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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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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栀?林栀?”
江烨文抱着他喊了好几声,喂了几口水后人还是昏着。
背起他下楼打听了医馆位置,赶了过去。
进医馆,郎中指指榻,“公子别着急,先将你夫郎放下。”
“先生,林栀,我夫……夫郎他刚刚忽然晕过去,您快帮忙看看。”
江烨文头次喊夫郎有些结巴。
郎中替他把完脉,捋捋胡子道:
“公子的夫郎只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外加最近未好好吃饭,问题不大,回家静养便好。”
“多谢先生。”
江烨文松了口气,留林栀歇在此处,跑出去买了许多吃食。
回来途中碰到了找他的丫鬟。
“公子随奴婢回府吧,老夫人让府内人找您一早上了。”丫鬟急地要哭出来。
不仅着急找江烨文,还着急大婚之夜失踪的少夫人。
“来的正好,快帮我扶林栀回府。”
江烨文把吃食给他,进屋抱出林栀。
丫鬟见到昏着的少夫人,纵有万千疑问,也不敢同江烨文讲,只能恭敬地跟在后面。
不远处停了辆接他的马车,江烨文未用其他人扶林栀,抱着他坐了上去。
一路都在紧张怀中晕倒的人,马车停下后,丫鬟掀开帘子,一堵正红朱漆大门映入江烨文眼帘。
黑色金丝楠木匾上龙飞凤舞写着“江府”,门旁两座狮像庄严霸气。
江烨文心里惊叹江府的家底真是丰厚,进府后入门是曲折的游廊,嬉戏游动的小鱼在其中清晰可见。
只可惜如今府内的繁华下,是原主在赌场输掉的无底深渊。
江烨文惋惜地“啧”了声,被丫鬟小厮领进了老夫人客房内。
才进门,正中央穿着华贵满头银发的老夫人将旁边的手杖扔了过来。
“混账东西,你把小栀怎么了?”
记忆中,此人便是江家的老夫人,江烨文的祖母。
江烨文抱着林栀不好躲,被狠狠砸了下,皱着眉道:“祖母先让我把林栀放回屋,然后您再算账好不好?”
“快去!”
没走几步,怀中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弱弱地喊了声,“少爷……”
“在呢,我在这呢。”
江烨文应着,把他放到最近的椅子上,喂了几杯水,又招呼丫鬟过来拆开吃食拿给他。
吃了几口糕点,林栀朝他摇了摇头,清醒后,扶着桌子要站起来。
“老夫人恕罪……”
“你先歇着,祖母没有怪你,是我自己混账与你无关。”
江烨文按住他,不准他再站起来。
“老夫人少爷您打也打了,索性孩子们都平安回来了,小两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江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劝道。
老夫人看看两人亲昵的样子,放宽了心。
“下去吧,扰我的清净。”
江烨文听完,赶紧道别抱着林栀回屋了。
“少爷快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林栀躲着其他人探究的眼神,说道。
江烨文急着有事问他,想走快些,只觉得像抱了袋米,并无负担。
到屋关好门后,问他:
“你早上听了我问玉佩晕过去,是不是误会我还要去赌?”
林栀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白,怔了下点点头。
过去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难以改正.
江烨文微蹲在他面前,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江家现在布庄被抵押出去,欠一堆债务的情况。”
“我想用镇家玉佩换回布庄的使用权,经营布庄,然后用盈利还上所有的债务,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
林栀虽未答话,可撇了下的嘴角已经说明他不相信的态度。
“我知道我江烨文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后,和你说这些就像天方夜谭,但是现下除了换回布庄这一条路,也再无他法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刘家谈完后,玉佩就放在你处,若我还去赌,你就和我要和离书然后打断我的腿。”
江烨文做出个发誓的手势,又觉得不够真诚,从桌上翻出纸笔。
“不必了,我信少爷。”
林栀没让他继续写下去,冷静思考了下他说的话,回道,“这玉佩本就是要传给少爷的,只是希望少爷能说到做到。”
“当然!”江烨文冲他笑了笑,高兴的像是身后有尾巴在摇。
林栀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少爷怎么会像小狗,咬了咬唇,告诉了他玉佩的位置。
趁林栀取玉佩的时间,江烨文先去了趟布庄,翻墙进去确认里面没人后,在布庄仔细地逛了逛。
不枉他费力跑来,在仓库里找到了一袋子可以做缂丝扇的材料。
看来江家布庄过去生意很红火,生蚕丝,彩色熟丝各样具有。
临走前试了试机器,平纹木机,舟形小梭都具备,江烨文心里有了底。
揣着块玉佩,只身进了刘府。
“江少爷是来还钱的?”管家见他手中未拿任何钱袋子,问道。
“刘大人可在府上?我有事要与他商谈。”
江烨文扫了圈周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道,“和祖上的镇家玉佩有关。”
镇上的人全听闻过江家的镇家玉佩,千年难遇,晶莹剔透。
漂亮到曾经有个玉商以五百两黄金的价钱也未夺得心爱之物。
管家表情一变,回了句,“江公子随我这边来,我家大人正在书房。”
刘庆曾高中状元,在朝为官,因母亲病重,思母心切只好衣锦还乡做起乡里的县令。
管家进去和刘大人耳语了几句,他放下书,让人进来。
“你想用玉佩和我谈什么事?”
