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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吃完饭后,何飞尘要继续工作,莘言打算先回一趟家看看,一个月没回去,虽说房子是彻底住不了人了,但是作为业主之一,她还是需要过去了解一些后续的处理事项。

      连山下午也有事,莘言便没有叫他陪着了。

      莘言走在路上,点开光脑给冯语发了条消息。
      [莘言:有空么,我想找个时间去光明会里看一看。]
      要想去光明会,她唯一的门路就是冯语。
      发完后,她便将光脑收了起来。

      过去了一个月,莘言回到住处的楼底,抬头望去,就只有她所住的那层上下还有一些熏黑的痕迹,其余的居民依旧是进出自如,半点没有受到影响。

      楼底贴了一张告示,翻译出来就是何飞尘之前说的,因为大部分人拒绝翻新楼层,所以他们只能做简单处理。

      可当她走到了那两侧的时候,里面依旧是满地的黑灰,由于被人来来回回踩踏,地面上已经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脚印,完全没有处理过的痕迹。

      这两层按照道理来说,都已经无法住人了,但莘言却看见有几扇窗子里还点着灯,似乎是有人的样子。

      莘言的目光从那户人家移开,打算上楼会自己的住所。

      她一抬头,看见走廊尽头有一个穿着眼熟的人。
      这身衣服似乎是当初负责他们房屋损失的部门制服。

      那人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差点要和莘言撞上,幸亏莘言躲避及时,那人一个没站稳,被莘言一把抓住,只是手里的文件落在了地上,沾上了灰。

      “啊啊不好意思。”那人赶忙道歉,蹲下来捡文件,一边捡还一边抬头看莘言,“没撞到吧。”

      莘言摇了摇头,看到散落一地的文件,弯下腰帮他一起捡了。

      她扫了一眼,是居民的一些信息资料收集,字迹都差不多,应该是这个男人一家一家去收集并写下来的。

      “谢谢啊,麻烦你了。”那个男人接过了莘言手里的纸,他站起身,原本想下楼的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莘言,“你是……这里的住户吧,五楼的?”

      莘言点了点头:“对,504的。”

      他眼睛一亮,低头示意莘言看一看自己胸前的工作牌:“我是人口局的,负责这栋楼的资料收集。”
      说罢,他低下头翻找着那一沓资料,从里面掏出一张空白的:“对,五楼的还一个都没填过呢,正好,那咱们填一下吧。”
      莘言问:“为什么忽然开始收集资料了?还是纸质?”

      那人耸耸肩:“上面要求的,最近下城区出的事情有点多,所以挨家挨户都需要逐个去问一圈。”
      这话的意思就是别问他,他也是个可怜的打工人。

      莘言说道:“行,正好我也要回去,在桌子上面写吧。”

      那人忙不慌点头,两人便一起回了莘言那烧得不成样子的屋子。

      他们这一层的大门都大大咧咧的敞开着,一眼就能分辨出里面住不住人,莘言正巧好奇问道:“我看楼下灯还亮着,住人了?”

      那人点了点头:“啊,你说那几户人啊,没办法,不住这里就没钱住别的地方了,收拾收拾就进去了。”
      是啊,如果不是没钱租别的地方,何必又回到这被火灾侵蚀过的小屋呢。

      “不过楼下比你们这儿要好点,毕竟火灾是从你这一层楼开始的。”他说罢,将纸摊在桌上,“问题可能有些多,你如实回答就好。”

      他问的左不过是一些寻常问题,年龄、家庭情况、工作情况,问到精神力的时候,莘言下意识还是回答了最初测的B,并没有报S,那人也没有什么反应,莘言说什么她就写什么。
      莘言懂了,这人只负责收集,正确与否他是不会管的,任务完成最重要。

      “好,就这些了。”那人起身,将莘言的那张表格放置在最上面,抬手将一沓纸都抖了两下,把它们整理整齐。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大,手肘撞到了桌子的一角,震得整张桌子都抖了一下,下一秒,他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拿资料的手一松,捂住自己的手肘。

