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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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言想过许多有关自己穿越的事情，近期无数的梦境和幻觉不断让她回忆起了自己上一世死前的一些经历，无一不是在暗示着他们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莘言其实一直都在试图找出这其中的关联，这也就导致了她思维上的一个盲区。
她过于关注一些外部的事物，以至于她忽视了自身。
她死了，她又活了。
死的是那个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百年前的莘言，活的却是这个变异了五百多年的世界中的“莘言”。
但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是死了的，所以对于她而言，自己算是各种意义上的死而复生，一具灵魂，进入了一具熟悉而陌生的身体中，让“莘言”从物理意义上的死亡中脱离了。
死人会活，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莘言年轻的时候偶尔也会看网络小说，对穿越这个词不陌生，因此套在了自己身上，她也没有能力去追究其中深层的原因，她只是一个生物学家，不是物理学家，涉及该方面的内容实在不是她可以掌握的。
这也是她忽视了自己的异常的原因之一。
荆云说自己的精神力检测波动，几乎与污染者一模一样，当时她没太在意，现在想一想，这句话就像是平地惊雷，几乎要让莘言推翻过去许多的猜想，或者说让许多的猜想搭上了一层意想不到的梯子。
如果她在原世界没有死，会不会成为出现在那个世界中的污染者？
她见过污染者，神神叨叨，时常陷入疯癫，如果自己那个时候没有死，会不会在醒来之后也会变成一个理智全无的疯子。
人在碰上了无法言说的恐怖事件后，大脑会出于保护机制，对一些记忆进行模糊，而语言功能又过于淡薄，根本无法诉说清除其中的全貌。
当然，这些是精神状态稍微好一些的人才会遇上的，如果遇上了承受能力低下的，当场疯癫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的穿越……是否又是一种保护？
让她足以承受污染带来的压力，重新获得一次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她的精神力波动才会这么奇怪，因为她的确是受到过污染的，并且极有可能曾经就是一个污染者。
而污染能带来的，除了疯狂，是否还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比如更高的承受能力，更加敏锐的感知能力……或是穿越时间？
不，这还是太荒谬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污染应该不是导致她穿越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是这些猜想这是不是也就能印证光明会的一部分观点，人的灵魂是存在的，污染的本质就是将灵魂侵蚀。
莘言虽然穿越了，但是灵魂中的污染却并没有被清洗，所以才会出现检测异常的情况。
思绪积累的越来越多，莘言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决定在这个周末抽空去一次光明会。
她想起了那具神像，光明会所谓的“神明意志的转述者”。
她很想知道光明会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产生这种观念。
不过现在，还是稍微休息一会吧。
来接自己的是连山，原本莘言不想麻烦他们来接自己，但是连山还是打了招呼请了假，说是快一个多月没有见自己了，坚持要过来。
何飞尘调不出时间，但是在群里发了消息，说可以趁休息时间偷溜出来和他们吃午饭。
何飞尘现在在地下擂台打工，工资不算多，但能混个温饱，偶尔上去打两场赚点小钱，生活上不算太辛苦。
莘言虽然不常住，但还是会给负责房租的连山打钱，这一回的任务，让她的钱包又富足了起来，足以见得这几十条鲸鱼的研究价值有多么高。
回到熟悉的小饭馆，莘言和连山坐在老位置上，看着何飞尘从后厨溜出来，抹了一把脑门上热出来的汗珠：“来这么早，幸好我提前溜，掐时间掐的准。”
“咋瘦了这么多，遭罪啊。”何飞尘看着莘言，捏了捏她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莘言任由他捏了两下，笑了笑：“早好了，躺了快两周，我还觉得自己要长肉了呢。”
“你还劝我们别干，你看看你，才刚进去半年都不到，就躺下了。”何飞尘想了想，又加了两道菜，“真要干下去？”
说话间，菜上桌，热气氤氲，模糊了莘言的视线，她抽了三双筷子，分别递给了两人。
“干，当然要继续干。”她说道，“我的精神力又重新检测过了，是S。”
“伤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有干劲，你……啊？”何飞尘接过筷子，下意识接话，说着说着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你再说一遍！你什么！？”
现在是中午，饭店里的人不少，他的这一嗓子引得不少人往这里张望。
莘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重测了精神力，我是S。”
“那更别混海卫处了！你S都可以被当做国宝供起来了，不是……不是你真的S啊？”何飞尘惊得东西也不吃了，嘴巴瞪得比眼睛还圆，“你怎么这么淡定，不是框我吧！”
莘言点头。
连山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拿筷子的手从莘言说完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动过，这俩男人就像被石化了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什么反应。
但是很快，连山先反应了过来，他把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侧头问莘言：“为什么重测了？你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么？”
莘言忽略了一些细节：“受伤了，发觉我体内的污染波动有点问题，所以保险起见重测了一下我的精神力，发现是S。”
“好家伙，我祖上这么多代人估计都没见过一个活的S，现在我居然还能和你一张桌子吃饭，来，让我蹭蹭精神力。”何飞尘猛地吸了一口气，结果被油烟味呛到，侧过身子猛地咳了起来。
“何飞尘话粗理不粗，如果你的精神力真的是S，完全可以去做安全性更高的工作了。”连山看着莘言，说得很认真，“海卫处有多危险，你亲身体会过了，也不需要我们多说什么。”
“我知道进去的危险性。”莘言喝了一口汤，“放心好了，我还是很惜命的。”
