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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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赵北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孟徊原来在凤州系统内的绰号叫铁面阎王了。
明明这几天相处间的孟徊看上去是那样温温柔柔不温不火的性子，却可以在中枪的情况下冷静而成熟的解决这样棘手的问题。
有那么一时一刻，赵北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发疯的想，
眼前的孟徊可能才是真正的孟徊。
那个在七年前，以一己之力从境内到境外卧底十一个月，最后捣毁非法人体实验室基地的孟徊。
秦栗下车后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冲到孟徊身边，小心谨慎地包在了孟徊的肩上。
“孟副，你没事吧，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孟徊缓缓摇了摇头，脸色煞白。一脸淡定地接过衣服按在了自己的肩头。鼻息间不断翻涌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
在被秦栗搀扶着踉跄着站起身时才把身边的几人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徊的衣服裤子几乎都被鲜血染尽了，出血量骇目惊心。
秦栗只觉得手中的重量一沉。
“孟、孟副——”
孟徊站起身时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猛地跌倒在地。孟徊咬着舌尖撑着地面晃了晃头。
“别告诉江牧川，找个车送我去医院就行。不然他又要唠叨了。”
秦栗连忙点头，抱着孟徊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身体。侧头看着孟徊肩上的贯穿伤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失血过多的典型症状。
孟徊眼前一片花蒙蒙的，就好像老式电视机的雪花一样。抬头想和秦栗说话时，忽然浑身一软，从秦栗怀中跌了出来。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赵北引着医护人员大步穿过警戒线奔向自己的身影，还有江牧川气急败坏的声音。
孟徊轻笑一声，真是没出息，一个黄毛小子能让自己怕成这样。
“真……没出息。”
江牧川刚凑到耳畔就听见孟徊哼着气声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差点把江牧川气笑。
救护车拉响警报一路向飞速前进，车内除了孟徊，徒留秦栗赵北和面无表情的江牧川面面相觑。
医护人员正紧急给孟徊止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栗第一次看见江牧川这么严肃，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孟副十五分钟前突然打电话说，发现了七年前8.31抓捕行动的在逃人员。对方持枪，请求支援，然后我们就来了。”
江牧川偏头看着孟徊一言不发。
赵北和秦栗对视一眼，赵北突然轻轻摇了摇头，秦栗心领神会没有再说话。
医护人员剪开孟徊裤子时，江牧川才发现，孟徊的右大腿外侧皮开肉绽，
是子弹擦过留下的伤痕。
江牧川冲着秦栗伸手，秦栗把孟徊掉在地上的手机递给了江牧川。
点开锁屏，江牧川看着上面显示着自己的十几条未接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牧川挂了许雪的电话后冲着孟徊身影消失的方向一路追去，但由于不熟悉路况，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只能边走边找。
直到赵北给自己打电话说孟徊受了枪伤，江牧川才一路带着救护车开路匆匆赶到。
江牧川又侧头去看孟徊，实在没忍住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等你醒了的。”
仁恩医院。
林局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只见江牧川正面无表情地倚在抢救室门口的墙上叼着烟，没有点燃，只是叼着。
孟子钊也是急得来回踱步，秦栗蹲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大片的血迹，赵北在打电话跟队里沟通赵楠的境外账号查询情况。
空荡荡的走廊上气压低的让人难呼吸都有些沉重。
“怎么样了？伤哪了？”
秦栗看见林秋南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擦了擦脸。
“林局，您来了。医生说枪伤都不是致命伤，可是失血过多——”
话还没说完就被抢救室出来的医生打断。
“怎么样了？”
“情况怎么样？”
几人一窝蜂的拥了上去，只有江牧川站在原地没动。
医生看着几人，有些凝重地看着几人，
“你们之中有谁是RH阴性血吗？”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鸦雀无声。
江牧川皱着眉头把烟放回烟盒里大步上前。
