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射礼举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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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晨光穿破云层折射入林，悠扬的鸟鸣声穿破长空，山上缭绕的雾气渐渐消散，几顶金色帐篷驻扎在草地上，印有大周国号的旗帜高扬在帐篷旁边，随风舞动。
乔谨下了马，黑溜溜的眼珠不住瞧着周围的状况，龙辇旁围了一群人，拥护周元帝以及嫔妃入了帐篷。
不多久，周元帝一身龙纹装束出现，坐在主位上，身旁是皇子，外则一些便是跟随而来的臣子。
乔谨仔细看了周元帝，就一老头，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沟壑纵横，老态十足，可他眼神清明，一双眸子暗藏精光。
射礼开始无非是说些场面话，周元帝却单单将林渡水拎出来。
林渡水单膝跪地，暗青色的衣服衬得她身形细长，一束马尾利落绑在脑后，一颗闪着银光的玉冠更显她英气十足。
“你伤可好些了？”
“回陛下，好多了。”林渡水答道。
周元帝点头，不急不缓地说道：“娴妃想你想得紧，去帐中看一眼罢。”
林渡水沉寂的眸子有了波澜，朗声：“是。”
乔谨一头雾水被林渡水拉入帐篷，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飘进他的鼻子，只见帐篷正中间摆着一张梨花木桌椅，面容恬静的女子坐在椅子上假寐，氤氲热茶模糊了她的面容。
“二姐！”林渡水声线略有波动。
林语睁眼，瞧见是她，眼眸迸出惊喜，立即站起身来。
“渡水！”
“来这边坐！”
林语轻碰一旁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丫鬟小厮被赶了出去，在帐外候着，乔谨随着林渡水落座。
“这就是乔谨吧！”林语目光扫过乔谨，声线婉约的自我介绍，“我是林语，林渡水的二姐。”
“二姐好。”乔谨乖乖喊人。
林语水波似的眼眸满含笑意，转身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乔谨：“你们成婚，我未到场见证，此次见面实属难得，这是送你的礼物。”
乔谨看着眼前温润的女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拒绝，只是摆摆手说不要。
林语执意要给，柳眉竖起，生出几分强势。
乔谨小鹿般的眼睛转向林渡水，仿佛在征求家长的同意。
“收下吧，这是二姐的心意。”
有了林渡水这句话，乔谨才安心接了过来，手上的木盒有点重量，上面的纹路做工很精细，他眼眸亮晶晶的，问：“我能打开瞧瞧吗？”
林语点头。
打开来看，是一块水色极好的小如意，拿在手上正正好，乔谨像盘核桃放在手里盘，还不忘表达自己的情绪。
“我很喜欢，谢谢二姐！”
林语捂嘴笑看林渡水，说道：“你是个沉闷性子，他是个活泼的，倒也相配。”
林渡水不知该怎么回复，只能笑笑，林语起身亲手为两人倒茶。
林语乃是皇帝妃嫔，哪有为臣子倒茶的份，林渡水立即伸手，却被她挡住，笑道：“怎么，姐姐倒个茶也不给了？在家时我可给你倒了多少次茶。”
“可你到底是......”
“我还是你姐，别拿身份说事。”林语脸色沉了下来，林渡水只好由她。
姐妹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林语先是问了林府的情况，上至林老太，下至陈氏，听了家中状况良好，幽幽松了口气，又握住林渡水的手，问她身上伤势。
林语显然是知道林渡水中毒之事，又宽慰她终于到了成家的时候。
林渡水见她把家里一个个的情况都问过了，唯独漏了自己，反问：“二姐如何？”
林语怔愣一瞬，她用了几个词概括：“挺好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期盼地看向林渡水，几度欲要开口，却始终问不出话来。
林渡水见她逐渐消瘦的脸颊，怎么看也和“挺好”这个词搭不上，又见她这副模样，立刻才想到她该是想问一人，忆起自己前两日听到的消息，犹豫说道：“我听闻李瑜正在定亲。”
听闻，林语双眸暗淡了下来，苦笑：“我已入宫，终归是有缘无分，只盼他有一知心人。”
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
乔谨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气氛的变化，他打量着眼前温婉的女子，气质如莲，肤如凝脂，只是眉宇间总感觉有一股散不去的忧愁。
