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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Fi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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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央闷声走着,李应谦在旁边跟着。
直到过马路了才停下,李应谦也停下。
敬央转身瞪着应谦,对方还是一副“你怎么不走了”的表情,敬央看着牙痒痒得很。
“去哪?”
敬央没好气道:“问你啊。”
应谦挠挠眉梢反问她:“不是你硬拽着我出来的?”
敬央撇嘴,斜了一眼他:“我拉你你就往出走?还听话得不行。”
“那现在呢?”
回去?
敬央问他,酒店的房间退了没?
李应谦摇头,暂时不会退,得有一段时间住那里了。
“去你那住一个晚上吧。”
她决定。
抬脚过马路,被拉住。
敬央回头,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身上,自己的手拉住,李应谦问她,眼神晦暗不明:“你确定要去我那里住?”
被这话一问,敬央却有些怕了,她想抽回手,可是李应谦却抓得很紧,一眨不眨看着自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明天也闲,但是你明天不是要回去了,我怕你受不住。”
话里话外,就是那个意思。
李应谦有时说话很直接,不圈圈缭绕的,和敬央一样,想说什么话绝不像讲哑谜那个样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到这里,敬央向着李应谦那边走过去,梗着脖子:“走啊。”
语毕,李应谦被她这副样子有多少的惊讶,但未表露出来,而是牵着她的手笑盈盈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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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疾驰,到了车库,李应谦说自己先去停车,让敬央先上去。
此刻地库静悄悄的,敬央抓着安全带,手都没松开:“我去上面等你。”
李应谦笑着点头,帮她解开安全带,之后亲自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这场面似乎诡异到了极点,敬央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她拿着房卡在门口站了半天,眼睛一闭上了决心,房卡刚碰上感应器,就有一只手在门开的瞬间搂着她的腰将人带着卡拽进了房里。
眼前一片漆黑,敬央的后背抵在墙上,摸索着开关的手被硬拉回来,一片潮湿落下,蜻蜓点水般地几下后离开。
敬央睁开眼睛,黑漆漆的房内只能看见面前的人,那双眼睛竟也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摁着她的头,凑过去的瞬间,敬央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黑暗中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
衣服细微的摩擦声,两人有些粗重地喘息,在密闭的空间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别……”敬央小声惊呼,话没出口就被堵在了嘴里,得以喘息的机会,她把下面的话往完说:“扯坏了明天就穿不了了!”
那人才不管不顾,虽然嘴上说得是轻一点,但是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没轻。
“明天重新买。”
半晌过后,李应谦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手还在解:“路敬央,穿这么多带子的衣服你不热吗?!我都替你热!”
敬央抓住他的手,慢慢引导他,垫脚凑在李应谦耳边说:“你个笨蛋,从下往上解你不会啊,这个结解开再把带子抽出来……”
最后还不忘嘲讽一句:“你也太没经验了,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突然间双脚离地,敬央吓了一跳,双手紧紧抱着李应谦的脖子不放,直到被丢在床上,借着纱窗透露出来的月色隐约看到,李应谦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一条腿放在肩上,他自己开始解扣子。
差不多了,李应谦手搭在她小腿上,语气漫不经心,双眸下垂,问:“你喜欢哪种?”
妖孽啊,简直是妖孽。
敬央索性拽过枕头挡在自己脸上,只听见有人低低笑了声,敬央这才想起那天晚上,看到李应谦的时候,心里就在想。
好腰,真的是好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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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布满密珠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敬央没睡着,相反是睡不着了。
李应谦托起她的脑袋,问她渴不渴。
敬央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闭着眼睛摊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等着李应谦的身影又出现了才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那条胳膊上的伤疤,刚才抓得应该不是很用力。
“喝一点。”李应谦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吸管放进杯子里让敬央吸着喝。
李应谦这地方还备着吸管也是罕见。
看出了敬央想说什么,他说是上次买的酸奶他拆了一根吸管放进去的。
敬央喝了几口就不想喝了,李应谦怕她缺水严重,让她又喝了几口后,敬央坚决不喝了,于是李应谦就把剩下的半杯喝完后放在桌子上。
拉着敬央的手,李应谦把她圈在怀里,低低说:“辛苦你了。”
听到这话,敬央不自然咳了两声,脸通红,幸好没开灯,不然她现在就想找一块地缝钻进去。
现在知道是哪句话惹到他了,让李应谦这样不要命,果然李应谦睚眦必报,怎么可能自己身上不捞到一点好处。
敬央别过头,附和道:“呃呃,也辛苦你了。”
随即他又笑了,把玩着敬央的手说:“我不辛苦,我只是害怕你疼。”
话一出,敬央扭头看他,应谦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声音沙哑,却带着喜悦:“很感谢你把一切都交给我,央央,我很开心。”
敬央心里一紧,手插进他指缝中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我记得你肩侧上有一道疤。”
李应谦说:“你记得?”
敬央点头:“我记得是高一有次下晚自习,在路上走的时候有一辆刹车失灵的车子朝我撞过来,你帮我挡住的。”
那次敬央哭得眼睛都肿了,但其实并没有发生多大的事故,当时那辆车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来的,那伤是被车窗突然炸裂出的玻璃划伤的。
李应谦看着一直哭泣的敬央,一只手打着石膏,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抱了抱敬央,拍拍她的背说:“别哭,我没事。”
对于哭声李应谦很烦,觉得头疼得很,敬央一哭觉得束手无策,他很少见到敬央哭,很少是因为自己哭。
他对敬央承诺,以后不会受伤了。
说起这件事,李应谦说:“你那个时候吓坏了,我也是。我想你为什么会哭,有危险我保护你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吗?”
