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不爱你》流涎的狗狗

68、第 68 章

　　江新予不知道自己几点才睡着。
　　睡前忘记关闹钟，早上五点半，闹钟就响了。

　　徐宇皓不满地嘟囔一声，翻身继续睡。

　　江新予赶紧抬手将闹钟关掉。再次看了一眼凌晨收到的短信息。
　　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两人从床上起来，酒店的早餐时间几近结束。吃过早饭，江新予跟徐宇皓一起来到购物中心。

　　经过一夜的休息，眼眶的淤青颜色更重了。江新予心焦，不晓得周一是否能消退。

　　周六晚上江新予跑了一单代驾。已经喝高了的客户以为他要去唱戏，画了脸。絮絮叨叨纠缠半天。

　　周日一整天，除了三餐时间跟徐宇皓去食堂。余下时间江新予是在图书馆度过的。
　　临睡前回到宿舍。

　　桌子上放着几本崭新的acca教材。
　　徐宇皓从隔壁宿舍回来，说：“新予，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江新予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崭新的书封，嘴角咧到耳根子。

　　“现在嘴不疼了？”

　　“忘了。”
　　被徐宇皓提醒，才觉得嘴角还是隐隐作痛。
　　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明天我脸上的淤青能消退吗？”

　　徐宇皓不知从哪找来一管药膏，放在江新予面前，说：“用这个擦一下再睡，明早起来再擦一次，据说效果不错。”

　　“你买的？”

　　“旁边宿舍借的。”

　　江新予心里暖，半开玩笑道：“你比我还上心。”

　　“我不是不想担恶名吗？省得让同学误以为我把你揍了。毕竟论体型论气力，我多少占点儿优势。”
　　徐宇皓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红色钞票。
　　“这个，你先拿着吧。”

　　“……”
　　江新予闭口不接话，也没伸手接钱。

　　“别想多了，借你的，发工资了就还我。”

　　江新予嘟囔一声“谢谢”，慢吞吞伸手接过钱，数出来五张，其他的又还给徐宇皓。

　　徐宇皓接过钱，没再说什么。
　　～～～

　　周一早上，东方控股投资公司。十六楼财务部门。

　　江新予起床时觉得淤青已经消退很多了，结果来办公室还是引起尤晓佳一阵惊呼。

　　“小江，哎呀呀，怎么碰得这么严重？你这不是从床上掉下来的，这是从楼上掉下来的啊——”

　　“有那么夸张嘛？”
　　江新予心说这要是昨天被尤晓佳看到……

　　“中午饭我请，给你补补。”

　　“小江，听见没，尤晓佳的诚意就是一顿员工午餐。”王倩笑道。

　　“倩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节骨眼，能有员工餐请，也算不错了。看来周五的活动没把你上月工资消耗完。
　　又是明星周边，又是应援。看着那张脸能管饱肚子？我实在是理解不了追星的……”

　　王倩闲暇时也刷个剧看个综艺什么的。演员演得好就多看两眼，演得不好就不看。从没把明星的事儿放在心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洲洲虽然是萌新。粉丝应援气势不能输啊。”
　　尤晓佳提起远洲一脸开心。

　　王倩想起什么似得，说：“哎，你说这远洲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这两天娱乐信息尽看到他被……嗯……从活动会场接走了的消息……”

　　尤晓佳贱兮兮地走到王倩跟前，说：“你可小点儿声。东方老大今天上午来这边。”

　　“我知道，这不还没到时间呢嘛。”
　　“听说周五也过来了，下班时有人看见他的车在地库。”
　　“又不吃人……”
　　“是不吃人……要业绩不是比吃人更惨？”
　　“那也不会轮到你头上。”

　　江新予默默整理桌上的资料。周五和陆总一起的男人，是东方洛？
　　～～～

　　中午，员工餐厅。江新予还未来得及阻止，尤晓佳已经替他刷过饭卡。
　　“嘿嘿，我说话算话。”

　　江新予在餐厅巡视两眼，问：“东方总也会来员工餐厅？”

　　“很少来。东方总本来就常驻总部。偶尔过来，也不一定在这儿吃午餐。”
　　尤晓佳说完，凑到江新予身边，低声说：“不过今天中午在哦，只是不在餐厅。”

　　“？”
　　江新予讶异尤晓佳怎么什么都知道。天生有发达的八卦基因。

　　“和萧助理在楼上……”

　　“萧助理？”

　　“嘿嘿，你新来，大概不知道。”尤晓佳踮起脚，凑近江新予的耳朵，几乎用气音，说：“自从萧助理来公司上班，东方老大来这里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见江新予脸色扭曲，尤晓佳正色道：“你可别胡乱猜测，我只是说我观察到的事实而已。”

