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妻美陈先生》原杉

34、第三十四章

　　童无忌直白的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听起来是朋友间随口问的玩笑话，却直接让陈一陷入了纠结当中。
　　他对她的这份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暗恋的感情，基于她对他的关怀，也基于他对她作为一个律师的敬仰。
　　可以说，童无忌完全就是他年少时理想中的自己的缩影。
　　归根结底，就是她太好，而现在的自己太糟糕。
　　道路旁的车辆呼啸而过，提醒着陈一现在还是在公众场合，这不是一个适合宣泄情感的地方。
　　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陈一重新迈开脚步：
　　“童律师，你想到哪里去了。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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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回到童无忌家的厨房，陈一也没有再说话。
　　哪怕童无忌没有学过心理学，陈一的情绪都能直接从他的行为和表情看出来，他不会藏自己的情绪，就像现在，虽然看起来是笑着的，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他不开心。
　　“我还是那一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很乐意帮你的。”
　　“童律师，我会做的菜其实不多，也已经上门上了好几次课，我想，你那么聪明的人，应该都学得七七八八了，以后应该也用不着我上门来教你做菜了吧。本来我来一个单身女孩子的家里，就容易让别人说闲话，要是你男朋友听到了这些话肯定是不开心的。”陈一的话题转到了童无忌意料之外的方向，言外之意很明确了，他觉得自己影响到了她的感情状态了。
　　想说的说出了口，他等了十几秒，都没有得到童无忌的回话。
　　她甚至连身子都没有活动过分毫，就那样静静地回望着陈一的双眼。
　　她是生气了吗？
　　陈一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童无忌是生气了。

　　她不是气陈一刚刚这番男朋友吃醋的话，而是气陈一这个木头脑袋，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她对他的好是超出了普通朋友范畴的吗？
　　“陈一，你听谁说我有男朋友了？”
　　童无忌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怒气，让陈一本来就慌乱的心又加剧了跳动。
　　“没有……我猜的。你和那个男同事关系应该很好吧，又是一起吃饭又是一起露营，你还替他问电影解说的事情，我就以为你们两个……”
　　提到电影解说，童无忌回过神来。
　　“你今天是不是去了无障碍观影场？”
　　陈一这个反应，童无忌把先前想到的可能性又重新提起，如果那个背影的确是他，他该不会是被场上那些八卦的提问刺激到了吧？
　　陈一愣了，原来她看到自己了吗？
　　不过也是，看不见的从来就是他。
　　“我去了。”
　　“坐在最后一排，提前离场的那个？”
　　童无忌进一步的锁定，让陈一根本没有办法否认。
　　“我是坐在最后一排。没听完分享会我就出来了。”
　　结果闹了半天，陈一在吃他自己的醋，童无忌稍显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陈一的手腕，把人带到了客厅，直接按在沙发上坐好。
　　“既然去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刚刚电话里说的惊喜，是想给你单独解说一下这部电影。本来是要邀请你去现场的，结果你说你今天有安排，谁知道你的安排就是去看电影。”童无忌也并排坐下，“陈先生，单独解说开始之前，我希望你稍微想一想，我在电影院里是不是回答了一个关于我喜欢的人的问题。”
　　“嗯。”
　　“那你觉得我说的那些点，和你半点都沾不上边吗？”
　　已经隐约有怒气往上冲，她尽力压制着，让声音平稳一些，这个问题这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答案，如果陈一还是想不通，那童无忌就真的想不通了。
　　童无忌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一处在巨大的冲击当中。

　　童无忌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反问句吧？有共同话题，有上进心，做菜好吃，这些自己能沾上边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一咽了咽口水，他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可除了那个意思，又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呢？
　　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没有时间去看电影，主动要给自己单独解说。

　　“童律师……”陈一开口，有些犹豫不决。
　　“有答案了吗？”童无忌看着转头看着陈一，他的额前有亮晶晶的汗珠渗出，分不清是走路回来的路上热的还是他太紧张。
　　“你说的那些，和我能沾上边吗？”明明已经对上了号，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你记得吗？场上有一个男孩子问我，会不会接受和视障人士交往，我给了肯定的回答。”
　　童无忌的话让陈一的思绪一下子被扯回到昏暗的影厅当中，是的，她有这么回答过，那意味着什么呢？
　　他在心里画了叉的那些选项，被童无忌一项一项地擦掉，重新打上勾。
　　即便如此陈一的声音还是微微发抖，他狂喜的心里同时夹杂着怀疑和不安：“所以，童律师，你喜欢的人，是我吗？”

