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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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怎么样？”丁茜看着刚从门外回来的季眉，她的唇色有些发白，精神明显没有离开时那么好了。
季眉扯出一个笑：“还能怎么样，至少目前没什么大问题。”
“说真的，要不要试试看我之前的那个法子。”丁茜的一侧躺着俩需要修养的可怜人，显得她精神特别好，“你这种问题……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莘言侧着身子：“什么法子？”
丁茜往身后张望了一下，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床位往两人那里挪了挪，看表情就知道，她的提议肯定是被医疗层禁止的。
“我之前是在科技组的，大的研究方向是机械运作，但同时，我也会负责污染方面的研究。”她悄声说，“所以偶尔，我也会拉几个外勤组的聊聊天。”
“这个，你听一听。”丁茜低头对着自己的光脑捣鼓了一下，而后将它凑到莘言耳边。
莘言侧耳听着，这似乎不是一段音乐，更像是某种环境音。
风声呜呜，海浪拍打在海滩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声音莘言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刚听了个开头，她就意识到丁茜在播什么了。
这不就是海滩边的白噪音么？
“这是海边的声音？”她说。
丁茜点了点头：“我拜托外勤组给我收录了一些纯声。”
“这声音怎么了？”莘言好奇。
丁茜指了指耳朵的位置：“小莘，你也是外勤组的，平时在出任务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海边的声音？”
莘言摇了摇头：“头盔有屏蔽器，像这种外界的杂音我们通常可以过滤掉。”
丁茜点了点头：“是，为了确保不受干扰，外勤组的头盔里都防止了屏蔽风沙、海浪声等一系列无用声音的装置。”
“但我却有一种猜想，这些声音对于你们出任务的人而言是一种干扰，那对于其他的生物呢？”
她又在光脑上点了两下，片刻后，从光脑上传来一阵轻快明朗的音乐，节奏很快，调子很高，她随着歌声轻轻地晃着脑袋。
“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都会受到声音的影响，不同的声音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她说，“譬如音乐，节奏的快慢，音调的高低起伏，甚至可以影响人的情绪。”
莘言似乎读懂了她这些例子背后的想法：“你是觉得……海洋所传递而来的声音，或许与污染有联系？”
丁茜眼睛一亮：“诶呀你脑子真好使，一下子就理解了！”
“其实在腿断了之前我就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了，只是没有受到太多的支持，研究速度没有那么快。”她叹了口气，“毕竟异化生物都是从这些声音中成长起来的，很少有人会觉得这种声音是什么正向的污染处理办法，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声音晦气。”
莘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出外勤的都是拿命去海边做任务，自然最讨厌这种声音，会让他们联想到危险和死亡。
但实际上，在莘言的世界里，确实有不少人会拿海边的声音用于缓解疲劳，集中精力，莘言对这一方面的了解甚少，只记得这声音被他们称作为……白噪音？
莘言几乎是从上了大学后就和海洋关系密不可分，最常听到的也是海风和海浪交杂在一起的声响，休息的时间自然不会去关着这些声音，她曾经在宿舍里听到过有人复习的时候放这种音乐，会让她下意识产生“自己怎么又在工作”的错觉。
不过丁茜的这种说法……莘言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很有新意的想法。”莘言说道，“之前从未有人想过这些么？”
丁茜耸肩：“似乎是有的，但是因为支持的人数太少了，这种提议很快就被打掉了，更别提留下来什么给我研究用的资料了，四舍五入，我算是海卫处这一提议的开山鼻祖。”
季眉因为虚弱，眯着眼听两人聊天，直到丁茜说出如此自恋的话，才噗嗤笑出了声：“什么开山鼻祖，人家研究院肯定有考虑过，估计是被否决了，所以海卫处自然也不会接受你这个提议。”
莘言：“研究院做过这种实验？”
季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过去也有人提出过这种想法，不过后来经过试验，发现没什么用，至少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所以被否决了。”
丁茜眉头一挑：“你个外勤组的怎么说的这么言之凿凿，我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季眉摇了摇头：“你小，多呆两年就能听到不少小道消息了。”
三人正聊得欢，忽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丁茜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身体反应太快了，一个后仰倒在了床上，双眼一闭，开始装死。
“顾医生。”莘言看到来人，礼貌问好。