      莘言眼疾手快拿住了他的资料,抬头看着他的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了,不由得眨眨眼。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倒霉。

      “我没事……我,我没事……”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眼角已经因为疼痛挂上了几滴生理泪水,“对了,我看你是海卫处工作的,不常住这里吧,怪不得我一直没见过你。”

      莘言点头。
      “给你透个底,你们这一层,大概率连修也不会修了。”他抬手抹了眼泪,低声说道,“本来住户就少,烧的这么严重,修起来大费周章的,得亏你的工作还不错,否则要是着急找地方住,估摸着要闹个一年半载。”

      “这么久?”莘言一愣,“不是说不推翻,但是会做基础的维修么?”

      “你瞧瞧我这些单子,半个月了,就写了这么点,像修楼这种事情算是大事,每个住户都需要同意才可以进行。”他苦笑,“你也懂,麻烦事就需要同意了,要是哪天这儿也像集市那般推了,你瞧着吧,根本不需要来咨询你们的意见。”
      莘言顺口问道:“你也知道集市的事情?”

      “怎么不知道,多大的事啊。”他抿唇,“你猜为什么忽然让我们来收集资料。”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逗留太久了,起身朝莘言道了声谢:“谢谢配合,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莘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只是他刚抬起脚往前迈了一步,忽然咦了一声,脚步又一次顿住了。

      “什么东西?”他弯下腰,从地上捡了一枚小小的灰色的东西,“啊……是不是我刚刚撞到桌子,这个东西就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他转身将东西放在桌面上,莘言有些疑惑地眨眨眼,凑过去看。

      那是一枚约莫五厘米高的小徽章,它的造型十分特别,莘言忍不住用手触碰了一下,抹去上面沾上的灰尘。
      细小的血管交织缠绕在一起,如同藤蔓一般包裹住了这颗灰黑色的心脏。
      做工实在是太精巧了,就像是把一颗真实的心脏等比例缩小似的。

      这儿的东西她早就在着火后第二天就陆续搬走了,这次过来也只是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她处理,她能确定之前从未见过这种造型的徽章,更不会突然出现在她的桌子底下。

      “嗯?”那个男人却忽然开口,他眯着眼,也盯着这枚徽章看了片刻,恍然大悟,“这个不是光明会的标志吗?小妹妹,你是他们那儿的人?”

      莘言听到这句话后,更是一愣:“啊?不是……是……”
      什么光明会的标志?怎么回事,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没事儿,我不忌讳这个,走啦,打扰你了。”他也没有多在意,帮莘言又抹了一下徽章上面的灰,最后冲莘言点了点头,离开了莘言的家。

      独留莘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盯着这枚徽章默默无言。

      半晌后,她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点开光脑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冯语。

      冯语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的信息,在十分钟前给莘言回了一句。
      [冯语:这两天可能不行,我妈那里离不开人。]

      莘言回道:[没关系。]
      [莘言: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光明会的标志吗?]

      冯语很快就回了过来。
      [冯语:是,你是从哪里搞来的徽章?]
      [冯语: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光明会成员可以搞来的,只有内部做过祷告,非常信仰他们人的才有,你遇上谁了?]

      冯语说的内部,就是之前她给莘言看过的那张照片,即有巨大神像的地方
      [莘言:算是机缘巧合,我现在手头有一枚。]

      [冯语:有这个徽章的话,你进出光明会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但是你之前是不是从没有去过?最好还是带一个脸熟的,否则容易穿帮。]

      冯语估摸着以为莘言找了一个光明会的朋友,借来了这枚徽章,所以建议她找熟人一起去。

      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这枚徽章是突然出现在她家的。

      由于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又被那个男人踩了一脚,上面沾的灰尘让莘言无法判断出这枚徽章摆放了有多久。

      前段时间,他们这被火灾波及了的两层为了安全,房间的大门都是敞开的,也就是风头过去后,有些保存还算好一些的屋子又重新住进了人,大门紧闭。
      而莘言有长时间没有回来,也没有人在意,她家的门为了调查的安全性,也就一直开着了。
      要是有人故意想进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是谁故意留了这东西过来,又为什么会把这枚徽章留在这里?

