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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25.2.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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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回老家,进了门那股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长大后我总嫌这脏,上厕所也不方便,吃饭也不和我胃口。
好在总是停留半天或一天,不怎么吃饭就回去了。
这里环境不错,如果家里再干净一点,我是很乐意在这里停留的。
姥爷是真的老了,两颗门牙掉了,地中海发型两边的白发打着卷,凌乱地倒在黄褐色的皮肤上。
后脑勺那里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疤,那是去年冬天他喂牛时,被怀孕的母牛发疯时挑起来摔在地上碰的,当时后脑勺上又一块触目惊心的血窟窿,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惊肉跳的程度。
他佝偻着背,腿已然成了o型,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我跟在他后边,不禁会想我还能见他几面。
山西农村的风俗,正月十五要在家门口搭牌坊,就是砍来松树架在两边,上面用彩色纸糊上,写着些吉利的话。
我回去时,姥爷刚刚放牛回来,又马不停蹄地挂灯笼搭电线。
寒风中他跛着脚,在木梯子上爬来爬去,我也放下手机,在他身边站着,他什么都不让我做,连我摸电线都害怕电着我。
吃饭的时候,他的那身衣服不知穿了多久,已经黑的不成样子,蘸料的汁水掉到袖口上,他浑然不知,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言不发。
小时候什么都不去发现,或许现在当作者了,对任何都比较敏感,容易发现好多曾经不知道东西。
刚才出门,我看见他用粗糙的手背擦泪,这是长大以后离开这里让我有想哭的冲动。
不知道我还能回这里多少次,也许某一次回来,这不大的院子里搭的是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