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移轴摄影（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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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玩家都是脸盲的，因为他们并非人类，不具有人类的审美，他们很难通过一张脸上的细微差异来分辨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第二次见面。
这并不难理解，毕竟人类也不可能在一堆叶子中分辨出哪一片才是自己昨天见过的那一片。
所以即便常喻言顶着一张和青墙一模一样的脸，祢乙依然无法认出她们——她们两人的声音、气质、着装、甚至是行为习惯，都截然不同，就算是将这两人同时摆在祢乙的面前，他也只会觉得这两人碰巧地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而不会认为她们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们确实不是一个人。
常喻言抬手推了推脸上的细框眼镜：“她是人造物。”她陈述着这件事。接着，她微微抬头，将视线投向站在旁边还在措辞的复现：“还没想好？”
复现：“我以为他是你的朋友，特地给你带过来叙旧的。”
常喻言一时没有回答，似乎对这个理由感到无言以对。她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要我来介入......”
说着，她的视线又回到了余响身上：“我能让你离开这里，代价是你的言灵书——两页。”
余响笑了一下，他从地上坐起来，直视着对方：“有没有可能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能通过言灵书离开？”
常喻言点点头，她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绕过余响，走到复现面前，伸出手：“给我。”
复现思索了片刻，意识到对方可能是要那把钥匙，于是将祢乙交到了常喻言的手里。
她拿到祢乙，转身展示给余响看：“但是他在我们手里。更何况，你不知道他的编号不是吗？”
祢乙：不，他是知道的，还知道我的绰号，甚至包括本名。
但是余响还不知道钥匙就是祢乙。
这就是目前的信息差。
余响看见那把钥匙的时候就感到了不妙——这是首领交给他的任务，如果他不将这把钥匙一并带离，那么只有他本人离开便毫无意义。
“实话告诉你，你想从我手中将他抢走可能性几乎为零，先不说你手上的只是一个副本——就是谢邀本人亲自过来，也至少要动用十页。”常喻言微微抬起了下巴，“你还剩十页吗？”
余响正了正神色：“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还要跟我谈判？”
虽然背包中的道具会随着玩家的死亡永远地遗失，但余响相信对方有的是办法让他在死之前主动从背包中掏出言灵书，因为他面对着眼前这人时，有一种面对着首领的既视感。
不战而胜的既视感。
“没有意义。”常喻言说，“你只有这一个选项。”
余响有些头皮发麻，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消耗两页言灵书是目前的最优解——对方本可以索取更多。余响咬了咬牙，他还是倔强地不想处于下风：“你说你有办法让我离开，那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
“无可奉告。”常喻言将手里的祢乙高高抛起，接着又在钥匙掉落途中一把抓握在手中，她用拇指和食指捻住钥匙的两端，拿到眼前观察。她好像见过这把钥匙，这不是钥匙。但本质是什么，她一时还想不起来。
“我同意。”余响终于松口了。
常喻言将视线从祢乙身上移开：“理智的选择。”说完，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直接将祢乙丢给了余响。
余响一时没反应过来，祢乙直接砸到了他的鼻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常喻言似乎根本不怕余响反悔，或者说是，不在意。
事已至此，余响也不再矫情，他从背包中取出薄薄的言灵书，又从上面撕下来两页，递给了常喻言。对方接过，却根本连看都没看一眼，就递给了一边看戏的复现。
“嗯？”复现莫名其妙地接过，“给我干嘛？”
常喻言：......
余响：......
常喻言似乎不想回答，但见复现这家伙是真的一头雾水，她不得已只能解释了一下：“别写本名，写编号，它会带你去主城。以后就全凭你自己了。”
复现分开了两张叠在一起的纸页，一手拿着一张，他左右看了看，接着伸出一只手递向常喻言。还不等他开口，常喻言就拒绝了：“我不需要，自己留着救命用吧。”
说完，她走到了余响身前：“站起来。”
余响乖乖照做。
她摸了摸余响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椭圆形木料。这是墨无香丢给余响的东西，对方没向他要回，于是被他顺手塞进了口袋。
常喻言将这块木料放在眼前打量了一番，就像刚才打量祢乙一样。
“这个应该足够了。”她说，“跟我来。”
她掀起房间内的隔断，走进了白布后的空间中。余响抓着钥匙跟上。
白布后面有一张医用架子床，除此之外，还有一口半人高的锅炉。这锅炉看起来实在有些年代感了，余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常喻言示意余响坐在床上，余响继续乖乖照做。刚一坐下，常喻言一声不吭就把手里的木料向他丢来——余响这次接住了。
手碰到木料的一瞬间，他感觉四周的光景突然开始褪色，眼前的画面逐渐扭曲，常喻言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直到被虚空彻底替代。
余响几乎是瞬间被置身于一片虚空之中，手里握着的钥匙竟没有消失不见。
这是系统的结算空间，他来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他既没有看见代表着“系统”存在的悬浮面板，也没有和这把钥匙分开——这把钥匙是个玩家，如果按照系统的逻辑，每个玩家都要分开结算，他们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片虚空。
余响在这片虚空中四处走动，他有些不太清楚下一步该做什么，不过很快他发现虚空之中开始出现一些光点，这些光点有的黯淡，有的刺眼。出于好奇，他伸手碰触了其中之一。
一种撕扯感袭来，视觉突然被剥夺，他感到一阵心悸，但“钥匙始终在手里”这一认知让他感到些许的安心。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突然出现了声音，睁开眼睛，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的人，而自己正站在这群人之中，手里攥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这些人排列整齐，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校服，并且一言不发。
在他们这个方阵前，是一个近两米高的台子，此时上面正站着一个人，身着正装，一开口，声音里便像是自带了混响：
“……我全心已然满是对世人的爱与同情。”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移轴摄影（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