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红色婆裟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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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8分钟，相差12分……还能追上来吗？”夜神阿廖沙看了一眼记分牌。
“不，应该是‘还有8分零3秒’。”宫水龙羽摇摇头：“哪怕是最后3秒，也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就算是以咱们队高一队伍的速度，3秒也足够一次跨越全场的传球加投篮。”
“如果最后一刻，球被传到一个不擅长投篮的人手里，但他距离篮筐还很远呢？”
“哪怕是只猴子，只要他抛出的球能高过篮筐，就存在投中的可能。”
场上，赤木刚宪起跳，在松本稔头上双手灌入一球。
“他就这么站着看？”清田信长震惊。
“不然呢，送湘北一个2+1？”武藤正叹气：“可惜了，本来他这素质放在别的队伍都能做王牌。”
“放在‘别的’队伍或许可能，放在神奈川四强里就有点悬了好吧！”清田信长摊开双手。
“‘别的’队伍也不一定行，至少在京都和大阪这边的几个出线队伍中，做王牌不合适，”立花龙见脑子里闪过浪川迴、松山岳、南烈和土屋淳这一群破障车、破冰船，忍不住加入讨论，“他看着不太擅长肢体对抗？都三年级了还打得这样畏手畏脚的，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是因为他们有全国第一的中锋、控卫和小前锋吧？特别是泽北荣治，有了这个最强高中生，其他人还用得着拼命挣分吗，都配合他就足够了。何况松本稔——”藤真健司有些于心不忍地稍微苦笑了下：“他看起来……就像是泽北荣治的次位替代一样。”
“刚才那球，如果换作信长君……不，就算是换成越野，也会尝试去盖帽吧？”
“我确实……等会儿，仙道，你来仔细解释下，什么叫‘就算是换成越野’？”
“噗噜……咳咳。”
“哈哈哈阿福笑得吐泡泡了耶？”
“仙道，不要岔开话题！”
陵南的博美分卫又被边牧队长气得哇哇大叫起来，松狮大前因为憋不住笑了一声而受到波及，盆景三人组中的另外两位假装自己确实是盆景摆件，替补小狗狗们大部分在缩起来看戏，唯一说话管用的圣伯纳中锋目前被两名保安包夹乖乖坐在后排；因此心力交瘁的训练师田冈先生只好一边摁住唯一蠢蠢欲动的比格替补，一边去镇压那三个已经咬得一嘴毛的正选。
山王用河田美纪男换下了野边将广，然后让河田雅史去盯防樱木花道。
“能让全国第一中锋来盯一个新手，真有排面啊樱木。”京都和大阪的人也陆续听说了樱木花道的事迹，这会儿土屋淳已经开始鼓掌了。
可惜樱木花道确实扛不过河田雅史，被顶了个人仰马翻。球被后者传给泽北荣治，流川枫又一次与之一对一——然后又一次被骗过去了！
“他又传回给大河田了！”
河田雅史接球、起跳、灌篮——接着被樱木花道一掌盖帽！
“天呐，那个红毛和尚盖掉了大河田！”
观众席上响起阵阵惊呼，他们纷纷催促起山王快点干掉湘北、泽北荣治快点进攻，然而不会有人像宫水泉那样为他们挡|枪。
山王的下一轮进攻依旧交给河田雅史，而这次，樱木花道又展示了惊人的滞空和变向能力，导致对方不但没投进还丧失球权：他一落地即刻展开进攻，虽然不幸未进，但下一瞬流川枫补上一手，球入框！
“厉害！”“漂亮——！”南烈和宫水泉同时惊叹，一沉一亮的声音像两颗炮仗在立花龙见耳边炸响。他的拳头在膝头慢慢攥紧，笑容在他脸上越咧越大：
“多么梦幻的身体素质……”
似乎是因为听到明显的声音，距离立花龙见不算远的藤真健司下意识地看过来一眼，南烈的声音顿时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哑火了。
“烈，快看流川，他跟泽北对上了，”立花龙见听见宫水泉细细的低语，“等这场比赛结束后，再去想别的事情吧。”
其实藤真都不一定注意到南烈了吧……虽然这样想着，但立花龙见并没有机会说出来，湘北后援区现在已经被流川命们心花怒放的尖叫声淹没了。
湘北那夺目的、稚嫩的王牌，向着对面篮筐一跃而起——
然而他背后伸出一只手，强硬地截住了这几乎势在必得的一球。
