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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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人来人往的街道时不时会传出调查局部门巡逻车的警笛声，以及在街道拐角口撞见两三个身着警用制服搜捕可疑人士的警卫人员。
对比今日上午的情形，夜间的巴洛德市区显然像是被一层雾霾笼罩，里里外外都散发出令人人心惶惶的气氛。
“艾瑞斯，以目前的情况我们这么单独行动不太好吧。”
与柯尔特分别后，艾瑞斯便一股脑地离开酒店走到这条街道上，我也不假思索地陪着艾瑞斯。
“危机情况无时无刻都存在，差别仅在于是否主动触及。”
艾瑞斯淡淡地说道，脚步仍未停下。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我心底有点无奈，短短不到几天的相处，我大致能看出艾瑞斯应该是那种一旦对某事下定决心就会贯彻执行到底的人。
我自知拦不住艾瑞斯，那倒不如好好地协助他，大不了到时一起挨普西尔先生的责骂。
“调查卡尔·凯布的房间时，我注意到了鞋柜里有一双皮鞋鞋底新沾到了泥土和一小块叶子的碎片，根据这两样线索就能大致推断出鞋子的主人曾到过的地方。再结合酒店与剧院之间的距离，最有可能来的地方就是这座绿化公园。”
艾瑞斯在距离绿化园区入口不远处的拐角停下脚步，我定睛一看，这里好像是我们今天午饭后散步来过的地方。
宽阔的绿化公园此时只有几盏分散的路灯点亮夜色，空无一人又万籁俱寂的感觉很能衬托今夜的暗潮涌动。
“我们走吧。”
艾瑞斯拉着我大步走到园区入口边管理员独立的小房间处。
“先生，您好。”
艾瑞斯换上一张笑脸，礼貌地透过窗户跟管理员先生打招呼。
“你好，园区晚上七点关门，明早上午六点开放。若想入园请明早六点以后再来。”
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管理员先生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不，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参观园区的。我们中午来过这，回去才发现有贵重物品不见了，所以想返回来找找看。”
“贵重物品？今天好像没有人捡到贵重物品。”
“因为东西很小件，所以很可能还没人发现。希望您能让我们进去找找看，拜托了，那个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艾瑞斯低下头态度十分诚恳地说道。
“拜托了。”我也顺势低头请求道。
“但……”
“我们只进去找个二十分钟，不，十几分钟就好了，这是小费。”
艾瑞斯边说边把几张钱票放在隔窗上。
“唉，好吧。看在那东西似乎对你们很重要的份上，一般来说超过时间是禁止进去的，这次就破个例。”
年迈的管理员嘴上十分不情愿，手上却像怕我们反悔似的飞快地把钱收进自己口袋。
艾瑞斯道了谢后拉着我一起走进了园区内。
“时间紧迫，赶紧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吧。”
艾瑞斯又变回了不咸不淡的语气，戴上皮手套并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手电筒开始探索四周的情况。
我选择一语不发地跟在他身旁，同样巡着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周遭是否有可疑的地方。
“艾瑞斯，我们这样直接来找线索怕是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吧。”
“无妨，从刚才管理员先生的反应来看，这里还没被纳入调查官的调查范围。何况我们只是因为遗失一个贵重物品才返回来而已。”
艾瑞斯一本正经地说着掺杂一半谎言的话。
“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照理说少年调查官比我们更早调查卡尔·凯布先生的房间，难道他们都没注意到那双鞋子？”
经过一连串思考后，我提出合理的疑问。
“洛斯奇你也注意到了？那的确十分反常。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会有调查人员来这里，是打算编造‘捡到别人遗失物品的理由’来打探一下消息，但是发现还没有调查员来调查后就直接换了一个理由进来找线索。”
艾瑞斯把手电筒照向园区内一个洒水器旁边的草坪上，一个徒步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我立马跟上，担心地说道：“一般而言，一件反常的事背后都有它的道理。艾瑞斯，我不希望你因此涉险。”
“帮我拿着。”
艾瑞斯把手电筒塞进我手里，让手电筒的光停留在一个点上。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声音，蹲下身直接小心地刨开那块范围内的草坪。
“找到了。”
艾瑞斯唇角上扬，从泥土里抽出一个透明防水密封着的塑料袋。
里面仅有一张灰白色的纸，隐约能看见这张长约十厘米，宽五厘米的纸被人像是用墨水在正中央写了一个大大的‘Saluton’（你好）。”
“这是？”
我双眼紧盯这那张纸，直觉告诉我它的出现绝非是什么好的征兆。
“这是拉丁语，意思是——‘你好’。”
艾瑞斯脸色显而易见地阴沉了下来。
他默不作声地掏出身上的终端，像是在记录这张纸般操作了几下。
记录完毕后又把塑料袋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并重新用土掩埋好。
“这里应该已经没什么可以调查了。洛斯奇，我们走吧。”
艾瑞斯边说边取下沾满泥土的手套，把它们翻了个面收回口袋里。
“好。”
我不多问地点头，和艾瑞斯一起原路返回到刚进来时的园区入口。
“事办完了？东西找到了吗？”
年迈的管理员先生问。
“嗯，多谢关心，东西已经找到了。”
艾瑞斯换上了单纯的少年语态，又宛如好奇般地问道：“对了，管理员先生。请问园内的洒水器是在什么时候运作？”
“都是在早上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和下午六点以后，反正就是在那个范围内，时间也不是特别固定。”
