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７９ ...
-
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比起说是人类居住的超未来都市，倒不如说是诸神的后花园。
“……了解，无须顾忌我们的存在，假设你们有办法联络上已经进入都市的立香和基列莱特的话——”兰瑟梅罗站在所长席的位置上，语气平静地结束了与新·迦勒底之间的通讯，“请让他们无视我们的存在，这样就好。”
随后，在达·芬奇·Lily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之前，兰瑟梅罗屏蔽了来自新·迦勒底的通讯。
“这里……就是希腊的冥界。”
坐了很久的船的菲尼斯·迦勒底职员们在确认周围环境足够安全之后依次下船，开始活动筋骨；而作为现场调查小队核心的两人却走在最后——玛修已经换回了迦勒底职员的制服，正在和藤丸立香分享英灵召唤系统恢复后食堂稳定产出的小点心。
“除了巴比伦之外，和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之间联系最为紧密的神话就是希腊。”奥尔加玛丽向莱妮丝告别，走到藤丸立香的面前，临时为她开起了希腊神话小课堂，“现代的全天八十八星座大多由古希腊星座演化而来——”
“而作为天体科君主的父亲和其他的魔术师不一样，他并不排斥科技造成的神秘的消退。”
——人类会仰望苍穹。
——很久很久以前，他们曾在天空『苍穹』中觅见神明。
——于亘古岁月中，苍穹曾是遥不可及的神圣。
——告别神明的人类『吾等』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在宇宙『苍穹』中发现未知。
——没有恐惧，不怀敬畏，只将其视作应被解析的对象。
没错，吾等『告别神明的人类』凭借睿智的钻研，将汝等『神明』解体。
为了有朝一日能横跨天际，吾等再也不会止步不前。
吾等仰望苍穹——
——————终有一日，要击坠神明。
“啊，对了——奥尔加玛丽所长！”在奥尔加玛丽讲到一半的时候，藤丸立香突然用力地敲了一下手心，“话说回来，副所长去哪了？之前和新·迦勒底那边通讯结束之后，到现在都没见过副所长呢。”
“确实，没看到Lord下来休息呢……”奥尔加玛丽扭过头看着变回最初的三桅船停在后面的特里同号，逐渐陷入沉思，“不过，如果是Lord的话——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才没有和我们一起休息吧。”
“哈迪斯是克托尼俄斯神的其中之一，也是希腊的冥界之主——”兰瑟梅罗在一扇冰冷的大门前停下脚步，“虽然说在外围的亚特兰蒂斯海里收集到的情报就足以证明这里的冥界会是什么样子，但我也不曾料到这里会和埃列什基伽勒的冥府有着如此之大的差距。”
——尽管菲尼斯·迦勒底已经顺利地将特里同号泊入了星间都市的地下『冥界』深处，但事实上，在最后验证通行许可的时候，千里眼中一闪而过的启示促使兰瑟梅罗将修普诺斯的红罂粟换成了在第七特异点中，从在遥远的彼方关注迦勒底的哈迪斯手中得到的深渊之门。
为他们打开冥界大门的并非是睡神的红罂粟，而是握在冥王手中的塔尔塔罗斯大门——而现在，兰瑟梅罗正停在属于这个世界的塔尔塔罗斯之门前，认真思考自己是否应该使用冥府之主赐予她的权能推开这扇大门。
——最后，兰瑟梅罗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大门，转身回到连接了特里同号停泊区和塔尔塔罗斯大门的阶梯上。
“……是吗，你没有打开那扇大门啊。”梅林靠在阶梯平台的金属墙壁上，抱着他那支过分巨大的魔杖，在等到兰瑟梅罗离开阶梯的那一刻笑了起来，“真是的，我居然难得在这种问题上输给了所罗门王和吉尔伽美什王啊。”
“王的智慧举世知名，你是不可能胜过他的——梅林老师。”兰瑟梅罗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那只靠在墙壁上的半梦魔，“再说了，我也没有打开这个异闻带的塔尔塔罗斯『深渊』的必要。”
“虽说这个世界的神代尚未结束，但也只剩下寥寥几位服从宙斯之神了。”
——这个世界『异闻带』的冥界早已随着哈迪斯的自毁失去了所有的神明，塔尔塔罗斯之内也早已空无一人……甚至不需要使用千里眼，兰瑟梅罗就能知道这个异闻带里已不存在能为她给出解答的存在，但是……
“但哪怕诸神仍旧健在，你也不会打开那扇大门——这就是你和我之间最大的不同。”罗曼从泛着金属冷硬光泽的走廊另一侧走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巧克力在梅林的斜对面停下了脚步，“从我在那场梦境『Avalon』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比确信这一点。”
