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柯·契约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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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一片充满科技感的深蓝星海。
头顶一片繁星，四周充斥着浮动的光屏，一帧帧画面连缀而过，连绵成胶卷条带，似是时间长河，转瞬即逝——那是江户川柯南已经经历、正在经历和将要经历的桩桩件件。
或续或断的极长日常环绕在四周，被围在中间部分的是黑红分明的双方对峙，较之长的不像话的日常存档，这短短的几章主线若非颜色和位置特殊，到确实是泯然其中，难以分别。
再有特征的是另外两片区域，其中之一是被我们称之为“剧场版”的独立支线，形形色色，而另一片则是清一色的白衣身影，各式各样的怪盗基德。
被屏幕环环包围的中心，小学生模样的女孩坐在中心，拨弄光屏的手快出残影，眼疾手快实则全靠感应地保存着发生改变的每一帧过去，调控蝴蝶效应的范围，维持着世界运行的稳定——这是作为世界意识每天的工作。
几近透明的小手划过最后一帧过去，为存活下来的诸伏景光接上“转职警视厅搜查一课，与伊达航等成为同事”的崭新轨迹，柯学世界意识化成的女孩抬头，看向星穹中璀璨的五颗星星与其他象征“警方”的星星共同构成的樱花图案，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好，他们都有了自己新的人生，对吧？”
女孩的话音落下，光屏纷纷向两侧让开一条道路，小白回头，看着一如初见时、正太模样的道空，拍了拍身侧。
寻常的笑意中似乎有什么悄然改变。
“快来坐，我们聊聊天吧。”
……
“世界这方面，鉴于你比我懂得还多，我就不多铺垫了——小空，你能猜到我是怎么来的吧？不对，你早就知道了吧？”
小白环抱着自己的腿，头靠在膝盖上，歪头看着道空。
道空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如果你是指本原的修正重启，那我确实看出来了。”
所谓“本原”，是极致的物质之力，即世界的框架，源源不断地运作，以提供着世界运行所需的能量。
世界意识即是本原的派生物，在这个世界的智慧物种诞生后变得清晰，能够能动地选择收束、分配并改造无意识的散乱力量，使它们不会因为过分对抗而招致毁灭。
世界意识本是一个管理的机制，但随着进化，智慧物种利用现有条件创造，发现物质的规律，凌驾于其他物种之上，世界意识也会被智慧物种的特征感染，变得越加鲜活。
这种鲜活往往表现为其脱离本原的相对独立性，利用力量来设置走向，也就是智慧物种偶尔会感受到的那种“冥冥中”。
更进一步的鲜活，甚至会使原本无所在乎的存在产生情感，而一旦感性超过理性，便会产生崩坏的结果。
所以……
道空抬头看向星空，接了后一句：“你不是所谓的第二任，只是最初的意识体因为产生了过激的情绪，被本原的力量吞噬情感而重置，现在由于我的介入，想起了一切——对吗。”
小白叹了口气，坦然一笑：“怪不得当初我说‘第二任’你会奇怪，你真的早就知道啊……”
于是，当崩坏的预兆出现，本原就会重新运作，吞噬那些情感和记忆，像是回挡，还是那个意识体，但又与原来截然不同。
“你说，我到底能留下什么呢？”
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手，小白第一次感到迷茫。
“你的魔法真的很厉害，我们的契约在你改变过诸伏景光的轨迹后就已经开始生效——我本以为这都是我出于自己的选择，想让他们团聚也好，交出主导权也罢，但如果只是受到之前记忆的影响，那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道空不知道。
“如果在被重启前，之前的我没有留下他们的影像、没有留下降谷零这个引子，我是不是就能不对他们再产生情感——至少不会这么深刻，愿意放弃自我的意识来改变一段过去？”
她的手已经完全消失，感受不到能量，只有一个虚晃的轮廓。
而道空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长久的静默，身边的故事失去控制者，开始上升、分散，融入对应的星中，道道光芒汇入夜空，划出轨迹，杂乱无章却又格外明晰。
道空低着头，不去看她的表情，袖中的手握紧，应该念下的、立刻完成契约的咒语却迟迟吐不出一个音节。
收集其他世界的自主意识，排除意识相斥可能产生的排斥反应，以保证他的“天道”处于绝对领导地位——名为“考察”实为“抹杀”的目的已经达成，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停留的价值，他应该完成收集，前往下一个世界，开始下一次抹杀。
这才是一个仅为己方利益而行动的代行者应有的做法。
但是……
“但是——我不后悔。”
肩头微微增加了重量，是她靠在了道空肩上。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是人，会是什么样呢？我会做些什么？产生的情感是否会被接受？我知道我一定失去了纵观与操控的权利，但我觉得，成为一个普通的平常人或许会有各种烦恼，但也更容易幸福。
你到来之前，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没有创造的属性，所以我一直是自己——虽然你带给我的是终结，但也谢谢你给予我的陪伴，也谢谢你带我去看柯南、看基德大人，让他们的轨迹中有我的存……”
肩头的重量消失了，也再听不到她的声音。
彻底没有了她存在的痕迹。
道空仍旧坐在那里，任凭一种无名的压抑疯狂滋长，侵蚀着空白，难以呼吸。
——好像什么时候，也体会过这种感觉。
一直到静默的星空碎裂，虚无开始入侵，道空才如梦初醒般散去身形，逃离了他的诞生之处。
逃离将他也一起吞噬的虚无。
……
——谢谢你带我去看柯南、看基德大人，让他们的轨迹中有我的存在。
人类的哲学家说，人生在世，总有无数遗憾；到死的时候，也总有好多遗憾。
我现在，有好多、好多遗憾。
所以，我是不是……也能算是人了呢？
……
人性：55%……65%……75%……80%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柯·契约完成