      莘言想到这里,立刻起身,在桌面附近翻找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她又绕着房子里外检查了一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她捏着这枚徽章,忽然有一种天刚阴下来就有人送伞来的既视感。
      有人想引导她去光明会走一趟?
      即便不去,按照莘言的性子,也会对这个组织彻底进行一番研究调查。

      他的目的是让自己注意到这个组织?

      当初,她的日记本被翻时,留下的那根头发引起了莘言的注意力。

      她原以为是父亲生前的工作单位派人去偷看,后来和冯语对了对话,意识到他们压根没来得急动手,翻看自己日记的另有他人。

      于是疑点落到了那个金发的,光明会的男人身上。
      他的身份太高了,拥有自己的家族姓氏,还是光明会里一个拥有奇怪称号的人物,像偷看东西这种事情,对于这种人而言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个男人是否知道莘言已经注意到了光明会还是未知,他们会不会是一位莘言压根没有想过他们,所以特意……把线索送上了门?

      为什么?

      猜想毕竟是猜想,莘言将这枚徽章揣在口袋里,离开了这间房。

      出门时,她在门口驻足了片刻,最后选择将房门关上。

      她原本就计划要去一次光明会,现在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她又怎么会让它白白从手中溜掉呢。
      回来都回来了,干脆把事情都查个清楚,等回去上班脑子里就可以少一些杂事扰乱自己的思绪了。

      她点开光脑,在群里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过会要去一趟光明会,应该可以在晚饭前回来。

      冯语那边,莘言又问了一些有关进光明会的事项,差不多了解了个大概,再抬起头,自己已经到了光明会的门口。

      上一次她来时,这里的大门紧闭,这一回倒是没有拒客,莘言从敞开的大门进入,按下了自己光脑上的录音功能。

      “您有什么事情么?”同莘言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中年女人,她微笑着看着莘言。

      莘言将口袋中的徽章拿了出来,展示在了这个女人面前:“我的朋友有些事情来不了,托我过来为她的母亲拿些东西。”
      黑衣女人看到莘言手上的徽章,眼神微动:“您朋友的母亲是?”
      莘言报出了冯语母亲的名字:“她的母亲正在玛士疗养所。”

      她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最后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莘言跟在她的身后,余光却在默默观察着这个地方。

      大厅里的人不少,但有大部分人的穿着打扮更像是无业游民,找了个不用风吹日晒的地方躺下来休息,而一旁穿着黑衣的光明会成员也没有对他们进行驱逐。

      弯弯绕绕走了许久,莘言才真的体会到了冯语所说的“这个地方第一次走肯定会迷路”,她已经不知道绕了几个弯,穿过了几扇门,最终与这个黑衣女子一起,停留在了一扇更为巨大的门前。

      这扇门莘言听冯语说过,在这扇花纹繁重的木质大门后面,就是光明会的内部了。

      “马上要祷告了,今天有两位侍者,您进去的时候还请注意。”那人为莘言打开了这扇门,却没有进去。
      莘言点了点头:“谢谢。”

      而后,她踏进了光明会真正的内部。
      亲眼所见,总是比照片,或是他人口述所构成的幻想更加震撼数倍。

      光线透过巨大的透明穹顶落下,洒在了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像是自然构建的一扇窗户,四面是用不规则的石头堆砌成的“窗框”,无数穿着黑衣的男男女女正站在阴影之下,轻声说着话。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巨大的石头雕像上,久久不能移开。
      实在是……太像真人了。