　　江新予心说，你把“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件事算是玩明白了。
　　～～～

　　下午，江新予在办公室，又听尤晓佳绘声绘色跟他讲述了午饭后萧助理把东方总送到地库的信息……
　　江新予纳闷：难道尤晓佳在公司兼两份差？除了做一名小会计，还在安保室守着监控系统？

　　四点半，江新予起身去卫生间。在水台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淤青。
　　眼眶还有深色的痕迹，但吓人的青紫已经消退了。
　　嘴角的裂口只有一点点痕迹，不太明显。只是咧嘴时，口腔里面疼。
　　黏膜创伤有一小部分变成了溃疡。

　　四点五十五，江新予跟王倩打过招呼，说领导让他去楼上。

　　尤晓佳狐疑地用眼神询问，什么事儿？
　　江新予故意没跟她目光相接。

　　如果说上午来是为见萧助理。那下午再次返回来，是专门见自己的吗？
　　这样想的江新予，让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紧张。
　　～～～

　　顶层，若大的空间，只有陆子廷和东方洛的超大办公室。

　　江新予在门口向导台询问。导台接通东方洛的电话，确认之后，接待人员起身替江新予刷开一道门。

　　江新予震惊于宽阔的办公场地，用数秒钟平稳了呼吸，才往里走。
　　从门口走到东方洛办公桌前的这段距离，江新予只有一个想法，自己真渺小。

　　东方洛听见脚步声，缓缓从文件堆里抬起头。
　　“坐吧。”

　　江新予看了眼离办公桌几步远的沙发。
　　没动地方。做了两次深呼吸，心跳终于放缓。
　　“您时间宝贵。我就站在这里说吧。非常感谢您周五帮我解决了一个能压倒我的难题。钱，我会慢慢还……”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人？”男人放下手里的黑色签字笔，斜睨着几步开外的年轻人。

　　“当然……”
　　对绝境中的江新予来说，是个好人。可对心怀奢望的江新予来说，是个渣男……
　　江新予是来道谢的，至少是用这个理由得到了单独见面的机会。

　　东方洛抬起锐利的眼神，从江新予交叠握在一起的手，一点点看向他的脸。
　　“不用‘好人’这个暧昧不清的词，你更想用哪个词来定义我？”

　　江新予微微抬起眼。两人之间的氛围怪异，不像上司与下属，不是陌生人，更不像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个人。
　　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东方洛，就是东方财团的年轻掌舵者。
　　脸上只有果决，坚毅，眼里是精明，犀利。
　　一副随时给所有东西估价的神情。
　　“商人……”

　　江新予几乎是脱口而出。
　　很多个难以支撑下去的夜晚，江新予都会把财经类新闻里有关东方洛的报道翻出来看。
　　每每惊叹，怎么会有对世界认识这么深刻的人？采访里说出来的话语，让江新予佩服地五体投地的同时，又从心底嘶嘶冒寒气。

　　在商业上如此理智又理性的人……是没有感情的吧，所以，即便从二十岁前后就开始，有关东方洛交朋友的传言就多如牛毛。

　　直至十年后的现在，他依然践行着。不断为普通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的生活。
　　任是如此，东方洛从来没因为男/女关系翻过车。

　　超级理性的同时，依然冷酷无情。
　　只讲利益，不带感情，无论是男男关系还是男女关系，都变得容易处理。

　　东方洛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似乎认同这个算不上评价的评价。
　　“知道我是商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江新予心里一惊，难道东方洛要加更高的利息？！
　　转念一想，这么想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判断力。这么多年。

　　不能说所有，但绝大多数有关东方洛的财经类报道，访谈，江新予都看过……
　　除了惊叹他的经商才华，完全没看出他有在高息贷款方面有什么动作。

　　“商人嘛，借出去一百万，再收回来一百万，无疑是一种失败。”

　　“您想收多少？”
　　真的要高息？！江新予脑袋里顿时有种迷幻的错觉，觉得此刻东方洛的声音不真实。

　　“要你对企业的绝对忠诚。”

　　江新予像是没听懂，抬头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男人一脸严肃。
　　他确实说的是，对企业的绝对忠诚，而不是对他绝对忠诚？

　　“当然，是有期限的，五年。”

　　此刻的谈话和自己的预想差别太大，江新予一时还没将所有信息都消化完。
　　男人接下来的话，无疑让江新予更是张口结舌。

　　“前提是你能尽快成长起来。如果对你自己对企业有信心，现在就跟企业签订简要就业协议。
　　实习期间的待遇按入职员工待遇。可以申请员工宿舍。
　　只是，社保要等明年毕业后才能办理。”

　　东方洛说出的话，江新予听懂了，似乎又没听懂。一个一个的字，争先恐后在江新予脑袋里蹦跳，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