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4章 ...
-
江新予待在陆道白寓所里的主要任务是服务几位大佬。听从师兄的安排，时不时在厨房和会客室之间传送食品和饮品。
从零星的话语中，获知东方洛就节后安排刘振邦和陆道白征求三人意见。
“我没必要去海外。”
陆道白沉思过后，向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海外业务的大体情况，他心里有数。如有必要，他人在国内一样能协助。
当然，更重要的是，让他与热恋中的男友分开，还不如杀了他。
陆子廷含蓄地微笑。
相比热恋中的弟弟，他对自己的另一半倒完全放心。但这些年渐渐习惯了他在身边的相处模式，分开还是有不舍。
刘振邦温和目光与陆子廷相遇，不动声色地将手覆在陆子廷白皙的左手上，用指尖轻轻刮了刮陆子廷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像是再说：放心好了。
“至少让我带一名助理。”
孤家寡人东方洛，从未觉得情/人之间的亲昵行为如此扎眼。
一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的冷面总裁，暗戳戳翻白眼。
“所有员工，随便挑。”
“助理人选不是现成的嘛。”
刚摆脱与恋人分隔两地隐忧的陆道白，闻言指了指与萧辰奕在厨房低声说话的江新予。他可不是因为闹朋友和江新予走得太近吃飞醋。他纯粹是出于好心，觉得年轻人应该压重担，多历练。
众人将目光积聚在江新予身上。东方洛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用略带疲惫的嗓音，对刘振邦道：“随你。”
敲定年后派驻海外的人选。时间尚早。
几个人留在会客厅闲聊。
中途，东方洛端着酒杯起身，想到室外透透气。踱步到未亮灯的小花园入口，正要迈步出去，隔着敞开的玻璃门，传来室外的低语声。
“你还好吧？不会因为东方总在跟前，难受吧？”萧辰奕关切的声音。
“怎么会？不抱期待，在他面前反而更自在。”
如果不是声音里带着迟疑和哽咽，话语里的笑意会让人误认为江新予是真的放弃并看开了。
“我想象不到偷偷喜欢一个人十来年是什么感觉……”
萧辰奕由江新予想到陆道白，语带温柔地低语。
由衷感叹。
“是太阳，也是方向……”
开口才发现不小心又跟师兄吐露了真实心思，不好意思地闭口。
世界上没了太阳，生活中就没有光。
没有光……怎么可能不难受？
“你那么喜欢他，怎么知道你不会成为他生活的光？”
“之前在他跟前，我太拘谨。不知道怎么喜欢。身份悬殊。”
身份的悬殊，让江新予不敢吐露真心。
一来，东方洛向来在感情世界自由无拘束。二来，身份能力悬殊的情况下，低位者人微言轻，即便怀着赤诚的心表达出百分之百的爱，感觉依然轻飘飘，无实感，更不敢妄想得到回应。三来，在一起时，爱的滤镜让江新予故意忽略关于男人满天飞的花边新闻和伙伴众多的事实，一但独处，滤镜也消除不了男人的不忠诚带给他的后座力。
最终将他震得身心俱碎。
“做刘总的助理去海外，正是提升的好机会。”
“嗯。”
江新予抿唇点头。
进门时还觉得在刘郑邦身边工作是一种奢望，没想到奢望这么快变成现实。
去海外更好。远距离客观上帮助他践行对男人断念的想法。
“春节假期如果方便，我组织个聚会，就当给你送行。”
“谢谢奕哥，不过我已经答应我同学春节去金市找他。如果从金市回来还有时间，我们再聚。”
……
安排好派驻海外的人选后至春节前这短短的几天，东骆方一直无法集中心神。
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他尝过。
可是偷偷喜欢一个人那么久的滋味，他没尝过。
把对某人的注意力和获得对方信息时的心跳乘以十？
一份持续的爱意以足以让任何人感动。何况，这份爱意还是旁人对他。
再坚强的心脏，无意中窥探到这份情感时，时隔多年，少见地乱跳一阵。
像东方洛这样有身份和财富加持，流连往返与万花丛中的情场高手，不缺乏伙伴的真情告白。只是，那些流畅接受赠与的人放低姿态，把爱意挂在脸上的人们，只能博得他礼节性地一笑。
东方洛的异常，连小晖也感觉到了。
“船长，你今天已经第三次读串行了……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
乖巧的小晖以为东方洛走神是因为工作疲劳引起的。
东方洛微笑摇头。
独处只会让他陷入肆无忌惮的回想。
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明明没经验，却撒谎说不是第一次。
事后，用明亮的眸子贪婪地盯着他的唇，笨拙地主动献吻。
穷得被债主追债，却不肯白白接受他一分钱。
将“江新予喜欢他”的设定带入两人曾经相处的时刻。东方洛感受到胸口剧烈地心跳。
反观自己的行为，简直是让心怀烈火的男孩儿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
退还了房卡，银行卡和现金，无疑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欣然接受委派时，态度坚决。不无躲他的意图。