泽北荣治像一道闪电般绕过一个个湘北队员，将球带到湘北的篮下，最后用一个看似最基础的上篮，打穿了樱木花道的最终防线。
会场内的风向瞬间变了，山王的支持者们如同嗑了兴奋剂，为山王、为泽北荣治喝彩的声音好似电闪雷鸣。流川枫挡不住泽北荣治，也甩不脱他和队友的夹击。后者一次又一次上篮得分，于是为他而生的欢呼声更加响亮，无论是清田信长、岸本实理、相田彦一还是宫水泉，他们为湘北加油的声音都无法再次突出重围。
在这盛大的欢呼中，泽北荣治上演了在半空中以一过三的惊天一投，而流川枫则被逼到了绝境。
别人到底怎么想的，立花龙见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反正他是彻底服气了。
他看到对面看台上站起来一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张扬地、快乐地为泽北荣治喝彩。他听到南烈仿若目睹偶像翻车的恍惚声音：“流川是……最有可能打败泽北的人，但那是未来的他……他现在还比不过那个陵南的队长，甚至能不能比过土屋淳都不好说……”
“篮球是……五个人的游戏，正如赤木不一定需要比河田强，流川也并不一定要现在就超越泽北，”立花龙见想起之前宫水龙羽对他说过的话，忽然转头对南烈说，“你我所在的队伍都以快速攻防见长，应该更能明白这一点吧！”
在分差重新拉大到19分后，流川再一次持球攻了上去。
他想急停跳投吗？立花龙见这样猜测。
然而，流川枫把球传给了赤木刚宪。
“那·个流川，传球了！”“啊——”
神奈川球员发出不知是惊讶还是喜极而泣的混合式嚎叫。
“这、这么意外吗？”南烈说。
“那是当然！”海南座区传来一声吼：“他可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流川枫！他居然学会传球了！你看连安西教练都兴奋到跳起来了！”
“哦哦你是大阪打跑轰那队的吧？那你可能不太了解，湘北的王牌就是擅长单刀直入、不需要给别人做球的啦！”
南烈听起来还是难以置信：“那总不至于完全不传吧？！”
那颗球在湘北队员之间快速地来往，比赛节奏重新回到湘北手中，笑容也重新回到立花龙见脸上：
湘北内线有赤木和樱木，山王内线是河田兄弟，小河田不足为惧，大河田虽独步天下但独木难支；深津被小宫城逼得方寸大乱，松本又这么瞻前顾后的，那么他们若想胜过湘北，就必须要靠泽北荣治完全压制流川枫——但是，篮球队有五个人！
“泽北虽然面对的只有流川，但他现在要担心流川给别人传球，就不得不分心了！”
然而流川枫这次选择自己带球过人——
然后撞上了樱木花道。
“那小子站在那里做什么？！”
除了樱木花道那几个好朋友，几乎所有人都在埋怨他；但是，这种情况总要再除去一个人。
“……我猜，哈那酱是以为流川会给他传球。”
宫水泉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几排几列的人听见，顿时各种震惊的眼神就这么扎过来了，其中属水户洋平反应最为迅猛。
他一副觅得知音的泫然欲泣模样：
“宫水同学，你果然是懂花道的！他当初练过两万次投篮，那个篮下45度的位置就是他命中率最高的位置！”
这俩人立刻跨了几排椅子执手相望泪眼：
“花道/哈那酱是最棒的！”
立花龙见算是明白了，宫水泉只要一沾上跟樱木花道有关的事物就会进入亢奋模式；而他一亢奋，大阪那群人立马就要开始作妖——
南烈一边怒发冲冠，一边两手掐着宫水泉的腰把他提起来墩回了座椅上，土屋淳拉长调子阴阳怪气地“哟吼”一声，岸本实理的拳头已经装填好，准星瞄准土屋淳脸上不知哪个部位。
宫水祈美得好似山精鬼魅的脸转向了这边。
藤真健司艳光四射的脸也转向了这边。
大阪漫才小子们“嘎”的一下熄火了。
果然是吧，果然是怪怪的吧？！立花龙见自跟丰玉的比赛结束后安分许久的脑血管久违地开始突突直跳。
樱木花道确实非常棒，失误后紧接着就给泽北荣治造了一次攻方犯规，再加上流川枫布下的疑阵，篮球逃脱泽北荣治的追截，在湘北队员之间又是一顿眼花缭乱的来回，带得山王球员视线乱飞，最后竟是由赤木投篮得分。
接下来，泽北荣治被流川枫先是盗球、后佯装灌篮实际给三井寿传球。三井寿上一秒还一副低电量濒临关机的模样，下一秒篮球入手突然全功率启动，“咵嚓”一个高抛物线三分球就进了。
“咪酱——”
湘北不良少年团外加一个蓬莱队长又开始嚎了，连立花龙见本人也忍不住鼓掌。翔阳的组织里缓缓分裂出一个陌生的刺猬头，犹犹豫豫地蹭到了炎之男后援团外围，试图不着痕迹地融入。
