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不加糖》殷苏

28、2025.1.29

　　　　2025.1.29大年初一 /殷苏

　　大年初一的临晨，烟花的闷响还在继续，迷糊下床拉开窗帘一角，窗外漆黑一片，老天还没来得及给天幕刷上底色，尘世间的人们倒是先把烟火的璀璨抛向空中了。

　　早起去爬冠山，车停在山脚下，龟裂的道路沿着山脊蜿蜒而上，道旁偶尔有几朵卧着的积雪，城市里栉比鳞次的高楼尽收眼底。吹着寒风爬陡坡，刚开始喘着粗气，脚步沉重，待到越靠近山顶，就越发健步如飞。

　　眼看爬了快半个钟头，却丝毫不见寺庙一角，我插着兜看远处木塔与蒙蒙雾霭，心道这庙还真是隐蔽。

　　山重水复疑无路，终于可以看见不远处人影绰绰，和古寺一角上笼罩的香火。

　　庙里老老小小都有，人头攒动，都捧着香火准备供奉。院内香火缭绕，叫人看不清大殿里佛龛之上那菩萨的慈悲面目。

　　院里一棵参天古槐，我去看介绍牌，现在便还记得是金大定年间的槐树，周长四点四米，老干虬枝于寒风中岿然不动，任由人们往树干上缠绕红条，接受者人们的祈福，依旧背负着人们的信仰矗立着，一立就是九百多年。

　　在大殿的佛龛前跪拜许愿，里面尼姑覆手而立，教人们如何许愿还愿。

　　有上午的阳光从古老的木门轩窗里透进来，把昏暗撕破，露出道道金色的罅隙，我伸手去接，接了一捧光阴的碎屑。

　　城市上空的天在大年初一的炮竹声中悄然换了颜色，傍晚十分，几颗星星提前营业，疏疏朗朗地挂在半空中，垂眼俯视人间。

　　听闻福建地区的游神要在古村演出，晚上赶去时，道路两旁烤羊肉串的味道张扬地扑进鼻腔，道路两旁的商贩摆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小吃，人间烟火气，最是能抚凡人心。

　　等到八点多时，游神的队伍渐渐进了，便听得锣鼓喧天，前边的马夫跳着开路，据说马夫也是开道神，个头最矮，面相严肃，好多前排的小孩被他一跳就吓得后退。

　　倘若被马夫的鞭子抽到，来年会有好运气。可今夜的马夫我偏是没看出手上还有鞭子。

　　随后跟着的五位神仙，我只能认出似乎有个龙王，有个华光大世子，还有金龙世子。传说华光大世子有法力，可以控制空间与时间，守护一方安宁。

　　游神在广场绕了两遭，叫举着手机拍照的游客围得水泄不通，叫开道神直跳脚，最后又领着众神走了。

　　最后的打铁花，已是在冰冻的湖面山巅之上，起一点银花，在空中打成流光溢彩的瀑布，观众洋溢着的欢呼，激起了中华非遗文化传承的激情，看金色的流光在漆黑中乍然绽放，转瞬间钻进了每个人的眼眸。

　　“火星燃起夜空破，火轮飞旋银花开。”在流光溢彩的山城古镇，金色溢满了大地，打铁花的那一瞬是千年传承的绽放。

　　用千年的一脉相承换来霎那的璀璨，中国人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