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游走在生死边缘。》伊云雅

2、与北上杭生的第一次会面

　　×××××××

　　•亡灵北上杭生

　　我不得不承认北上杭生是和不二周助一样周围充满了问号的人。

　　那时候我第一次在梦境中见到北上杭生，一眼就认出了她。所有见过北上杭生的人恐怕都是难以忘记这个人鲜明的面部特点，脸色灰白而发紫、表情淡漠，眼睛很大但是没有什么神采，不化妆，在灯光之下更是显得苍白无力。鼻尖有些发肿，耳垂有一条很连贯的褶皱，据她解释这些都是由于先天性冠心病造成。

　　实际上，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五年前第一次来不二主编的报社上班，当时她正在和不二微笑着交谈。不过那时她的脸色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鼻尖也没有发肿。但是我一直记得这个神色淡漠的女子，准确地说我根本忘不了。

　　一年多之前北上杭生死亡那天——其实还不如说是第二天凌晨，我在睡梦之中见到了北上杭生。她的确是改变了一些，但是我还是能够认出她。她笑着对我说九十九你好，我是北上杭生。我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但是作为曾经的记者的职业素质让我很快冷静下来，点点头说我是九十九安见。

　　“我可以叫你安见么？你知道亡灵说话比较费力，‘Ami’(安见）的发音很简单比较省力。”北上杭生浅笑着，非常温文尔雅的样子。我略微颔首算是答应了她，然后问我能不能叫她杭生。我看到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她笑得很平静，丝毫不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我告诉她她是很难被人忘记的人，她咯咯咯笑起来说安见你知道么，很多人被我的相貌吓住所以一直能够记得我，但是你不是。她的黑色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的脊背有些发寒，毕竟从来没有和亡灵对话的经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开口：

　　“安见，你是除了不二之外唯一一个不因为我的容貌，也不是出于同情，更不是为金钱而记得我的人。”她她眨眨眼睛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纯真的眼神，我不得不承认她的眼睫毛很长，这也令我有些嫉妒了，“安见，我作为一个亡灵，有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可以成为梦魇，进入一个不因为特殊的原因而记住我的人的梦境。在你和不二之间，我选择了你。不为别的原因，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不二周助了。”

　　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北上杭生侵入我的梦境的行动，但是认可的根本原因还是想不出理由拒绝。一想到大概很长时间不能和梦里的大把钞票以及冰淇凌见面，我心里还是稍稍有些遗憾——虽然这样显得很无耻，但是能够知道北上杭生和不二周助之间的故事又让我觉得有些好奇。而且我知道成为梦魇绝对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这么多年像是孩子一样地看着那些神话故事，也就明白了需要得到必须要有付出。但是我没有问北上杭生到底牺牲了怎么样的代价才能够进入我的梦境，现在这些并不重要。

　　我抬起头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认识不二周助？”

　　×××××××

　　•关于北上杭生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稍稍叙述一下北上杭生生前的事情，否则你大概难以理解我后面所讲述的一切。

　　北上杭生，女，出生于三十四年前的东京。由于家族遗传史，所以有先天性冠心病。瑞士B&M公司（Bolliger & Mabillard）过山车设计师。

　　虽然说北上杭生很多次对我强调，以后在讲她和不二周助的故事的时候，千万不要说先天性冠心病，但是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强调一下。之所以后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就是因为北上杭生的病。虽说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面对自己的疾病如此安静，但是冠心病的确是影响了她一生。

　　当时我在第一个晚上就套出了这些信息。第一个问题被她一点头就算是一笔带过。其实北上杭生算是相当健谈的人，只是由于疾病长时间没有和人过多接触，用她的话来讲就是“我生前不能太激动是为了防止我死，既然我已经死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这样。”北上杭生其实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在约摸三个小时——我不知道梦境能不能这样计算——的交谈中，我不停地被北上杭生逗笑。

　　“那么你的确是有心脏病？”我忘记了所有记者的基本素质问道，说完就后悔了，怎么可以这样子问一个因心脏病死亡的亡灵？我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但是北上杭生的反应很平静，她依然笑着然后对我说：

　　“准确地说是CHD冠状动脉性心脏病，当然你们的称呼方法是冠心病。但是医生总归是喜欢耍酷弄一些专业名词糊弄病人。当然还有一些伴随性疾病比如说二尖瓣关闭不全。别人听到这些名词都会觉得很可怕，其实也没什么。”她狠狠地嘲讽了一下那些故作姿态的医生，然后顺带安慰了我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又打起了精神。北上杭生实在是一个有魔力的人，任何人在她的身旁都不会因为一些触犯而觉得很惭愧，她实在是太过包容，让你连惭愧都觉得是一种错误。

　　问完一些很傻气的问题之后，我想了想又问她为什么要选择过山车设计师这个行业。在我的印象中，心脏病病人应该会选择更加安全的职业。她说一个人在生死的边缘很寂寞，她总是想要一些人来到这个边缘线陪着她一起感受死神接近的感觉。看着她的眼睛，我又忽然想起了不二周助。印象之中极少看见不二主编不笑的样子，即使是工作时间也能够风轻云淡地笑着，似乎有百分百把控全局的能力。我看到不二主编睁开眼睛，次数也有几次，但是印象最深的还是第一次来上班的时候，我看到不二主编睁着眼睛，微笑地告诉北上杭生不要再去参加那些无聊访谈节目了，北上杭生沉默地点点头然后看见我走了过来，不二主编赶忙帮我介绍。

　　我没有再看过不二主编笑得那么好看。

　　虽然颜色各异，但是几乎能够透过北上杭生的眼睛看到不二周助的存在。
　　这个时候北上杭生起身和我道别，说我即将进入深度睡眠，梦魇的力量不能侵入人脑内部，所以今天就只能再见了。我也和她挥手致意。然后北上杭生就慢慢消失在了我的目光所及的极限之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仍旧可以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梦，我也感谢上帝能够让我记住。

　　关于亡灵北上杭生给予我的第一段记忆只有这么多，原谅我的词穷。本来可以告诉你们更多更多的内容，但是由于我已经从记者行业转向编辑行业太多年，已经不能像当初一样言辞犀利或者是描写夸张精彩了。但是我执意要把这个故事写完。

　　没有完成就觉得对不起北上杭生那样子耐心地陪伴我这个凡夫孺子这么长的时间。我毕竟只是九十九安见，而她是世界有名的过山车设计师北上杭生。

　　虽然她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但是在她面前我那种自卑感，我无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