想到外面头发花白的皇帝，任谁嫁给一个老头，也开心不起来吧。
封建制度害死人。
乔谨在心里叹气。
叙旧的话说完，林语说了些别的。
“这几日，我曾见恭王多日进宫面见贵妃娘娘，不知是何事。”
自林语进宫后，沈皇后与徐贵妃对她以礼相待，以姐妹之名亲近，每日唤宫女送来吃食与礼物，好不优待。
林语心中清楚，她能有这般待遇，无非母家是底气，她爹在朝中份位重，她们自然是为大皇子与三皇子考虑。
趁今日能与林渡水相见，她将此事告知，虽无有用信息，但也算在提防。
“我会告诉大哥的。”林渡水明白她的意思。
帐外想起喧天号声，是射礼即将开始了，林语让两人先出，她稍后再出。
作为陪同而来的妃子，自然都是有观看射礼的资格，只是需得稍加打扮，林语不想延误林渡水。
林渡水想了想外面骄阳似火，她拉住乔谨，转头问林语：“二姐，乔谨可否陪同在你身侧？”
乔谨听了，以为林渡水这是嫌自己碍事，黑了脸：“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吗？”
林渡水正儿八经地回道：“你陪在二姐身侧可以遮阳，还能吃点心，若是与我出去，就只能站在烈日下。”
我还不一定顾得上你。
最后一句话林渡水没说出口，直觉要是说了乔谨要更加生气了。
林语听懂了，这是为她的夫婿谋便利呢。
“你就留下来和我说说话，待会一起出去。”林语说道。
乔谨经不住两人的劝，只能留下来。
林渡水大步阔首出了帐篷，只见此次参与射礼的世家子弟昂首以待，牵着膘肥体壮的马儿站在周元帝前面。
只缺她了。
林渡水立刻牵来黑风，一同站进世家子弟中，惹得一些人纷纷侧目，沈溪和周笙也在其中之列。
号角又吹了一遍，林渡水上马，此时乔谨陪同林语出帐篷，身后侍女撑着一把宽大的伞，又坐到早已准备好的位置，矮桌上摆着一盘盘精致的小点心。
林渡水说得果然没错，跟着二姐混确实舒服许多。
“射礼比骑马？”乔谨一眼瞧见众马中昂首的黑风，它背上赫然是身形挺拔的林渡水。
林语想到乔谨是江南人士，不知射礼也不足为奇，于是解释：“射礼不仅比骑术，还得比骑射，下午就该进狩猎场狩猎了。”
乔谨烔烔有神的眼睛看向林渡水，一副盲目崇拜的模样，说道：“姐姐肯定不必他人差！”
林语被逗笑。
射礼第一场便是骑术，乔谨前几日已经在马场见识过了，再一次看到还是十分惊讶，林渡水的骑术简直出神入化，在马背上如履平地，身后乌发夹带红珠翻飞，比在场的所有乾元都威风。
射礼第二场便是骑射，不远处山头掠过好几面圆心靶子，都是毫无规律进行移动，时慢时快，时远时近，骑在马背上的儿郎鲜衣怒马，林渡水在额头绑了红色束带，正中间的圆形小玉在橙黄的光线下十分润白。
黑风撒蹄子绕着场地跑，林渡水眸光一凛，先是俯身贴着马背，左手持弓，右手绕至背后，从箭筒里拿出箭羽，忽然有一靶子在她眼前快速移动，林渡水见准时机，腰背慢慢拔了起来，伸手拉弓。
咻——
箭羽穿破长空，平稳的朝前方飞驰而去，明明靶子不在箭羽正中间的方向，乔谨注意力高度集中地看着，心提了起来。
啪的一下，靶子同心圆正中间被射中，靶子应声倒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林渡水把把开弓，把把不落空，直到背上箭筒里的箭射空了，这才骑着黑风出了场地。
“林小将军的箭法果然妙啊，真是好极了！”
“不愧是林盛弦之女，一脉相承，有她父之英勇。”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外围观看的官员们见识到她的箭法，无一不发出赞叹，就连周元帝也摸着胡子连连点头。
乔谨与有荣焉，双手激动乱抓，道：“看到了吗看到了吗？超级酷！”
被抓之人愣了一瞬，问道：“酷是何意？”
声音有些熟悉，他转头正想解释，谁知便看到了熟面孔，惊讶道：“是你，周铎逾！”
周铎逾点头：“是我。”
“真有缘。”
乔谨笑嘻嘻地说道，却听周铎逾再次问道：“酷是何意？”
“就是很帅的意思！”乔谨嘴快回答，却见周铎逾仍面带疑惑，便换了个解释，“嗯...大约是英姿飒爽之意！”
这样一说周铎逾便懂了，他看向林渡水，道：“确实很酷。”
得到了认同，乔谨笑眯了眼，扬起下巴，同他说道：“等回家了，我要去请教请教！”
周铎逾冷漠的表情松动了一分，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闷闷“嗯”了一声。
林语喝口茶的功夫，惊觉乔谨竟然与五皇子聊了起来，脸色微变——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射礼举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