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天体科中心］星海沉眠之处》山沐枝

78、７８

　　“欢迎回来。”

　　黑发蓝眼的年轻御主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已经从波塞冬的机神真体变回了Storm Border的内部。

　　“波塞冬——”

　　“波塞冬被强制启动自毁程序了。”尼莫把Storm Border之前录制到的影像展示到参与了对波塞冬神核击破作战的几位小队成员面前，“菲尼斯·迦勒底的船长……包含了海后安菲特里忒的灵基。”

　　“说起来，伊阿宋先生呢？”

　　“不用我送你回去吗？”安菲特里忒刚刚展开宝具之后就把新·迦勒底的成员们送回了Storm Border，只留下唯一一个拒绝了回归的伊阿宋留在波塞冬的机神真体上面，“啊啊，原来是这样吗……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一次都辛苦你了，伊阿宋。”

　　弓矢的金色光芒穿透海面，向着位于海平面之下的两个迦勒底袭来。

　　“……喀戎。”

　　“你早在之前就死透了的话，那就把他交给我吧。”安菲特里忒用海水封锁住正在自毁的波塞冬的机体，隔着海水传来的沉闷爆炸声宣告着海洋大权的转移，“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完整地掌握这一份力量了……但海洋本身，就已经足够危险。”

　　平日里在波塞冬的控制下显得温顺而平和的海洋终于在回到安菲特里忒手中之后露出了独属于海洋的真实——波涛汹涌，旋涡繁杂，海神的祝福不再对这个异闻带的存在起效……于是人马的贤者沉入大海，被狂暴的漩涡吞噬。

　　“……啊啊，再见了——阿尔戈号的船长先生。”安菲特里忒看着伊阿宋化为金色的灵子在海洋中消散，为泛人类史的冒险者送上来自海洋的祝福，“愿你乘风破浪，终有一日，能驾驭着你的船突破一切不可能……”

　　“不，倒不如说，这次的阿尔戈号——已经完全突破了一切的不可能啊。”

　　『……德雷……克……』

　　『……可恨的……人类……』

　　“波塞冬，我的半身，我的丈夫。”安菲特里忒在听到波塞冬机神真体里残存的广播声音之后，垂下眼看着下方已经像是死去的鲸鱼一样在缓缓向下沉落的波塞冬，“这个世界的‘你’没有爱上‘我’，而‘我’也不曾爱上‘你’。”

　　——这个异闻带的安菲特里忒，可以说是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被波塞冬杀死的结局。

　　因为她判断自己不可能战胜机神——于是她干脆地迎接了死亡。

　　“但——啊啊，但是啊，波塞冬。”安菲特里忒闭上眼，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波塞冬毫无理性地追尾撞击Storm Border的行为，“哪怕不是同一个世界，哪怕这个世界的‘我’和‘你’未曾相爱——我从来都没有允许你将从我手中夺走的海洋大权被别的存在染指。”

　　『……绝海……被突破……』

　　『宙斯啊……虽然可恨，但之后，就交给你了……』

　　波塞冬最后的广播声音戛然而止——安菲特里忒终于松开对包裹着波塞冬的海水的控制，注视着那些金属残骸沉进深不可见的海底。

　　“回去吧，接下来还要和新·迦勒底那边讨论一下之后的行动安排。”

　　『行星环境改造用作业船波塞冬确认陷入沉默。』

　　Storm Border终于接到了来自特里同号的播报。

　　尼莫看了看站在自己边上的达·芬奇·Lily和福尔摩斯，主动向通讯另一头菲尼斯·迦勒底的成员提问：“你们之后的行动打算怎么办？”

　　『我们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兰瑟梅罗站在管制室里回答尼莫的提问，『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你们先继续下潜吧。毕竟虽然说是平行世界，但我们的目标还是不一样的——这个世界的异闻带空想树的砍伐，是你们的工作，我们不会插手。』

　　『所以，相应的——你们也不应该过度关注我们的行动。』

　　兰瑟梅罗冷酷地切断通讯，不出意料地看到Storm Border开始继续下潜——于是她将通讯频道切到另一个人的频率，给出『绝海已经被突破，新·迦勒底即将通过虚无之洞，进入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的信号。

　　隔了相当一段时间之后，通讯的另一头传来基尔什塔利亚的声音——『那么，您做好在宙斯的领域里隐藏菲尼斯·迦勒底的准备了吗，Lord？』

　　“你之前说过冥界不在宙斯的掌控之中……对吧？”兰瑟梅罗看了眼手里的那朵红色罂粟，将视线移到基尔什塔利亚发来的星间都市山脉地图上，“有什么外界直接进入冥界的入口吗？就像我们给你看过的那个特里同号接收Shadow Border的通道一样。”

