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放纵》东山村长

3、第 3 章

　　林予川很好看。

　　不仅是颜一这么认为，在他准备吃药时，班里有其他女生偶然看过来，都和颜一产生共同的想法，此刻眼目光频频朝林予川这边而来。

　　然而林予川只是把药打开放在桌面上，并没有吃，还从口袋拿出手机，递给颜一：“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颜一：“？？？”

　　虽然长得帅，但是吃个药还要拍照，貌似有些自恋了啊。

　　但是秉持助人为乐的精神，颜一还是接过了手机。虽然拍照不用解锁，但林予川的手机居然没设密码。屏保是手机自带的，手机壁纸则是一朵小雏菊，看样子，应该是他自己拍的照片。

　　她找到相机，对上林予川的侧脸。

　　咔嚓。

　　“谢谢。”林予川接回手机，还行，能看到桌上打开的药和矿泉水，还有自己的侧脸。他把口罩重新戴上，打开微信，发到家族群，随后打下一行字。

　　‘药已经吃了。’

　　林予川发消息并没有刻意避开，而颜一还在为他这一系列的行为而愣神中，一时间忘记收回视线。

　　看来是做个样子骗过家里人，颜一突然觉得先入为主认为人家是自恋，有些尴尬。

　　没一会儿，林予川手机里传来语音，是老奶奶的声音。

　　“放屁，不录视频我不信，别想骗你奶奶。”

　　这一声中气十足，林予川调低了声音，但颜一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林予川啧了声，果然还是骗不过，把手机再次递给他同桌：“帮我说一声，谢谢。”

　　“什，什么？”颜一怔住。

　　她刚和林予川认识不到两个小时，帮他欺骗家人不太好吧，但他一脸理所当然，并没有觉得不妥。

　　“帮我。”林予川又道一句。

　　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自习，没等到颜一同意，林予川又按下新的语音。

　　‘孙子，你要是不吃药，我现在就开车去你们学校！’

　　即使隔了窗户，颜一也能听到外面的雨声有多大。这种天气，年轻人要出门都得考虑，更别说老人。

　　她不知道林予川的奶奶会不会真的来学校，但是听这语气，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威胁。

　　“她真的会来。”林予川看出颜一还在犹豫，补了句。

　　好吧，颜一只好接过他的手机，深呼吸口气，按下语音键。

　　“您好，我是林同学的同桌，他，他已经吃药了。”颜一卡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最后十秒，把话说完，一松手，语音发了出去。

　　颜一心想，这应该可以了，把手机还回给林予川，老师和那几个同学都还没回来，教室里大家或低声聊天，或看手机，她也拿出手机看了下。

　　然而她刚解锁完，林予川把手机放在她的耳边。

　　不同于前两句那般吼，林奶奶这次温柔了许多。

　　“诶诶，好的，谢谢你啊同学，我们家小川麻烦你了。”

　　颜一下意识道：“不客气。”

　　对方那边根本听不到，而林予川也没有按下语音键。等她发现这点时，话已经说了出去。

　　林予川低声轻咳。

　　颜一抓紧手机，感冒咳嗽和刻意忍住笑意而假装出来的咳嗽她还是听得出来的。

　　手机也没心情看了，颜一背对林予川趴在桌子上，满是懊悔。经过这么一出，想家的思绪倒是少了许多。窗外有闪电划过，几秒后，雷声滚滚，她转头，偷偷瞧了眼旁边林予川，又趴下去睡了。

　　这家伙，颜一暗自捏紧拳头。

　　十分钟后，老师和搬书的同学回来，几人来来回回好几趟，又过了几分钟，班里前后的空地都被书堆满。

　　陈晓晨清点完书本，正想发下去，发觉座位还没安排。

　　“同学们，不好意思哈，忘记调整座位了，你们是想要抽签安排呢，还是就现在这样？”陈晓晨拿着名单，看向教室里的同学，以群众的想法为主。

　　班里基本都是男男女女组合，除了自己，颜一想，等下应该会安排她和别人坐吧。

　　“老师，我们不换。”张凯阳跟他同桌勾搭肩膀。

　　“我们也不换。”又有人迎合。

　　班里大多数都是舍友坐在一块，还有初中就同校认识的，就算是不熟，经过一节课的相处，大家或多或少都已相识，也不想换，基本上都是摇头。

　　“这样啊，那就不换了。”陈晓晨瞥到名单最后，“哟，咱们班真巧，六十八个人，男女生一半一半。”

