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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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但暗得着实有些早了。立花龙见和宫水龙羽溜到窗边，才知道外面已阴云密布，风声渐起。
“shān yǔ yù lái fēng mǎn lóu。”宫水龙羽忽然说了什么，像是在唱歌又像在朗诵。
“什么？”立花龙见扭头看他。
“一句中国古诗，阿泉告诉我的，意思是‘山雨将至，满楼都是呼啸的风’，形容将要有大事发生。”宫水龙羽敲敲墙上印着泽北荣治的海报，脸上的微笑里满是期待：“山王和湘北的碰撞，看来会很精彩啊！”
——果真如此。
中场热身时，欢呼几乎都给了整齐跑篮的山王，喊得湘北那些第一次进全国大赛的学生们都有些束手束脚了。
“哈——那——酱——加油啊——你是最棒哒——！！！”
突然宫水泉一声裂石穿云的喝彩直接撕破了嘈杂的人声，传给了场上的球员。被点名的樱木花道看了过来，脸上逐渐漾起一个猖狂的笑容：
“那是当然！”
于是他还以一记罚球线起跳灌篮——虽然没进，但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这副躯壳所展现的尚且粗糙的能力，就已经是无数人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了。
立花龙见没有错过山王全队看向樱木花道时那有些凝重的眼神。
神奈川的人倒是都在笑，但是笑归笑，神奈川C级黑马对战秋田AA级全国第一，这一刻全神奈川还是都聚到了湘北队身后为它加油鼓劲。
立花龙见看了看出身神奈川、直系学长在湘北的蓬莱队长，又看了看男朋友家身为山王前代王牌的堂兄，决定先闭嘴。宫水龙羽、日咲还有泉倒是毫不客气地全部站到了神奈川后援团里。
海南小辫子男目瞪口呆：“等一下，你们、你们都是京都的吧？！”
“京都的怎么了？看，我们队长浪川迴，可是神奈川出身的啊！”宫水泉一把揽过浪川迴，一起面向那人：“我们也算神奈川亲友团了！”
宫水祈闻言，伸长手臂盘了盘小弟的脑壳：“我可是山王毕业的，你还有龙羽和日咲，过会儿你们都得给山王加油！”
“山王有那么多支持者呢，不少我们这几个啦！”
翔阳领队忽然凑了过来：“这位浪川同学，你好，我是神奈川翔阳高中的藤真健司。你国中时是神奈川MVP吧？”
“藤真先生你好……我确实是……”
“叫我藤真就好，”藤真健司眉眼弯弯，“今天有好多神奈川的MVP来到这里，包括你在内还有湘北的三井、陵南的仙道和宫城前辈，都获得过神奈川国中或者高中的MVP呢。”
“是呀，啊哈哈哈……”
立花龙见发现了，如果三井寿不在浪川迴身边，那么后者面对神奈川人就会紧张……
这场比赛在进入下半场后便不再有什么悬念，随着池上亮二断掉北条四商最后一次进攻，陵南取得了胜利，接下来就该准备四进二乃至冲击冠军了。他们用事实证明，宫城宗太毕业后的陵南，依旧是那个被打磨到闪闪发光的强队。
立花龙见估计了一下，以蓬莱队现在的水平，如果对上陵南，赢面小于等于四成；不过一二年级的首发和替补都是很不错的人才，等这次回去学校给他们下发了专业教练，肯定还能更上一层楼——想一对一稳赢仙道彰这种半步成仙的天才挺难，但毕竟篮球是五人组队的游戏嘛，比起个别人出类拔萃，大家齐头并进更重要；再说浪川迴那孩子，再逼一逼也不是不能拖住仙道彰十几甚至几十个回合吧！
他满含期待地看向浪川迴，后者不小心瞥到，虽然不明所以但仍吓了一跳。
小半个看台的人都挤到看台边缘去了，不止神奈川两队，京都一行人也在宫水祈和宫城宗太两个大前辈以及浪川迴的带头下凑了过去，甚至还夹带了一窝大阪人，搞得陵南的退场很有排面的样子。
很快下一场的人员鱼贯而入。一边是整齐划一的山王建制拉拉队，另一边是五彩缤纷的湘北散装后援会——观众各就各位，静候“王者”驾临。
“山王的拉拉队，跟咱们学校乒乓球队参加比赛时的拉拉队感觉差不多呢！”“要一直当‘第一’自然是得准备万全的。”城野常岭和天海雪男在斜后方感慨。
场上的樱木花道非常挑衅地用灌篮向山王打了个招呼，鼓舞己方士气，于是山王的河田雅史让泽北荣治也表演一个灌篮，却被湘北两球干扰跌下框来。
……这都是什么小学生打架。
神奈川学生们又开始笑，各自的队伍也随着交流互动逐渐散乱起来。立花龙见跟陵南的人不熟，便只是跟宫水龙羽一起看着宫水日咲跟福田吉兆聊天。聊了一会儿海南的神宗一郎也过来了，三人一起追忆“美好童年”——虽然追着追着出现“家族这一代没有女孩子，所以就算是未来的权宫司候选人也得学会在关键仪式上扮巫女”这种回忆也不知道算不算“美好”，总之宫水日咲和神宗一郎挺开心的，但忆得福田吉兆浑身越来越红，听得旁边仙道彰的脸越来越僵。越野宏明和植草智之在一旁憋笑憋得浑身发颤，鱼住纯和池上亮二更是毫不客气地边笑边偷听，直到宫水龙羽看不下去把弟弟薅走。