老管理员随口回答道。
“这样啊，因为有点想看。我们今晚就先告辞了。”
艾瑞斯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离开，我也点头示意，跟着艾瑞斯加快步子离开了那座安静的公园。
等到我们们走了差不多一段距离，周边也没什么人时我这才控制音量开口问道：“艾瑞斯，那张纸是怎么回事？”
“那绝不是卡尔·凯布留下的东西。而且恰恰相反，那应该是参与暗杀卡尔·凯布的相关参与者留下的讯息。”
艾瑞万分肯定地回答。
“你是说那句‘你好’，但那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重要讯息，反倒像是……”
“带有嘲讽意味的挑衅。”
艾瑞斯平静地说出我想说出口的话。
“嗯。”
我微微颔首。
“故意留下这条信息的人，恐怕是为了对调查案件的人员进行挑衅吧。”
没错，为了讽刺那些暂且无法抓住幕后主使的相关人士。
比如那些数目稀少的少年调查官，甚至是那群支持‘特调令’颁布和创建相关调查部门的高层人士。
“艾瑞斯，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保持冷静地问。
“有件事想查明，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我们穿过行人逐渐减少的街区来到了今早到过的服装店。
“你好，洛克女士。”
艾瑞斯仪态十足地打招呼道。
“哎呀，艾瑞斯少爷和洛斯奇少爷，你们晚上来这有什么事吗？”
洛克女士有点吃惊地问。
“是这样的，我突然想起普西尔先生的生日快到了，想来亲自为他挑选一副新手套，请问现在方便吗？如果今天太晚，我改天再来也可以。”
艾尔斯温和有礼地解释。
“哎呀，瞧您说的。艾瑞斯少爷太客气了，都是老主顾怎么会不方便？来，最新款式的手套都在这儿。”
洛克女士立即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把我们招呼到一个放置了不少最新款式手套的柜台。
“谢谢。对了，洛克女士，我听说今天好像有少年调查官来这一带了，店里没问题吧？”
艾瑞斯拾起一副绣有精致花纹的白色手套，用闲聊般的口吻问道。
“唉，今天确实是有调查局的人来过这附近，个个面色不善有够吓人的，好在他们没来我这。好几辆调查局的黑色轿车把街角对面的那家干洗店围的滴水不漏，车上下来的人把在干洗店里的打工的小姑娘们吓得够呛。”
女店主滔滔不绝地说着发现生在街区的见闻。
“那还真是可怕，但是为什么要查封那家干洗店？”
艾瑞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又拾起另一副精简的手套。
“我是听说那家店藏有‘违禁品’，而且数量还不少。下午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就有穿着制服的警员和执行官进进出出地搬了一堆东西，还有人说在现场看见了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调查官。”
洛克女士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她道听途说的事。
不得不承认，这位有点年长的女店主非但消息灵通还爱闲聊，无疑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选，我直接理解了艾瑞斯选择来这的原因。
“居然是这样，但是我好像没听说这一带进行了销毁行动。”
“唉，艾瑞斯少年，这您就不懂了。这里可是巴洛德市区，是调查局部门直接管辖的地方。他们若是光天化日之下地放火且不提会给街区带来额外的经济损失，而且无异于是在告诉公众有人在调查局眼皮底下公然私藏‘违禁品’，甚至可能直接让调查局颜面扫地。更何况最近一直有小道消息在传调查局内部现在很不安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希望别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洛克女士长叹了一口气，像是在感慨生活中总是存在不安定因素。
“嗯，您说的没错。洛斯奇，你觉得这副手套怎么样？”
艾瑞斯微笑着回复洛克女士后，举着一副手套询问我的意见。
这是一对风格精简整体却又十分美观的手套款式，和普西尔先生的气质很搭配。
“很不错，普西尔先生一定会喜欢的。”我说出自己的直观感受。
“那就选这副手套，洛克女士请帮我把它用袋子包装一下。”艾瑞斯把手套递给了洛克女士。
“好的，艾瑞斯少爷。”
女店主立即着手从柜台边拿出合适的包装袋打包好。
我的目光无意间瞄到柜台边展示窗上的一枚银色神似‘罗盘’造型的领针，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洛克女士，我也想买这枚领针送给普西尔先生，能帮我装起来吗？”
“洛斯奇，不必这么费心。”艾瑞斯先一步开口。
“我也想把它作为见面礼，请一定要接受。”我态度坚决地回复。
“好吧。普西尔先生一定会很高兴。洛斯奇，谢谢。”
“不客气。”
洛克女士也细心地为我打包好这份见面礼。
在我们各自分别用自己的卡结账时，艾瑞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洛克女士。我们今晚来挑礼物的这件事情请不要告诉其他人，我怕会传到普西尔先生那，想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看艾瑞斯少爷和洛斯奇少爷这么一番心意的，我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洛克女士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们道谢后提着袋子走出了这家店，女店主那声热情的‘两位少爷慢走’随着闭合的玻璃门隔绝在店内。
“洛斯奇，我们回去吧。今晚的调查结束了。”
身边的少年语气又变回了理智且平静的状态。
算了，还是等回去后再另找时间问艾瑞斯，或者等艾瑞斯亲口说出有关礼物的事吧。
我这般想着，与艾瑞斯一同往酒店的方向折返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