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头的店》不要说话

10、第 10 章

　　第十章
　　早晨六点，苏月茴在睡梦中被齐贞轶无情摇醒。
　　“怎么就天亮了！”
　　“快起来了，早餐区都要开放了，我们需要去帮忙了。”齐贞轶边催促边收拾。
　　苏月茴起身找衣服，才想起衣服晾在了公用阳台上，昨天忘记收回来了，匆忙跑出去收衣服，希望昨晚没下雨。她匆匆收下自己的衣物，抱在怀里，抬头看见王秀芬抹着眼泪回自己屋，她有些疑惑，但是时间让她无暇顾及他人。
　　去餐厅的路上，苏月茴嘀咕道：“秀芬姐最近怎么了？”
　　整个餐厅，只有几个人，见苏月茴她们来了忙招呼她们过去帮忙。
　　苏月茴推着盛满热腾腾稀粥的推车，边推边抱怨，“为什么不是先让我们吃了饭再干活，什么都没吃，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说着，苏月茴停下动作，叉腰喘气。
　　齐贞轶喘着气道：“我们得先摆放好，客人来了可以自己选择，这样我们就能坐着安静吃饭了。况且，我们迟到了十分钟。”
　　“为什么我没有理由？”苏月茴喘着气看着齐贞轶，摇摇头又继续干活。
　　一切摆放好后，苏月茴和齐贞轶也开始吃早饭，此时餐厅里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
　　“早起简直要人命！”苏月茴喝了几口稀粥，虽然已经干了一轮活儿，但是困意依旧在，此时坐下来吃饭更甚，她用手撑着整个脑袋，眼皮已经在打架，恍惚间看到一双碗筷放在自己对面。
　　“没想到你们也这么早起来了！”
　　苏月茴抬头，眼睛瞬间睁开，打招呼，“早啊！”
　　周逸在她对面坐下，跟齐贞轶点头微笑，“你们一般都这么早吗？”
　　“有时候。”
　　“今天开始彩排了，睡不着。”
　　“要开始比赛了？”
　　周逸看着苏月茴道：“上次你说要看的画，我还没有寄回去，有空了我拿到大堂请你欣赏。”
　　“那就太好了！我知道楼上过道挂了很多画，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
　　合唱团的大妈大爷缓缓走进餐厅，整个餐厅逐渐热闹起来。
　　苏月茴抬头看了一眼，想起与他们的纠纷不禁皱了皱眉，低头继续喝粥。齐贞轶看她慢吞吞的动作，忙提醒她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楼上看看吗，今天我负责六楼的卫生检查，我们还可以走楼梯上去。”
　　听她一说，苏月茴瞬间麻利起来，匆忙喝了几口粥，拿起还没开动的包子，起身道：“我吃好了！”然后又看着周逸道：“请慢用！”
　　齐贞轶跟着起身，顺便端起苏月茴喝粥的碗，一起放到归还处。
　　到了电梯口，齐贞轶试探性地问道：“走楼梯？”
　　苏月茴拉着她直奔楼梯间，因为酒店的画卖得不错，楼梯间的墙壁也利用了起来，她们边走边看，边看边聊。
　　“我很喜欢这家酒店，所以连着三年寒暑假都在这里工作，你要知道我的专业跟酒店一点都不相关，但是我很喜欢。”
　　“为什么？”
　　“因为在合理的工作安排下，你有充分的自由。”
　　“那像我呢？什么都干算合理吗？”
　　“除了刚来的时候，她们干涉过你吗？”
　　苏月茴瘪嘴，看着墙上凌乱的线条画，“这幅画价值在哪里？乱作一团。”
　　齐贞轶摇摇头道：“不知道，我见过有人买了一幅画，全篇只有一个大大的墨水点，它的价值似乎加了密，只有画家和买家知道。”
　　苏月茴总结道：“艺术。”
　　“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但是据我了解，山楂头酒店禁止员工与客人关系过密。”
　　苏月茴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齐贞轶缓缓回道：“字面上的意思。”
　　苏月茴摇头，“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说我不能跟周逸，就是那个舞蹈生做朋友？”
　　“我只知道这个酒店每一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有些时候你只能用复杂来解释。”
　　“为什么？”
　　“看。”
　　听着齐贞轶意味不明的话，她觉得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这好像是一个友善的提醒，告诉你酒店正在发生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尚未公开，甚至连范月荟也不知道。她缓缓开口道：“为什么？”
　　齐贞轶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该是如此。”
　　楼道里响起略带凌乱的脚步声，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苏月茴抬头望向楼梯，折回而上的楼梯充满了故事的可能性。
　　齐贞轶和苏月茴刚到六楼过道，就看到王秀芬怀里抱着白色的被套掩面哭泣。
