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不爱你》流涎的狗狗

2、第2 章

　　王子业辞职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陆道白斜靠在椅背上，看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关上。
　　轻巧地在椅子上转动，兴味十足地看向依然在办公桌旁边，木鸡一样站着的萧辰奕。

　　萧辰奕脸色煞白，双唇也失去了刚进办公室时的润泽。双手垂在身侧，右手紧紧握着，因用力过度，关节被撑得惨白。
　　整个人在轻微颤抖。

　　陆道白嘴角牵动，鼻子里发出“嗤——”的笑声，说：“快去找把椅子坐下来，真担心你一会儿在我跟前表演晕倒的戏码。”

　　萧辰奕心底的震惊渐渐转为愤怒。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陆家的企业，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在意才对啊。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萧辰奕抬头狠狠地瞪视陆道白一眼。
　　管你是总裁还是总统，这么不着调，活该挨这一记白眼。

　　任是再秀丽的眼眸，眼底填满痛苦和愤怒，也会让人心生余悸。
　　陆道白随即抿紧两片薄唇，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萧辰奕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迁怒眼前的男人。

　　公司的状况不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与此相反，或许眼前这个人是最无辜的人。旋即开口：“陆总，对不起！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想这么快就失业。如果可以，我愿意和公司一起，走得更久。”

　　陆道白对萧辰奕的态度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烦恼的是别的事情，两手用力搓搓，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眼前都是麻烦事，我最讨厌麻烦事儿，更何况，让我一人赤手空拳去解决。

　　我就是哪吒，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

　　萧辰奕明白陆道白说的都是事实。可这种话，真的适合在下属面前说吗？况且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丧气话就说了两遍。

　　“您怎么是一个人呢。总裁办随时听您差遣。”萧辰奕说完。感觉自己没资格代表整个总裁办，于是改口：“至少，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和指示。”

　　陆道白翘起嘴角，说：“你愿意帮我？”

　　萧辰奕：“愿意。”废话别说得那么明显。

　　陆道白身体离开椅子靠背：“即便得罪人，你也不怕？”

　　萧辰奕心想，商场如战场，别说得罪人，就是你死我亡，也势必不退缩。
　　“不怕。”

　　有点儿意思。陆道白双脚踩在地面上，从椅子上站起身，踱到萧辰奕身边。

　　凭借大半个头的身高优势，陆道白看着眼皮子底下深棕色浓密的头发。不自觉虚握两下左手。
　　“我本不堪被委以重任，心里难免焦虑。”

　　萧辰奕闻言，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眸。真够磨叽的。
　　不过既然来公司都穿着运动装，猜测陆道白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于是说：“我可以陪您运动解压……”

　　“其实，除了运动，我有自己缓解焦虑的方式。”陆道白的眼神始终在眼前毛茸茸泛着光泽的秀发上打转。

　　萧辰奕被盯得半边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地挪开半步。心想，我靠，不会是要求跟下属发展不可言说的关系吧。

　　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有自己的解压方法……那岂不是很好。”

　　“不过现在需要得到你的同意……”陆道白语气不急不缓。

　　“什么？！”萧辰奕声音不自然地颤抖，草，不是要来真的吧！

　　“我想摸一下你的头发。”陆道白用平常的语气，说出让萧辰奕凌乱的话语。

　　摸，摸我的头发？两眼装满问号的萧辰奕像宕机了一样，脑袋里不停重复着“摸我头发”这几个字，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就是他缓解焦虑的方法？！
　　身姿挺拔的新任总裁，说，想摸一下他的头发？
　　等等，自己是不是被职场sao/rao了？

　　当机立断，回绝这个变态好了。
　　等等，陆道白说他焦虑？难道他看似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为企业操碎了的心？
　　自己此刻能做的，只是把头发贡献出来给他摸一下？

　　摸一下头发而已，似乎也没什么损失……还能让自认为孤家寡人的男人得到心理安慰，振作起来。
　　怎么想对企业来说，都是事半功倍的事。

　　三分钟过后，萧辰奕怀疑，陆道白是不是用万能胶把手粘在自己头发上了。
　　开始只说摸一下，也没说一下摸多久啊！

　　“咳——”萧辰奕假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弯腰咳嗽不止，并借此机会让让头发脱离陆道白的魔抓。

　　陆道白的左手停在半空中，一脸意犹未尽。

　　萧辰奕好不容易在距离陆道白几步开外，平息了咳嗽，站直身体，指指自己的头发，说：“嗯，陆总，其实除了这个，我还希望能做些别的事情。”

　　比如赶快召集公司中高层会议，让陆道白尽快了解公司各个部门的工作情况……

　　手上失去了柔软触感的陆道白，看着远离自己的毛茸茸的脑袋，眼里似有不舍。
　　不过他很快转身，坐回椅子上，吐槽道：“连助理都辞职了。哪有那么快投入工作。”

　　“助理可以再找啊！”

