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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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大街上持刀伤人的就是侯予唯。
裘以都把他打得动弹不得，可他依旧不放心，把人像翻一条死鱼一样掀了过去，反剪着侯予唯的双手，单膝跪压在上面。
秦有希想要跟过去，却一下眼前一黑，倒地不醒。
“有希！！”裘以都也顾不上侯予唯了，赶紧去抱起秦有希。
周围人见状也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裘以都怔怔看着沾了不少血的手，一向沉稳冷静的他头一下嗡了。
周围有好心人非常快地做出反应：“120！快派救护车来巨塔广场宏上门前！有人受伤了！”
侯予唯五官痛苦到拧作一团，愣是爬起来想要跑。
一个女孩子看见了，赶紧过去抓住：“你不准跑！大家快抓住他！”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帮忙。
侯予唯吼了声：“我有艾滋病！别碰我！”
此声一出，全场寂静。
就要这么眼睁睁看着凶手就此逃窜时，警察终于赶到，侯予唯又一次被扑倒。
这一次，他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就连警察拖着他，两条腿都瘫软无力，像具死尸被拖走。
与此同时救护车也到了，下来了几个医护人员，裘以都这才跟回魂一样，颤抖着说：“救救他，救救他……求求你们了……”
医护人员戴着口罩：“放心，我们尽全力。”
被抓了的侯予唯诡异地笑了下：“救了又怎么样呢？上面被我涂了艾滋病毒。”
连警察都没有反应过来，裘以都又一脚蹬了过去，正中侯予唯胸膛，直接把他踢得吐血，头跟断了一样痛得无力垂落。
警察阻拦：“冷静！！”
裘以都粗喘如牛，侯予唯却开始笑，表情癫狂。
“警察先生，你可都看到了，他一直殴打我！我要告他！！”
一开始估计是被揍得太痛，笑不大声，后面越笑越猖狂：“哈哈哈，一起死啊！凭什么我什么都没了！哈哈哈哈哈！”
裘以都冷脸站直身，甩开制止他的警察。
他到侯予唯面前，暴戾拽起他的头发，杀气满满地定睛：“你猜是谁让你什么都没了？”
“你最好祈祷有希没事，否则。”裘以都拍了拍他的脸，“我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又面无表情掰着侯予唯肩膀，一个利落膝顶正中到了他的胃部。
“呕——”侯予唯被打得干呕。
“先生！”女警阻止他，“我知道您很生气，但是请交给我们处理！”
裘以都这才罢休，跟上刚把秦有希抬上车的救护车里。
侯予唯看着他上车，在救护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裘以都看他的眼神，极冰，像在看死人。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
裘以都坐在病床旁，他从下午两点等到下午五点，病床头的那杯温水被换了都不记得多少次。
他呆呆看着那个塑料杯，伸手探温度，又起身换了杯温水。
还用酒精洗了好几次手，弄干净了才用指腹沾了沾温水，点在了秦有希干裂的唇瓣上。
“等你醒了，我得让你多喝点水才行。”裘以都喃喃自语。
幸好秦有希只是因为发高烧时情绪激动一时昏迷，而不是受伤，而那些血也是秦有希不小心流出来的鼻血。
至于HIV检测报告最快也要今晚才能出来。
裘以都握住秦有希柔软的左手，贴到了自己的脸边。
他开始自言自语：“我说呢，怎么从前几天开始我就心慌慌，我就猜到有不对劲，所以行程能推的我都推了，但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接那单，我非得离开你身边吗？那点写真非得我拍吗？都怪我、都怪我。”
裘以都说着，鼻音越来越重，喉咙也忍不住哽咽：“我都察觉到不对了，你也都提前告诉我了，我居然还去外地，我他妈都在干什么啊？裘以都你这个混蛋！”
“我还没有发现你不舒服，我真的，我已经不知道对我自己说什么了。”裘以都泪眼朦胧，难以自已地用唇吻着秦有希的手心，“平时跟个福尔摩斯似的，关键时刻尽掉链子。对不起，有希，对不起……”
“我回到家，嘟嘟真的好有灵性，它直接把猫粮全给掀了。”裘以都强笑着，“我当时刚坐高铁赶回来，累死了，我差点抓着嘟嘟来打屁股。结果嘟嘟这小家伙，真的是太有灵性了，它叼着你放沙发的外套，不停地叫。”
“我就意识到可能是你出事了。”
“我马不停蹄啊，我开车都快起飞了，幸好我熟悉这里的路段，赶到了，不然还能给那导航害我耽误几分钟。”裘以都闭眼摩挲着秦有希的手背，“不过我也被开了罚单，有希，你快点起来骂我车技烂啊，这居然不能立刻到你身边。”