“怎么了？”
医生似乎是认识江牧川，“江先生，伤者是RH阴性血，我们血库现在只有两个单位，恐怕是不够。”
“我想办法帮你调，你把他的命保住。你们老板在医院吗？”
医生似乎有些意外的摇了摇头，“他去津京有些私事。”
江牧川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江大警官，今儿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寂寞了？”
电话那头调笑的语气听得江牧川微微皱眉，
“微生，我没空跟你闲扯，你能想办法帮忙调几个单位的RH阴性血么，等着救命。”
电话那头的声音倏地正经起来，
“RH阴性血？你们在哪儿？”
“在仁恩三楼，”，江牧川看了一眼医生，“刘教授给看的。”
“等我一下，马上给你消息。”
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就有两名医护人员拎着箱子一路跑进了仁恩的三楼大厅，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打头远远看见江牧川就伸手打了个招呼。
“江警官——”
江牧川看见来人后登时松了一口气，立刻伸手，
“顾阳，这边。”
顾阳让两名医生跟着医生进去处理，气喘吁吁地看着江牧川。
“江警官，老板知道您着急，从分院调了两个单位来，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公司开会。”
江牧川勉强勾起唇角感激地点点头，“回头帮我谢谢微生，等他回来请他吃饭。”
“好，后续还有需要您直接联系我就行。”
看着顾阳离去的背影，江牧川后知后觉地腿软，忙撑了一把墙。
幸好没事。
江牧川抬手看了看腕表，还没到考试时间。
“赵北。”
“在。”
江牧川把许雪手机号发给了赵北，“吴玥的辅导员许雪，现在抓紧去走访一下，她们下午还要考试，许雪已经把跟吴玥关系好的全部找来了，记得，着重了解一下吴玥在学校和谁走的近，是否有感情纠纷，最重要的，弄清楚张竹和吴玥的关系。”
“是。”
“等一下，”
秦栗动了动发僵的腿脚，叫住了赵北，转头跟江牧川说。
“江队，我去学校吧，女孩子我比较了解。让北哥去查赵楠的视频吧，那东西，我实在看不下去。”
江牧川想起在车上看的视频内容，点了点头，但是看着秦栗的一身血迹，微微皱眉。
“那你这衣服……”
赵北一眼不发地脱了T恤递给秦栗，秦栗把身上一直披着的赵北的衬衫外套递给了赵北。
“我去洗手间换一下就可以了。”
江牧川点点头，“注意安全。”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江牧川拿出仔细一看，是戚砚珘发来的消息。
【诈出来了，回局里聊。】
江牧川抬头看了看抢救室还亮着的灯。
【我晚点回去。】
林局也接了一个电话被省厅叫走，临走时吩咐江牧川好好看着人。
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偌大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孟子钊和江牧川。
看着推出的病床，两人忙聚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孟徊。
闭着眼睛的孟徊安静的如同睡着一般，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不可见，苍白的脸色仿佛要与床单融为一体，像一件上好的瓷器，但一触即碎。
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岸边，孟徊看着自己蜷缩着身子，被关在一个狭小且破旧的笼子中，任由甲板上的人拎着扔向岸边。
孟徊微微抬眼看着班上搬货的伙计的小腿，内侧赫然纹着一个‘D’。
船上身影更高大的男人说着英语，
“昊，这批货质量不错啊，就是有两个死了，不值钱了。”
男人狠狠啐了一口，“没本事的东西，短命鬼。”
名叫昊的男人眼睛滴溜溜的转，在黑夜中像极了惊悚故事集中的诡异NPC，没一会儿就贼头贼脑的凑到男人跟前，
“我有个好地方，可以换钱。”
甲板上的男人语调都变了，兴奋地说，“真的？死货都有人要？”
“有的，找半仙，她有路子”
孟徊艰难地转头望向男人手远远指着的方向。
“张晓梅……”
江牧川正看着手机里戚砚珘发过来的审讯记录，就听见躺在床上的孟徊闭着眼睛神色不安地喃喃着。
“张晓梅……杜昊……王世瑶……”
江牧川听着孟徊的喃喃自语神色有些复杂。
孟徊追逐着天际的一束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鼻腔敏锐的捕捉到了一股医院中独有的味道。
最近还真是跟医院有缘，不到二十四小时又二进宫了。
转头一撇，随即映入眼帘的就是江牧川黑的像锅底一般的脸。
孟徊脑海中只出现了这两个字，
完了。
孟徊此刻无比后悔睁眼睁的太过草率，心虚地闭上了眼睛企图装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孟徊隐约能预料到，这次不打招呼的私自行动绝对会换来江牧川的一通长篇大论。
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居然能让个小自己好几岁的毛头小子吓成这样。
但孟徊依旧不打算睁眼，
逃避可耻，但有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apter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