宫水龙羽戳戳立花龙见：“这人谁呀？”
“不知道耶，又是三井的崇拜者吧。”
“他发型和仙道一样呢。”
“除了发型好像也没有哪里跟仙道一样了把？仙道长得比平惠前辈还帅，但这位比柔道部的山本还不如啊……”
“哈哈哈——夺笋呐，你小点声。”
分差又回到了10分，湘北的7、10和14号摆出傻乎乎的展示肌肉的动作，于是炎之男后援团又开始哇哇叫；有阿泉也在发花痴——但是与其说是“花痴”，不如说更像“母爱”？！
泽北荣治加快了进攻步伐，然而最后的跳投却失败了。局面也重回两边王牌对峙，好像在跳一支互不相让的死亡探戈。
“蓬莱也好，湘北也好，都是在过去三年间默默无闻的队伍，也就是说，我们都是一路输过来的；可是山王，三年以来未尝败绩，他们这一届的球员，就没在高中大赛上打过逆风局。”
就在立花龙见说话的间隙，流川枫步子一变，像一片红叶般轻巧地从泽北荣治以及补防的河田雅史身边掠过，同样投入一记最基础的上篮，将分差追到8分；而观众席上的风向，也终于开始东西南北四面乱吹，有人支持山王，有人支持湘北，有人高挂观望，有人愤而离席。
“他们不仅缺逆风局，他们的王牌，还比流川更加‘不传球’，因为全队都很相信他——他们都太相信他了。”宫水泉慢悠悠的话音里带着笑意。
对于山王接下来发动的进攻，立花龙见依旧不看好。果然，湘北内线双塔豪赌一把，放弃盯防河田雅史转头同时对付泽北荣治，依靠先后起跳，成功把泽北荣治的上篮盖掉了。深津一成见自家士气接连受挫，便加大了对付宫城良田的力度，球在争夺间被弹飞，即将出界。
立花龙见事后回想起来，就是从这一刻起，这场比赛——乃至于他自己眼中的世界，都开始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前进了。
为了救这飞出去的球，先是三井寿差点冲到场边，接着是樱木花道一个飞扑，虽然救回了球，他自己却也重重地砸倒了裁判桌，被蒙在桌布下，久久没有动静。
“哈那酱！”
宫水泉突然站了起来，竟然就要跨过几排座椅和栏杆跳进场里去！
南烈和立花龙见连忙拉住他：
“你要干什么！”“你下去能做什么！”
“你是不是要‘祝福’他？”宫水祈忽然开口：“不是说你不能，但你不能现·在就这么冲进赛场核心范围内‘祝福’他，这是违反‘约定’的，而且事倍功半。”
“但是，哥哥，一件事情就如同一棵树，越是在它刚刚萌芽的阶段去影响它才越能起效，等它长歪了就没救了！而且‘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也就是多扣一点‘代价’而已。哈那酱刚刚摔得肯定很重，我不能再冒险耽搁下去！”
宫水泉把话一撂，分外轻盈地几下跳出观众席，落在樱木花道身边。
这时以流川枫为首的湘北队员们已经走上前去看樱木花道了，而后者也在他的刺激之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笑着对所有人展示他并无大碍，而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话，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为湘北大声助威，为了他们的强悍，为了他们的永不言弃。
“哈那酱。”
“小章鱼？你怎么下来啦？”
流川枫的目光看起来能杀人，但宫水泉似乎是一点儿注意力都没分给他。裁判上前，一边要求宫水泉尽快返回座位，一边招呼保安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拜托，请给我一点时间，半分钟就好。”宫水泉半曲着手臂抬起两手，向樱木花道打开掌心：“哈那酱，请把两只手都伸出来，然后放松……请相信我吧。”
他将樱木花道的手合拢在自己两手之间，握紧，而后闭上双眼，将额头抵在对方的手指上；停顿数秒后，他抬起头，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樱木花道，我祝福你。”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十九、红色婆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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