　　基尔什塔利亚：『我假设您能解决星间都市山脉里冥界区域的神明身份认证系统……？』

　　兰瑟梅罗：“保险一点，修普诺斯的红罂粟能带我们进去吗？”

　　『应该可以？』

　　『另外，再提醒一点——』基尔什塔利亚传来一份长长的清单和冥界的单独路线图，『这个异闻带的宙斯——』

　　“我知道，祂统合了所有死去的神明的权能，是可以被称为万能神的存在。”兰瑟梅罗把路线图转发去船长室，凑在通讯麦克风前轻轻笑了起来，“这些内容——你不是都已经写在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我的那本书里了吗，基尔什？”

　　『Lord，用千里眼看过了呢……』

　　“但万能非全能——更何况那是新·迦勒底应当面对的困难，而不是我们要面对的。”

　　“嗯——等宙斯击坠Storm Border的那一刻，就来通知我们。”兰瑟梅罗倒在所长席的椅子上，捧起一杯已经凉透了的红茶，打开广播通知菲尼斯·迦勒底的全体工作人员，“那是我们唯一一次避开宙斯耳目的机会，就像突破风暴之壁的时候避开亚特兰蒂斯舰队和阿尔忒弥斯的箭矢那样。”

　　“是唯一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特里同号已经悄悄潜伏到了虚无之洞连接地底空洞的入口，共用同一个灵基的两位船长将引擎的功率升到最大，将特里同号化作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与此同时，早一步通过虚无之洞的新·迦勒底正在接受通过广播传来的大神宙斯的精神压迫。

　　“虽然我不清楚异闻带的具体情况……”尼莫在成员们迫切的视线中沉默地移开了目光，“但在我所知的神代世界中，他是至高至强的存在。可能的话……我不想正面与之……”

　　只可惜，新·迦勒底在Storm Border中对宙斯的讨论还未结束，大西洋异闻带的异闻带之王大神宙斯就已经使用了他最常用的权能——雷霆，封锁了Storm Border所在的空中区域，并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就像是人体在排除病毒那样。

　　『唔，宙斯「大神」在准备雷霆之雨的发动了。』趁着机神和隐匿者都有事忙着的这段时间，基尔什塔利亚待在冥界的深处为菲尼斯·迦勒底实时播报新·迦勒底的情况，『Storm Border应该很快就会进行迫降，最终的降落地点也大致可以确认……』

　　『您觉得特里同号在什么时候穿过虚无之洞是最合适的？』

　　“Storm Border进行迫降的那个时候。”兰瑟梅罗对基尔什塔利亚给出她的答案，顺便向特里同号内的成员们说明接下来这样行动的理由，“他们一定会启动迷彩类的隐匿机能——而大神宙斯不会放弃对Storm Border的搜寻。”

　　“所以我们就趁这个瞬间，用幻术隐藏特里同号的存在，直接潜入冥界——会使用修普诺斯的红罂粟对幻术进行增幅……”兰瑟梅罗闭了闭眼，无奈地笑了起来，“毕竟他是方塔苏斯的父亲——而梅林老师姑且算是方塔苏斯一系的幻想种混血。”

　　“对了，你在冥界的话——能帮我布置一个作为后备手段的法阵吗？”

　　『您应该庆幸我每种材料都做了准备，Lord。』基尔什塔利亚叹气。

　　雷霆在空中鸣响，将Storm Border从空中击坠。

　　与此同时，特里同号的内部有条不紊地运转了起来——幻术将船只隐藏起来，负责幻术的梅林和修普诺斯的红罂粟被一起塞在引擎室里，随着诺亚引擎和安菲特里忒引擎的运转稳定输出魔力维持幻术的伪装。

　　特里同号就像是一条在海洋中畅游的人鱼一样，轻松地穿过了虚无之洞的最后一段距离——然后趁着大神宙斯的注意力仍在Storm Border的身上，沿着着之前计划好的路线，顺利地进入了冥界。

　　“说起来，既然现在算是安全了……”达·芬奇在工房里调出一段简短的录像发送到所有人的工作终端里，“但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个——之前一直紧绷着在做特里同号潜入转移的工作，我知道你们应该都没注意到这个。”

　　在达·芬奇截出的这段视频里，他们看到了一座绚烂而巨大的要塞都市。

　　那就是——

　　星间都市山脉奥林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