——所罗门是一种装置的名字。是由神与人制作而出的，为了让那个王国发展得更好的装置；而装置需要输入指令才能做出行动，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对这个名为所罗门的装置输入对应的指令，就能获得相应的回应。
而兰瑟梅罗不同——哪怕她从未感受过人类彼此之间存在的温情，哪怕她早早就被封印指定局做成了标本，哪怕现在的她已不再是人类……然而，她曾以人类的身份在这颗星球上生活过，并非是王、亦非贤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
这是五百多年前所罗门王在千里眼聊天室『Avalon』中第一次见到兰瑟梅罗的时候就已经发觉的事实，在之后的教导中则更确定了这一点——兰瑟梅罗毫无疑问是一个标准的人类，她会恰当地调配使用自己的能力，就像使用工具那样，但她却并不依赖自己的能力。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自己的判断，而非外界的指令——但还是少了什么所罗门王曾经在人类身上见过的色彩，也少了些能引起半梦魔食欲的气味和一些足以引起吉尔伽美什王注意的特点。
但愿望实现后，成为了人类的所罗门王却知晓了那时他们在兰瑟梅罗身上看到的缺少的部分是什么——那是与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
兰瑟梅罗的魔术师家系早就被过去附庸在他们身边的巴瑟梅罗屠杀殆尽；就连兰瑟梅罗脱离封印指定后捡到的基尔什塔利亚都因为和她走得太近而让沃戴姆家惨遭灭门；埃尔梅罗家的状况本就好不到哪去；阿尼姆斯菲亚一开始申请她的『监视权』，也只是出于对魔眼的好奇——兰瑟梅罗和这个世界之间，没有更加深入的联系了。
罗曼本来是这么想的——如果终局特异点里，他没有在被睡神的权能彻底催眠之前，看到冲到盖提亚所在的王座之前的兰瑟梅罗的话。
——那些人并不是不足以成为兰瑟梅罗的锚点，只是对于她来说，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而她有足足五百年之久的时间都在千里眼聊天室『Avalon』里接受三位Grand Caster的教导，足足五百年的时光，占据了她生命里90%以上的长度。
如果所罗门王不曾选择成为人类，那么星之内海的核心或许早已回归世界的里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余一副空壳。
“我不会好奇那扇门后面的存在的。”兰瑟梅罗如此承诺，向着罗曼来时的方向走去，“再说了，虽然严格来说，我的档案是记在时钟塔里的，但我同时也是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以及仿徨海的求道者。”
——无需自己成为最强，我们只需创造最强即可。
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就是那样的存在。
罗曼知道玛修这次外出穿戴的装甲甚至连半成品都算不上，但那套装甲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达·芬奇直接从工房里拿了出来——根据管制室的记录，这套连半成品都不算的装甲，已经能让玛修在失去加拉哈德灵基之后发挥出和当初在特异点F中进行初次特异点探索时相差无几的实力。
罗曼也知道早在进入大西洋异闻带之前，达·芬奇工房的常驻人员已经开始进行了对阿特拉斯院中七大兵器之一的某一件进行仿造的工作——只是联想到玛修的装甲对于他们来说，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情况……
“那个七大兵器之一的仿品，是要装载在玛修的装甲上吗？”罗曼看着兰瑟梅罗向前走去的背影，如此问道。
“嗯。”兰瑟梅罗停下脚步，侧回脸对罗曼点了点头，抬手指向上空，“这武装本就是为这个世界『异闻带』而特别准备的——‘天寿’的概念礼装，对生命漫长悠久的神明来说，这可是绝佳的毒药。”
“为什么……会想到要准备这个？”
“不是我想到要准备这个。”兰瑟梅罗轻轻地摇了摇头，蓝色双眼中锐利的目光直直对上罗曼那双绿色的眼睛，“是已经有人用这武装击坠了神明——正好，等等回去之后我就准备对所有人公开那份情报。”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可能是——那是一段足够漫长而悲伤的故事。但我们有很多时间——至少，在他们派出德墨忒尔使用机神真体毁灭都市之前，我们有足够长的时间，来慢慢讲述一场属于某一位救世主的故事。”
十三年前的金发少年笑着将曾困住他的过去印作书籍，在圣诞夜里将那段故事作为礼物，送给了仰望星海的守护者。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７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