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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相见(中) ...

  •   乔鸣鸿每天在进行五公里跑的同时,林夕还要每天连几套棍法。棍子耍起来威风,但是练的时候也是不容易。
      亚瑟坐在院子里,看林夕手法熟练地耍着手中的棍子。林夕一套八仙棍先开始还能看清轨迹,后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耍出棍花,有风迎面而来,林夕收棍,单腿而立,面对亚瑟大喊一声,“呔!妖精!”
      亚瑟当场愣在那儿了。
      林夕转而练起形意棍,开始和亚瑟搭话,“这一套棍法练着沉,但是有气势,其实不适合我接下来的行动。”
      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不是练的不错的亚瑟,“嗯嗯。”
      林夕抹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汗,问他,“看出门道了吗?”
      亚瑟老实地摇头,“没。”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我现在也还看不出这套棍法的门道。乔叔叔叫我练棍法,我就找人教我练,我想接下来应该就是我和乔鸣鸿同时行动了。”
      亚瑟听林夕说过那四样宝物,他问,“你是那根王杖?”
      “我不是那根棍子,但我的确要把他送回去,拉美西斯二世的王杖,我到时候怎么混进去呢?”
      亚瑟起身,“像那只天鹅一样不行?”
      林夕摇头,“我和乔鸣鸿上次行动的失手了,博物馆肯定会加强防备,这次的办法我还没想好,他也没。”
      亚瑟又说,“具体时间没确定,如何行动也没确定,夕,你在想随机应变吗?”
      林夕挽棍花,“也不是不行。”

      放在台阶上的耳麦突然震动了下。
      亚瑟看了一眼,怕打扰林夕,没说话。但林夕却听到了,她目光灼灼,专注于手上的棍法,还能分神对亚瑟说,“耳麦给我,直接扔过来就行。”
      亚瑟小心拿起耳麦,然后瞅空给林夕抛了过去,林夕扯棍,单手接住,然后扣上耳麦,“喂,您好。”
      乔沉鸢的声音传来,“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夕一笑,意味深长。
      乔沉鸢听她一笑,心宽了不少,“那我就放心了,马上就要开学了,这件事一年之间必须完成,甚至半年。”
      林夕听他这么说,慢慢停下动作,“是因为高三就要准备高考了吗?”
      乔沉鸢沉默了下,只说了句,“叫他安心准备吧。”
      林夕却没放过这个话题,“你想让他去哪儿?”
      电话另一头的乔沉鸢,“……我尊重他的意见,他想去哪儿都可以。”
      林夕把棍子扔在一边,然后来到台阶旁一屁股坐下,“那这件事怎么不问他愿不愿意,如果可以的话 你是想亲自来办的,你那几年出了什么事?”
      乔沉鸢这下是真沉默了。
      林夕也不再逼他,只说,“他的天分足够考到最好的大学。”
      乔沉鸢抬起头,外面的阳光照进来,照到他的侧脸,他低头,摆弄着手上的一盆花,目光认真,“他会的。”
      林夕接过亚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搭在脖颈上,“你就这么相信?”
      乔沉鸢唇角勾起,“当然,他是我儿子。”
      林夕没说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他不是你儿子。”
      亚瑟没直接问她,“为什么不说给他听?”只是问,“你刚才一下就安排好了?”
      林夕“呵”了一声,“怎么可能,我当然没安排,画饼,会不会?”
      亚瑟不太理解,但听明白了林夕肯定还没行动。
      就这时,乔沉鸢的电话又过来了。
      林夕说了一句“我去,他不会听到了吧?”然后接通耳麦,“怎么了?”
      乔沉鸢斟酌着问了句,“光阴……他怎么样了?”
      林夕想了想,“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那心理呢?”
      这个问题问的林夕沉默了。

