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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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襄狐疑地望着詹月华，没有回话。
你认真的？
我？
和你？
门内赫赫有名的第一凶人，和前菜鸡伪丹长老比试——在这个凶人长老还是不死不休的情况下——他能活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曲小友没听错。”詹月华从身旁拎起一朵血红的小花，慢慢地揉碎了，抛进空中，仍笑盈盈地看着曲襄。
呜呼哀哉。
曲襄徒劳地推辞道：“与詹道友斗法，门内能胜过的恐怕屈指可数，曲某刚晋升元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功法实在做不到像詹月华这般，笑着自断一臂，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杀敌。
此行他来找詹长老，另有他事，是为了解镜花缘中的惑。
“詹长老，曲某此次来见，是有一事想问你。”曲襄行礼致歉。
“何事？”詹月华失了兴致，懒洋洋地说。
她不得趣儿地坐起身，抚摸手中的血剑，那血剑随着主人的动作，剑身似乎有血生出，把这柄开始发黑的血剑洗了一遭，更加红得夺目。
“詹长老可认识尤嫌束其……！”
曲襄的话音未落，詹月华的血剑已抵在他的颈间，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分不清是曲襄自己的血，还是这剑上落下。
剑身发出嗡嗡的鸣叫，令人焦躁不安，仿佛千万蚂蚁在心口啃噬。
杀气，毫不掩饰。
曲襄抬眼，詹月华右手青筋冒起，脸上笑意褪去，同他在镜花缘中见到的那位大师姐倒有一二分相似。
“和我比一场，我就告诉你他是谁。”
詹月华冷声道。
没有丝毫余地。
曲襄稳住自身，逼出体内的阴阳之气，把詹月华的血剑一点一点推了出去：“好。”
他这是戳到詹长老的痛处了。
但这亦意味着，尤嫌束是关键之处。
“在游月峰比？”他问，神态自若。
比试已经接下，自己能做的只有保持理智，竭尽全力。
“不。”詹月华把血剑捅进手臂中，锋利无比的血剑一瞬间融入了这位长老的血液中，血淋淋的手臂上，血液不断倒流，最后完好如初。
“门内有规，长老比试，须得在门内小世界中，且至少有两位长老围观，其中，掌门必须在场。”
詹长老这是……修了血魔门的秘术？
曲襄对此不太感到惊讶，只是有些感慨。
修魔门之法本身并不违背乾清规矩，但终究大多数人都过不去这个坎，加上乾清门内功法大多与魔门秘术相冲，因此这类人少之又少。
也就詹月华这类修杀剑之道的，功法本身烈性十足，又包容性极强的，才会有修魔门之法的可能。
“楚凶人那边你去知会吧，另一位长老我已经找好了。”詹月华后退一步，右手搭在曲襄肩上，嘴角翘起。
你们一个个的……都早有预谋是吧。
曲襄轻叹一口气：“詹道友找的谁？”
“自然是沈长老咯。”詹月华耸肩。
“沈长老？”
沈集光和詹月华之前有那么熟吗？
“你懂的，本人恰好略懂一些药理之事，曲小友先前不是给我看过药么？我对曲……沈长老那便宜徒弟也有点数。”詹月华掰了掰手指头，比划出了一个数。
“也就和他多交流了一阵，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这是闻着魔门的味儿过去了吧……不过也好，这样沈长老也清楚自己徒弟与魔门有瓜葛，不至于吃闷亏。
可是……
白衣玉冠的道人无声地立在曲襄的脑海中，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线，眼睫颤动，天地苍茫，孑然一身。
他还牵过沈长老和萧枕寒的红线……萧枕寒若是还与魔门牵扯不清，沈集光该怎么办？
曲襄眼前笑里藏刀的詹月华给了他答案。
詹长老在，他放心沈集光不会失了分寸。
“嗯，我给师兄说一声。”
他转而传音楚云端：“掌门师兄，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了。”
“什么事？”楚云端严肃的声音从识海传来。
秒回啊……掌门师兄还挺闲的貌似。
“詹长老要和我比试一番。”曲襄言简意赅。
说完这句，他本来平和的心态不知为何反而有些紧张了，一些平日里的小习惯不自觉被带了出来。
“……好，就来。”楚云端沉默了一会儿，才传音过来，“你不必太过紧张。”
“我知道……这不是你在嘛。”曲襄火速回归从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敢于面不改色接下詹长老挑战的自己真真勇气可嘉。
谢谢，下次不会了。
“不，你可知当初太虚道人因何成名？”楚云端语气略微妙，让曲襄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晋升天人？”曲襄胡乱猜。
从他记事起这位娘就已经名震天下了，对于其乾清嫡传的身份人人口口相传，乾清也因此在名声上压了方真、长天派一头。
“斗法。”楚云端吐出这两个令曲襄汗颜的字，“太虚道人成就元婴后，仇家无数，亦经历多次围堵，然而数次围堵下，多名元婴期的修士陨落她手，硬是拖到了她晋升天人。”
好……生猛。
这才是o点主角标配啊！！
曲襄对于自家亲娘有了新的认知。
不对，掌门师兄给他举这个例子，应该是想说明他的功法很厉害？
曲襄心里含泪微笑。
功法牛逼，不代表他也能以一打十啊。
话虽如此，曲襄还是心态平稳，对于掌门师兄的话，听听便好。
太虚道人打法有多生猛他不知道，但归问峰曲长老有自己的打法——虽然还在实验中，但按曲襄自身如今对阴阳之道与阵法一道的理解——仍有一战之力。
“聊上了？”詹月华向前探探身子，右手捂着脸。
“他说就来。”曲襄迷之心虚地避开了詹长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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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海面上，水波微微荡漾，回应着久不来此处的人。
月色朦胧如纱，轻柔温和，又似乎下一刻便会被戳破。
楚云端站在一柄白玉长剑上，双手背负，表情严肃，但其衣摆又被海风吹起，发丝飘零，又使他平添一丝灵动。
以上为曲襄视角。
他承认自己就是不想面对站在自己对面的詹月华。
詹月华平平稳稳地立在海面上，右手转动着长长的血剑，俨然就等楚掌门一声令下了。
沈集光则坐于灵溪身上，远远地注视着二人的动作。
“可以开始了么？”詹月华声音轻柔地询问。
楚云端望了眼曲襄。
曲襄轻轻颔首，在他人看不见的识海上空，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不断出现着大片的玄妙仙文。
其中八个文字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光芒。
“诸天太极，阴阳轮转。”
“曲小友承让了！”詹月华上前一步，炽热的血花在曲襄眼前绽开。
花即是剑，剑即是花，这才是柔花断血杀人剑！
血花盛放，曲襄神识剧烈预警，但他动作并未慌乱。
一张遮天蔽月的阴阳太极图，笼罩于天地之上，这一刻，万物暗淡，死生不再。
阴阳轮转，血花还未触碰到曲襄，便豁然凋零，不受控制地落于海面。
曲襄总算明白太虚道人为何以斗法闻名了。
晋升元婴后，修阴阳之道修士，对此道理解已足够深厚，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间，都是对天地阴阳气息的掌控。
天地万物，阴阳相生，呼吸吐纳，恍然四顾。
竟自在如斯。
作者有话说第73章 我？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