　　颜一还在等老师安排，给她换个女同桌，然而等了几分钟，课本都发了，座位也没变。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男女对半，也就是说恰好有一男一女单独出来，而她和林予川便是刚好独列出来又正好组成一队的那两人。

　　那，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和林予川当同桌了。

　　书发下来时，因林予川趴着睡，没有位置，颜一只好把他的书一并放到自己桌面上。

　　发完书后，晚自习也差不多结束。听到下课铃声响起，颜一见林予川还没醒来，想了想，便戳了戳他的手臂。

　　“那个，下课了。”

　　戳了两下林予川没有醒来，晚自习下课时间是九点五十分，班里的人已经走了一半了。

　　没办法，颜一只好继续戳他的手臂，直到林予川迷迷糊糊抬起头。

　　他一副还没睡醒的样，颜一心想自己不是老师，万一这家伙有起床气，那岂不是要遭殃，赶紧说了句：“下课了。”

　　“嗯。”林予川醒来后，打了个哈欠，并没有生气烦躁，只是点了点头。

　　吓死她了。

　　颜一把垒起的十本书挪到他桌子上，拿出塞在抽屉里的双肩包，起身回宿舍。

　　上自习前她洗了澡，今天下雨不热，回去也不用洗第二次，因此并不是很着急。她们班在六楼，也就是顶楼，外面有架空层，刚走出教室就能看到雨很大。

　　晚风携裹雨水，吹拂在脸上还有些冷。颜一从包里拿出雨伞，混入人群下楼。不过，身后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听声音就知道是林予川。

　　到了楼下，鬼使神差般的，颜一转回身，发现林予川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

　　“要，不要送你回去？”颜一咬咬牙，她不是很擅长主动跟别人交谈，特别是面对不熟悉的人。

　　不出意外以后两人会是同桌，但目前，对她来说，这个同桌很不熟。

　　林予川看了眼她那把单人伞，就这雨，她自己撑回去都够呛。

　　“不用。”他头有些晕，往后靠在身后的墙上，“谢谢。”

　　颜一点头，没再说什么，随后走入雨中。

　　林予川见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拿出手机，不少朋友给他发来消息，不外乎都是对高中新环境的期待或者抱怨什么的。

　　他回完消息，又聊了会儿，十几分钟后，缓缓抬头。

　　雨幕中有人逆行而来。

　　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而去，只有那把黄色的单人伞与他人相反，在雨中小心翼翼地往教学楼这边走。他静静地看，直到那把伞在自己面前停下。

　　而后，伞下的人慢慢扬起伞，她还是很紧张，但左手拿的伞却很坚定地递到自己眼前。

　　“给你。”

　　颜一不是很确定回来后林予川还在不在，经过饭堂旁边的小超市时，她犹豫了半分钟，还是选择走进去。

　　“谢谢。”

　　林予川有些错愕。

　　他接过伞，上面的标签都还没拆，打开，还是某品牌的标志蓝色格子伞，比起颜一那把夏季单人遮阳伞要大不少。

　　“不客气，回去吧。”颜一抓紧伞把，转身往回走。

　　雨势未减，这一来一回，鞋子早已湿透，而裤脚也湿了。不过还好林予川还在，自己倒不至于白跑一趟。

　　身后除了雨声，还有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

　　当颜一注意到林予川跟她走进同一扇宿舍大门时，愣住，随后想起来，自己这栋宿舍楼是男女混住。六楼都是女生住，而五楼以下都是男生。

　　不会这么巧，她们班男生也住在这栋楼吗？

　　“你住这里？”走上楼梯时，颜一思索许久，还是先开了口。

　　“521。”林予川在五楼楼梯旁边的门停下，这门进去之后便是男生宿舍，而521就在这门旁边第一间。

　　“我在621，好巧。”颜一指着六楼的方向，想了想，呵呵笑了两声，笑完之后才发现林予川没有回应，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太尴尬了，还不如不开口，想到这，颜一转身往楼上小跑上去。