      虽然说光阴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相关的也什么也没提,但是学校里总还有些碎嘴子咬着这件事不放。
      她知道光阴不一定会看见,也不一定会在意,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万一他全看见了呢?
      万一他全在意呢?
      万一他又被……
      林夕不敢再往下想。
      距离那件事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路光阴时隔多年终于打破了路时瑾的阴影,可他是凭什么打破的?
      林夕垂眸,是伤痛啊——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失去了,绝不想再经历一次。
      “这个我说不清楚,毕竟世界上存在着‘阳光型抑郁症。’”
      乔沉鸢终于等到她的回复,突然问了句,“你知道……”
      “什么?”
      乔沉鸢反应过自己也许有点说多了,于是说,“没事,你安心和布尔准备吧。”
      林夕:“……”怎么你们父子都爱话说一半?搞什么这是?
      她挂断耳麦,开始思考,知道什么,光阴?她克制住往深调查的想法,人都有自己不想被知道的一面,知道的太多对双方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对亚瑟说,“给我买杯奶茶去。”
      亚瑟知道这是有事要避开他,只说,“老习惯,加些椰果,少放珍珠,七分糖,常温。”
      林夕点头,在亚瑟走出门的时候突然说,“我没有要避开你的意思,就是真的想喝一杯,主要是因为今天第二杯半价,可以省钱而已。”你不要多想。
      亚瑟反驳,“我没有。”
      林夕一笑,“这不正说明你刚才在想?”
      亚瑟抿着唇不说话,林夕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走到亚瑟身前,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淡金色的卷发被揉的有些乱,“什么时候生分了?”
      亚瑟微低了头,13岁一米七六的身高让他得微低些头才能让林夕揉的顺手。他有些抱怨,“自从你找到那个东方的男孩后就有些了。”
      “是?”林夕还真没注意到,她手上动作轻了些,突然问他,“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这王杖好像还和你们家有些渊源来着。”
      亚瑟点头,说,“我先去给你买奶茶回来,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林夕笑,“你然后应该说,‘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回来’。”
      亚瑟看过这篇文章,“又打趣我。”
      “没有——”林夕举手作投降状,“你去吧,我等你。”
      亚瑟出门,林夕看着他的背影,感慨,“咋一个一个的都比我长得高了。”

      林夕第一次见到亚瑟的时候是她十三岁的时候,她刚从那些人的手里逃出来,右脚踝里还有他们的定位器。
      林夕跑进了附近的一片大树林,天色已晚,环境又陌生,其实很适合藏人。
      问题就在于林夕身上有伤,还流着血,而对方已经派出了不少被专门训化的狗,人员还配备了红外线夜视镜。
      林夕跑的气短得厉害,嗓子里全是铁锈的血腥味,她唾了口唾沫,然后凭借自己偷来的夜视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手电是肯定不能开的,但是那些人肯定能凭借她脚腕上的追踪器来定位她,为了彻底摆脱,只有……
      林夕躲在草丛里,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动动耳朵,那些人暂时还找不到这里,林夕疲惫地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从绑腿带上拔出一把小型股剑,“刺啦”一声扯下一条布绳,然后绑在嘴上,防止一会儿咬舌。
      她从腰间摸出□□手枪,然后颤抖着对准了自己的右脚踝,那个人的话突然回响在她耳边,
      “你想加入我们?”
      林夕灰头土脸,低着头回答,“是,我将永远忠诚于组织!”
      那人将一个定位器扔给她,“把它装在你身上,再来告诉我你的诚意。”
      一年半前的林夕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定位器,她猛的抬头,听那个人问,“做不到?做不到就算了吧,我的人会送你出去。”
      出去就是死!
      林夕咬着牙,颤抖着手捡起了那个定位器,她既然要接过“Time”的身份,就要彻底的完成“Dream”的任务。
      “有枪吗?”
      那人微弯了些腰,“你要枪干什么?”
      林夕极力稳定这颤抖着的呼吸,缓缓抬头说,“没有枪怎么把这东西装在身上?”
      那人愣了一下 随机大笑起来,“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他突然蹲下身,捏起林夕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林夕皱眉,“没有名字,我是个黑户,跟人偷渡出来的,只是听说这儿能赚钱,所以才进这儿的。”
      “这儿当然能带你们赚钱,前提是你要足够的听话,懂吗?”
      林夕艰难的挤出一个笑,“懂。”
      那人把自己腰间的配枪扔给她,“证明你自己的时候到了,来吧。”
      身下的水泥地已经有了不少的裂缝,裂缝里全是血腥的臭味,林夕可以肯定这里以前绝对死过不少人,最少也是全身布满还在流血的伤口的。
      墙壁上也有着已经褪色的血迹,重重叠叠,有已经变成褐色的,还有还是红色的。
      林夕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缓缓捡起了那把枪,她给子弹上膛,对准自己的右脚踝,然后手指慢慢弯曲,她咬着下唇,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等等。”那个人突然叫住了她,“你想要麻醉吗?”
      林夕抬头,轻蔑的对住他“呵”了一声,然后扣下扳机,
      “砰!”
      子弹带出鲜血,林夕没忍住,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死死抱住不断流血的右脚踝,整个身子颤抖着,像濒死的鱼。
      那人没想到她这么决绝,看了一阵儿然后鼓起了掌,“真不错 你会成为一把很快的刀的,来人,带她下去,把定位器装进她刚自己打出的位置。”
      冷汗冒遍了全身,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林夕被两个全身黑衣的人拖起,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被换上了一身全黑的衣服,衣服背后有一个数字九,这是她在这儿的代号,“九”。
      意识回笼,一年半后的林夕再次抬起手枪,对准了那个位置,放射性伤疤狰狞地扒在那里,证明着所有的伤痛。
      没事的,只是再来一次而已——
      林夕抬头看天,“路叔叔……”
      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砰!”
      枪声惊动了林子里所有的生物,乌鸦乱叫着仓皇飞起,树叶在不安的躁动着。
      那些人听到了枪声,迅速定位,却发现眼镜上的红点突然一下子发了灰。
      “该死!她破坏了定位器,听枪声就在附近,所有人,给我找!今天找不到她咱们所有人回去就是死!”
      林夕已经失血过多了,连续的奔跑已经将身体机能消耗殆尽,再加上刚好的高烧,她可以肯定身体现在一定严重脱水,她疼的意识模糊,检查了下身上的装备,一把54,一把64,还有一把□□17,一把NP22,子弹剩的不多了。
      林夕瞅准空,知道自己再不跑就真的来不及了,她咬紧牙关,弓起身体,然后猛的跑出去!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脚踝又疼起来了?”
      温柔又带着担忧的男声吹在她耳边,林夕抬头,亚瑟回来了。
      “没有,想起以前的破事了。”她接过,把吸管插进去,结果不小心溅了出来。
      “你慢着些。”亚瑟递过纸巾,林夕随意擦擦,然后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亚瑟低头看她的右脚,“你又在揉着右脚踝了,我以为又像上次一样。”
      林夕摇头,“没有,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了。”
      亚瑟坐下,然后准备摸出一把小刀,裁个小口,突然又收了回去。
      “裁吧,别因为别人改变自己。”
      亚瑟直接把吸管戳了进去,然后吸了一大口。
      他嚼着嘴里的椰果说,“我第一件见到你的时候你全身都是伤,家里的医生都说你活不过今天晚上。”
      “可你还是救了我。”
      亚瑟无奈,“总不能看着你真的被那些人抓走吧,我还是了解过他们的,那都是亡命之徒,你被他们抓回去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林夕笑了,“亡命之徒你也敢挑衅,你是真的不怕得罪他们。”

