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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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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身上还穿着顾小慕昨晚偷偷地给他换上的睡衣,不是他不想脱掉,是他还没来得及脱掉。
说实话,他是生气的,但面对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弟弟,他也无法真正狠下心。
秦寒这个人向来注重颜面,可是顾小慕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慌了,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只来得及披了件长款外套便匆匆忙忙地出门,开车送顾小慕去了医院。
现如今,顾小慕躺在急救室里,秦寒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装扮有多么不妥当。
助理的工作效率很高,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把衣服给秦寒送了来。
秦寒换好衣服后,找了个允许吸烟的地方靠着窗户吸了会儿,他平时是不怎么吸烟的,甚至可能的话,他也会戒酒。
兜里常装的烟是别人抽的,他不抽,但客户免不了要抽。
秦寒再怎么厉害,也才跟顾小慕差不多的年龄,父母早早走了,生活的重担便压在了他这位大哥的身上,他必须要支撑起来。
顾小慕被推了出来,却还没有醒。
“……哥,”顾小慕嗓子很疼,他想喝水,“……”
秦寒默不作声地将水杯递过去,一点点地喂给顾小慕,顾小慕顺着他哥递给他水杯的姿势一点一点慢慢吞咽,他也不是故意喝的慢,实在是嗓子太疼了,好像有细密的刀片随着吞咽的动作划破喉咙。
随着一杯温热的水下肚,身体的不适感也缓解了不少。
我做了错事。
我哥生气了。
我绞尽脑汁地想方设法想要哄他开心,可他的不开心全都是因为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
或许我一直都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只是因为我哥愿意宠我,现在我忍他不高兴了,他还会愿意对我好吗?
我忽然好后悔自己精虫上脑的行为,如果我没有那么做,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能恢复如初了?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我也没有早知道,我哥是我求而不得的执念,我们之间注定会有这样一天,哦,也是有办法阻止的,除非在我动手之前,我就早早地英年早逝了。
啊呸呸呸,我可不能死,我哥只有我了。
我可舍不得死,我可舍不得我哥。
可是,我没想到,我没病,有病的是我哥。
没有要骂我哥的意思,他真的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他早就知道了,可他却选择瞒着我,如果不是我这次住院,我恐怕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他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呢?我不知道,我哥不想让我知道,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他有的是法子瞒着我。
而我只能像个傻子似的钻进他为我精心布置的圈套里,以为他撇下我远走高飞了。
按理来说,我是不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我哥不想让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但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谁向我透露的这个消息,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
我哥要……离开我了,永远。
我不怕死亡,可我哥不一样,他不能死,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他不能有事。
我哥没有了我照样能活的好好的,也许可能会更好,但我不能没有我哥。
后来,我去找了我哥的主治医生,我给了他很多钱,他不收,不愧是我哥的主治医生,有气魄。
我拜托他不要告诉我哥,他默认了,也许是看在我态度如此诚恳的份上。
出院的那天,我哥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我笑的很开心,笑容也许比他这位准新郎官还要灿烂,我没有丝毫犹豫地祝福他,“新婚快乐呀,哥哥!”
我哥反而皱起了眉头,他眸色沉沉,没有吭声,不说好还是不好。
也许是我的脸色太难看了,反正我哥那天的表情十分不开心。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们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却长的一点都不像,我哥就像是天上的皓月明亮皎洁,我嘛,长的像个小孩子,他们说这叫娃娃脸,我觉得这是我哥养出来的。
我不得不承认,想来我跟我哥真的不是亲生的,要不然怎么解释,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呢?
得知这个消息,我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同我哥之间连唯一的血缘枷锁都没有了,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联系。
不是亲人的话,是爱人也怪好的。
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的,我哥不会喜欢我。。。
我哥这人情绪淡薄,如果我不是他的亲弟弟,他就不会允许我放肆了,我或许会像童话里的灰姑娘那样失宠了,整天见不到我哥,也可能被乱棍赶出家门,脏兮兮地躲在天桥下恳求路过的大哥大姐给一口吃的……
不过,我哥决不会做出如此有失风度的事情。
我哥得的是脑癌。
如果我哥患的是旁的病症,我还能将我的换给他,可偏偏是脑癌,我连换给他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脑子可以换的话,我哥可能也不会要,他大概会嫌弃这个恋爱脑,除了想他什么都装不下。
如此废脑,要有何用?!
我哥是个天才,可是天才自古以来大都落得个短命的结局,我原先还可无动于衷,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唏嘘几句……
可是,我哥也没那么聪明啊。
我哥知道我这么说他大概是要揍我一顿的,不过,他很宠我,应该不会介意。
如果他介意的话,也别动手了,我自己来,他手若是疼的话我会心疼死的。
我哥的双手是用来搞研究,批改文件做大事的,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我被绑架了,绑匪向我哥索要一亿元,我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我家有这么有钱的吗?我……这么值钱的吗?
不是我说,大哥你们也真敢要啊,我家就算有钱,那也是我哥的钱,可我哥又不是冤大头。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我哥的声音沉默了。
我就说了,我哥不是冤大头。
绑匪说要砍我的手指头,我哥同意了。
听清楚啊,不是同意给钱,而是同意砍我的手指头。
我笑了,我不恨我哥,我知道我哥很难办,也知道绑匪奔着整垮我哥的意图来的。
如果同意给他钱,那可不正中歹人的下怀了,我又不傻。
再说了,我哥的病开销很大,那钱不能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