　　林予川不近视，虽然颜一很快低下头转身，但他还是看到了。

　　他这个同桌，貌似挺容易脸红啊。

　　颜一回到宿舍时，大家都已经回来，或在聊天，或在打电话，看到她进来，有人跟她打了声招呼，有人只是看了她一眼。

　　颜一来得晚，别人多少都已认识，除了她，跟谁都不熟。

　　“你们好。”颜一回了声。

　　鉴于一分钟之前才跟林予川尬聊，结果导致自己处于更加尴尬的境地，颜一选择不再多说。收拾妥当后，她刚躺在床上，楼下铃声正好响起，最靠近灯那边的舍友随即关了灯。

　　颜一本来就想家，盖上被子，看到老爸老妈给她发的消息后，喉咙那发堵。

　　她不想在宿舍中哭出来，咬紧嘴唇，任由眼泪无声地流淌。回了消息后，她起身到阳台外侧的洗手间，把脸洗干净，回来一看，宿舍七个人，基本都还没睡，大家都在刷手机。

　　第二天六点钟，楼下的铃声准时响起，颜一昨晚失眠，不知几点才睡着，此时迷迷糊糊的，便多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时，已是六点十分。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宿舍都走光了，颜一默默背上包，把门锁好。

　　起晚了十分钟，要吃早饭怕是来不及，颜一便买了个面包放在背包里，回到教室把包放好，便下楼往操场的方向走去。

　　到了写着三十八班的位置，因他们班恰好是男女对半，刚好排成两列。她往后看，女生基本都到齐了，男生还差了几个。

　　不断有学生往操场过来，人群中，只有一个人戴着口罩，身旁是张凯阳他们，看样子似乎是玩到一起。

　　真羡慕，可以和同学这么快熟悉，颜一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高中的早操和初中不一样，得从头学起，远处的台上有两位高二的女生在带操，底下高一的都在学。

　　林予川起床就觉得头重，此刻也有点晕，因为不想动，便站在了最后。

　　“予川，如果不舒服，先回班里也是可以的。”陈晓晨跟其他老师站在人群后面，此时走过来问他。

　　“没事，谢谢老师。”林予川本想走，但前面女生那边有个四肢不协调，动作明显比别人慢半拍的，便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个学操都能学成跟机器人跳舞似的同学，貌似是他同桌。

　　一个回身动作，颜一侧过脸，这下可以确定了，真是他同桌。

　　颜一举起手，前面太多人，看不到台上人的动作，只能照着前面的人学，两遍后，除了伸展运动，其他一个没记住。

　　在心里幽幽叹气，最后侧身时，回头，撞上林予川的视线，颜一还没自恋到认为这人是在看她的程度，没在意，也没多想。

　　早操结束后，颜一跟在人群后面，刚回到班，就看到林予川趴在桌子上睡。

　　首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性格应该很不错，刚进门就是笑眯眯的，声音也很温柔。

　　颜一上课认真抄笔记，她同桌上课专心睡觉。

　　第一节课过去了，林予川还在睡，第三节课过去了，他依旧没有醒来。

　　“老师，他感冒了。”面对语文老师和地理老师的询问，颜一小声回答。

　　直到上午的课都结束了，林予川扔在抽屉里的手机响起来，又挂断，直到第二遍，他才动了动。

　　“嗯。”

　　是还没睡醒的鼻音。

　　一分钟后，林予川转过头看向正准备去吃饭的颜一:“我奶奶说要加你微信。”

　　“什，什么？”

　　颜一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