“你快起来打我。”
“车技，好……”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裘以都陡然睁开眼：“有希！”
秦有希疲惫地半打开眼眸，微微笑，气若游丝：“我在。”
“喝水！！”裘以都手忙脚乱要把水端给秦有希，却被一条温热的手臂轻轻搭在手腕处。
秦有希刚清醒，声音还带着病弱，努力说：“我不准你、说……自己，不好。”
嗓子都快跟漏气的破风箱似的了，裘以都赶紧给他喂水：“先别说话了，快喝水！”
秦有希却抿唇，固执地看他。
裘以都心更痛了，还要勉强自己说：“嗯，我不怪我自己了，喝水好吗宝宝。”
秦有希的脸本来就因为生病红，现在更是滚烫。
他低唇去喝水，把一杯水喝光了，才说：“不要这样叫我。”
“好好好，再来一杯，嗯？”裘以都哄小孩似的，小心翼翼又给他投喂一杯水。
连续喝了五杯水后，秦有希义正言辞：“我不喝了。”
裘以都默了下：“来碗粥？”
秦有希点点头：“我要皮蛋瘦肉粥。”
裘以都扼腕：“我忘记给你点了。”
秦有希伸手，轻轻摇晃了下裘以都的手臂：“现在点，也没事。”
裘以都对着秦有希那略带苍白的唇来了口：“你说得对，马上下单。”
秦有希捂住自己的嘴巴，瞪了他一眼：“我不舒服呢，传染给你等下。”
“我不怕。”裘以都想到秦有希应该昏迷前没有听到侯予唯说的话，他又低头，口齿交融，“就算你真的生病了，我也要和你一起生病。”
秦有希还不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傻愣愣地给亲得缓不过气来。
“叩叩。”裘以都去开门。
发现是今天下午的那个女警。
女警现在没有戴帽子，脸蛋清纯可爱。
她笑了下：“裘先生，我们这边有一些信息需要和您核实一下。”
裘以都回身，扬声：“宝宝，我等下回来。”
秦有希：“…………”
直接一把把被子蒙住了头。
都说了不要这么叫他！！
裘以都拉上门，表情一下淡了下来：“走吧。”
女警倒是见惯大风大浪，表情管理十分恰当。
两人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是这样的，想问问您今天什么时候有空配合回局里做个笔录？以及您的……嗯，恋人？”
裘以都不冷不热地问：“我等他吃完饭再去，至于他的笔录，等他再好点。”
“那没问题。”女警简单做了下记录，合上后，微笑道，“对了，给裘先生您带来两个好消息。”
“什么？”
“一，犯人已经验伤，标准是轻伤，对方威胁您的话您可以不用放心上。”女警年轻的脸上带着元气的笑。
裘以都却反应平平。
“二，犯人危言耸听的艾滋病，是子无须有的事。”
果然，这个消息让裘以都的表情有了点波动：“哦？”
“他的确有在论坛购买过携带病毒，不过对方并不是艾滋病，寄给他的所谓病毒不过是鸡血，您可以不用担心您恋人的身体。”
“我当然不担心，他身上并没有伤口。”裘以都笑了下：“对了，那个论坛叫什么？”
女警见他对自己说的好消息似乎都不太感冒，于是只好耸耸肩：“T论坛，不过建议不要做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哦。”
裘以都眼睛弯弯：“怎么会？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只会帮你们摧毁这种有不良风气的论坛组织。”
“好吧，希望如此。”
……
那天在巨塔广场引起的轰动
还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热评第一是：“卧槽？这被捅的帅哥不是一轮橙月的那个朋友吗！”
热点搜索是[一轮橙月好友当街被捅]
由于受害者与出手制止者的颜值突出，加上其中一方还是网络红人的好友，一下涌出了不少相关视频。
秦有希在程明月直播中不小心出镜的回播片段，L大的渣男A遗留帖子，羽毛球男神……
等等关键词一下让热度飞升。
网友甜橙特好吃：不是，这是受害者吗？怎么看着这么像那种偶像剧男主啊？
网友雪平踏巅峰：比某些偶像剧男主好看。
网友ten：居然还是校友？好帅，想回校看看了。
网友输入法无法输入：不是，怎么没人关心案情进展怎么样啊？
网友我爱钱钱爱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事，估计警察就口头警告一下吧。
网友呆胶布：不是吧……这是杀人未遂啊！怎么可能就口头警告啊？？评论区那些张口就来的上过学吗？
一时间热度居高不下，很快也有官方澄清了。
D市珊瑚镇公安局：[案件正在调查取证中，后续请关注官方，切勿造谣传谣。]
……
没两天秦有希就出院了，期间秦母和秦念都给他打来了电话。