“晚辈想用玉佩和大人签一个赌约。”江烨文从怀中把玉佩盒子拿出来。
刘庆着一身暗灰色梅花底纹锦衣,眼睛看着盒子,觉得有趣,朝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哦?说来听听。”
“大人借我布庄三天,若三天后,我能还上一部分欠款,大人便将布庄按正常价租给我,我江家继续经营布庄生意。”
江烨文将盒子打开,放到刘大人面前,又说,“若是我未能还上部分欠款,这块玉佩,输给大人。”
刘庆素好玉石,自是喜爱这块好玉,抬手要摸时,盒子被收回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如何信你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前天还在赌场输的一文钱不剩,新添了债款吧。”
刘庆语气平淡,话语却犀利。
江烨文被说的碰碰鼻子,替自己辩解道:
“俗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晚辈已经知道错了,日后绝不会再踏进赌场半步。”
“说空话没用,布庄我可以借你用。”
刘庆拟了份契约,签好名字后给江烨文。
“多谢大人。”
江烨文笑笑,收好盒子和另一份契约行礼离开了。
管家进来后,收拾桌面时问道:“大人可信他?”
刘庆摸了摸柜上花大价钱淘来的玉器,却觉得索然无味。
“一个赌人说的大话,听听便算了。借他用布庄而已,多大点事儿。”
“对了,三日后府内事务繁杂,千万别忙忘了取玉佩。”
“我现在就吩咐他们。”
管家觉得有些古怪,又道,“大人觉不觉得江烨文和之前像变了个人一样,言行举止都不像个赌人。而且赌场那边……”
刘庆放玉石的手一顿,想了想却有些古怪后,和他吩咐道:
“再派几个人去布庄盯着,玉佩的事别出差错。三天的时间,李泽急着去投胎吗。”
管家明白了他的意思,收拾好东西,出去了。
回客栈时,江烨文在门口碰到邀他打牌的狐朋狗友,本想赶走他,却意外听到有关刘府的事情,与他交谈了会儿。
进屋前,看着丫鬟的脸色不太对,以为对以前的江烨文一直这样,没太在意。
桌上摆着两菜一汤,江烨文闻着饭香瞬间饿的不行。
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好几口,见桌上没有林栀的碗筷,问道:“你都吃过饭了?”
榻上的林栀点了下头,背过身子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怎么哭了?是身体又不舒服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江烨文捕捉到他的动作,没心情再吃饭,放下筷子走过去。
林栀不想让江烨文看到他哭,又背过去些,忍着哭腔道:“没人欺负我,江大哥快去吃饭吧。”
“你在我面前哭,我又如何有心思吃饭?”
江烨文还没来得及继续问,林栀落了几滴泪,下榻了。
“是我不懂事耽误江大哥吃饭了,我这就出去。”
“林栀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烨文这才发现自己说的不妥,连忙拉他回来,闪到他面前,看着他道,
“有什么难过的你和我说说,不要自己憋着,再晕过去我会很担心。”
林栀停在原地,抽泣了几声,鼓起勇气问他:“江大哥可是又去赌场了?”
许是在府门口和狐朋狗友聊天被林栀看到了,江烨文拿起手帕为他擦了擦眼泪,解释道:
“林栀你误会了,我答应过你不会再赌,就肯定不会去。晚上只是以前的,以前认识的人来找我,和我说了几句话。”
“你看,玉佩好好的在这儿呢。”
他从衣服中拿出玉佩盒,放到林栀手心上。
林栀打开确认后,知道是他又误会了江烨文,垂下头不敢看他,愧疚道:“是我错想了江大哥。”
“只要你不再哭便好,下次有事先问问我,不要一个人伤心。”
江烨文用衣服擦擦手上的灰尘后,摸了下他的头,“我先去吃饭了。”
江烨文坐下后,不时看看林栀,怕他还在哭。
林栀不哭了可被他看的有些羞,整个人背对他,小声道:“江大哥专心吃饭对身体好。”
言外之意是,江大哥别再看我了。
“好,不看了,快转过来吧,你小心闪到腰。”
江烨文无奈地笑笑,吃饭时想,留林栀一个人在府内,自己去布庄呆三天不告诉任何人看来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