      时间线回到林夕十三岁那年,她顺着河流玩命地跑,突然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眼前被血糊到已经看不清周围,只有红红的一片。
      这时似乎有什么停在她面前,年轻的男声说,“Nonno arries, ecco una persona che fa una grossa ferita(阿瑞斯爷爷,这儿有个伤很重的人)。”
      阿瑞斯拦住他,“E’ giunto il momento di tornare indietro, non è questo il nostro dovere(您该回去了,这不是我们的义务。”
      年幼的亚瑟却蹲下身子,他仔细看着林夕的样貌,“Non pensate che lei sia molto simile a quella persona(您不觉得她很像那个人吗)?”
      阿瑞斯知道“那个人”说的是谁。

      一年前阿尔瑞特家突生变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遍了整个阿尔瑞特家族,那天家族中最强战力阿瑞斯不在,其余主力也在白天被安排到别处去视察。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掌权的主母当着年幼儿子的面杀死,本来下一个死的就是他,结果大火中有一个人紧紧护着他,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中文。刺杀的人趁乱跑了,家里只剩平时打扫的保姆等弱战力,他以为自己也会死在这场大火中,结果却被人救了,他失去意识前,虚弱地问,“Chi sei(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他。
      后来手下的人纷纷赶回,扑灭大火,重振家族责任落在了仅有九岁大的儿子身上,亚瑟·D·沃特·阿尔瑞特接过重任,誓要查清是谁杀了母亲,还有那天晚上救下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战神阿瑞斯开始辅佐年幼的小主人,直到现在——

      亚瑟看着气息微弱的林夕,“Io voglio salvarla(我想救她)。”
      阿瑞斯严词拒绝,“Non è possibile(这不可能)。”
      林夕就在两人的争论中恰好睁眼了,“你……是谁?”
      远处追杀的脚步声近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相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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