　　“秀芬姐，你怎么了？”苏月茴小声询问。
　　王秀芬看了一眼她们，只是摇摇头然后推着车子走了。
　　“我今天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好像也在哭，怎么回事啊？”苏月茴不禁问道。
　　齐贞轶摇摇头，“她最近是有些古怪，也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话也说的少了。”
　　“你知道原因吗？”
　　“我没问过，听说好像是家里面的缘故。”
　　“那就不好猜测了。”
　　这个话题暂时放下，齐贞轶拿出门卡带着苏月茴按照卫生要求一一检查未住人的客房，看了两间房，苏月茴吐槽道：“我觉得这都没有我们宿舍好。”
　　“这是酒店房间，就算是总统套房标准也不能比。”
　　“不过十二楼的房间还不错！”
　　“你都去过最上面了？”
　　“去过一次，除了像家一点，没什么值得说的。”
　　“那你跟你姐姐的关系还不错？”
　　苏月茴忙打住她，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味道清新，各种物件摆放整齐，不禁赞叹道：“我看网上说卫生间才是衡量的标准，我看着确实不错！”
　　齐贞轶点头道：“他们用了一种清理水渍绝佳的清洁剂，我们家都在用这款清洁剂。”
　　“能给我两条毛巾吗？毛巾用完了。”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苏月茴吓得叫了出来，转身看见了人，拍着胸口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住客十分无辜道：“我敲了门的。”
　　齐贞轶将毛巾递给他，然后去床边拨通电话告诉他们补上毛巾。
　　看她一通淡定操作，苏月茴问她，“你不怕吗？”
　　齐贞轶如实道：“我听到了敲门声。”
　　苏月茴叹气，只能承认自己太恍惚没注意。
　　过道上挂画的地方空了几处，齐贞轶看着其中一处空白处叹气道：“本来想给你看看这幅《向日葵少女》的画的，看来已经被买走了。”
　　“这里的画这么畅销吗？”苏月茴看着到处的空白地方，有些意想不到。
　　“反正我隔几天上来，这里的画就全换了。”
　　“就是转角的小雏菊万年不变是吗？”苏月茴看着面前的一盆小雏菊道。
　　“对！”齐贞轶笑着回答。
　　电梯门打开，施行叁和一个人推着画出来，看见她们打了招呼，然后和另一人开始挂画。齐贞轶和苏月茴继续她们的检查工作。
　　十二楼，为了钟天丽的单身派对，范月荟和她讨价还价一上午，所有事情都敲定了，钟天丽却迟迟报不上人数。
　　“钟天丽，你是不是耍我呢？”
　　“没有！”电话那头钟天丽急忙反驳道。
　　“那人呢？不会是当天拉吧！我也不管你怎么拉，最多给你三十个人名额，包括你自己，对了你自己应该算两个，所有标准我都按照这个人数来准备，不够的你自己凑，多了的你自己删，就这样拜拜！”
　　范月荟挂断电话，对于这种吃软怕硬的人，就不应该周旋。
　　范月荟出门，不经意瞥了一眼过道刚挂上的画，不禁停下脚步，定眼看了看，一幅关于大海的画，她看了半天都没看懂，摇摇头道：“这都是些什么艺术藏品。”
　　最近酒店住客大增，酒水消耗也大了许多，本来按照计划可以按照约定打折价格进货，但是对方意愿竟然不大，或者故意吊胃口，范月荟得自己出去找几家供货商，钟天丽刚好推荐了几家，未雨绸缪也好，精打细算也好，她不能靠着酒店卖画过活，更何况琳琅满目的新品种，价格空间非常大。
　　范月荟下到地下室，刚出电梯门，几个身影就从面前闪过，她愣了一下，如果没看错的话，又是胡一城那一帮人在地下室躲清闲，这帮人她迟早得找个机会探探底，都说山楂头酒店礼宾区服务人员有“三高”，颜值高、海拔高、服务高，但是这些人身上有太多小毛病了，提供优质服务的同时又给酒店自身招来太多眼睛。如果控制不了，迟早引火烧身，她不想等着烧起来了才喊停。
　　“你好？”
　　看着靠在自己车子上的人，范月荟礼貌打招呼。
　　陈松年转过头看着来人，礼貌问道：“可以搭个顺风车吗？”
　　“你要去哪里？”
　　“随便一个公园，散散步。”
　　范月荟狐疑地看着他，“你就是这样出去溜达的？”
　　陈松年耸肩道：“无聊。”
　　“那你为什么不上班？”
　　陈松年轻轻抬了抬自己受伤的手臂，“没有手就是废物，还只能搭个顺风车。”
　　“你们工伤不应该有一系列保护政策吗？”
　　“所以你们都知道我是警察了！”陈松年有些没想到，还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
　　“主要是说你纨绔子弟吧你总有正气围绕，你知道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正义感。”
　　“是吗？那范小姐站在哪一边？”
　　“什么？”
　　“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车子开出地下室，从昏暗的地下室出来的一瞬间，刺眼的光亮让范月荟眯起了双眼，她很不喜欢这种光线极具变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