,稍微挥过气体隐约能嗅到一股刺激性气体,像是一种药物的气味。
      实验室内部总共有四个窗户,但窗户的大小皆不足以容纳一个人,而且还加装了铁栏,连一只虫子都爬不出去。
      至于实验室前后的两个大门都装有特殊的电子门锁,除了第一位拿到密码纸开门的人以外,其他人无法提前进入实验室。
      “今日拿到实验室密码的人是谁?”
      于时露淡然地向诸位侦探们询问。
      “是我,我在上课前半个小时前亲自去导师那拿到了装有密码的谜题信封。”
      一位已换上实验服的男侦探学生,举手并扯下口罩说道。
      “请你描述一下你当时来实验室的状况。”
      “好的,我是在距离上课前20分钟来到实验室门外,用解开的六位数密码打开了前门和后门的锁。然后我就去到男更衣室换上我的实验服,期间大致花了三分钟时间。等到我再次回到实验室就看到眼前这一幕,而我十分确定在我打开实验室大门时还没有这堆东西。”
      男侦探知无不言地说,又冷静地推理道:“所以犯人绝对是趁着我离开实验室的那一到三分钟内偷溜进实验室,并出于某种目的而焚毁这些东西。而且犯人很有可能是混在我们之中、参与同一课程的某个人。”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毕竟实验室的门锁密码除了提供谜题的导师和第一个拿到信封的侦探之外,没有人有机会知道。”……
      “但是短短两分钟的间隔,应该没办法将一大堆的实验用具堆到一起焚烧,然后避开所有侦探的耳目逃走。”……
      “犯人是在我们之中吗?那我们之中单独来实验室的人比较可疑吧?”……
      “胡说什么,现阶段也无法排除是团伙作案。”……
      ……
      侦探们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地讨论自己的见解。
      于时露则一言不发地在诸位侦探们的商谈中继续进行现场调查。
      假设方才那名第一发现者所言属实,那这些侦探们的推理就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而且还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疑问尚未解决:第一,犯人这么做的动机何在?第二,犯人是否在我们之中?第三,犯人为何执着于在实验室内犯案?
      话说回来,于时露清楚地记得学院为了防止有学生擅自拿走实验器材,布下的实验室内监控是设置为前后门其中一个门锁被锁上后的十秒内启动。
      也就是说,实验室里面监控开启到前后门锁上之间还有十秒之余的时间间隔。
      此外,门锁构造仅能由实验室外面锁上和打开,一旦前后都门锁上,在里面的人就无法从实验室离开。
      不对,身为侦探绝不该受常规思维束缚。
      于时露的目光偶然间锁定位于讲台处、学院导师专用的实验台角落,一截表面较新的碎纸片被沾附在了试验台底部。
      导师的实验台与学生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底部内测呈空心,而学生们的实验台底部因为有存放器材和药剂的柜子所以是实心的。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
      于时露依靠刹那间的灵光一闪,基本掌握到有关犯人身份的重要线索了。
      于时露避开仍在商讨他们之中谁最有可能是犯人的侦探们,直奔实验室外走廊尽头的女更衣室。
      犯人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时间点,而且还当着许多侦探的面犯下这起案件:一是,为了扰乱真侦探的破案思路;二是,为了将嫌疑嫁祸到那些侦探们身上。
      如果她推理方向是正确的,那犯人最后的必经之路无疑是——女更衣室。
      于时露悄然无声地推开女更衣室的门并反锁,隐藏好自身气息,推开距离女更衣室门口第一间隔间的门。
      即便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了大致15分36秒,也不能完全排除犯人仍躲藏在这的可能性。
      然而却发生了出乎意料的状况,正当她检查女更衣室的第一间隔间时,惊讶地发现还穿着实验服、疑似犯人的女学生瘫坐在隔间的角落、已然陷入昏迷。
      于时露立马蹲下身查看对方的状况,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呼吸平稳也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
      所以她是突然之间被人一击击昏的?
      须臾间,她又隐约闻到一股气味,绷紧神经地站起身、放轻脚步,顺着气味来源猛然推开靠近更衣室最里面窗户旁的最后一间隔间的门。
      接下来,目中所及却又一次出乎意料。
      隔间内俨然是一位留着纯黑色长发,学院制服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涂着鲜红唇彩的双唇还叼着一支烟的少女。
      少女漆黑的双眸在直视突然闯入的学院会长,依然不紧不慢地用同样涂抹着鲜红指甲油的指尖夹着烟头,当着于时露的面缓缓从唇间吐出一口纯白的烟雾。
      “你……”
      于时露浅褐色的眸间倒映出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少女身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人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始终目不斜视地看着她。
      那漆黑如夜的眼睛不知为何好像凝视过久就会让人不知不觉地沦陷。
      于时露暗自深吸一口气,稍微挪开视线,语态严肃地说:“我叫于时露,是侦探学院的会长,请问更衣室那边隔间里的学生是你制伏的吗?”
      “是。”
      清冷的声线从少女口中传来。
      意料不到是个十分坦率的人。
      “为什么?”