想到此，东方洛心渐渐凉了半截。
手里的书掉在地毯上。
小晖捡起书，悄悄退出活动室。
东方洛陷入沉思，全无所觉。
心情像过山车，一会儿炽热狂跳，一会儿冷淡平静，转念又觉得恼怒。双臂环抱屈起的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声。
他从未强迫他，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言语上。他是心甘情愿上了他的床，接受这种关系。
不满意就分开，谁也没为难他分毫。
为什么分开了，又让人知道他纠结卑微又坚定的爱意。
原以为永远不会为这种事烦心的东方洛，蹙眉拿起手机。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听。
英眉拧得更紧了。
难不成已经将他的电话放进黑名单？
左手攥着电话，直到手指关节发白。
来电音乐响起。
看了一眼名字，接起电话。
“我以为你连我电话都拒接了。”话音里透着薄怒。
“……”
江新予愕然。一直以来只发信息的男人，打来电话，省略了问候语，愤怒质问究竟为哪般？难不成是打错电话？“东方总，您好！我是江新予。”
“嗯”
废话。
“为什么没接电话？”
“刚才不方便……”
没带手机进洗手间就不用说了吧。
“拒接我电话……”
“怎么可能，您可是我老板！”
江新予愣神。
有那么一秒钟，觉得电话里男人的语气有点儿别扭，又带点儿傲娇……
错觉，绝对是错觉。
“您有什么吩咐？”
江新予典型的员工对待上司的口吻，让东方洛清醒过来。
“感谢你同意年后随刘总去海外。节前如果方便，我们再碰个面。我会叫上刘总一起。”
现在是腊月二十九傍晚六点。明天是除夕，春节假期正式开始。
节前，不就剩下六个小时了？
再说，他一个只有一只脚踏进公司的小员工，能被如此信任，跟随业界顶级高手外出，该说感谢的人是他才对。
江新予瞟了一眼桌上的机票，晚上九点五十三分起飞。用商量的语气问：
“年后可以吗？我现在要出门。”
“去哪儿……”
是了，去金市，跟那位高大年轻的朋友一起过春节。
从对方沉默的态度判断出，这不是一个上司该问的问题。
“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安排助理约刘总的时间。”
为什么他这个小小助理的时间是大老板来约，而刘总的时间却由老板的助理来约？
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江新予着急出门，没心思想有什么不对。
“开班前一天。”
“知道了。”
从放假前一天到假期结束前一天。
整整一个假期都跟朋友在一起？
东方洛语气莫名地冷淡，不等江新予再说话，随即终止了通话。
收了线的江新予同样觉得纳闷儿。
日理万机的东方洛，竟然有时间跟他讲莫名其妙的电话。
接通电话听到质问，还以为老板有什么紧急事情临时需要他来办。
结果，说到最后，既没给他安排任务，也没定下三个人的见面时间……
就很莫名其妙。
江新予将徐宇皓回家之前留给他的羽绒服装进包里，检查了一遍水阀和接线插头，确认安全后，走出宿舍。
下楼的时候给徐宇皓发信息。
[老大，我现在从学校去机场。明天见！]
五分钟后，收到徐宇皓的回复。
[新予，我给你叫了辆去机场的车，车牌号是XXXXX，坐上车了告诉我。]
江新予心里暖，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
[谢谢老大！我自己可以打车。]
[别废话了。你不是没见过雪吗？今天金市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
[老大，你太热情了，用雪欢迎我！]
[还是先祈祷雪别在今晚下，不然影响航程。]
[yes sir！]随后补充[好像我的祈祷真有用似的。]
虽然不确定祈祷的功效有多大，但为了行程顺利，江新予真正心里默默祈祷了一路。老天似乎接受了他的祈祷，到达金市机场时，天依旧阴沉，却并未下雪。
江新予在接机人群中一眼就看见高出别人半个头的徐宇皓，两人笑着握住手，又撞撞肩。
“快把羽绒服穿上，出了机场冻死狗。”徐宇皓把臂弯里厚重的黑色羽绒服递给江新予。
“我带了——”江新予说完，低头拉开装行李的帆布包。
徐宇皓垂首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人群中的男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隔着咖色墨镜与徐宇皓视线相接。
江新予已经把羽绒服取出来，穿在身上。见徐宇皓发愣，捅了一下他的手臂：“走吧，看什么呢。”
“哦——”徐宇皓回过神，再次把手里的羽绒服递过去，“你身上那件不够厚，这个给你。”
江新予不想在机场因为羽绒服耽搁时间，爽快地接过来，叠好放包里：“我先出去感受一下，如果真有那么冷，我再换这件。”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8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