　　陆道白闻言，又将萧辰奕上下打量一番。转而说：“我想赵主任会尽快安排的。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咖啡杯带走。”

　　听到逐客令，萧辰奕反而松了一口气。

　　在总裁室待了半小时，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忙上前两步，从桌子上端起咖啡杯。忽略掉陆道白直勾勾看向自己脑袋的眼神，迈开步子，风一样出去。

　　萧辰奕绿着一张脸，回到办公室。
　　果然如陆道白所说，赵娟正在和林晓霜商量给陆道白安排助理的事情。

　　“小林，你先顶上？过段时间，有合适人选了，再把你替回来。”赵娟想来想去，也就林晓霜比较合适。

　　“娟姐，您看我缺钱，是吗？”林晓霜手里不停敲着键盘，即刻否定赵娟的提议。谁爱助理谁助理，反正她林晓霜不会去。

　　萧辰奕从两人聊的氛围判断，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正思考是不是借机去趟茶水间。
　　赵娟说：“巴拉来巴拉去，也就你跟新总裁比较熟。”

　　萧辰奕收回想出去的心思，安静地坐着。

　　“娟姐，你错了。陆总高中毕业就去国外了。小不点儿的时候建立的那点儿交情，不算数。”林晓霜解释道。

　　“他在国外时不联系？”

　　“逢年过节，礼节性的联系。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因为一个毛绒玩具，差点儿把家拆了。”林晓霜说完补充道：“不过，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今天看到他，完全一副成熟稳重又彬彬有礼的大人样。
　　所以，娟姐，根本不用考虑太多，按正常流程找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正常流程找，也需要时间啊。既然陆总已经来了，最好在今天能给他安排一位。就算临时的，也比身边没助理好吧。
　　一个老总，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影响效率。”赵娟再次用恳切的目光看着林晓霜。

　　林晓霜避免和赵娟目光接触，说：“如果只是临时的，我倒觉得可以问问咱们萧辰奕。”

　　听到自己的名字，萧辰奕浑身一激灵。这么快就轮到他了？他可是完全的新人。总裁助理不是随便一个新人就能胜任的吧。
　　并且，想到刚才头发被蹂/躏，心里不觉一阵恶寒，鸡皮疙瘩又布满两条手臂。

　　赵娟说：“小萧我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工作时间太短……”

　　“陆道白做总裁，不也是新手嘛。兴许新手和新手才更好磨合。”林晓霜觉得资历不是问题，继续说：“给他派个资深的，反而不合适。萧辰奕多好，心细又认真。更重要的是，人还这么可靠。”

　　赵娟略思索了一会儿，看向萧辰奕，笑笑说：“小萧，你考虑一下。这可算得上升职了，要不要去，下午给我个答复。”

　　“职位什么的还在其次，记得给咱们萧辰奕加薪！”林晓霜停下手，冲萧辰奕飞眼。

　　萧辰奕回给林晓霜一个复杂的笑容。总裁助理？对入职只有一个多月的他来说，这是做梦也没梦到过的事。
　　抛开陆道白，单纯就职位而言，确实非常有诱惑力。

　　涨薪，更让萧辰奕蠢蠢欲动。
　　萧辰奕摸摸挂在手机上的毛绒绒黑色小鸡仔，脑袋里闪现出弟弟苍白的笑容。

　　萧辰奕收到陆氏offer那天，带弟弟去逛商场。弟弟却只对一楼的抓娃娃机感兴趣。
　　“哥，你说我能抓住吗？”十来岁的弟弟搓着小手，跃跃欲试。

　　“放轻松，肯定能行！”萧辰奕宠溺地抚摸弟弟的青头皮。

　　“如果我能抓到，是不是就代表我有幸运之神庇护？我的病也就会好？”弟弟满脸期待。

　　萧辰奕换了满满一小筐游戏币递给弟弟。
　　试了十来次都毫无收获的弟弟，渐渐开始气馁。

　　“让我试试呗！”萧辰奕软声央求，伸手拿了两个游戏币。

　　“你抓的，也会给我带来好运吗？”弟弟疑惑。

　　“傻瓜！我一边抓一边为你祈祷，当然也是你的好运。”
　　没想到萧辰奕第一把就抓到一只紫色的绒毛鸡仔挂件。
　　弟弟高兴地跳起来搂住萧辰奕的脖子，在萧辰奕怀里撒娇。

　　心情大好的弟弟再试，幸运地抓到一个黑色的鸡仔挂件。

　　吃饭时，弟弟留下紫色的，把黑色的送给哥哥。
　　拿着挂件，弟弟又开始犯愁：“我听一个病友说，即便找到配型，也要花很多钱。”

　　“喂——别小瞧你哥，我可是马上要上班的人了。看病的钱还能难倒我？”

　　萧辰奕收回思绪，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摩挲黑色鸡仔挂件。
　　心想，如果薪水翻倍，只是摸头发，其实也没那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