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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 101 章 ...

  •   抹去表面的污泥和青苔后,首兽形状的狗头金露出金灿灿的真容。这块堪比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其价值远超黄金,因为它的出现,通常意味着附近存在着价值连城的金脉。

      T国与华国不同,金矿不需要上交国家,谁先发现,谁就拥有优先开采权。如此一来,政府要求吸纳的三千名工人就有地方安置了。如果金矿的质量和产出都不错的话,不仅能保住工人现有的工薪福利,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下再回头去看姜予眠那些降薪消福之类的方案,简直是没把工人当人看。

      言不浔怜悯地看着刚刚跳得最高的伍老蔫:“你们既选择了姜予眠,那就跟她走吧。眠眠这么仗义,应该能带领你们找到新的矿厂。”

      “这、这……”伍老蔫回头看看同样脸色煞白的同事们,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这块狗头金的价值,一个个都露出了焦急之色。

      伍老蔫结结巴巴道:“别别,小少爷,是我们眼浊,被姜小……不是,被姜予眠这狗东西蒙蔽了双眼!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同事们眼巴巴跟着附和,还有人不惜脸面,直接跪下来磕头。然而言不浔神色平情,挥挥手,就叫兵哥将这些人赶出了庄园。

      从此以后,他们会失去工作,失去收入来源,别的矿厂听说他们被言家开除后也不会接纳他们。他们也许会改行,从事更加辛苦的工作。又或许挺不过这场危机,全家一起饿死。

      但那关言不浔什么事?姜予眠造的孽,自然该由姜予眠来收拾。

      处理完这批工人,庄园里就安静下来,连姜予眠都傻傻忘了哭泣。

      林东猜叼着雪茄,晃晃悠悠从外面进来,隔空朝言不浔扬了扬下巴:“唠完了没,警察署长来了。那个老栓的死,有眉目了。”

      警察署长马尔哈穿着制服,阴沉着一张黑脸走进来。

      马来人素来以工作拖沓著称,今天他却被林东猜用枪指着脑袋,以前所未有的迅捷速度完成了远常平常十倍的工作量。就这还挨了林东猜好一通埋怨,因为要不是为了等他,言不浔才懒得和姜予眠废话这么长时间。

      马尔哈将一份文件扔到桌上,直截了当地道:“老栓是因药物使用不当窒息而死。那瓶用错的药还躺在医生罗志雅的药箱里,经过检验,药箱里除了有罗志雅的指纹外,还多了一根属于言云益的头发。”

      说完话,他就揣着手站到一旁,意味深长地瞥了言云益一眼。

      言云益早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言菲泉大怒:“言云益,居然真的是你!你疯了吗?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就敢杀人越货,栽赃陷害自己的外甥!”

      “我、我,不是我!”惊慌之下,言云益语无伦次地大叫,“我没有杀老栓,眠眠可以为我作证。眠眠,你快说啊,不是我!”

      “舅舅?”言云益的罪证如山,抵赖不得,姜予眠震惊地瞪大眼睛,眼中满是失望,“你怎么能这样,浔浔也是你的亲人啊!就算你再喜欢我……不,不,我是你的外甥女啊!”

      “你、你胡说什么?”言云益脑袋嗡的一声,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在心中蔓延。

      姜予眠嚎哭着扑进言雪晴,瑟瑟发抖道:“怪不得你要安排浔浔去二号矿洞,原来是你指使老栓把他带进深山,老栓出事后,你也没有及时叫救护车!……天啊,舅舅你好狠的心,真叫人毛骨悚然!”

      “你胡说!”言云益气得发狂,目眦欲裂道,“这些事都是你干的!是你威胁我……”

      “够了!不过是狗咬狗罢了。”言菲泉极为不耐地挥挥手,对马尔哈道,“这些法律问题就不必看言家的脸色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马尔哈点点头,亲自将言云益铐了起来。他们这些政府官员,最怕就是言家阻挠办案,既然言家配合,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言云益肥胖的身体一屁股坠到地上,抱着旁边的花架大喊:“我不走,不是我!姜予眠,你快告诉他们,不是我,你说话呀!”

      姜予眠颤抖着将脑袋埋进言雪晴怀里,俨然被言云益狰狞的模样吓坏了。

      言雪晴怒道:“够了,言云益,没想到你是这样狼心狗肺的禽兽。眠眠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怎么可以这么变态!”

      “我、我……”言云益呆呆地看着姜予眠,混沌的大脑终于醒悟。原来,他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姜予眠。

      胸口传来阵阵剧痛,言云益指着姜予眠,破口大骂,“姜予眠,是你!是你教唆老栓谋害浔浔,又用刀指着我逼我弄死老栓。你蛇蝎心肠,猪狗不如,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就你那狗样还想男人呢!”

      他怒火攻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埋头向姜予眠撞去。

      姜予眠吓得大声尖叫,言雪晴急忙用身体护住她,颤抖着对言云益大喊:“不许你伤害我的女儿。言云益,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言云益定定看着言雪晴,在距离她两步之遥的地方,终究还是刹住了脚。

      “雪晴姐,”言云益用手指着姜予眠,扯出一缕古怪笑容,“你好好看看,这真的是你的女儿?你如此维护她,只盼你早日和我一样,被她吸干身上的每一滴血!”