顾曦月扫了一眼床位距离过近的两张床，又看了一眼明显在装睡的丁茜，最后目光看向莘言：“你的身体素质很好，这两天下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可以接受接下去的一些检查。”
莘言知道顾医生说的检查是什么，在莘言从昏迷中醒来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护人员激动地给她看了一组数据，那是有关她昏迷期间身体中污染指数的图标。
据他所说，莘言在昏迷中受到过三次巨大波动，每一次波动都足以让她彻底陷入污染，但她却一次又一次扛了下去。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现在要带你去做一下检查。”顾医生目光柔和看向莘言。
这个病房里最乖的小女孩，也是让她最省力的小姑娘。
想到这里的另外两人，顾曦月只觉得她对莘言充满了怜爱。
莘言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随时可以进行检查。”
“行，那你跟我走吧。”顾曦月低头在莘言的病床操控面板上点了两下，而后她抬起头，看向一旁竖着耳朵的丁茜和季眉，“季眉刚刚做完检查累得很，丁茜，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丁茜没有说话，她依旧死死闭着眼，但是手却非常地老实，她都不需要看自己的面板，盲眼操作，将床车稳稳当当停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顾曦月扫了一眼她受伤的腿后，带着莘言离开了。
这个检查并不是在这一层坐，莘言跟着顾曦月，两人进入了医疗层的专用电梯。
“你的情况我看了，非常的罕见，也非常的神奇。”在电梯里，顾曦月看着莘言，“说实话，光看数据我都能感受到你当时的负责医生心情有多么跌宕起伏，估计好几次都准备把你送到污染层了，没想到你每一次都扛了下来。”
“污染层？”这个名词莘言没听说过，在这两天的治疗中，她也没有见过那一层里有这样一个区域。
“收容海卫处里遭受到污染的员工的区域。”顾医生解释，“也就是我们即将要去的那一层。”
整整一层都是用来收容污染者的。
莘言靠在床车上，看着眼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车子自动跟着顾医生的脚步往前走。
没有莘言想象的那么气氛阴沉。
这里的装修氛围甚至要比楼上还要轻松明快一些，壁纸以浅粉浅黄为主色，刷着简约却不失可爱的小图案，整体结构倒是和楼上区别不大，都是一间又一间病房，但是病房数量却要比楼上多一些。
“污染者会偶尔产生攻击性，所以分配上基本都是一人一间，最多也就两人一间。”顾医生一边做科普，一边带着莘言往走廊深处走，“这里对于污染者的治疗手段算是比较先进的，不会出现忽然冒出来攻击你的情况，不用紧张。”
莘言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在一间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莘言看了一眼门牌，上面写了“精神力检测室”五个大字。
“你十二岁的时候做过精神力检查吧，和那一次差不多。”顾曦月一边扫描开门，一边对莘言说道，“具体的一些流程，里面的工作人员会跟你讲清楚的，不用担心。”
屋子里坐着两个穿着蓝色大褂的人，他们看见了顾曦月，朝她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顾主任。
顾曦月操作莘言的床车停好，说道：“这位就是来重测精神力的，叫莘言，目前疑似A-S级，用SP3号机来测。”
两人应该是很早就收到了莘言的消息，听到顾曦月的话后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他们一个手脚麻利地扶起了莘言，另一个则是往房间深处的检测室走，一边走还一边给在光脑上点着。
“SP3号机好久没怎么用上了，不过两天前就接到通知说可能要用，已经做过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他检查着莘言的资料道，“小姑娘今年才17岁呀，距离上一次做检查已经有……四年零九个月了，间隔时期是短，用的也是最老的那套机器，有价值的数据太少了。”
说话间，四人已经到了检查的地方。
莘言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有两米的巨大机器，有些惊讶地张大了嘴。
这可比她当年那个机器要大多了，看起来也高级多了。
不愧是专业的地方，比她那个时候下城区的检查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档次。
“来，坐上去。”那个扶着莘言的工作人员帮她打开面前这个仪器的保护罩，露出里面的座椅，“过会可能脑袋会觉得有些紧，没关系，放松就可以了。”
“眼睛要闭么？”莘言问道。
他摇了摇头：“我们这台机器没那么多有的没的，你怎么放松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睁着眼可能有些刺，闭上眼会好些。”
莘言点了点头。
透明的保护罩落下，将莘言的脸模糊的隐藏了下来，随着其中一人的动作，她的耳边传来了“滴——”的一声。
眼前闪过一阵白光，莘言下意识闭上了眼。
检测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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