或许在那个时候,心里是否开始动摇了。
“我不舍得你难过,也不舍得你掉眼泪。”
应谦说,只是这样。你哭了第二天早上眼睛会肿,也休息不好,很可能会生病。
我不舍得你哭,央央,这个是软肋。
家里出了那样的事情,你一哭,我想还是不要去了,如果你在大学被人欺负,没有人保护你怎么办,如果你想有个依靠却找不到又怎么办。
“你刚才哭,我想是不是应该停下。”李应谦低叹:“你很犟,但是我想这样的你是独立的,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动摇。”
敬央问:“你是不是因为谁动摇了?”
他说是,因为林蕊。
当时他差点就冲进去了,他不能把母亲一个人留在异乡,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那个时候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敬央眨了眨眼睛,努力憋回眼泪,但是声音却哽咽起来,她只能忍着,对李应谦说:“但是现在我们都走到了结尾,妈也希望这个结局不是吗。我们平平安安,给爸妈养老,弥补遗憾才是最重要的。”
结局就是这么个结局,全家福也终于能挂在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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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央睡到了大中午,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下床去洗澡,脚刚踩在地毯上,她差点腿软坐地上了。
揉着脑袋从一堆衣服里找到手机,刚打开谢嘉涵的几条信息就跳出来,先是问她有什么结果了,又是说骆沥青回来了,但是她现在时间紧迫要走人,等她到了再给敬央细说。
洗完澡出来,床边摆着一套衣服,敬央坐下翻看了几下,试穿了后发现就是自己的尺码,想到昨天,她深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她下午走,现在收拾还有些时间,给李应谦发了条信息,收拾了一番。
李应谦的消息也发过来,说车钥匙在桌子上放着,让敬央开车回去。
未了又加了句:身体没事吧?
敬央戳着屏幕回他: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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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收拾了行李,敬央随便应付了一口饭,路兴华便开车送敬央去机场。
父女俩没难舍难分,路兴华还是和跟敬央交代上学时叮嘱她,注意安全,东西要随身带着,不要忘东西……
总算登了机,敬央在飞机上眯了会,等睁开眼睛飞机已经降落了,收起小桌板提着箱子往出走。
成安的温度永远比西宁温度低,下飞机前敬央专门套了件外套,而且成安的风也吹得人脸疼,不知道为什么气温低,一看季节却都立夏了。
李应谦的信息这时正好过来了,问她到了没。
敬央站在自家门口拍了张照片传给李应谦,摁了密码进门。
她走之前还把家里用布盖上了,总体来说家里不算多脏,但是还要再打扫一遍。
敬央扎起头发,接了盆水,又拿了几块抹布开始从进门擦,进门的地方还算好,擦到窗户上发现落了很厚的一层灰。
一身汗下来,她掀开盖在沙发上的布躺在上面休息,掏出手机回复还没来得及回复的信息,李应谦的那条已经是半个小时前的了。
鲨鱼的刀:刚擦完房间。
L:我可能两天就过来了,到时候给你搬家。
鲨鱼的刀:OK,不过蹦蹦那边没事吧?
L:有阿姨在,没事。
敬央忘记了还有阿姨上门喂猫这一茬,李应谦这样一说才想起。
鲨鱼的刀:你忙吧,我要继续收拾了。
L:我不是很忙。
看到这条信息,敬央的嘴角慢慢上扬,继续打字。
鲨鱼的刀:你这个算工作摸鱼吧?
L:跟我老婆聊天算什么摸鱼,这是我的职责。
这话说得一本正经,敬央怎么看这话都不像是从李应谦嘴里说出来的。
李应谦靠在椅背上回信息,会议桌前大家都在吃着由Folant李赞助的高级日料套餐,完全不顾老板现在是什么情况,况且这家日料真的很好吃啊!
今天Folant李心情很不错,部门研发的陈组长开口套近乎:“Folant,今天心情很好?”
李应谦没说话,陈组长又说:“我们今天打算下班去嗨皮一下,经理去不去?”
声音让在座的都听见了,纷纷起哄说让李应谦赏面子,其实大多数都是想让李应谦帮忙结账而已。
“对啊,李经理好像很少跟我们一起去玩,项目马上结束了,我们也放松一下啊。”其余人附和着,巴不得李应谦能答应,那么今天晚上就能去高定会所了。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李应谦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很客气:“今天大家尽管玩,都算我的。”
“不过我就不去了。”
“哎哎,那可不行啊李经理,你怎么能不去呢。”
“对啊对啊,应该李经理去的,咱们这次项目这么成功离不开李经理啊。”
“经理去吧,没什么的,您又没女朋友,玩玩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李应谦赞同地点点头,众人以为说服他了,急着庆祝。
不料听到李应谦说:“我确实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老婆。”
那次也有闲言风语传到部门里,说是李经理确实有女朋友,但是都说是幌子,可能就是为了应付那些老家伙说的,毕竟谁都没见过李经理跟哪位有过亲近。
此时那位眼镜小哥瑟瑟发抖,李经理是跟他单独说过不要把在房间里见过敬央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小哥瑟瑟发抖答应了,含泪接受了经理的保密打款。
众人:“?”
大家打着哈哈,以为是李应谦在开玩笑,大家都觉得不可能:“经理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李应谦端坐在桌前,重复:“我有老婆。”
众人讨论声停止,以为李经理要黑脸了,他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和蔼可亲。
“不过是抽空去领了个结婚证而已。”
想起来了,会议到收尾的阶段,李经理说完结束会议,他却走得比谁都快,原来……
听这话,由陈组长带头祝贺李应谦。
“李经理家的那位贤妻是何许人也啊?”
“谁能配得上李经理啊?”
李应谦开始会议前纠正:“是我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