      比照片里看见的更加令人感到震撼,更加有视觉冲击力,女人垂眸,双唇紧闭,纤细的手指拢住自己的心脏处,不知是要伸进去触摸,还是从胸口拔出。

      她怕一直站在门口不太好,便往一旁撤了两步,可是她的眼睛却无法从神像上移开,忽然,她的余光察觉到边上似乎有个人影,可惜反应还是迟了一拍,莘言不小心撞到了这个人。

      “啊不好意思。”莘言赶忙回头,朝被撞的那个人道歉,却在抬头看清这个人脸的时候呆愣住了。

      浅金色的头发在阴影中格外显眼,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白。
      虽然她在之前从未亲眼见过他本人,但是这头亮眼的头发和高挑的身形,一下子就能让她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谁。
      罗斯·维德。
      她一直想要试图接近调查的那个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之前的照片太过模糊,见到他本人后,只是片刻,莘言便将这张脸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
      皮肤白,鼻梁高挺,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眼窝深邃。
      这瞳色倏地让莘言想到了另一个人。
      荆云。

      只不过荆云的瞳色里,灰度更高一些,而罗斯先生的瞳色却是偏翠绿,像是盛夏的绿叶,带有一种生机感。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有着绿色的眼睛,莘言总觉得这两人似乎长得还挺像,但是要想真的说出哪里像,却一时说不出来。

      莘言刚想开口,这人却像是知道莘言要说什么,她还未说出口,就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瓣之上。

      莘言一愣,她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嘴唇。

      罗斯维德的食指还停留在半空中,见到莘言这一反应,也没有表现出过多情绪,他收回手指,看着莘言。
      “你来的倒是很巧。”他朝莘言轻轻颔首,“祷告就要开始,有什么想说的,不如等看完再继续吧。”

      那熟稔的语气,差点让莘言产生了一种两人很熟的错觉。
      可他们明明都是第一次见。
      而他的反应,似乎早就对自己并不陌生,甚至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会在这里见到自己。
      他没有等莘言回应,拂了拂衣服,慢慢走上前去。

      莘言的耳边响起了钟声。
      这是整点的钟声。

      莘言作为一个外来者,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于是选择退到一旁,默不作声旁观这一切。

      钟声响起时,四周忽然就变得一片寂静,原本还在说话的男男女女们都不再言语,他们围着阴影站成一圈,面向着那片空地……

      莘言眯起了眼。
      空地上,多了些东西。
      莘言挑了一个好点的角度,不仅可以看清罗斯维德的身影,还可以看清那片空地上摆放着的两具……成年人的尸体。
      那两具尸体的身子被白布盖住,唯留下脑袋露在外面,他们的皮肤早就已经苍白没有血色,那两双眼睛却瞪得很大,像是死前见到什么惊恐万分的事物,以至于死也不能瞑目。

      污染者。
      莘言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这个词。
      这两个人应该是污染者。
      所以这场祷告……是对这两具污染者的尸体进行的么?

      莘言靠在墙边,看到罗斯先生缓步上前,走到了两具尸体的面前。
      四周一片静悄悄,即便在场有着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了声音。

      罗斯维德站在阳光之下,那头金发似乎要和光线融为一体,他站在那具神像前,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平白给他添了几分神性。

      他是这场祷告的主宰者,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他的身上,无法移开。

      他闭上了眼睛,用着温和的声音,开启了这场祷告。
      “那永久沉睡的并非死者,在漫长而奇异的时光中,他们已脱离了永别。”
      “披上亮光,如披外袍,铺张苍穹,如铺幔子。”
      “肉身消散,灵魂归初,海水上涌,漫步四野。”
      “欢呼吧,庆贺吧,为了两位的新生,为了更完满的降临。”
      他的嗓音很有特点,温润干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杂音,像是山上的清泉,因此即便说了一大堆莘言听不懂的话,却能让她感觉没有多排斥。