      他仰天长笑,终于彻底放弃抵抗,跟着马尔哈离开庄园。

      临别时,他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言不浔:“你虽绝情,却终究是言家的种。是舅舅眼瞎,引狼入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盼你好好经营矿厂,别让我父亲留下的遗产付诸东流。”

      不等言不浔回答,他忽然大喝一声,猛地朝庄园的铁门撞去。

      霎那间血溅满天,他肥胖的身体重重仰倒在地,激起漫天尘埃。

      当初轻信姜予眠,完全是为了保住父亲留下的矿厂,谁知竟是上了贼船,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才说后悔,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门口就有救护车待命,马尔哈让人把他推上车,呼啸着远去。

      直到那道红蓝光芒消失在天边,所有人仍久久回不过神来。

      言云益撞得太突然,即便是言菲泉也不敢相信,这个愚蠢的胖子,竟会被姜予眠蛊惑着杀人,然后又因为失去矿厂,一心寻死。

      这个姜予眠,难道有毒不成?

      看着倚在言雪晴怀里,宛如受惊的兔子般哭泣的姜予眠,言菲泉厌烦至极,冷冷道:“愿赌服输,滚吧。”

      刘管家立刻带着佣人过来驱赶她们。

      姜予眠猛地扬起头,委屈地抓紧言雪晴的手臂,“妈妈,我没有输,我有方案的。浔浔只是运气好,如果我也有那样的运气……”

      “就是说你不肯走了?”言不浔冷冷发笑,上前一步逼视她,“如果给你矿厂呢,你走不走?哦,必然是会走的吧?刚才不是还要言雪晴陪你去看海?看,这就是你的真面目,胡搅蛮缠,受尽委屈,楚楚可怜……不过是为了一座矿厂而已。眠眠啊,你真是有爹生没娘养,究竟是什么畜生,才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

      “你胡说八道什么!”言雪晴再也听不下去,蹙眉道,“她是你姐姐,难道她说的有错吗,你本来就是运气好,如果没有那块狗头金……”

      “没有狗头金,还会有别的办法。”言不浔戏谑道,“钱之所以不值钱,是因为有大量外汇涌进来,这时候就要多多新增岗位,让钱快速流通起来。不论是在矿厂周边设立新的休闲基地,还是修路降低运输成本,又或者想办法把铜矿卖到国外,都比你那节流的办法好。”

      “可是,矿厂没有钱……”姜予眠插嘴。

      “矿厂没钱,可言家有钱。言云益的失败在于,拿着言家一手好牌,却砸向了最不该砸的政府。而你的失败在于,连言家的玩法都没搞清楚,就敢胡诌自己是言家人。”

      “我、我……”姜予眠急道,“我只是失忆了……”

      “既是失忆,就不该记得你是言盏月!”言不浔说着,抽出自己的军刀,在姜予眠眼前挽出一道刺目的雪光,“从今往后,你若再敢自称言盏月,我就扒了你的皮,撕烂你的嘴。别以为我只是随便说说,我说到做到。”

      姜予眠吓得直往言雪晴怀里钻,嘤嘤痛哭道:“妈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弟弟要这样对我?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失忆啊!”

      言雪晴气得胸口发紧,破天荒直视着言不浔,抬手朝他脸上掴了一掌。手指上棱角分明的婚戒顿时将言不浔侧脸拉出一道血口子,鲜血泉水似地流淌下来。

      言雪晴厉声断喝:“这么多年,外公外婆就教会了你无情无义吗!不管你认不认,眠眠都是你的姐姐。你若实在不想把矿厂让给她,也好,你手里那么多产业,就把那家娱乐公司给她,从此你们姐弟握手言和,别再让我瞧见你又欺负她!”

      受伤的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可言不浔却似乎感觉不到,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言雪晴。

      十年都不敢直视自己的母亲,竟然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皮肉相接的脆响犹在耳边,言不浔怔忡半晌,忽然爆发出苍凉笑意:“所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吧,为了我的娱乐公司?如果我偏不呢?”

      “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言雪晴直视过言不浔后就发现,面对他其实并没那么难,不知不觉间,她的脑袋高高地昂了起来,言词也愈发地激烈,“你别忘了,你之所以有外公外婆疼,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因为你姐姐代替你被人贩子拐走了!我恨不得当年出事的人是你!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你?!”

      宛如一声晴空霹雳,言不浔看着面目狰狞的母亲,耳朵忽然划过一道耳鸣似的长音,随后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到阵阵天旋地转,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

      所以,那件事,言雪晴也是知情的?更甚者,人家要绑的人根本不是言盏月,而是他言不浔,只是阴差阳错,言盏月成了替死鬼……

      可是,为什么呢?

      陈丽娟厌恶他,他尚且能理解。却无论如何理解不了,言雪晴竟也视他为仇雠,多么可笑!

      心里有千言万语,最终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妈妈,你就那么想要我去死吗?”

      言雪晴的双眼发红,像要流下血泪来。

      她静静看了言不浔一会,然后攒紧双拳,声嘶力竭地大喊:“当年出事的如果是你就好了!你说的对,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盼着你去死!”

      出乎意料地,言不浔并不怎么生气,反而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畅快。

      他掰开言雪晴的手,硬是将军刀塞进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将刀尖抵在自己的胸口。

      “那么,妈妈,请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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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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