一接通秦母劈头盖脸下来：“你还好吗！老妈很担心你啊！天啊你知道我看到你上新闻的时候我都差点吓死了！幸好以都还会发消息给我，不然我估计真的晕过去了！”
秦念也在那边喊：“哥哥！我也很担心你！”
秦有希一个个安抚：“没事，我就是发烧晕过去了！什么新闻？我上新闻了？”
秦母不吱声了。
秦有希：“妈？”
秦母：“啊，那什么！我准备上车了，等会儿再聊！”
秦有希：？
“不是，你去哪儿啊？”
“我还能去哪儿！我找你啊！这几天买了好多东西，我得过去好好给你补一下！”
“妈，不用！哎呀你费那个劲干嘛？我过年就回去了。”
“回个屁！受伤了就好好休息！我去你那儿过年！”
秦有希：“？？？”
“不是！！我发烧而已啊！！！”
“我挂了！！”
“嘟嘟嘟——”
“我靠？”秦有希看着已经挂断的通话，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裘以都这时候进来：“怎么了？”
秦有希把事说给他听后，裘以都却点点头：“挺好。”
秦有希：！！！
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他只是发烧而已啊！
“到时候过年的时候我们父母彼此见个面，然后找个时间我们去国外领证。”裘以都打开手机日历，“你看看挑哪个日子好？我觉得得日期谐音好点的，听着好听，不过那天的忌宜也很重要。”
一道雷劈在了秦有希头上。
“啊？不是，怎么就领证了？”
裘以都却伤心道：“宝宝，说好的给我一个名分呢？不是说不骗我的么？”
“不是，那个名分不是在一起吗？”
“扯证不是在一起吗？”
“……是，但是……”
“是就对了嘛！哎，你觉得2月1怎么样？谐音爱你，爱希，还是大年初7！谐音妻，很不错！”
秦有希：“…………”
随便了，毁灭吧！
裘以都噗嗤一笑：“开玩笑呢宝宝，求婚肯定要在一个重要的场合啊。”
“我怎么舍得让你被拍下求婚的瞬间，脸色都还没有完全好呢？”
“所以真要扯证啊？”秦有希嘟嘴小声道。
裘以都也学他，小声问：“真不对我负责啊？”
“不是，主要是恋爱都还没谈多少天呢……”秦有希咳了咳，“太快了吧？”
“不快！”裘以都振振有词，“我们可以先领着证，然后谈恋爱。谈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想什么时候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一声令下，我立刻服从！”
秦有希小小力踹了他一下。
服了。
“没有那么快呢。”裘以都从身后拥住他，结实有暖意的身躯整个包裹住了秦有希，源源不断地给予着他安全感，“宝宝不用焦虑，我也还要准备很多很多东西，才能和你求婚啊，对不对？”
秦有希的耳朵本就敏感，被他呵气般逗弄，狠狠揉捏了下：“哎呀，都说了不要叫我宝宝！我比你大！”
“那就希宝。”
秦有希：“……”
这有区别？
“你知道吗？”裘以都又往他颈窝里蹭了蹭，“那个时候，我看到你倒地，去扶起你，却满手血的时候，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我想，我要把侯予唯杀了，我要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捅死的滋味。”裘以都声音变得很轻，“然后我要捅他27刀，我亲手送他下地狱。”
秦有希听着，抓着裘以都的手一紧。
裘以都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那个时候真的控制不住我那个残暴的念头，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我的世界像是从彩色瞬间转为了黑白一样。”裘以都的声音开始飘忽不定，“我想你如果死了，我真的会跟你一起去了。”
“你还有家人，你……”秦有希急急道，反被身后人的手盖住了不断碰撞的唇。
裘以都笑了下：“先听我说完嘛。”
“有希哥，你这辈子割腕的时候，不是也有家人吗？可你还是选择了割腕，原因是什么，你知道的，我也知道。”
“所以我会那样做，和你的原因一样，你应该知道的。”裘以都这么说，目光炬炬，“不，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对我的意义有多大。”
“我不能接受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会嫉妒，我会疯狂吃醋，每次看到有人跟你示好我都担心是不是喜欢你，你太吸引别人了。”
“我不能接受你眼中没有我，我会忍不住想做出一些事去吸引你的注意，可能有时候我都无法自控。”
“我不能接受你余生没有我，我一想到如果我大学时候没有遇见你，只是这么一个假设，我都快疯了，我不知道上一辈子我怎么过来的。”