这种多校交流的场合很快吸引了看台上神奈川另外两队的注意，二者的队长——经过询问，立花龙见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带孩子的中年男人”其实是海南队的队长牧绅一，正儿八经的高三学生——以及藤真健司，先后加入闲聊。藤真健司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浪川迴，神奈川三位队长一顿忽悠，不一会儿就把浪川迴忽悠瘸了，答应赛后去神奈川一聚，最好能争取到多校合宿再打一圈友谊赛什么的。
不远处的洛安队长松山岳不乐意了：“京都两校还没合宿过呢，你们关东人怎么就捷足先登了！”
藤真健司笑眯眯：“你们也一起来啊！”
阿迴啊阿迴，你这就被人家安排了，真是白长那么大个子……不过也是，一转眼都这么久，阿迴都在京都待得变白了，是时候回神奈川晒晒了。
立花龙见欣慰地看着浪川迴，阴影就要暴晒才能痊愈嘛。
“要开始了。”
宫水龙羽的轻声提醒随着窗外的闪电一同降临，而湘北的开场白如这闪电一般迅猛。
立花龙见以前没看过湘北的比赛，他这才发现他们真的很强。如果说蓬莱队现有的五名首发加第一候补放在其他哪个队里都能做专业射手，那湘北的五个首发就是可以在其他任意一个B级以上球队里做阵容核心——但他们相互之间又有如同心电感应一般的配合度。
那个据阿泉说只学过四个月篮球的10号樱木花道，除了过人的身体素质，技术水平——或者说直觉般的反应也毫不逊色。他那位一直跟他打打闹闹的队友，11号流川枫，展现出了与绮丽面容反差巨大的凶猛攻势。宫城宗太的弟弟，7号宫城良田，看形象仿佛一个缩小版的宫城前辈，但二者球风几乎完全不同——宫城宗太身材高大，走的是全面发展路线；宫城良田没那么好的先天条件，不过速度倒是一流的，高中男篮矮个子控卫不算少，蓬莱这边就有一个，然而反应速度快到像宫城良田这样的还真是稀有。浪川迴的前辈，14号三井寿，身形看起来略有些单薄，但是自带一种熟手气息，在场上非常游刃有余，开场没多久就在对位球员头上咣咣灌三分。还有4号赤木刚宪，十分优秀的中锋，身体素质和技术水平都是放眼全国高中能排得上号的。
“这都能评成C级？你们神奈川是真卷啊……”
“承让承让，全靠宫城前辈带头带得好啊。”仙道彰哭笑不得。
安倍弥理夜凑过来耳语，自从天才卷王教育家宫城宗太进了陵南高中，神奈川就进入了一种全员加速的状态。第一年陵南尚在四强里蛰伏，第二年就卷掉了翔阳，第三年干脆把海南也卷掉了，并间接导致他们发挥失常败给翔阳没有出线。到了第四年，湘北队横空出世，中锋和控卫神功初成、分卫王者归来、锋线双子星冉冉升起，连第六人都练成三分专家了；与此同时，同作为县四强的海南大附属和翔阳这次虽然又没出线，但跟着卷了一年又一年，出了神奈川也能在全国横着走，将来若想通过体育特长生路线上大学以及走上职业篮球道路的话都能更容易些。
“他们的练习赛排单都排出老远了。”藤原夏实跟着啧啧称赞。
场上，被泽北荣治盖帽而砸在樱木花道脸上的球，戏剧性地反弹进了篮筐。
湘北散装后援团集体狂笑，宫水泉边憋不住笑边重复着“好厉害”“好可爱”“看着好疼”之类的话。立花龙见想跟他分享一下对樱木花道的看法，一扭头却见南烈双手扳着宫水泉的头，仔细观察着他嘴角尚未完全消散的淤青。
“真的不疼了吗？”“真的真的已经没事啦！但是你要是再动它那当然会疼呀！”“哦……好吧……对不起……”“专心看比赛吧。”“疼要跟我说。”“好的好的。”
立花龙见闭嘴，转回去了。
湘北很强，然而山王，不愧是“王者山王”。
4号深津一成沉着冷静远超其实际年龄，每次湘北进球，他都能迅速整合队伍、控制情绪；5号野边将广协助7号河田雅史压制湘北内线气势如虹；8号一之仓聪，虽然一开始大概因为身高差，实在防不住对位的三井寿，但很快他就找到了方法，防三井寿防得如影随形，使他难以再接到球。
还有山王的王牌，9号泽北荣治。
如果说仙道彰是穿行俗世然而身不染尘，终于半步成仙，那么泽北荣治就堪称先天开悟、起步筑基。
那璀璨而又锋利的泽北荣治，如此丝滑地切开了防线，在湘北的半场闲庭信步。湘北的大个子们在他的闪转腾挪间纷纷变成了反应迟钝的木头人，而唯一电光石火般的宫城良田还受困于深津一成。
“浪川，我现在看着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你时的感觉。”立花龙见有点恍惚地指着泽北荣治说：“多么令人羡慕的力量，天赋与努力共同结出的果实。”
“……实在是谬赞了，我还差得远呢，立花前辈。”浪川迴目光游移，额头冒汗。
“咱们阿迴是很强的啦，”宫水龙羽悄悄在他耳边说，“我和龙见都觉得阿迴跟仙道君差不多哦。”
浪川迴惊讶地看看他和立花龙见，脸色逐渐涨红，但还是坚定地、小声地说：
“……可是我能看得出，仙道彰是高中生里的顶尖高手，而泽北荣治是超越高中生的高手——未来将会如何我拿不准，但眼下，全国真的没有哪个高中生比他更强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十六、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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