危险伴随而来的就是利益，不仅仅是赚到足够多的钱，更有着足够多的信息。
如果莘言穿过来后就做一只缩头乌龟，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找到穿越的真相。
莘言笑道：“换个角度想，精神力高的人不容易受到污染，那我不就更加安全了。”
连山看着莘言没有什么动摇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劝不了她，虽然他们几人关系好，也已经有了好几年的交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自己可以改变莘言已定的念头想法，她虽然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但却是最有主意的，也是最能把控自己人生的人。
有时候连山看着莘言，总会下意识忘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觉得她要远比她的长相外貌成熟得多。
“注意安全就好。”他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也算是好事，精神力S的话，在海卫处里也算是有了底气。”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么，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我房子哪儿怎么样了？”莘言慢悠悠地夹菜，抬头转移了话题。
何飞尘无奈说道：“你那儿的案子被定性为意外，原本说是想把烧着的那几层重建，但要整栋楼的人都离开，其他人都不乐意，这事情就僵着了，后来改成了简单修补，不过到现在还没开始办。”
“上面的人还乐意僵着呢，重建楼可要花不少钱和人力，修补就简单得很，刷漆，把焦了的不能用的材料简单换一换，便宜又省事。”他说道，“就算补好了，估计你也不太好住进去。”
莘言叹气，想到自己的老房子，只觉得可惜，索性她暂时没有长期居住的需求，现在精神力等级上去了，过一个月就要决定后续工作的支队了，她大概率会分到第一支队，到时候应该要更忙碌一些。
“你受伤的这段时间，下城区也不是很太平，怕你没法好好养病，就没跟你说。”连山忽然想到什么事情，开口说道，“你们海边围剿那一回，下城区有很多收集者也跟着去了。”
这个莘言知道，是下城区的传统了，海卫处围剿是大事件，捡漏的人基本倾巢出动，指望靠这一波多捡点东西，好保他们一段时间的收入。
“啊你说这件事情啊。”何飞尘似乎也意识到了连山要说什么，“的确是件大事。”
他们的反应成功引起了莘言的好奇心，莘言侧目，看着低头在光脑里寻找着什么的连山。
片刻后，连山点开一张照片。
连山给莘言展示的照片是下城区一个异化生物材料集市，那个集市莘言过去常去，里面都是些不愿意花鉴定费去出证书，又想赚点小钱的收集员摆的摊子，能买到什么全凭眼睛尖不尖。
莘言过去经常去，大多数时候都是收集一些异化生物的资料，偶尔也会淘淘宝。
而这张照片则是拍摄于集市的入口处，拍摄的人似乎处于移动状态，导致照片里的人脸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但是莘言眼睛尖，还是看见了其中几人露出惊恐的表情，他们动作虽然也有些看不太清，但似乎都是在朝着门口奔跑。
“两周前，这里被强行关闭了，好像前天直接推平，计划是要在上面改建别的东西了。”
莘言一愣：“为什么？”
这个集市是个将近二十多年的老集市了，是他们默认的交易场所，怎么会这么突然对此进行整改？
“原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里面收的摊位费也不少，流到上头人的兜里，便很少来管。”连山叹气，“但是在同一时间出现三个发作了的污染者，这已经不是关了集市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三个污染者！”莘言夹菜的手都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向连山，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连山的话却让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同时出现的？”
平日里好几个月都见不着一个污染者，这一下子在一个专卖异化生物的嘈杂市集冒出来三个，怎么看怎么都不正常。
怪不得照片里的人们一个个都惊慌无比，原来是因为市场里面出现了三个污染者。
“对，这属于重大事件，集市直接被查封，那天我和何飞尘正好也在场，接了个委托淘点东西，不过我们运气好，快结束的时候才突然出现了意外。”
“你别说，那天真的有些吓人，后来我们听说，那三个污染者抓伤咬伤了大概七八个人，其中有一个还重伤了，似乎是抓破了脖子，血飙了一地，死没死不知道，只知道受伤的全被拉到污染局去了。”何飞尘摇了摇头，“那天集市乱的很，我还看到有些人趁乱进去顺走了不少材料，可惜大家都急着逃命，根本没有人去管他们。”
莘言听到这话，停留在这张照片中的目光移动了一下，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往连山那里凑近了一些，将照片放大。
“怎么了？”连山问道。
“还有没有别的照片了？”莘言一边放大，一边眯起眼睛问。
连山在光脑里翻了翻：“都是些异化生物材料的照片，发给雇主看的。”
莘言看着连山不停地翻动着相册，眼睛不断捕捉着图片中的信息。
最终，又停留在了最初的那张照片上。
莘言却将图片往后翻了一页，那是一张画面极其相似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在短时间内连续拍摄的照片。
“手快，多拍了几张，都是差不多的画面，这里有什么问题吗？”连山看着莘言认真的表情，一动不敢动。
莘言伸手，慢慢将图片放大，放大到其中的一个角落里。
她看见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亮的有些发白。
先前的那张照片在这个地方格外模糊，莘言只能看见浅发，却无法辨认出其他的信息。
但是这张照片就有一些不一样，除开这头浅发，莘言还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身形。
以一旁的建筑物作参照，这个男人的身形偏瘦，大约一米八朝上，穿着一身非常不起眼的黑衣，他的脚步应该不快，所以拍摄的时候，两张照片显示出来的身体幅度变化并不大。
明明信息并不大，只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罢了，但是莘言脑海中不知为何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同样有些模糊的人像。
照片之中，所有人的都在往外奔跑，只有这个男人，正逆着人流，进入了这个混乱的集市。
作者有话说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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