      “明知故问。”
      少女淡淡地说完,又吸了一口烟。
      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那位女学生是案件的犯人,所以才直接制伏对方。
      但这也不对,虽然于时露与这位少女素未谋面,但至少她能认出这位女同学并非同一实验课上的学生。
      而案件是在十几分钟前发生的,除犯人和参与实验课程的学生应该没有其他外人会刚好在场。
      既然如此,这位少女又是如何知道案件,甚至还能在犯人逃脱之前顺利制伏犯人。
      “总之这位同学,就你制伏犯人,以及违反校规在教学区抽烟一事,需要请你跟我走一趟。”
      且不提案件一事,于时露作为学院会长也有规范学生遵守学院校规的义务。
      “拒绝。”
      少女十分直率地拒绝,将几乎见底的烟蒂在指尖摁灭,然后精准地投进更衣室的排水口。
      “那就没办法了。”
      于时露默不作声地从身上掏出自己的通讯器。
      对于违规的学生,最高效的解决方法即是直接上报学院‘调查处’的风纪官,她也刚好在‘调查处’有值得信任的人。
      但万万没想到,在于时露拿出通讯器的下一刻,对方径直扑上前来对她动用格斗术。
      即使于时露立马反应过来,并用格斗术反击眼前的人。
      不料几轮交手过招后,素不相识的少女反倒占据上风。
      莫过五分钟,侦探生涯中从未失手的学院会长竟被对方由正面双手反扣头顶,还被人死死地压制在更衣室隔间角落的墙面上。
      没想到这人的武力值竟与她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在她之上,真是一大失误。
      “反抗可是罪加一等的行为。”
      于时露理智地冲近在咫尺的少女说道,同时心底盘算着趁对方愣神之际再反制住她。
      “但‘从犯’之间就应当别论。”
      少女白皙的脸上毫无波澜。
      然于时露还来不及深度思考这句令人不解的话,下一秒,在她疑惑且愈发惊愕的目光下,眼前的人毫无征兆地凑过那张精致的脸,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令于时露手足无措,即便想要挣扎,对方却加重了牵制住她双手的力道,让她在墙壁与少女中间动弹不得。
      而且随着于时露挣扎的越狠,对方也变本加厉地加深了吻。
      苦涩又呛人的烟雾被接连不断地渡到她的嘴里,氧气也被逐渐剥离体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缓慢流逝。
      最后,第一次见面的高冷少女终于结束了不知持续多长时间的接吻。
      于时露因完全不懂任何技巧,几乎全身脱力、差点滑坐在地上,大脑也因短暂缺氧而眩晕。
      “欢迎成为‘从犯’,于时露会长。”
      始作俑者正用左手环住于时露的腰间以防我瘫软在地,白皙的右手指尖贴心地抹去刚才接吻时沾到她唇角的唇彩。
      “莫名其妙,我会直接告发你。”
      于时露被喉咙里残余的烟呛着接连咳了几声,眼角也泛出几滴生理泪水。
      “随你,但于时露会长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嘴里和身上都沾到了烟味。作为物证的烟蒂已经掉到了排水口,应该没办法作为决定性证据。而且现场仅有的目击者就我们两个,于时露会长同样无法自证清白。”
      那人动作轻柔地抹去附在于时露眼角的泪水,顺带用指尖轻捏了捏她的脸。
      于时露立马怒气冲冲地一把推开她,表情冷漠地说道:“我现在要去做后续工作,你不想参与案件就赶紧离开。”
      作为侦探于时露十分明白她的话属实,但正是如此,才更让人生气。
      “后会有期,于时露会长。”
      那人侧身翻出更衣室的窗户,身手敏捷地沿着更衣室外沿的水管平稳地落到一楼的草坪,随即身影飞快地消失在于时露幽怨的视线之中。
      介于实验室里面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地方,所以唯一可能的逃脱路线便是实验室外走廊尽头的更衣室。
      据第一发现者所言,他在开锁后立刻去了男更衣室。
      如果有人在他之后去更衣室,同为侦探一定会马上注意到,因而基本可以排除犯人前往男更衣室。
      另外,因为男女更衣室内均有一个足以令人通过的窗户,二楼的距离一层地面的高度也仅有六到七米。仅需稍微利用一下地形,像他们这种平日训练有素的侦探轻而易举就能逃脱。
      如果不是真正的犯人已经被对方制服,于时露一定会不假思索地把那位少女当成犯人。
      事后,于时露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依然争论不休的侦探们那边,简明扼要地跟他们说明犯人的情况,嘱咐他们将昏迷的犯人移送走。
      因几分钟前才发生在于时露身上的、不曾预料的插曲,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已然变成——尽快将自己身上的这股外来的烟味彻底清洗干净。
      ——那个古怪又讨人厌的家伙她可不想再遇到。
      这是于时露与她初见之时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想法。
      然而,今日的于时露从未预想过今后即将发生的一切……
      但如果她能在从今往后的时间里持续衍生这一念头,那么是不是就能从根源上阻止未来即将面临的绝望,以及无可挽回的惨剧……
      ‘侦探’,终将沦为‘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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