      就像是在念诗,莘言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虔诚与情绪。
      一种……艳羡的,深邃的情绪。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寂静无比的人群忽然齐声开口。
      “披上亮光,如披外袍,铺张苍穹,如铺幔子。”
      “肉身消散,灵魂归初,海水上涌,漫步四野。”

      耳边是人们不断重复着的话语,莘言看着这群举起双手,表情虔诚的男男女女,忽然有一种身处传销组织的感觉。
      话是晦涩难懂的,明明可以讲的简单点,说人话,却非要改成这样文绉绉的,用意象堆砌出来的复杂语句。

      但是莘言却可以在他们那些虔诚又狂热的目光中看出,似乎在他们的眼中,污染者的死亡一点也不恐怖,死亡不是死亡,反而是某种新生的启点。

      这种想法也不是他们独有的,至少莘言在原来的世界里,偶尔也听过一些死亡就是新生的说法,但是在莘言眼里,死亡就是死亡,是不可逆转的,所谓新生,也只是一些没有依据的假象罢了。

      在人群的复读声中,罗斯半蹲了下来,他从腰腹处拔出了一把镶嵌着无数华贵宝石的小刀,而后在莘言惊讶的目光中,往两具尸体的脸上划了两道。
      他们应该都是刚死了没多久,片刻后,血液从伤口处流下,被罗斯用双手接住,抹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而后,他转过了身,他大步上前,将手慢慢贴在了石像的右脚之上。

      血液就这样从他的手掌上,流到了石像之上。
      他单膝下跪,垂下了自己的头颅,将额头紧紧贴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神说,祂接受了两位侍者的到来,他们的灵魂缠绕在了一起,永远服侍我们的神。”

      莘言这才意识到,方才那个带领她进来的女人所说的两位侍者,并不是“逝者”,而是“侍者”。

      荣誉。
      莘言改了念头。
      不止是新生,他们还以污染者的死为荣誉。

      祷告结束了。
      可是人群却没有因此发出最初那有些嘈杂的聊天声。
      人们自发地沉默起来,他们跪在地上,双目紧闭,似是久久无法从这场祷告中抽身。

      说实话,莘言很难被这种场面感染到,她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看久了只会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尤其是最后他割破死者的脸取血,让莘言下意识感到不适。

      如果不是想收集一些光明会的信息资料,顺便等这位罗斯先生,她恐怕刚看了一半就像转身走人。

      莘言靠在墙上,等待罗斯维德离开。

      他的反应要比那些信徒好多了,他用手帕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可惜大部分都已经干涸,黏在了他的手掌上,他也不在意,干脆就放着这些血迹不管了。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走向莘言:“莘言小姐,久等了。”
      莘言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对他做过任何自我介绍。
      莘言也只是冲他回以一笑,说道:“罗斯先生辛苦。”

      简单的试探,彼此都只是想告诉对方,我早就认识你了。

      罗斯垂眸看着莘言,而莘言也不回避视线,将口袋中的徽章展现了他看,直截了当:“这枚徽章,是罗斯先生留在我家里的吧。”

      他脸上的笑意不减半分,他绅士的伸出手,暗红色的手掌朝向莘言:“不介意的话,边走边说?”

      莘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莘小姐刚刚看完祷告,有什么感受么?”似是随意的话题,罗斯慢悠悠走在莘言的身侧,引导她往某个方向走。

      “很特别。”莘言说道,“你们对污染者的态度,似乎和外面的人很不一样。”

      罗斯忽然笑出了声。
      “我以为像莘小姐这样的人,是不会抱有着外面那些人的偏见。”

      他驻足,侧头看着莘言,虽然嘴角依旧扬起,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平静无波。
      “不过没关系,如果是你的话,总有一天会打破这份偏见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莘言:难不成我真的有言出法随的超能力?
    --
    这里的祷告词,“披上亮光,如披外袍,铺张苍穹,如铺幔子。”是出自于《圣经》
    “那永久沉睡的并非死者,在漫长而奇异的时光中,他们已脱离了永别。”是做了改编,选自《克苏鲁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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