“我不能接受你什么事都瞒着我，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看到我为你吃醋会怎么想，又会不会在哪个我不知道的时候，哪怕只是一瞬间为我吃醋。”
“你今天穿什么衣服，吃了多少饭，喝了多少水用了多少沐浴露，我全都想知道，你的一切一切我都想知道。”
“我会经常看着你的聊天记录发呆，我会经常回顾我们的合照，我会不断畅想我们的未来。”
“你在我身边，我的目光全是你，你不在我身边，你就在我的脑子里占据了全部、所有。”
“所以你说，你死了，我还怎么活？”裘以都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呵笑着，“给你报完仇，我肯定就没有活着的念头了。”
“我知道，这对不起家人，可是那能怎么办呢？活不下去就是活不下去啊，不然为什么要说人活着需要盼头呢？”
“我的盼头就是你啊，你还不明白吗？”
秦有希定定的，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在裘以都心中有这么高的，这么重要的地位。
他甚至有些发懵。
他……居然被人，如此深切地、剧烈地，狂爱着。
有一种，皮肉下血液沸腾的感觉，是一种火山即将喷发的，浓郁至极的情感。
半晌后，秦有希翻过身去，也用力抱住了裘以都。
“对不起。”
低估了你对我的心意。
秦有希用手去够裘以都的脸，“但我也爱你。”
“很爱很爱你。”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活下去。
两人就在公寓的客厅中，在落地窗前，在夕光暖照下，贴紧着，接吻着，像是可以到末日来临之际般。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把他们分开。
……
侯予唯一案倒是出人意料快得出了审判结果，被判十八年十个月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让秦有希震惊了：“居然能判这么高？”
毕竟他没受伤，裘以都还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的，他还以为就拘留几个月呢。
“前科累累，加上查出赌博吸毒，还牵出了T论坛的一系列犯罪链，我还觉得有点低了。”裘以都坐在沙发上，给他洗好了车厘子，“来，啊——”
因为前段时间秦有希身体差，得流感住院了，所以是委托律师代替他出庭，然后把通知带回来的。
秦有希眼睛还看着审判书，嘴巴侧过去，结果“啾”的被啄了一下唇瓣。
“！”秦有希眼睛睁得圆圆的。
“罚你吃水果不专心。”裘以都面不改色道，把车厘子送进他嘴里。
秦有希吃下，哼了声：“当然是看结果重要！”
“现在也已经知道结果了。”裘以都坐到沙发，自己也吃了颗，“我们该收拾行李了。”
秦有希：“什么？我们要去哪儿？”
“去B市看雪。”裘以都笑着捏捏他鼻子，“健忘鬼，把我们约定忘记了？”
秦有希被捏鼻子，又被扯脸蛋，硬是不吱声。
他才没有忘记。
他也很期待看那场他们共同约定的雪。
毕竟他以为自己差点赴不了这场雪约了。
……
男生在梅花树下坐着休息。
跟朋友们打雪仗打累了，毛帽下都开始出汗。
“你好。”一个带着毛茸茸护耳的青年走过来，拍拍他。
男生抬头，看见恰好有朵雪花飘落在两人之间。
素白的雪地上，青年好看得晃眼。
蓝黑发青年呵着热气，笑意融融：“可以麻烦你给我和我恋人拍个照吗？”
男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僵硬的手：“噢、噢——可以啊！”
男生发现蓝黑发青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黑发青年，对比蓝黑发而言高出一个头，眉眼也相对冷酷一些。
“就站那儿吧。”黑发青年指挥着男生，“相机扬起25°就行了。”
“哎什么25°！人家哪里听得懂？”秦有希嗔怪他一句，“朋友，你觉得好看就拍就好了。”
裘以都叹气。
他职业病又犯了。
男生点头：“好，看镜头。”
“3、2、1！”
“咔嚓！”
这一刻的时间定格在胶片中。
蓝黑发青年轻快地笑着，桃花眼弯弯看着镜头，眉眼如画。
而他身旁的黑发青年，侧头微微低下，狭且长的黑眸，深深地看着他。
如同多年前两人的第一张合照那样。
从此万年。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chapter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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