　　如果是这样，过去她一切的行为都能合理地解释清楚，无论是单身派对还是主题乐园的时候，她的目的都很明确，相反，是他一直在后退，一直在否定自己，即使他对她越来越在意，越来越上心。
　　“我喜欢你，是的，我很肯定。”
　　是她先喜欢的陈一，所以由她捅破这层窗户纸也是很合理的事情，童无忌对此并没有顾虑，哪怕过几秒后陈一会给出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她也觉得心甘情愿。
　　只见陈一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嘴唇紧紧闭着，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童无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索性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待陈一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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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上了眼睛之后，童无忌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灵了很多，能听到墙上挂钟每走一秒轻微的咔嗒声，那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能听到厨房水槽里，放满水吐沙的花甲滋出的水声，还有啪一声很清脆的，不知道是什么掉落的声音。
　　“刚刚的花甲，你放了水在盆里让它们吐沙子之后，有用菜筛盖住吗？”陈一说话了，却和刚刚的话题八杆子打不到一边去。
　　“啊？没有啊。”
　　“有一只逃出来了。”
　　童无忌一头雾水，“它没有脚的，怎么逃？”
　　因为花甲的出逃，陈一也找到了从童无忌身边逃开的办法，他正要站起身，手臂却被狠狠往回拉了一把，没站稳的他跌落回沙发上。
　　“它逃它的，反正逃不出这间房子。”童无忌这话大有含沙射影的意味。
　　是的，逃不掉的。
　　陈一把脸转向童无忌的方向，眨了眨眼让视线聚焦在童无忌的脸上。
　　“我也喜欢你，童律师。”说完这句，陈一低下了头，童无忌能看到他的耳朵已经红得夸张。
　　童无忌歪着脑袋继续盯着陈一：“所以，你刚刚是因为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吃醋了？”
　　“不是吃醋，是嫉妒。”既然话已经说出口，陈一也就不再掩饰。
　　“嫉妒什么啊？”
　　“嫉妒，那个人能被你喜欢。嫉妒他可能……大概率身体健全且健康，能和你一起出去露营野餐，一起看电影，可能还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每天都能见面……”
　　童无忌听出来了，陈一嫉妒的这些，更多的是因为他很在意他眼睛的问题。
　　一些无可奈何，一些无法改变的现实。
　　“傻瓜。”她心疼地看着他。
　　陈一抬起头来，对上童无忌的脸，语气严肃了一些：“我就是不傻，才会觉得你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孩子，不应该喜欢我这样的人。”
　　“哪里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个配上了，这不是很完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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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乱成一团，陈一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又听到厨房传来啪嗒两声，他趁机起身往厨房走去。
　　靠近水池边的位置，他的步子不敢再往前迈，不知道出逃的花甲跌落在哪个位置，他只能蹲下身子，用残余的视线去搜索。看到了一个，捡起来，又伸手地上胡乱摸了一通，找到了另一个的花甲，摸索着到水盆边缘，把花甲重新丢到水里。
　　童无忌全程目睹着陈一小心翼翼的动作，倒是没觉得他有多狼狈，反而有些可爱。她知道他害羞，但这份拘谨让她觉得他的态度是很认真的。
　　明知道陈一耳朵灵，她还是冲着厨房大喊：“你平时可没有那么爱逃避我的话题。”
　　“再不救它，要死了。待会怎么炒都炒不开，还有沙子，不好吃的。”陈一冲着厨房门外回话辩解。
　　童无忌听得好气又好笑，语气也多了几分赖皮：“你再不回答我，我要心死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也喜欢你的，童律师。”陈一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回答，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躲闪，堂堂正正地走到了童无忌跟前。
　　“那我们两个现在算是两情相悦，对吧？”
　　“嗯。”
　　“好的，男朋友。现在开始不准叫童律师，换个叫法，喊一声来听听。”
　　陈一显然没能在短时间接受关系的突然转变，话语说出口尤为僵硬：“好的，女朋友。”
　　童无忌笑了。

作者有话说

　　我是恋爱戏白痴。
不会写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